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歸 第48章 研究：基因樣本分析
防空洞的燈泡忽明忽暗，將實驗台上的儀器照得如同浮動的鬼影。陳博士戴著雙層手套，指尖捏著一支真空采血管，裡麵裝著正偉的血液樣本——殷紅的液體在管中輕輕晃動，透著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金芒。他將采血管插入基因測序儀，按下啟動鍵的瞬間，指尖竟有些微顫。
“放鬆點，博士。”磊子端著一杯熱咖啡走過來，放在實驗台邊緣，“正偉這體質，就算測不出啥，也不能把機器炸了不是？”
陳默沒理會他的玩笑，眼睛死死盯著螢幕。測序儀的鐳射束穿透血液樣本，螢幕上開始浮現出螺旋狀的基因鏈，堿基對以每秒百對的速度閃過，構成一幅複雜到令人眩暈的圖譜。當第24對染色體出現在螢幕中央時，陳默猛地屏住了呼吸——
那對染色體的末端，一段長度約3000堿基對的序列正在發光！不同於其他片段的穩定排列，這段序列像一條活過來的金色小蛇，不斷扭曲、重組，每一次變化都釋放出微弱的能量波，在螢幕上形成一圈圈漣漪。
“這……這是……”陳默摘下眼鏡，用袖口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時，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啟用的！這段序列是啟用的！”
正偉和周彤湊到螢幕前。正偉能感覺到，那段金色序列散發的能量波，與自己體內的皇道之氣同頻共振；周彤則盯著序列邊緣的幾個節點，那些節點的排列方式，竟與《人族守護劍譜》扉頁上的符文隱隱相合。
“這就是‘先天道體’的基因基礎？”周彤輕聲問道，指尖劃過螢幕上的金色序列。
“不止是基礎。”陳默調出普通人類的基因圖譜進行對比，“你看這裡——”他指著普通人類第24對染色體的相同位置，那裡的序列呈現出灰黑色，像一條被凍結的蛇，周圍纏繞著密密麻麻的“抑製因子”，“這些抑製因子就是你們說的‘基因枷鎖’，它們像鎖鏈一樣捆住了序列，讓它無法表達。而正偉的序列沒有抑製因子，反而有一層能量膜保護著，能自主吸收外界能量進行重組。”
他又將周彤的血液樣本放入測序儀。螢幕上很快出現了她的基因圖譜——第24對染色體末端的序列同樣在發光，隻是亮度比正偉的稍暗，序列邊緣有幾個抑製因子尚未完全脫落，像殘留的鐵鏽。
“周小姐的序列是後天啟用的。”陳默指著那些殘留的抑製因子，“啟用過程應該很痛苦，這些因子脫落時，會損傷周圍的基因鏈。”
周彤想起七歲那年覺醒劍骨的經曆——高燒三天三夜，渾身像被萬蟻啃噬，玄爺爺說那是“破繭之痛”。原來那時，是家族傳承的力量在幫她掙脫基因枷鎖。
“後天啟用和先天道體，有本質區彆嗎？”正偉問道，他注意到周彤的序列雖然稍暗，卻在某些節點上比自己的更活躍。
“就像野生靈芝和人工培育的區彆。”陳默打了個比方，“先天道體是自然演化的完美形態，序列完整，能量轉化率極高；後天啟用是人為打破枷鎖，雖然也能釋放潛能，但序列可能存在缺陷，就像……”他頓了頓，“就像被強行掰開的鎖鏈，總會留下痕跡。”
磊子突然指著螢幕：“博士，你看這個！”他指向正偉基因序列釋放的能量波圖譜，那些波動的頻率曲線，竟與防空洞聚靈陣的符文紋路高度吻合，“這玩意兒和陣法的光紋好像啊！”
陳默的眼睛瞬間亮了：“能量頻率！我怎麼沒想到！”他快速調出能量波的頻譜分析圖，“這些波動不是隨機的，是有固定頻率的！143赫茲！正好落在人類腦電波的α波段和γ波段之間，這是能同時影響生理和精神的特殊頻率！”
他轉身撲到另一台儀器前，那是一台自製的能量場模擬器，是他用廢舊雷達零件改裝的。“如果我的推測沒錯，解鎖基因枷鎖需要的不是蠻力，而是這個特定頻率的能量刺激！”陳默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就像鑰匙開鎖，頻率對了，抑製因子會自動脫落；頻率不對，隻會損傷基因鏈！”
正偉突然想起《人皇經》裡的記載：“皇道之氣，需合天地韻律，引而不發，觸之即融。”原來“天地韻律”指的就是這個能量頻率！
“我試試。”正偉走到模擬器旁，運轉《人皇經》，將皇道之氣凝聚在指尖，輕輕點在模擬器的接收端。
儀器螢幕上的波形瞬間變得平穩，一條金色的曲線緩緩升起，精準地落在143赫茲的刻度上。與此同時，實驗台上那支普通人類的血液樣本突然微微顫動，采血管壁上凝結出細小的水珠——那是抑製因子在能量頻率影響下，開始分解的跡象！
“成了！”陳默激動得渾身發抖，“你看！抑製因子在溶解！雖然很慢，但它在動！”
周彤也拔出青雲劍，將一絲劍氣注入模擬器。螢幕上的金色曲線出現細微的波動，卻始終穩定在143赫茲左右，普通人類血液樣本的顫動變得更明顯了。
“你的劍氣頻率也很接近！”陳默看著波動曲線，“雖然不如正偉的穩定，但也能對抑製因子產生影響。這說明……”他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人皇經》的氣脈運轉、守護劍譜的劍氣收發，本質上都是在控製這個能量頻率！上古符文、戰陣、甚至人皇印，可能都是頻率放大器！”
這個發現像一道閃電，劈開了籠罩在“血脈封印”上的迷霧。原來三族施加的基因枷鎖，並非牢不可破；原來上古人族的傳承，早已蘊含著破解枷鎖的鑰匙；原來現代科學與上古智慧，從一開始就指向同一個答案。
“但還有個問題。”周彤指著螢幕上緩慢分解的抑製因子，“以我們現在的能量強度，要完全解開一個普通人的基因枷鎖，需要多久？”
陳默調出計算模型，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片刻，臉色漸漸凝重：“按照這個速度，解開一個人的抑製因子，需要……至少三個月。而且需要持續的能量輸入，一旦中斷，抑製因子會重新聚合，甚至變得更強。”
防空洞裡的氣氛瞬間沉了下來。三個月，意味著他們無法快速喚醒大量人族；持續輸入能量，則意味著正偉和周彤將長期處於虛弱狀態，根本無法應對三族的追殺。
“有沒有辦法加快速度？”磊子急道，“比如……加大能量強度？”
“不行。”陳默搖頭，“頻率必須嚴格控製在143赫茲，強度過高會撕裂基因鏈，輕則癱瘓，重則死亡。這就像用鑰匙開鎖，力氣太大隻會把鎖芯捅壞。”
正偉卻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刑天殘魂說過的話：“人皇印乃人族氣運所聚，可號令大地靈氣。”如果能凝聚人皇印實體，是不是就能藉助大地靈氣，擴大能量頻率的覆蓋範圍？如果能找到更多像周彤這樣，能發出相近頻率的人，是不是就能形成“頻率共振”，加快破解速度？
“博士，”正偉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個能量源，能穩定釋放143赫茲的頻率，並且覆蓋範圍足夠大，是不是就能同時解開很多人的基因枷鎖？”
陳默愣住了，隨即眼中爆發出更亮的光芒：“理論上……可以！但這個能量源的功率必須極強，而且需要精準的頻率控製裝置，這在現有科技水平下，幾乎不可能實現……除非……”他看向正偉眉心的人皇印虛影，“除非用你說的‘人皇印’，結合你的先天道體，再加上……”他指了指螢幕上的基因序列，“再加上能與頻率共振的基因片段作為‘引導劑’。”
“引導劑？”
“就是你的血液。”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的基因序列是完整的啟用態，它的片段能像種子一樣，在普通人體內引發連鎖反應，配合能量頻率，大大加快抑製因子的分解速度！”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都激動起來。一個由人皇印提供能量、以正偉血液為引導、以143赫茲頻率為鑰匙的“人類覺醒”方案，在防空洞的燈光下，漸漸清晰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陳默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他用正偉和周彤的血液樣本，提取出能引發共振的基因片段，製成了第一批“引導劑”；他根據《人皇經》記載的氣脈路線，繪製出能量頻率的傳導圖譜；他甚至用磊子找來的廢舊零件，改裝出一台小型頻率發射器，雖然覆蓋範圍隻有十米，卻能穩定輸出143赫茲的能量波。
這天傍晚，陳默將一枚裝著引導劑的注射器，遞給正偉：“要不要試試？找個……誌願者？”
正偉看向周彤，她點了點頭。兩人走出防空洞，找到青影安排在附近的一個暗衛——那是個叫“石頭”的年輕人，自幼父母被魔族所殺，一直想加入反抗三族的隊伍。
“你願意成為第一個嘗試者嗎？”正偉看著石頭，“可能有風險。”
石頭毫不猶豫地捲起袖子：“正偉哥，隻要能報仇，能讓人族站起來，我啥都願意試！”
陳默將引導劑注入石頭的靜脈，然後啟動了頻率發射器。淡金色的能量波籠罩住石頭，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死死咬著牙沒有出聲。
正偉運轉《人皇經》，將皇道之氣注入發射器，增強能量波的強度。他能感覺到，石頭體內的抑製因子正在劇烈掙紮，而引導劑像一把把小鑰匙，順著能量波的頻率，精準地插入抑製因子的鎖孔。
一刻鐘後，發射器停止運轉。石頭渾身被汗水浸透，卻突然眼睛一亮，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碗口粗的樹乾竟被他砸出一道裂痕！
“我……我有力氣了！”石頭激動得語無倫次，他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遊走，五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我能感覺到風的方向，能聽到百米外的蟲鳴！”
陳默立刻抽取石頭的血液樣本進行檢測，螢幕上，他第24對染色體的抑製因子，已經脫落了近三分之一！金色的序列雖然微弱，卻在緩緩發光！
“成功了！”陳默扔掉手套，像個孩子一樣歡呼起來，“我們真的成功了！”
磊子拍著石頭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周彤看著螢幕上的基因圖譜，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正偉望著遠處的天空，夕陽正沉入地平線，卻將最後的光芒灑在每個人的臉上。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要製造更大的發射器，要凝聚人皇印實體，要找到更多的誌願者，要麵對三族的瘋狂反撲……前路依舊漫長而艱難。但此刻，看著石頭眼中重燃的鬥誌，看著陳默狂熱的科研熱情，看著身邊周彤溫暖的笑容，他心中充滿了力量。
基因枷鎖終有被解開的一天，人族的潛能終有被喚醒的一日。而他們，就是這場覺醒的引路人。
防空洞的燈光徹夜未熄，基因測序儀的嗡鳴聲、陳默興奮的計算聲、磊子整理裝置的叮當聲、周彤翻閱劍譜的沙沙聲、正偉運轉《人皇經》的呼吸聲，交織成一首跨越古今的交響曲，在地下空間裡久久回蕩。
這首曲子，名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