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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絕色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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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意看著他,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就連大學剛剛畢業不久被領導針對、扔到鮮血淋漓的兇殺現場做報導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失語的時刻。

遇到壞人,她可以做到心比壞人更硬、來與之抗衡,唯獨害怕這個人乾乾淨淨的溫柔,讓她心臟酸軟,輕而易舉塌陷一片。

顧清淮按亮手機的手電筒,放到她的手裡:“拿著。”

視野被點亮,而在很多很多年裡,她的光源,是他。

她看著顧清淮拎起購物袋,把滾落在台階和拐角的水果撿起、拎在手裡,再走回她身邊。

鐘意站起身,膝蓋很疼,密密麻麻的刺痛如同被針碾過,硬是沒有讓身邊的人看出異樣。

顧清淮清瘦高大,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而她拿著他的手機,照亮每一級台階。

一個晚上找不到落腳點的心臟,慢慢下墜,墜入溫暖的懷抱。

到家門口,顧清淮低頭按下密碼。

他推門而入的瞬間,冰箱指示燈亮起,空調開始運作。

這個世界像一根蠟燭被點燃,一下子明亮起來。

燈光照亮鐘意滲著冷汗的額頭,她的聲音又輕又軟:“謝謝你來找我。”

顧清淮垂眸,鐘意已經率先開口:“我知道,是市局給你施壓,讓你好好照顧我。”

顧清淮嘴角一彎,似笑非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鐘意回到房間,挽起黑色運動褲,膝蓋擦破皮,淤青一片。

好在,就算是大夏天,她也習慣襯衫長褲,不會被誰看到。

洗過澡,簡單處理傷口,她躺在床上,睡意全無。

這樣的狀況,她早就習以為常,睡得著才需要意外。

讓她倍感折磨的是,當閉上眼睛,麵前浮現的是月光下顧清淮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和他放輕語氣說話的聲音——“找到了,貓貓在這兒呢。”

她明明看不見,卻能想像,他瞳孔被月光勾勒的光影、咬字的細節、吐字的氣流,甚至還有他靠近時身上乾淨清冽的味道,都很清晰。

久違的、近乎錯覺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抓住。

鐘意拉開抽屜,找出一個小小的糖果罐子,從裡麵取出一顆迷你糖果。

床頭櫃子上的玻璃杯沒有水,她推門走出臥室。

下一刻,客臥房門開合的聲音陡然嚇她一跳,手一抖,那顆小小的糖果就掉到了桌子下麵,消失不見。

顧清淮:“怎麼還沒睡?”

鐘意抿了抿唇,措辭時,他的手機震動。

顧清淮看了眼,眉心慢慢擰起來,訊息來自“命定”app,一個叫【大叔】的人給他發來資訊。

顧清淮:“鐘導,幫個忙?”

鐘意放下玻璃杯,走到他麵前:“什麼?”

顧清淮點開app介麵:“我堂妹有個同學,通過這個app跟人網戀,我懷疑上麵戀



癖一抓一把,但是沒有證據。”

明明,他穿著寬鬆短袖和運動褲,鬆鬆垮垮靠牆站著,剛洗過的黑發蓬鬆柔軟搭在額頭,看慣他在部隊時的寸頭,會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新鮮也很好看,顯得人像個二十出頭的男大學

生。

可他冷著臉,用那種研判案情的語氣說話,眉眼凜冽,沒人比他更禁慾。

鐘意被帥到了,平複有些快的心跳,低頭湊近他手裡的手機螢幕。

顧清淮已經註冊那個app,年齡十五歲,名字暴力蘿莉,頭像少女心爆棚,不像是他的直男審美。

“堂妹選的。”

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音色清爽,很好聽。

鐘意:“我能幫你什麼?”

顧清淮給她看聊天記錄,鐘意往上一滑就明白了。

顧清淮這樣子是沒有辦法騙魚上鉤的,他不把“魚”嚇跑就不錯了。

比如,人家叫他“小朋友”,他罵人家:【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鐘意理智分析:“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確很容易對比自己年紀大的男人產生迷戀。”

顧清淮漫不經心瞥她一眼:“那個男的也比你大?”

鐘意微微怔了下,沒來得想明白他說的是誰,手機震動打斷她的思路。

【大叔】:怎麼不和叔叔聊天了?

也真是難為顧清淮了。

新聞記者出身的鐘意,倒是非常乾脆:“你問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暴力蘿莉】:職業是?

標準的員警審訊犯人的語氣。

【大叔】:員警,叔叔是員警叔叔。

顧清淮麵無表情回了兩個字:【哦豁。

】裝員警遇上真員警。

這個【大叔】真是有些幽默在身上。

如果真的如顧清淮所說,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正在被荼毒,鐘意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顧清淮蹙眉的樣子很凶也很帥:“找證據,移交刑偵立案。”

-翌日,市局。

沒有新的警情,鐘意鏡頭裡記錄的都是訓練日常。

臨近收工,鐘意看到陳鬆柏領著一個女孩參觀市局訓練場:“薑記者,這邊是反恐突擊隊訓練的地方。”

鐘意抬眸,卻見那女孩徑直走向顧清淮。

顧清淮一身黑色特警作訓服,肩寬腰窄身高又有優勢,背影挺拔如劍刃。

不止是她能在人群中一眼找見他。

薑惠:“怎麼不回我資訊?”

長身鶴立的年輕警官,看她一眼,似乎纔想起她是誰。

招呼都懶得打,他正在給高空索降的隊員掐表,隨口說道:“以為是垃圾簡訊。”

薑惠喟歎:“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

如果不是單位領導派她來市公安局,跟進女生宿舍人質劫持案件,她根本見不到他。

好在顧清淮是這次人質挾持案件的大功臣,她除了需要跟刑偵支隊瞭解情況,還需要著重采訪他。

顧清淮毫不留情:“有必要?”

她抬眸,顧清淮清冷乾淨的一張臉,眉眼間都是薄薄的戾氣,但是那雙形狀精緻流暢的鳳眼太勾人心。

薑惠臉有些掛不住:“我來是采訪之前的挾持案件。”

顧清淮目光漠然:“陳鬆柏,給這位記者講講情況。”

言外之意,想采訪他,免談。

陳鬆柏詫異:“薑記者認識我們顧隊?”

薑惠點頭:“算老熟人。”

就在這時,薑惠抬頭,目光落在某處,瞬間一凝。

她臉上大方得體的笑意不複存在,活像是青天白日見到鬼。

倒是鐘意,清清冷冷走到她的麵前,嘴唇沒有一絲笑意:“薑惠,彆來無恙。”

薑惠不可置信,換做任何人經曆她所經曆的事情,要麼一蹶不振要麼隨波逐流,可三年不見,鐘意依舊明眸皓齒,一雙淺色貓眼清澈見底,沒有任何陰霾,剔透得像沒有雜質的寶石。

她看起來弱不禁風美得又出眾,像籠子裡的金絲雀溫室裡的富貴花,而事實上,她是帶刺的和音玫瑰,隻可遠觀。

薑惠深吸口氣,努力昂起下巴:“鐘意,好久不見。”

這下,陳鬆柏更加詫異:“薑記者和鐘導也認識?”

鐘意眉眼如畫:“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是新聞記者,和薑惠是關係很要好的同事。”

是她一貫說話的語氣,溫溫柔柔輕聲細語,不著痕跡在“關係很要好”這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薑惠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回道:“是,當年我們都在平城……”“這樣啊,”陳鬆柏看了眼時間,已經可以下班,“鄒楊,你跟爺爺說好我們去吃飯了嗎?”

鄒楊從十幾米高空以身體平行地麵的姿勢跑下來:“說好了,爺爺給留出桌來了呢!”

薑惠轉移注意力:“隊裡聚餐?”

陳鬆柏點頭:“是,大家平時工作壓力太大,有時間就放鬆下。”

薑惠目光略過顧清淮:“顧隊長去嗎?”

陳鬆柏開玩笑說:“我們隊裡就這麼一個揮金如土的公子哥,他得去買單。”

想起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顧清淮,薑惠打起精神:“我可以一起嗎?”

陳鬆柏麵色尷尬,倒是鄒楊沒心沒肺熱情好客:“當然可以,人多熱鬨。”

-鄒楊是爺爺養大的。

鄒爺爺開了一家小吃店,幾十年沒漲價,米線五塊錢一碗能把人吃撐。

特警支隊聚餐大多都來爺爺這兒,照顧老人家的生意。

小吃店叫“楊楊小吃店”,牆上還掛著特警支隊的合影,特彆給人長臉。

爺爺給他們留了一個圓桌,帶轉盤的那種,一行人剛好把圓桌坐滿了。

鐘意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有人拉開她身側的椅子,鼻尖拂過一陣清冽的氣息,不是青檸不是薄荷,就隻是獨屬於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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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楊拿著選單過來讓大家點菜的時候,鐘意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

她看了眼號碼,是魏寒,便側頭輕聲對顧清淮說:“顧隊,讓一下,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清淮的椅子背靠牆,他不站起身,她便無法出去。

顧清淮抬眸,莫名想起高中的時候,身邊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好像很怕自己,說話總是小小聲。

“顧清淮,麻煩讓一下,我去衛生間。”

“顧清淮,麻煩讓一下,我去辦公室。”

“顧清淮,麻煩讓一下,我去做操。”

他偶爾犯懶,起床氣又大,凳子往前一挪,懶得站起來。

女孩子的校服和他的校服摩擦在一起,軟軟的體溫猝不及防落在他的脊背,全身僵硬。

自那以後,再困也要站起身,給她讓出位置。

顧清淮站起身,掃了眼鐘意亮起的手機螢幕,嘴角翹了翹:“管得可真夠嚴的。”

鐘意眉眼微斂沒有接話,到走廊才按下接聽。

今天是魏寒妹妹的祭日,她沒忘。

“魏寒,你還好嗎?”

鐘意輕聲細語,隨手帶上包廂的門,隔絕所有聲音。

顧清淮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

薑惠:“我剛才就一直想問來著,鐘意為什麼會在特警支隊?”

喻行:“鐘導是來拍紀錄片的,她是我女神,很漂亮對吧?”

薑惠點頭,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往顧清淮身邊飄:“顧隊長覺得鐘導漂亮嗎?”

顧清淮嘴角勾了勾,沒看人也沒說話,低頭點菜,燈光勾勒出側臉冷漠清俊的弧度。

薑惠已經習慣,又問:“鐘導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喻行:“鐘導不太會和我們透露自己的私生活。”

鄒楊暗戳戳看了自家隊長一眼。

顧清淮隨手勾了幾個菜之後遞給他,冷得不能更冷的一張臉,溫度直逼零下。

奇怪了,鄒楊看著麵前打鉤的選單。

隊長明明不吃甜啊,怎麼點了一堆甜兮兮糯嘰嘰的點心。

鄒楊去後廚吩咐廚師,鐘意推門而入。

在太陽下暴曬一天,易開罐裝的果汁剛從冰箱裡取出,帶著夏天的清涼氣息。

鐘意的手指微微汗濕,沒能一下開啟,暫時放到一邊,想到魏寒的話,看著金屬瓶身上的葡萄果粒發呆。

修長漂亮的手出現在視野,左手,筋骨分明,食指扣住拉環、輕輕施力,易開罐應聲開啟,輕輕放到自己麵前發出一聲脆響,而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鐘意嘴唇湊近瓶沿,忍不住想,剛才顧清淮的手指是不是碰過這個位置,嘴唇便像是被不經意地燙
了一下。

一群年輕小朋友,白天訓練出任務累得不行,吃起東西風卷殘雲。

有幾次,鐘意剛拿起筷子,轉盤就轉過去,她隻好收回來,默默吃離自己最近的涼拌時蔬。

身側顧清淮他們幾個,在交流排爆機器人的研發趨勢,她聽不懂,吃得索然無味,直到,白糖芝麻餡兒的麻糍上桌。

顧清淮看著她夾起一塊咬下去,眼睛微微亮起,吃到小魚乾的貓咪一般饜足。

就知道她會喜歡,猜對了。

薑惠同樣喜歡甜食,當她抬頭,卻看見顧清淮姿勢鬆散,背靠椅背,聽手底下的隊友說著工作的事情。

他很少開口,聽到有意思的地方勾勾嘴角,身上沒有製服,坐在燈影裡淡淡笑著的樣子,不像員警,倒像個公子哥,勾引人心不自知的那種。

可是,他明明在和身側的人說話,卻在身邊女孩下筷子的時候,手指輕輕按住了轉盤。

那雙拆彈的手很漂亮,麵板白皙,青筋明顯,直到那女孩夾走點心,他才鬆手。

明明一頓飯的時間,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他的視線也沒落到她身上,卻好像總有餘光,留給了她。

薑惠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顧清淮當真紳士至此。

-天色陰沉,暴雨突然而至。

走出小吃店時,顧清淮叫住鐘意:“在這等我,我去開車。”

鐘意輕輕點頭,薑惠走到她身邊:“聽說你來特警支隊拍紀錄片。”

鐘意沒接話茬,薑惠自顧自往下說:“真羨慕你,能和顧清淮住在一起,我追他多久,一頓飯的時間他都不肯給我。”

鐘意抬眸,曾經唯唯諾諾的實習生,現在也可以和陌生人一桌吃飯,談笑風生。

夜色漸濃,鐘意長發濃密,細眉修長,眼神冷而倔強,偏偏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不留情麵的話:“薑惠,省省吧,你不是顧清淮喜歡的型別。”

心事被毫不留情戳穿,薑惠臉色發白,難堪得厲害。

鐘意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變得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她曾以為自己和鐘意是同類,所以忍不住靠近。

後來,鐘意一紙辭職信扔到領導臉上,她才發現她們根本不一樣。

鐘意柔弱,但是不脆弱,美麗卻帶刺。

雨幕之中車燈大亮,黑色越野車在麵前緩緩停下。

顧清淮按下副駕駛的車窗,對著屋簷下的鐘意說:“上車。”

薑惠率先繞開鐘意,走到車前彎下腰,人瞬間被暴雨打濕,好不狼狽:“顧隊長,能捎我一段路嗎?

我住你家對麵的社羣。”

坐在車裡的男人,眼睛像是浸過冰,冷淡也勾人,薑惠未等他出聲,已經伸手拉開副駕駛車門。

“你坐後排。”

“鐘導,你到前邊。”

薑惠一僵,她直覺如果自己固執坐到副駕駛,會被顧清淮丟出去也說不定。

年輕警官蹙著眉,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很不好惹。

或許,他的紳士風度隻是鐘意限定。

鐘意總是有這樣的本事,清高不愛理人,卻總能讓她身邊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越野車開進雨裡,車內靜默無言,落針可聞。

薑惠沒話找話:“顧隊長,你談過幾任女朋友?”

顧清淮修長白皙的手搭在方向盤,冷笑:“跟你有關係?”

薑惠依舊能聊下去:“他們都說你單身這麼多年是因為眼光高,是因為想要談個仙女。”

顧清淮懶得搭話,皮囊英俊內裡混蛋,耐心顯然快要告罄。

鐘意下意識轉過頭看他,目光相撞,又很快移開,看向車窗上流動的雨。

高中那會,學校裡就有好多女孩子,明戀或者暗戀他。

他越是冷冷淡淡,越是有女孩子躍躍欲試,想要看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什麼樣子。

因為他和她同桌,小姑娘們總拐彎抹角找她幫忙送情書。

她拿著薄薄的信封,突然心生恐懼。

恐懼他有了女朋友不再給自己講題,恐懼他會去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

也恐懼,自己的恐懼不是恐懼,而是喜歡。

她茫然無措,頭頂落下陰影,仰頭就對上他清亮的眼睛。

少年把手裡的吃的放到她麵前,聲音帶笑地調侃:“誰惹我們貓貓不開心了?”

她抿了抿唇,把薄薄信封推到他麵前:“彆人給你的情書。”

顧清淮沒有看,隨手放進書包。

她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好半天,才磕磕絆絆說道:“作為同桌,我想提醒你……”顧清淮側過頭,他剪過頭發,遮不住眉眼,麵板又白,有種少年人乾乾淨淨的英俊。

她隨口胡扯:“現在是好好學習的重要時期,你不要分心。”

少年看她半晌,倏然彎下眉眼,學她的語氣說話:“作為同桌,我也想告訴你。”

他看著她的眼睛,清澈目光直抵心底:“我不喜歡她。”

石頭落地,鐘意眼角眉梢都有細微的、無法隱藏的笑意。

顧清淮輕笑出聲,揉她腦袋,是縱容小孩子的語氣:“這下開心了?”

後來,不知道顧清淮跟人姑娘說了什麼,再也沒有人找她送情書。

而且,那些女生看她的眼神,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高考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他:“為什麼後來那些小女孩不找我給你送情書了?”

是在夏天的籃球場,光影昏黃而又柔軟。

顧清淮剛打完球,黑發微微汗濕,揚眉一笑:“想知道?”

她點頭,他的影子靠近,想要親她、被她躲開。

她抽出紙巾,幫他擦乾淨額頭上的汗。

他個子太高,手撐著膝蓋乖巧彎腰。

她是真的好奇:“告訴我嘛,你是怎麼和她們說的?”

顧清淮睫毛濃密的漂亮眼睛,有細碎的光,隻看著她。

他笑著,語氣裡是淡淡的無奈和寵溺。

“我說,你們讓我暗戀物件給我送情書,幾個意思?

本來就難追。”

……幾分鐘後,越野車開進社羣大門。

顧清淮沒有回答薑惠的問題,好像預設自己單身是想找個仙女。

偏偏那薑惠聒噪得像隻麻雀:“那你前任呢?

你前任是仙女嗎?”

越野車開到樓下,顧清淮倒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搭上鐘意身後的座椅。

鐘意一僵,下意識屏住呼吸,近在咫尺的年輕警官英俊得過分。

明明暗暗的光影在他臉上浮動,從眼睛到鼻梁,再到唯一柔軟的嘴角。

他側頭靠近的那一秒,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鋪天蓋地,恍惚之間像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

而他眼瞳漆黑,目光似有若無掃過她的嘴唇,喉結輕輕滾動了下。

曾經在一起時,停車、解安全帶、傾身過來吻她,這樣的事情他遊刃有餘,不等她喘不過氣不知道放開她。

她錯開臉,他移開視線,越野車穩穩停下。

顧清淮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淡透著戾氣,隨口說道:“不好意思,她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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