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小福寶,從孃胎開始旺全家 第35章 唇齒留香
馮天去抓藥的這三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馮家人在這裡住著的緣故,還是胡家人一時間騰不出功夫來,竟然沒有人登門來找麻煩。
秦愷峰跟秦仕謙趁機又上山多打了一些獵物回來。
周氏和章氏在家把獵物一一收拾出來,然後在馮家婆媳的指點下,該醃的醃,該曬的曬。
要說秦家原本根本沒有那麼多鹽麵兒用來醃肉,還是馮大娘特意回家拿了一罐子鹽過來,說是給章氏的診金,這才把麅子肉都給醃成了鹹肉。
馮大娘在鬆江村生活了半輩子,做起這些事兒來熟得很。
做鹹肉,最重要的就是放多少鹽。
鹽放多了那就太浪費了。
但鹽放少了肉就容易臭了,那就連肉帶鹽都白瞎了。
馮大娘年年做鹹肉,對這個比例掌握得格外精準。
她都不用稱重,左手抓起切好的肉一掂量,右手直接就能抓出適當的鹽麵兒來。
馮大娘把鹽麵兒均勻地抹在麅子肉的六個麵兒上,然後將肉整齊地碼在一旁的盆裡。
“先醃上,等鹽分都吃進去之後,你就找繩子或者鉤子,把肉一條條都掛在通風的地方,或者是掛在灶台上頭。
“我跟你說,我做鹹肉最有一手了。
“這肉隻要你存好了,絕對能吃到明年開春兒。
“冬天裡甭管燉什麼菜,你都切幾片丟進去,或者蒸飯的時候切幾片鋪在上頭,保管你又提味兒又鮮亮兒,到時候都不用單獨放鹽了。”
馮大娘嘴上說著話,也一點兒都不耽誤手裡乾活。
“你們家這爺倆是真能乾,這麅子可真肥啊!
“你瞧瞧這肚皮上的肉,五花三層的。
“這醃好之後得老香了。”
馮大娘乾活太麻利了,周氏在旁邊轉悠半天愣是插不上手。
聽得她這樣說,周氏立刻從盆裡把最後一塊還沒抹鹽的五花肉拎出來。
“誒,咋了?”馮大娘剛朝這塊肉伸手,就被周氏給搶先了。
“這塊不醃了,咱們晚上燉著吃!”
馮大娘一聽,立刻不乾了。
“哎呀,現在又不餓肚子,吃啥肉啊!
“再說了,家裡啥條件一頓飯吃這麼大一塊肉啊!”
周氏卻十分堅持道:“我家老頭子和老三上山打獵,一天肯定累壞了。
“晚上燉肉給他倆補補!”
馮大娘怎麼都勸不動周氏,無奈道:“哎,不是我說,你們這些京城人啊,剛來時候都這樣。
“全都太客氣了,格外要體麵。
“等過了這個冬天就知道了,啥體麵都不如一口保命的吃食要緊!”
“吃一條肉也窮不死,回頭讓老頭子和老三再去打就是了。”周氏也承認,雖然都已經流放至此了,但是在這方麵,她的確還做不到徹底放開。
鹽是馮家拿來的,馮大娘又為了給自家醃鹹肉忙活了一下午。
於情於理晚上都得給人家弄點兒硬菜才行。
晚上,秦愷峰和秦仕謙帶著打到的獵物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先聞到了屋裡飄出來的香味。
秦仕謙用力吸了口氣,原本還沒覺得餓的肚子頓時咕嚕嚕抗議起來。
“哎呦,娘這是做啥好吃的了,聞著味兒就給我饞的不行了。”
秦仕謙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搶在秦愷峰前麵進了門。
他將今天打到的獵物放在倉房裡,然後一頭鑽進屋,搓著手問:“娘,鍋裡燉的什麼,這也太香了,把我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燉的麅子肉,今晚敞開了吃!”
周氏把麅子的頭蹄下水加上那條五花肉一起燉了滿滿一大鍋。
彆說是這幾個人吃了,再來幾個都不在話下。
秦仕謙等不及地掀開鍋蓋看了一眼。
“謔,燉了這麼多呢?
“娘,要不我把何家和小花家都叫來一起吃晚飯?”
秦仕謙提完這個建議之後立刻解釋道:“主要是之前爹失蹤,您病重那會兒,左鄰右舍沒少幫我和彤雲。
“咱家也沒啥彆的東西能謝人家的,我尋思今天既然煮了這麼一大鍋骨頭和肉……”
秦仕謙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還縮了縮脖子,生怕老孃會一巴掌拍死自己似的。
周氏白了兒子一眼道:“這還用你說,我早就跟兩家人說過了。
“等咱家這邊燉好了,他們就過來。”
秦仕謙聞言立刻笑了,抬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
緊接著腦瓜頂就被周氏打了一巴掌。
“哎呀,娘,你打我乾什麼。”
“你這臭小子,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剛纔是不是小瞧我了?怕我不同意?
“在你眼裡,你娘就是那麼不懂事的人?”
“沒有沒有,我就是尋思咱家這會兒不是還有客人在麼,怕再叫人過來不方便。”秦仕謙趕緊為自己辯解了一下,然後就一溜煙兒地跑進屋看閨女去了。
“乖寶兒,爹回來了,想爹爹沒有!”秦仕謙一邊往裡屋走一邊說。
他還看見閨女,說話的聲音就先膩乎起來。
結果一進屋才發現,就因為多跟周氏說了幾句話,竟被老爺子給捷足先登了。
參參此時已經被秦愷峰抱在懷裡,被一根狗尾巴草逗得開心,正咧著小嘴兒笑呢!
“哎呀,乖寶兒喜歡狗尾巴草啊?回頭爹給你采一堆回來好不好。”
看著閨女笑得開心,秦仕謙後悔不迭。
剛才秦愷峰拔狗尾巴草的時候,他明明看見了。
當時也沒在意,怎麼就沒想到,是帶回來哄孩子玩兒的呢!
參參那雙黑亮的大眼睛,一直跟著秦愷峰手裡的狗尾巴草的方向轉來轉去,看起來格外靈動。
馮大嫂坐在旁邊看了半天,忍不住誇道:“這京城來的孩子,到底跟咱們本地的不一樣。
“我就沒見過比參參眼神兒更靈活的孩子。”
一旁的柱子聽了這話,立刻湊過來,一下子躺在他孃的大腿上,兩隻眼珠子滴流亂轉。
馮大嫂正看參參看得入迷,冷不丁覺得腿上一沉。
她下意識低頭,剛巧看見兒子正在衝自己翻白眼兒。
馮大嫂瞬間被嚇得手腳發麻,渾身無力。
她一把摟住兒子,衝著章氏大喊:“章大夫,你,你快看看,我兒是不是又犯病了?“
馮大嫂這一嗓子,把屋裡屋外的人都給驚著了,全都飛快地圍到她的身邊。
章氏伸手幫她扶著栓子,道:“嫂子,你趕緊先把孩子放下,讓他平躺在炕上,我診診脈。”
可此時馮大嫂手軟腳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周氏和馮大娘立刻湊過來上手幫忙。
栓子這才發現不對,這是要乾啥啊?
“娘,你沒看見我眼神兒也可靈活了麼?栓子眨眨眼睛,讓原本在眼眶裡亂飛的眼仁兒歸位,還一臉得意地衝馮大嫂邀功呢!
看著兒子瞬間恢複的眼鏡和正常的說話,馮大嫂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就高高揚起了巴掌。
“小兔崽子,你差點兒把你娘給嚇死!”
栓子沒等到想要的誇獎,反倒被打得哇哇大哭。
其他人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原來是小孩子鬨著玩兒。
周氏和章氏趕緊勸著馮大嫂。
“孩子還小,不懂事兒,你打他乾啥。”
“孩子現在都能跟你鬨著玩兒了,就證明沒啥大事了。
“這可是值得慶祝的好事兒,高興都來不及,你咋還打孩子呢!”
聽了周氏和章氏的話,馮大嫂剛才因驚嚇而起的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看著趴在炕沿兒上哇哇大哭的兒子,馮大嫂也覺得自己有點兒衝動了。
哪怕兒子再淘氣,也比之前叫都叫不醒強。
不過馮大嫂這兒正打到一半,突然停手又覺得有些下不來台。
好在周氏及時喊了聲收拾收拾準備開飯。
何老太太已經在何清澤的攙扶下進屋來了。
餘老太太也跟在小花身後朝這邊走過來。
馮大嫂順勢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道:“今天有人在,先饒了你。
“以後若是再敢這麼嚇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馮大嫂說完,鬆開了按著兒子的手,抿抿鬢邊的發絲,轉身出去幫忙端菜去了。
不多時,馮大嫂就就跟周氏一起,一人一邊抬著一個大盆進來放在了炕桌上。
周氏拿著碗筷跟在後麵道:“今天就這一個菜,大家彆客氣,隨便吃,不夠的話鍋裡還有。
“清澤,你多照顧照顧你奶奶,自己也使勁兒吃啊!”
除了看不見的何老太太,其他三個人都被這一大盆連肉帶骨頭給驚呆了。
聽說這還不是全部,鍋裡還有的時候,更是說不出話來。
半晌,何清澤才忍不住問:“秦奶奶,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燉了這麼多肉啊!”
“吃肉還要挑日子?”周氏怕大家不好意思伸筷子,乾脆先一人一塊肉,給客人們夾到碗裡。
全都是切成大塊的五花肉。
不得不說,麵對一大盆燉了一下午的骨頭和肉,周氏還能一夾一個準兒,屬實是不容易了。
五花肉早就被燉得酥爛,夾起來的的時候,上麵的肉皮都顫巍巍的,閃著琥珀色的光澤。
“大家快吃,鍋裡還有呢!”周氏說著,又給秦愷峰,秦仕謙和章氏各夾了一塊肉。
而章氏也穩準狠地夾起一塊五花肉,幾乎同時地放進周氏的碗裡。
“娘,你做飯辛苦了,快吃吧!”
馮大嫂見狀抬起胳膊,用胳膊肘碰碰周氏,道:“你兒媳婦真是個知道疼人兒的!
“跟我家兒媳婦有的一拚。”
她一句話把兩家兒媳婦都給誇了。
此時大家碗裡都有五花肉了,於是誰也沒有再顧著推讓。
當然,也是因為大家嘴裡的口水正在瘋狂往外冒,咽都咽不及。
一張嘴說話,就很容易流出來。
那樣的話可就太丟人了。
但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做第一個吃肉的人,顯得自己多饞似的。
最後還是栓子先忍不住,低頭在五花肉上啊嗚咬了一口。
爛軟的肥肉幾乎入口即化,油脂的香氣瞬間在口中炸開。
馮家是村裡的坐地戶,日子過得自然比流放犯們要強多了。
但日子過得也不寬裕,平日裡雖說能吃飽,但是也沒啥油水兒。
偶爾有些肥肉也要留著煉油,剩下的油梭子再用來包包子或是炒菜。
但即便是油梭子,也不是能經常吃到的東西。
兩三個月吃上一回,那都美得跟過年似的。
栓子記得,自己上次結結實實吃到這麼一大口肉,還是大年三十兒的時候。
他整個人都快被香迷糊了。
這種油脂香氣給人帶來的滿足感,是其他任何食物都無法替代的。
栓子狼吞虎嚥地吃掉還有些彈牙的肉皮,緊接著又衝剩下的半塊肉發起了衝鋒。
“你這孩子,腦袋都要鑽碗裡去了!”馮大嫂感覺有點丟人,“你不是會用筷子麼?”
“哎呀,小孩子愛怎麼吃怎麼吃,你快吃你的,不要管他。”周氏趕緊打圓場。
屋裡的氣氛倒是被栓子帶的輕鬆了幾分。
章氏適時道:“大家都嘗嘗吧,我娘做葷菜那可是一絕。
“雖說這裡沒有京城那麼多香料,但味道可是一點兒都不差。”
聽了周氏這話,大人們也終於不再繃著,紛紛開始動筷子。
秦愷峰也許久沒吃妻子做的燉肉了。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周氏的壇肉做的可是一絕。
京城人吃東西講究,都喜歡精緻小巧。
所以周氏特意找人定做了一整套拳頭大小的壇子。
每次每個壇子裡就放一塊五花肉,加上各種香料調料,做出來的肉味兒簡直可以說是繞梁三日。
秦愷峰每次出征前後,都必須要吃這一口。
出征在外的時候,除了妻子和兒孫,最心心念唸的就是這個壇肉了。
如今在這偏僻的小村子,自然找不到什麼壇子、香料和調料,但周氏依舊有本事把肉燉得香軟入味,一口吃下去簡直唇齒留香。
桌上此時已經沒人說話了,大家全都沉浸在了這難以形容的美味之中。
就連周氏這個做菜的人,往日做好之後,自己聞味兒都聞夠了,那可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去。
但今天卻也難得地胃口大開,一大塊五花肉竟被她吃了個乾淨,還主動盛了一勺肉湯澆在了自己碗裡的高粱米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