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孤鴻照影燼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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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之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情報網絡、私人偵探、國際刑警的關係、甚至某些見不得光的地下渠道，搜尋範圍從國內擴大到全球每一個角落。

然而，沈從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的身份資訊已在原籍地被徹底登出，所有關聯的銀行賬戶、網絡身份都被清空或轉入複雜信托，無法追蹤。

助理小心翼翼地第n次進來彙報無關緊要的工作，他不明白，既然顧總心儀的一直是林冉小姐，現在沈小姐主動消失，不是正好嗎？為什麼顧總反而像丟了魂一樣？

助理猶豫了一下，憑著多年跟隨的情分大著膽子揣測道：“顧總，您是不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畢竟沈小姐是您名義上的妻子，她這樣一走了之，外界可能會有一些對您不利的猜測。其實我們可以操作一下，把輿論引導向有利於您的方向，暗示是沈小姐。”

“閉嘴。”顧衍之聲音嘶啞地打斷他。

麵子？外界猜測？

他何曾真正在意過這些。

他猛地轉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助理：“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助理被嚇住了，結結巴巴地重複：“我、我說可以引導輿論。”

“不是這句，前一句，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意這個？”

助理懵了，下意識回答：“因為沈小姐她是生氣離開了啊，她這樣走，不就是打您的臉嗎？您當然會不高興。”

“生氣，離開。”顧衍之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詞。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沈從靈是他的所有物，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該在那裡。

即使他把她關起來，即使他拿走她的成果，即使他一次次選擇維護彆人而傷害她，他都潛意識裡覺得，她最終會理解、會原諒、會回到他身邊。

一種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恐慌攫住了顧衍之。

“立刻聯絡全球各大主流媒體和學術期刊，我要以顧氏集團和我個人的名義釋出聲明，澄清五年前學術舞弊案的真相，公開所有證據，恢複沈從靈教授的所有名譽。”

“同時宣佈林冉所獲榮譽基於的研究成果，其全部知識產權及榮譽歸屬沈從靈教授。”

命令剛下達不久，林冉就哭著衝進了他的辦公室。

“顧先生，求求你不要公開。”她淚如雨下，抓住他的手臂，“我爸爸剛做完手術，情況才穩定一點，醫生說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如果他知道我的成績是假的，他會撐不住的，求您了！”

若是以前，看到她這副脆弱無助的模樣，顧衍之或許會心軟。

但此刻，他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沈從靈蒼白的臉和決絕離開的背影。

助理那句“您不是喜歡林小姐嗎？”像魔咒一樣迴盪，讓他對眼前這個女人隻剩下厭煩。

他冷冷地抽回手臂，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林冉，你自己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林冉茫然地看著他。

顧衍之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一字一句地重複她當時在醫院的話：“你說——我想把一切都還給沈老師。”

林冉瞬間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顧衍之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的嘲諷：“怎麼？當時說得那麼真誠動人，現在真要你還了，就變成隻是說說而已？還是說，你所謂的還，必須建立在不損害你和你父親任何利益的前提下？”

林冉被他從未有過的冷酷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隻能無助地哭泣：“不是的，我不是。”

“夠了。”顧衍之厭惡地轉過身，不再看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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