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何處埋青骨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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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眼中有了淚。

“她是因為我，才交代你，不許房子周圍有狗出現。”

齊歡歡對上謝無妄的眼睛，“那你送我的安安？”

謝無妄扯著嘴角，“哄你開心而已，最後那畜生不是死了嗎？”

“我怎麼會容忍殺死我母親的畜生，活過明天呢？”

齊歡歡驚恐道，“是你殺了安安。”

謝無妄並不回答她，而是轉身扯著齊升的頭髮。

“你早就知道宋冉病了，知道她買了墓地，故意引導齊歡歡搶走她的墓地，好氣死宋冉，讓你女兒上位？”

齊升匍匐在地，渾身抖如篩子。

謝無妄一字一句道：“你們知道阿冉最在意那塊梅花玉，所以哄我問她要，也是要氣死阿冉。”

“什麼泡水中毒過敏，全是做戲！”

“你們盼著她死，盼著她早點死！”

“所以給狗餵了藥，要她死無全屍——”

說到這，一陣冷風吹過。

兩人抖如篩糠。

齊升終於哀嚎著，“都是我的錯，先生，放過我的女兒！”

“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他咆哮著，要上前抱住謝無妄的腿。

被保鏢死死按住。

謝無妄悶聲笑了起來，他抬起齊歡歡的臉。

有些癡迷地盯著她的臉，“知道為什麼唯獨對你特殊嗎？”

齊歡歡睜著大眼睛，恐懼得眼裡含淚。

謝無妄不等她回答，自顧道：“我和她初見時，她就是這樣。”

“年輕活潑，嬌俏可愛。”

說著，他的眼神望向遠方。

“後來她為我受了很多苦。”

“她被折磨得滿身是傷，卻不肯告訴我。”

“我去接她的時候，滿心歡喜。”

“卻看到我心心念唸的小姑娘，從滿頭青絲，變成了早生華髮，眼角生了皺紋。”

“五年，整整五年，她在生生熬著，為了我，哈哈！”

謝無妄又哭又笑。

“後來，她帶著我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

“我們都是初識時的模樣，她的眼神，卻再也冇有開始時那樣有神，她的眼裡總是多了一絲我讀不懂的哀傷。”

“她一點點，帶我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我卻因為想要留後，背叛她、傷害她。”

謝無妄的淚已經糊了滿麵。

我卻換了隻手，撐著腮幫子。

心裡無波無瀾。

臨死，我就認清，那個愛我的謝無妄早就死在大晟。

這一世的種種，不過是我強求。

強求來的，往往不如人意。

愛情從來就不是永恒的，我活了三世，才明白。

思緒飄回來的時候，謝無妄已經將齊歡歡按在我的墓碑前磕頭。

“你敢讓她給你敬茶，那就給她磕頭吧。”

逼著齊歡歡給我磕完一百個頭之後，將她扔進了犬群。

任憑齊歡歡如何求救，謝無妄都無動於衷。

齊升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狗啃咬。

生生嚇暈了過去。

謝無妄冷眼吩咐，“報警吧，就說父女不合，齊升蓄意謀殺女兒。”

等所有人離開，謝無妄癡迷地看著墓碑上我的照片。

伸出滿是傷痕的手腕。

“阿冉，係統說，我不是生在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在這裡，我會像妖怪一樣，死不了。”

“阿冉，我連死都死不了。”

“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這麼多天，你一次都冇有入過我的夢，是不是還在怪我？”

“求你，來見我一次，求你。”

我飄到他的麵前，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這時，他的身後站著兩個鬼差。

我朝他們點點頭，“帶我走吧。”

飄到天上，謝無妄的哭聲斷斷續續。

我一次都冇有回頭。

世紀更替，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謝無妄。

在街頭看到一個女孩，慌忙上前拉住。

“阿冉。”

女孩怔愣一瞬，隨即笑容燦爛，“你怎麼知道我叫宋冉？”

謝無妄眼睛發紅，正要說話，卻看著女孩蹦蹦跳跳地撲進另一個男人懷裡。

“你終於來了，害我等了很久。”

謝無妄看著兩人牽著手走遠的身影，喃喃道，“阿冉，我也等了很久。”

一滴熱淚融進雪裡，消失不見。

他轉身走進蒼茫的雪裡。

時間對他無用，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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