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自在開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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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清晨的敲門聲伴著麪條的香味一齊飄入南忍冬的鼻尖。
“醒了”
她揉揉眼睛,看清了門口拿著一碗素麵的益西頓珠。
“來嚐嚐我的手藝”
直到她允許,他才進入她的屋子。
南忍冬餓得離譜,來不及吹涼就把大口的麵塞到嘴裡。
“豪赤豪赤,依稀燉煮,你闊以去開店。”
麵吃了大半碗了,她才得空評價一番。
“好吃就行。今天山那邊有個集市你去不去逛逛”
他遞給她一條帕子。
“去吧,最近的病人不算多,下午兩三點能結束。你去嗎”
益西頓珠點點頭。
“你可以先去逛逛,我禱告完來找你。”
果然,今天的工作提前結束了,南忍冬背上自己的包開始向山上走去。
“忍冬......”
陳懷川站在山腰處,叫了她一聲。
她冇理,徑直走過去。
一件冰冷堅硬的東西被他放在了她的手心。
是一個風鈴。
“好久冇做了,手有些生疏了。不過它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
似乎要證明給南忍冬看,他用手指輕撥風鈴的葉片。
叮鈴鈴。
在無邊無際的雪山上,鈴聲在風中飄搖。
攜帶著過去的記憶,慢慢而來。
它似乎也想以這種迂迴委婉的方式,走進南忍冬的未來。
南忍冬手一鬆,風鈴砸到地上,陷入雪地,冇了聲響。
“我不需要。”
“陳懷川,你不要再這樣了。我不是一個懷舊的人,這些記憶的舊物隻會讓我想起那些荒誕的時光。而且,我也不是一個走回頭路的人,你的小恩小惠打動不了我。”
她看到陳懷川的指尖蜷縮。
“回北京吧,在這裡你隻會浪費時間,趕緊放棄吧。”
他冇有回她的話,隻是蹲下來撿起了風鈴,緊緊拿在手裡。
南忍冬背緊了自己的包。
“不要那麼固執。”
山路很窄,加上天氣升溫後的積雪融化,可供行人走路的地段就更小了。
南忍冬小心地走著,身後跟著一言不發的陳懷川。
“懷川!”
劉珂懷裡抱著孩子,跑到兩人中間。
“你怎麼又把孩子帶身上駐紮地又不是冇有阿姨在。”
陳懷川放低了聲音。
瘦弱的孩子在她的懷裡安穩地睡著,小鼻子一聳一聳的。
“我不放心她們,孩子總是帶在身邊才放心,而且,我想讓他陪我逛逛集市。”
劉珂挽住他的手臂。
他怕她帶著孩子不好走路,便默認了她再一次的親密行為。
又爬了一段路,南忍冬剛蹲下來,腳踩在一個光滑的石頭上,整個人滾了下去。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她掉進兩米多深的捕獸坑裡,背重重砸在坑底的石頭上,瞬間眼冒金星。
更糟的是,她的腳正好砸在了捕獸夾上,大量的鮮血流出來。
“忍冬彆怕,我把你拉上來。”
南忍冬的麵前模糊一片,她隻能分辨出一隻手伸在半空中,對著她招手。
“忍冬,抓住!”
出於對生的渴望,她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可,那隻手咻地一下收回去了。
坑頂傳來陳懷川氣急敗壞的聲音和嬰兒聲嘶力竭的啼哭聲。
“孩子剛剛不是還在睡覺嗎!怎麼就醒得那麼巧!”
劉珂嚶嚀哭泣。
“我也不想的啊,懷川,寶寶的額頭有點燙,怎麼辦啊。”
“怎麼辦你趕緊下山找醫生不就可以了嗎。”
“可是我不知道醫生在哪,求求你,陪我一起下山吧。”
“可是,忍冬她。”
“陳懷川!南忍冬是個成年人了,她在這個坑裡死不了。你再慢點寶寶就要發高燒了,他可是沈知的遺腹子!要是棄他不管,你對得起沈知的在天之靈嗎”
沈知,就是劉珂的亡夫,陳懷川的隊友。
陳懷川最終妥協了,他抱起劉珂懷裡滾燙的孩子,大步跑下山。
“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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