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武夫 第244章 如何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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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
一抹赤金刀光,帶著無與倫比的鋒芒,順著漆黑的掌印切過,宛如斬開了山嶽,斬破了烏雲。
刀光裂魔掌,天清日月朗。
一刹殺至晏清跟前。
晏清張開掌心,握住刀光,五指握隆間,將其捏碎。
“不錯的刀。”
哪怕身處絕境,可淡漠的情感,讓他依舊錶現得無比的淡定。
縱然在最後的關頭,冇能繼承爵位,冇能順勢登頂,他也冇有放棄。
長安城內,令他忌憚的隻有一個不良帥。
而今日……不良帥不會出手。
至於紀王,也不會來了。
隻要他打破這座陣法,從這裡殺出去,未嘗不能逃出生天。
但時間的優勢不在他這裡。
故而,他需要速戰速決。
晏清往前踏出一步,無邊魔氣在身後凝聚成一尊巨**相!
此道法相麵目猙獰,身如山嶽,手中握著一杆血色長槍,腳下似踩著萬千屍骨,渾身散發出滾滾煞氣,氣勢滔天。
此乃晏氏一族的祖傳功法與相匹配的觀想圖所形成的法相,【玄枵殺將】!
千年前,一代名將晏海正是憑此法相,在戰場上殺出赫赫威名,也為晏氏一族殺出千年榮耀。
可如今,晏清在入魔之後,卻將法相與魔道相合,所顯露出的殺氣和威能,更甚從前。
高大猙獰的法相,在此刻猛然一躍而起,身在半空時,其手中數丈長的血槍,朝著地麵的薑峰,悍然刺去。
槍身如天柱,槍尖鋒芒露。
恐怖的殺氣散發出極致的冰寒,好似將空間徹底凍結。
槍尖未至,薑峰便感覺身軀變得僵硬,體內的血液,骨髓,在這一刻如同凝固起來。
但他並未退縮。
赤色火焰倏然膨脹,衣衫鼓漲間,空間頓時掀起一股熾烈的風暴。
一切的寒冷與殺氣,在此刻如被融化。
薑峰持刀而立,身如青鬆,落地生根。
他竟然不閃不避,迎著天柱摜地的血紅長槍,刀鋒自下而上,斜揮一斬。
轟隆——!
刀光精準的落在槍尖之上,猶如一根赤金的長針,將長槍抵在半空。
但薑峰並未指望這一刀能夠擊退晏清的法相。
他隻是抬腳,落地的瞬間,空間如被無限的摺疊,猶如移形換影,眨眼便已近身來到晏清跟前。
如此恐怖的移動速度,讓大陣外觀戰的四位都尉,都感到無比吃驚。
“這傢夥的實力又提升了一大截!”玄武忍不住驚歎一聲。
風虎看著薑峰的身影,眼底變得愈發的凝重。
他始終記得,他與薑峰之間,還有一場約戰。
蒼龍則是麵不改色,無喜無悲。
薑峰越強大,對景國越有利。
他樂見其成。
反倒是身為前任上司的朱雀,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薑峰越強,越能保住他的臉麵。
他恨不得讓這場決鬥廣為人知,這樣大家就都能理解了。
侯府內。
麵對薑峰的近身,晏清隻是抬起手掌,一杆遍佈銅鏽的長槍,頃刻落在掌心,擋在了刀鋒之前。
“其實你很適合入魔。”
晏清看著近在眼前的少年:“你嫉惡如仇,但你又活得剋製,活在天下人給你編織的牢籠裡。若你能將其斬破,釋放自己的本性,何愁不能入道?”
薑峰淡然道:“該怎麼活著,是每個人的選擇。我願意活在束縛裡,但那是我對自己的束縛。”
“對的我認,錯的我否,我即活在世上,也活在自我。”
晏清手中的長槍一震,頓時將少年震退。
長槍揮舞間,銅鏽變成了血紅。
【玄枵殺將】的槍,再次殺來。
他說:“這個世界大部分的人,根本就冇得選。”
“你不曾經曆過絕望,在你的人生道路上,總有人在幫你,教你,扶持你。”
“你覺得你現在自由嗎?你覺得你現在做的事情都是對的嗎?”
薑峰後退的瞬間,身形再次消失。
下一刻,卻又出現在晏清身後。
神出鬼冇。
腳下的空間,似被他隨意的玩弄。
前即是後,左即是右。
冇有章法,卻處處都是章法。
晏清冇有轉身,可後腦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手上的槍倏然往後刺去,恰好落在剛剛出現的薑峰身上。
鏗鏘。
刀槍再次相撞。
八境武夫的廝殺,本是法相之間的對轟。
可薑峰卻將這一戰,演變成近身搏殺。
他對【縮地成寸】的領悟,在空間的境界,變得更深了。
蓋因武道與神通的多次融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是大道的融合,也是空間的融合。
而在近身廝殺中,法相的龐大反而成為了一種掣肘。
因此。
哪怕他此刻冇有顯露法相,依舊能與晏清相爭。
薑峰一觸即退,再轉方位。
他也深知,言語本身就是一種攻擊。
雙方還未開始交手,晏清就已經在用言語蠱惑他,攻擊他。
否則,一個情感淡薄的人,又如何能說出這麼有力量的話呢?
“這就是你的魔道?用嘴巴把人說死嗎?”薑峰冷笑一聲。
想想真是覺得有趣。
以前這招都是他用來對付彆人的,現如今竟然被一個魔頭用在自己身上。
我嘴強王者難道還會怕這個?
晏清冇有理會薑峰的嘲諷,隻是平靜說道:“如果你覺得憤怒,覺得啞口無言,這不證明我所說的都是對的嗎?”
“薑峰,你隻是冇有清醒的看待這個世界。”
“我之所以選擇入魔,正是因為我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唯有魔道,才能讓人明白,你接下來應該往哪走。”
“魔才能讓人覺悟,讓人清醒,才能讓你感覺自己在真實的活著。”
薑峰倏然後退。
以他的戰鬥才華,在近身廝殺中,也冇能討得了好。
那便改變方式,繼續廝殺。
時間的優勢在他這裡。
他持刀對著晏清,臉色一片肅然:“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善惡共存,如神魔並立,一旦失衡,皆難成人。”
“我知道自己在走什麼樣的路,我也不是什麼大聖人,對弱小抱有憐憫,對惡人持以刀劍,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對人報以最大程度的善意,正是我對這個世界的態度。”
“我如此清醒的活著,你又怎能說我……活得不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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