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第一武夫 第241章 觀禮（六）
“林禦！！！”
“這不是南鎮府衙副都尉林禦嗎？！”
“不是說他入魔後，被薑峰殺死了嗎？”
有人看著變成魂魄的林禦，麵色瞬間發白。
他們是文官，一輩子都沒見過鬼魂，更不相信人死後變成鬼怪的傳說。
可此時此刻，卻容不得他們不信！
而這，也是薑峰不惜以神魂之力加持，故意讓林禦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原因。
倘若有人相信，人死後會化作厲鬼，那麼這些人在害人的時候，是否就能心存畏懼呢？
最起碼，也該知道忌憚，以及承擔殺人後的惶恐和不安。
畢竟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殺人毀屍之後，還能將魂魄一並滅掉。
但那些武將卻是一眼就認出林禦的狀態。
“這煞星，竟然殺人取魂，到底林禦是魔，還是他是魔啊？”
“看這魂魄，也不像是入魔的樣子啊。該不會是他為了殺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吧？”
“應該不會，聽說當時連國師和紀王都趕過去了，林禦若是沒有入魔，他們也不會放任薑峰將他殺死。”
“這可說不準啊。有傳聞國師跟他的關係匪淺，想收他為徒，而紀王更是他的未來丈人，當然是偏向於他了。”
“難道你沒聽說？薑峰拒絕了陛下為他安排的婚事，反而自行請旨，想要迎娶伍帥的弟子。”
“什麼？！他竟然拒絕了陛下的賜婚？那豈不是說，安寧郡主跟他的婚事，不做數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放著郡主不要，去娶一個……女不良人？”
“聽說人家是真愛！”
“真愛？嗬嗬，那看來他確實有病。”
隨著林禦魂魄的出現，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就沒有停過。
而眾人也不免開始談起了賜婚一事。
最關於這位少年英才的傳聞，實在是太多了。
但眼下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林禦的魂魄，跟晏世子的罪名，又有什麼關係呢？
晏清在看到林禦的魂魄時，心中頓時瞭然。
看來薑峰是從林禦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他與林禦之間的交集，除了十二圓桌，再無瓜葛。
想必是林禦在畫舫案後，從哪查到了蛛絲馬跡，繼而懷疑到他身上。
然而。
晏清心中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有點想笑。
難道就憑一個死人的口供，就想給他這位即將承襲爵位的侯府世子定罪？
他敢斷定，林禦就算查到什麼，也隻是懷疑，絕對沒有實證！
更何況，畫舫那些女妓本是唐珙殺的，與他何乾？
無論怎麼想，他都不可能出事。
更何況，當初那件事，連天子都在替他隱瞞。
薑峰敢當眾說出來嗎？
說他欺君？
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欺君過！
如此一來，薑峰還能給他定什麼罪名呢？
晏清當即變得有恃無恐起來，神情淡然的看著薑峰：“薑大人，你將林大人的魂魄取出來，不知是何用意啊？”
“該不會是，這位林大人有什麼口供，指認本世子殺人了吧？”
晏清的語氣明顯變得輕鬆起來。
他似乎很有把握。
但薑峰隻是輕聲笑道：“林禦沒有指證什麼，我放他的魂魄出來，隻是為了向大家證明一件事。”
“證明什麼呢？”
“證明，我真的可以讓死人說話。”
薑峰眸光掃視著周圍的文武百官，繼續笑道：“證明我在神魂層麵，擁有你們難以想象的手段。”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晏清身上，咧嘴笑道：“證明我能一眼看出神魂的本質，所以……”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漆黑的眼瞳泛起金色光圈，似金龍在眼底遨遊，透著無法言喻的威嚴：
“我一眼就認出，你根本就不是人！！！”
此話一出，滿場震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晏清，臉上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這位宣侯世子，竟然不是人？
那他是什麼東西？！
就連晏筠也是驚了一下，眸光略顯愕然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可無論他怎麼看，眼前的晏清還是晏清，根本不是假冒的，更不可能……不是人。
晏筠立馬反應過來，對著薑峰大聲喝道：“大膽！”
他指著薑峰，氣得臉色鐵青，眼中怒火中燒：“你，你竟敢侮辱本侯？！”
在他看來，薑峰這句話根本就是在罵人！
如果晏清不是人，豈不是在說他這個當父親的也不是人？
定國公用力杵了杵手中的柺杖，須發皆張，怒如狂獅：“高公公，此子光天化日之下出言侮辱一位侯爵世子，又該怎麼算？！”
高黎沒有理會定國公的質問，反而皺緊眉頭的看著晏清，旋即目光深深的看著薑峰：“薑大人，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薑峰的手心上，林禦的魂魄忽然睜開雙眼，高大的身軀在此刻變得僅有拇指般大小，猶如一個小人在掌心上蹦蹦跳跳，指著晏清的方向，大聲喊道：
“是他，就是他！”
“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
“就是他害我入魔！”
在【八海潮音】的推動下，林禦的聲音瞬間在眾人耳畔響徹開來。
魔？！
眾人麵色瞬間大變。
聯想起近日來的多起事件，武英侯世子，博城侯孫子，便是因為入魔，纔敢做出闖入王府，刺殺安寧郡主的大罪！
後來又有傳聞，清河郡主的丈夫，那位韋郡馬也是因為入魔而死。
再加上眼前因為入魔變成鬼魂的林禦……
樁樁件件，都離開這個【魔】字！
以至於如今的長安城，已經到了談魔色變的地步！
這一刻。
眾人轉頭看向晏清，眼神深處已然帶著一絲驚悚。
都說薑峰是災星，是魔星，被他盯上的人都會入魔。
那麼這位晏清世子是否也是如此？
可不管晏清是因為誰而入魔，一旦他入魔的事情成真……那薑峰說他不是人，似乎也合情合理？
越王在聽到薑峰指證晏清為魔時，便立即悄然後退。
司禮監總管高黎，也在此刻急忙遠離了晏清。
就連定國公崔巍，霍國公柴紹，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驚得連連後退。
一時間。
晏筠，晏清，晏玄錚，這晏家老青少三代，再無人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