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武夫 第292章 唯見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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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兩個人如果相愛，有事就不能互相隱瞞。否則瞞著瞞著，早晚都會出事。”
齊遇手指頭拎著一個白玉酒壺，臉色有些醉態。
他站在一家並不出名的酒館二樓，倚在美人靠上，清澈的眼眸，倒映著街上黑衣男女的身影，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剛聽說這小子的時候，彆人都說他是個榆木疙瘩，為了所謂的真愛，放棄了一步登天的機會，又不懂得享齊人之福。”
“這如今看來，他不是挺聰明的嘛。”
這時。
一位黑衣僧人雙手合十，緩緩走了過來，對著齊遇深深行禮：“聖主也看好他？”
齊遇笑了笑：“若非咱們跟景廷有言在先，我倒是很想將他引入聖殿。”
他抬頭望了眼天上的朝聞學宮，口中忽然深深歎息：“他給儒家留下的那四句話，何嘗不是給咱們聖殿的。”
“可惜啊，這人，咱們暫時是冇法拉攏過來了。”
黑衣僧人對此冇說什麼，轉而緩緩問道：“聖主覺得大景這條儒道如何？”
齊遇舉起酒壺，晶瑩的酒水順著壺嘴，緩緩入喉。
他暢快的飲了一口，旋即呢喃說道：“還行吧，儒家以仁義禮智信為基礎，儒家之術，堂皇大氣，使人正心無邪，而韓哲更是為這條儒道立了新規，最大程度的斷絕了一些心術不正之輩。”
“當年我就對景文帝說過，儒道要想新立，就必須走出一條與前人不一樣的路。”
“讀書人本就心眼多，官場又是爾虞我詐，那一肚子的墨水，隨時都有可能變成腐朽之汁，唯有給新道立規矩，才能真正的造福蒼生。”
“幸好景文帝遇到了韓哲，這才奠定了此道的基礎。”
黑衣僧人微笑道：“依貧僧之見，倒不如說，是韓哲有幸遇到了文帝，纔可開辟新儒，流芳百世。”
“他們讀書人也說過，一遭龍顏君，嘯吒從此興。可見，唯有得見明君，纔可施展抱負。”
“正如貧僧，若非遇到聖主，又豈有今日？我佛又豈有未來？”
齊遇眸光轉向了黑衣僧人：“道衍，你似乎並不看好景國這條儒道。”
道衍和尚笑道：“貧僧信的是佛，天下諸道，唯有我佛。”
齊遇不置可否：“其實讀書冇什麼不好。”
“讀書識字，不過是為了為人少點戾氣，處世多點耐心，漸漸的把腳下道路越走越寬，在世道中走得穩當些、從容些。”
“讀書從來不是為了當聖人，而是為了當個人。不是為了走捷徑，而是為了走得更遠、更穩。”
“隻是天下的讀書人，大都把讀書當做晉升的階梯，漸漸失了本心。”
“但你不可否認，真正的讀書人，還是有的。”
所以景國此次秋闈入榜的四十九個學子，最終隻有兩人得到了新儒道的認可。
更諷刺的是……這兩人其實都算是有後台的。
許應的恩師是新任的儒首，若非看在洛韓的麵子上，能否入榜都是未知。
江鴻的恩師雖然已經離世，可他這入榜的名額，本就是他爺爺替他求來的。
至於其他人……不提也罷。
還未考覈，便先賣身投效者，不知凡幾。
仗著祖宗蒙蔭，以為可以輕鬆過關者，不知多少。
持身不正，何以為公？又何以為民？
可在這個世界上，你要想真正的做好事情，做出功績，卻又不得不學會人情世故。
官場之上，會做學問，不如會做人。
這也是道衍和尚看不上讀書人原因。
道衍和尚沉吟片刻，問道：“聖主，那兩位學子，可要派人引入聖殿？”
齊遇擺了擺手：“他們兩個，一個道在民間，立誌造福百姓，濟世安民，一個道在官場，立誌整頓吏治，剷除奸佞，跟咱們都不是一路人。”
道衍和尚想了想，點頭道：“貧僧明白了。”
齊遇轉頭望向底下人來人往的街道：“琉璃那丫頭，現在到哪了？”
道衍和尚掐指一算，回道：“算算時間，大概還有四五日。”
齊遇淡淡道：“第一局已敗，這第二局，我們可不能再敗了。”
道衍和尚雙手合十，深深一禮：“聖主放心。”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酒樓。
齊遇依舊倚在美人靠上，繼續默默地飲酒，直到將一壺酒喝完，才放下酒壺，出聲問道：“來都來了，何不坐下來，一塊喝兩杯？”
青銅鬼紋覆麵，玄衣獵獵如旗。
不良帥一人一刀，忽然出現在酒館雅間，眸光淡漠的看著齊遇：“你浪費了景國好不容易積攢的文氣。”
這位聖殿之主隱姓埋名，混入秋闈考場，順利入圍後，進入朝聞學宮，成為新生一代，三位儒修之一，最後卻又放棄了這個身份。
可洛韓賦予他的儒家道術，卻被齊遇順利摘走。
聖殿輸了第一局，卻並非輸了全部。
齊遇笑了笑：“我總要知道，這條新儒道，值不值得我們聖殿接手。”
不良帥淡漠道：“現在就說接手，未免言之尚早吧。”
齊遇笑道：“冇有贏的把握，又何必來賭？你們要我加註，我總得先驗驗貨吧。”
不良帥眸光冷漠：“驗過之後呢？”
齊遇從身上的儲物玉佩中，再次取出一壺酒，往嘴裡灌了一口，方纔說道：“勉強值得一試。”
“放心，答應你們的，本聖主自然不會食言。”
“隻不過，你們真的兜得住嗎？萬一事情搞砸了，江山社稷毀於一旦，可彆怪本聖主事先冇提醒過你們。”
不良帥單手按刀，平靜道：“本帥從來隻相信手上的刀，縱是天意，亦可斬之。”
齊遇撫掌而笑：“好好好，曆代不良帥之中，你算是最有魄力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蕭厲那個不著調的小夥子。”
“可惜了，他當年要是答應入我聖殿，也不至於英年早逝。”
他眸光轉向遠方，左瞳中倒映著蕭淩雪的身影，右瞳卻顯露出薑峰的身影。
“徐長卿教出來的弟子，一代勝於一代。那小子的心裡，其實什麼都明白。人要往前走，彆人是攔不住的。”
“所以啊，你們皇帝陛下的謀劃，未必能夠成功。”
“真到了那時候，你又會怎麼選呢？”
不良帥聲如堅鐵：“景國隻有一個意誌，那就是陛下。”
“陛下的旨意高於一切，陛下的計劃，也絕不會失敗。”
齊遇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旋即說道：“本聖主，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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