人參小福寶,從孃胎開始旺全家 第38章 胡老大出殯
胡老大出殯這日,格外陰沉。
天色如鉛,烏雲翻滾。
空氣中滿是暴雨欲來的潮濕腥氣,讓人喘不過氣來。
全村人都來了。
參把頭坐在藤椅上,被人從屋裡抬出來。
看著院子裡的棺材,參把頭的眼圈兒立刻就紅了。
再怎麼說也是親兒子。
突然間白發人送黑發人,參把頭怎麼可能不傷心。
參把頭出來之後,雷老太太帶著自家幾個媳婦,攙扶著胡老太太和李氏從屋裡出來。
婆媳二人早就哭的不成樣子,若非有人扶著,怕是得直接癱軟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胡家三兄弟和家眷跟在後麵,臉上也都是濃濃的悲傷之意。
至於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旁人就很難看出來了。
胡家人都出來之後,參把頭左右看看,皺眉問:“大寶呢?”
“來了來了!”立刻有人將抱著瓦盆兒的胡大寶帶過來。
胡大寶也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到現在還不清楚人死了是什麼意思,小臉兒上看不到什麼悲傷之意,眼睛裡也沒有半分淚水。
村裡人見此情形,忍不住捂著嘴,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親爹沒了,孩子咋連滴眼淚都沒有啊?”
“就是,大寶今年也有六七歲了吧?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兒了。”
“快彆說了,萬一讓胡家人聽見,咱們可就慘了。”
大家聞言立刻都閉上了嘴。
隨著村裡專門負責承辦白事的張羅一聲聲唱喏,胡大寶被人領著上前摔了盆兒。
儀式全都進行完後,八個年輕人上千抬起棺材,所有人跟在後麵,朝著山上胡家的祖墳走去。
胡老太太不能去送葬,一屁股跌坐在地,拍著大腿哭:“老天爺,你不開眼啊——
“讓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我的兒,你咋就這麼走了啊——
“你這是在剜孃的心啊——”
披麻戴孝跪在一旁的李氏,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她如今還這麼年輕,突然間沒了男人。
胡家肯定也不會同意她再嫁。
往後幾十年,她就隻能守著兒子過日子了。
參把頭看著兒子的棺材被抬出門,也是抬手捂住了眼睛,兩行老淚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一直躲在餘老太太身後的小花,此時臉色也十分難看。
胡老大的死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哪怕此時都已經要下葬了,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總想著這件事會不會也像秦仕謙的事兒一樣,到最後會突然迎來顛覆性的反轉?
因為胡老大的死,小花已經連著兩天都沒睡好了。
尤其是今天早晨爬起來,她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
直到現在還一直在跳。
這讓小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慌亂,總覺得今天要有什麼事發生似的。
*
眾人跟在棺材後麵,一起來到胡家祖墳之後,胡大寶依照吩咐,擺好香燭貢品。
胡家三兄弟齊齊上前,帶著胡大寶一起。給列祖列宗磕頭燒紙。
張羅在一旁,嘴裡念念有詞,大意就是稟告胡家列祖列宗,胡老大意外過世,需要葬入祖墳,打擾列祖列宗休息了之類的話。
然後張羅一揮手,立刻有七八個人拿著鐵鍬上前,開始挖坑。
終於到了要將棺材下葬的時候,
胡家兄弟三人的哭聲立刻又大了起來。
胡老二哭的聲音最大,但是乾打雷不下雨。
跟胡家人相比,村裡人就都淡定多了。
胡老大這些年仗著參把頭,沒少在村裡欺男霸女。
除了真的跟胡家利益相關的那幾戶人家。
其他村民不在背後咒他死都是好的了,誰能哭得出來?
哭過一場之後,棺材很快便下葬了。
挖出來的土也被一鍬鍬填了回去,暫時堆成一個墳頭的模樣。
剩下則要等三天圓墳的時候再來收拾。
至此,胡老大就算是入土為安了。
張羅招呼眾人下山。
胡家兄弟三人又圍著墳頭哭了一陣,纔在雷家人的攙扶和勸說下,陸陸續續朝山下走去。
來的時候,大家都跟在棺材後麵,走不快。
此時出殯結束,眾人隻等下山去胡家吃席,速度自然就有快有慢,很快就拉開了距離。
胡家和雷家眾人則剛好落在了最後。
而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秦愷峰帶著十幾個年輕男子,突然衝過來攔住胡家人的去路。
他先一掌劈暈了胡老二,然後一記鞭腿把胡老四踹飛出去。
後麵立刻有人跟上來,用繩子將被打暈的兄弟二人捆了起來。
秦仕謙緊隨其後,直奔胡老二而去。
這一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
胡家和雷家人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胡老二和胡老四就成了最先的犧牲品。
“老秦頭,你瘋了麼,你這是要造反麼!”
雷山榮最先回過神來,一邊大喊,一邊指揮自家人反擊。
胡老二更是被雷家兩個兒子護在了身後。
但他們根本不是秦家父子的對手。
更不要說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遇偷襲。
還沒等他們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就已經全都被打倒在地了。
秦仕謙更是三兩下就把雷家兩個兒子打翻在地,一把揪住胡老二的衣領,把人提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
“之前打我的時候不是很囂張麼?這會兒怎麼隻想著逃跑了?”
胡老二被摔得眼冒金星,感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置,一時間根本發不出聲音。
秦仕謙本來也沒想等他回答,直接又是一腳踹上去。
“你爹差點兒害死我爹,你大哥差點兒害死不說我,還敢掐我家參參的脖子。
“我都想好要怎麼收拾他了,結果他居然就這麼死了,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胡老二被嚇得瑟瑟發抖,趕緊開口求饒。
“那都是我大哥擅自行動,根本不是我家的意思,更不是我的意思。
“他做的那些事情,真的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砰!
秦仕謙不等他說完,便一拳打在他臉上。
“你們是一家人,他是你親大哥,你現在說跟你沒關係,你以為我會信麼?”
胡老二被這一拳打得滿嘴血腥,一張嘴吐出好幾顆被打掉的牙齒。
血水混著眼淚和鼻涕,蹭了秦仕謙一手。
秦仕謙嫌棄地甩了甩,反手又是一拳。
胡老二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一共被打掉了七八顆牙,說話都已經很難說清楚了。
“秦、秦壯士,彆、彆打了,求你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還不行麼……”
秦仕謙見他這副慫樣,實在懶得再打,招呼人過來把他捆上。
跟著秦愷峰和秦仕謙來的十幾個人,根本都沒機會施展,就光跟在秦家父子身後捆人了。
秦愷峰見所有人都被製服了,這才走到雷山榮麵前,糾正他道:“你們既不是皇親國戚,也不是朝廷命官,何來造反一說?”
雷山榮一聽這話,知道大勢已去,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
秦愷峰和秦仕謙這邊動手的時候,還沒走遠的村裡人自然聽到了聲音。
但是老金頭的徒子徒孫們早就混在這些百姓之中,幾句話就把人都給安撫住了。
此時,鬆江村。
剛剛上山便折返回來藏起來的許家兄弟偷摸進胡家,進屋就撲向參把頭,直接把人給控製住了。
緊接著又把胡老太太給綁了。
胡老太太正哭著,被嚇得眼淚都憋回去了。
她努力睜開自己紅腫的眼睛,瞪向許家三兄弟,怒喝:“你們這是要乾啥?反了你們了!”
緊接著就看見周氏,陳秋寧和金老太太從門外走了進來。
跟在她們身後的,還有陳秋寧和她三個兒媳婦。
陳秋寧一揮手,兒媳婦立刻衝上去,將胡家三個兒媳婦也都捆了起來。
胡老太太扯著嗓子大喊:“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到底要乾啥!還有沒有王法了!”
周氏上去就給了胡老太太兩巴掌。
“你還問我們要乾啥?你還是先想想你們家都乾了啥喪良心的事兒吧。”
一想到當初夫君失蹤,兒子上山,自己病重的時候,胡老太太就跑到家裡來,想逼章氏交出參參,周氏就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又甩了她幾巴掌。
“你們老胡家不就是鬆江村的王法麼?現在又指望王法來救你們?晚了!”
胡老太太這兩天正因為胡老大的死傷心不已,天天哭得腦仁兒疼,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被打得暈頭轉向,都沒搞清楚形勢,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地放著狠話。
陳秋寧聽著鬨心,隨手抓了快抹布塞進她嘴裡。
抹布的酸臭味差點兒沒把胡老太太嗆暈過去。
“總算是清淨了。”周氏說著,走到參把頭麵前,“跟你媳婦比,你倒是挺淡定的。”
參把頭哪裡還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你們挺會挑日子。”參把頭看向周氏,“隻可憐了我兒,死後出殯都不得安生。”
胡老太太聽了這話,原本就流個不停地眼淚越發洶湧。
周氏卻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一聲道:“你們胡家害人的時候,就沒想過,那些人也都是有親人的,他們的親人也是會傷心的麼?”
參把頭沒有正麵回應周氏的話,隻淡淡道:“你們這樣做是沒用的,村裡人不會承認你們的。”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周氏說完一擺手,許家老大立刻上來,將另外一塊抹布塞進參把頭嘴裡。
接近晌午,村裡人陸續從山上下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胡家門口。
看著外麵不斷聚集起來的村民,參把頭心裡又升起一絲希望。
自己再不好,那也是本地人。
村裡人總不能不管自己,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向著那些個流放犯吧?
剛想到這裡,參把頭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帶下來的三個兒子和雷家人。
他都有些不敢認,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清長相的人,是自己一直當做接班人培養的胡老三?
眼瞅著胡家人從老到小,從男到女都被秦家帶人綁起來了。
圍在門口的村民們也忍不住開始騷動起來。
“秦老頭,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們瘋了嗎,快把胡家人放了!”
“彆忘了你們的身份,你們可都是流放犯。”
“過些日子朝廷來人你們就死定了。”
“就算胡家人都沒了,你也不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參把頭的……”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激動的時候,前麵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們做不了參把頭,那我做得做不得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村裡人俱是一愣,紛紛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隻見金叔負手而立,兩個兒子一左一右地護在他身邊。
“是金叔,金叔還活著!”
“金叔,你總算回來了,村裡人都惦記你呢!”
“如果讓金叔做參把頭,那我肯定舉雙手支援。”
“金叔,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大家找你都找瘋了。”
在屋裡看著這一切的參把頭,臉色瞬間灰白,知道這回自己是大勢已去了。
隻聽金叔在外麵繼續道。
“之前在山中,若非秦三郎捨命救我,我早就葬身崖底了。
“胡老大和陳小六更是沒有放棄對我的圍剿。
“我是真沒想到,一個我看著長大、當親兒子一樣去疼的晚輩,竟然如此容不下我這個老頭子,非要將我置於死地。”
雖說大家早就從秦仕謙和何清澤口中聽說了這件事。
但大部分人對此都是將信將疑。
畢竟秦仕謙跟何清澤都是外來的流放犯。
而胡老大可是老金頭看著長大的晚輩。
他跟金家大兒子是發小兒,那可是從穿開襠褲開始的交情了。
最重要的是,老金頭這麼多年跟著參把頭放山,可以說是儘心儘力。
誰都想不通胡老大有什麼理由要殺老金頭。
所以當老金頭站在眾人麵前,親口說出這番話,村中百姓立刻就炸了鍋。
“真的假的,胡家居然真要對金叔下手?”
“是已經下手了,若非秦仕謙捨命相救,金叔早就摔死了。”
“這話可是金叔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還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見火候差不多了,袁明靖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
終於輪到他安排好的人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