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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劍 第八十六章 這是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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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袍道人是實打實的天門巔峰的存在,看到那道劍光的時候,他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玉府劍修,竟然敢如此直接的出劍。

他不要命了?

在看到這兩個玉府境的少年之後,他便想著要將兩人都殺了,畢竟這趟前來月華宗,便是要殺了這座宗門上下所有人的。

之後他再飄然前去天銅郡,告訴諸多百姓,之前所謂傳言這月華宗是他們長寧山的附庸,打著他們的旗號乾儘壞事,那都是假的,他們正是聽聞此事,所以才會來將這幫人儘數都除了。

殺了這些人,長寧山在這諸多的天銅郡百姓心裡就會是個什麼形象?這自然不言而喻。

但如今月華宗卻被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玉府劍修先殺了,這是長寧山修士萬萬不可接受的事情,所以這兩人不管如何,都要死才行。

所以之前他的眼眸裡,才會浮現出那一抹殺機,隻是他尚未動手,沒想到對麵便先動手了。

看著那條劍氣不斷逼近,灰袍道人隻是挑眉,然後便有一道玄妙氣息在自己的身側浮現,那些氣息不斷凝結,最後化作無數條用肉眼難以得見的細線,在這裡不斷溢位,然後纏住那條向他奔來的劍氣。

“兩位小友殺心竟然如此重,那就彆怪在下無情了!”

既然對方給了一個他完美的理由,他也不用如何多想,此刻將兩人打殺了便是。

他一揮袖,將那些劍氣儘數攪碎,然後便有一道恐怖的威壓朝著洞府前的周遲和孟寅壓了過去。

他是天門巔峰,是隻差一步就可以踏足萬裡境的存在,在他看來,隻要他願意,那麵前的兩個玉府境的修士,輕而易舉就會死在他的手上。

但他卻沒想到,威壓覆壓而下,對麵那個青衫少年劍修隻是一劍抹過,竟然有一道恐怖劍光抵抗了他那境界修為所化的威壓。

這讓他有些意外,一個玉府境的劍修,能抵擋得住他這樣的天門巔峰修士?

這是哪家劍宗的劍修?

他心中大駭,但此刻依舊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刻,孟寅已經從周遲撕開的那條口子裡撞了出來,他手裡拿著那把戒尺,重重揮下,看似尋常的戒尺,此刻竟然好似有千萬斤重,揮下之時,四周風起,如同山嶽下壓。

無數細線再次纏繞而來,將孟寅的那把戒尺一下子攔下,可尚未等他心神放鬆,一道劍光已經再次撞了出來。

數道青色細線再次纏繞而來,對上週遲那一劍。

但隻是一瞬間。

灰袍道人袖中細線在遇到那一劍的時候,竟然寸寸崩裂。

周遲的劍尖已凝出一粒青芒,那光點初時如黃豆大小,轉瞬炸成漫天星屑,每一粒都帶著無比鋒芒的劍氣,四散而開,而後回攏,從四麵八方合圍而來。

灰袍道人臉色大變,趕緊收回眼前的那些細線,不再去和孟寅纏鬥,而是開始朝著四麵八方的那些劍氣而去。

孟寅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壓力,反倒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劍修,才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緊張感。

可對麵不過是個玉府劍修啊。

周遲越過孟寅,手中懸草不斷顫鳴,體內的五座劍氣竅穴更是在此刻同時震動,無數劍氣從竅穴裡湧出來,用最快的速度便已經到了飛劍劍身上,然後噴薄而出。

漫天劍氣四散,鎖死了這灰袍道人的每一處退路。

灰袍道人身處無數劍氣之中,此刻更是大為不解,怎麼一個玉府劍修會是這種手段,他甚至害怕自己跑了?

他隻是一個玉府境啊!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這次廝殺,周遲想得更多,要是讓這家夥跑了,他們身處江陰府,在長寧山的勢力範圍內,要是再引來了更多的長寧山修士,他們很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所以眼前的這個灰袍道人,隻能死在此處。

周遲的身影在漫天的劍氣裡穿行,不停出劍,一道道劍光浮現在他的身側,不斷撞向灰袍道人。

灰袍道人催動細線不斷和那些劍氣廝殺,但同時更是驚異於眼前這個玉府劍修的殺力強大!

隻是他越發膽戰心驚。

這樣的劍修,在江陰府能找到嗎?或者說,在整個東洲,能找到嗎?

有一條劍光竟扯動四周的劍氣彙聚,灰袍道人的天門威壓,此刻在那條劍光麵前,就像是撞上礁石的海浪般轟然四散。

他屏氣凝神,再不猶豫,一方寶塔就此出現,寶塔出現之後,不斷暴漲,在他頭頂懸停之後,無數道氣流淌下來,為他隔絕這些劍氣侵擾。

就在這一瞬間,他才驟然感覺輕鬆不少。

這是一件他祭煉多年的重寶,不主攻伐,但足以庇護周身,要比一般的法袍有用太多。

周遲默不作聲,隻是一劍遞出,劍光彙聚,凝成一線,就這麼撞了出來。

他重修之後,用竅穴養劍氣,走了一條彆的劍修都沒走的路,劍氣的純粹程度,早就要比其餘玉府境的劍修恐怖太多,此刻一劍遞出,劍光掠過,直接撞向那方寶塔。

轟然一聲,恐怖的氣浪如同一線潮推開,那寶塔蕩起漣漪,層層阻攔劍光,最後隻是搖晃片刻,沒能讓其破碎,甚至連一點的破損都沒有。

灰袍道人譏笑一聲,有了寶塔之後,他信心大增,一道道青色的細線宛如飛劍從他的身軀四周散發出去,勢必要將周遲釘殺在此。

隻是在此刻,一張紫色的符籙,忽然從周遲的衣袖裡飄蕩而出,而後轟然破碎。

一道恐怖劍氣從符籙湧出,激射而去,瞬間便撕碎了那些細線,撞向了那座寶塔!

感受著這道劍光的恐怖,灰袍道人連忙催發那寶塔,想要攔住這一劍。

下一刻,兩者相撞。

天地間,再有一道恐怖的聲響傳出,如驟起驚雷。

寶塔動蕩,被那一劍撞得往後退去,灰袍道人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很快馭使著那寶塔掠回。

對麵周遲的那張劍氣符籙,雖說威力巨大,但對他來說,還不算太大的麻煩。

可下一刻,他的臉色瞬間便難看得不行。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四周,不知道何時,已經懸停了四五張劍氣符籙。

此刻甚至已經被人催發。

數道劍光從四麵八方,直接將他合圍。

一瞬間,這夜空裡,隻有璀璨的劍光。

孟寅瞪大眼睛,張了張嘴,“我……”

數條劍光,直接淹沒灰袍道人和那座寶塔。

周遲臉色有些發白,同時催發這麼多劍氣符籙,對他來說,也不見得容易,要不是已經到了玉府境,要不是已經開辟了五座劍氣竅穴,他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哢嚓一聲。

一道破碎聲傳來,那灰袍道人頭頂的寶塔出現了一道裂痕,灰袍道人臉上出現了一抹潮紅,那寶塔的屏障在這些劍氣符籙的攻擊下,已經破碎。

劍光如水銀瀉地,灰袍道人周遭浮現的氣機琉璃般碎裂,他的道髻已被削了一半。

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對麵的少年劍修會有這麼多劍氣符籙在身上。

更沒想到,他不過是個玉府境,竟然能催發這麼多道劍氣符籙。

他心中驚怒,周遲卻已經到了身前,他遞出一劍,刺向他的心口,灰袍道人狼狽後退,但始終沒有避過這一劍,被一劍刺穿肩膀。

“孟寅!”

灰袍道人畢竟境界更高,反應過來之後,反手一掌拍到了周遲的胸口上,周遲被震飛出去,但同時他也大喝一聲。

孟寅越過周遲,來到灰袍道人身前,手中戒尺重重落下,拍在他的腦袋上。

再次一聲巨響,灰袍道人整個人的腦袋被砸開一條口子,他境界雖高,但身軀的堅韌程度,還沒到能硬抗一記法器的地步。

更何況他之前一直沒有太過在意孟寅,這才導致了此刻孟寅的驟然出現,讓他沒有防備。

他重重跌落下去,雙眼視線更是被鮮血侵染,一時間看不到如今的景象。

周遲鬆開手中飛劍,懸草隨即掠出,直接撞向那灰袍道人的眉心,和之前的月華真人如出一轍。

轟然一聲,懸草直接洞穿他的眉心,帶起一抹鮮血。

“小心他的心頭物。”

周遲有些力竭,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之後那灰袍道人的心頭物要是掠走,就隻能看孟寅了。

果不其然,隻是瞬間,那灰袍道人的身軀裡,便掠出了一道白煙,彙聚成一隻蒼鳥,就要飛走。

“走你娘啊!”

孟寅的戒尺恰好落下,一戒尺拍在那蒼鳥上,蒼鳥哀鳴一聲,被這一戒尺拍碎,頓時煙消雲散。

而在此刻,那灰袍道人的屍體這才重重落在地麵。

他睜著雙眼,眼眸裡全是不解和茫然。

今晚這場戰鬥發生的太過突然和詭異,他到死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這麼一個玉府境的劍修手裡。

這……怎麼可能呢?

對麵的周遲也在同時重重地摔在了洞府前的一片林中。

等到孟寅找到周遲的時候,周遲剛剛爬起來,抹了一把嘴角鮮血。

“沒事吧?”

孟寅有些緊張,今夜的事情是他說要做的,要是周遲因此死在了這裡,他隻怕會愧疚一輩子。

臉色蒼白的周遲看了孟寅一眼,搖了搖頭,“些許小傷,不礙事。”

聽著這話,孟寅嘴角實在忍不住抽了抽,有種想要把眼前這家夥打一頓的衝動。

他轉過身去,想要讓自己心情稍微平複一些。

周遲則是趁機嚥下了嘴裡的一口鮮血,不讓孟寅看到。

……

……

洞府前,收拾完殘局的孟寅坐到臉色蒼白的這周遲身側,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喘了兩口氣。

周遲這會兒剛調息了一番,吃了顆百草丹,整個人的氣色好了一些。

這玩意在山上是珍品,不少弟子一顆都沒有,不過周遲本來就有不少,之後得了內門魁首,在蒼葉峰那邊又要了一些,家底頗厚,不說當糖豆這麼吃,反正短期裡,應該是不缺了。

孟寅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把你家峰主的家底都掏空了,怎麼這麼多劍氣符籙?”

之前周遲對上那月華真人便丟了三張出來,孟寅便以為已經是極致了,卻沒想到他之後居然還能再丟出這麼多劍氣符籙來。

周遲沒回答他,隻是有些心疼,這些年一直獨來獨往,獨自下山做事,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知道畫了多少張劍氣符籙,要不是那破廟一戰,幾乎掏空了家底,這會兒這幾張劍氣符籙,他也根本不會在意。

不過好在如今已經到了玉府境,再過些時候破開玉府,踏入天門之後,這些劍氣符籙都可以再畫一些。

“算了,你這家夥是玄意峰的香餑餑,有什麼寶貝在身上都正常。”孟寅話雖這樣說,但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羨慕。

“對了,你之前碰見那家夥,怎麼第一反應不是跑?那家夥可是天門巔峰,咱倆真能打得過嗎?這又不是同門切磋,再說了,咱們之前才和那家夥打了一場。”

對上一位天門境,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這是兩個,這一個甚至還是天門巔峰。

孟寅忽然有些好奇,之前周遲的反應太快了,也太果斷了。

周遲看著他,淡淡道:“他要殺我們,我們也有可能殺死他,那就殺了他,跑什麼。”

孟寅聽著這麼一個不算是什麼答案的答案,隻能由衷地豎起大拇指,“你脾氣真硬啊。”

周遲站起身,朝山下走去,“一直都這樣。”

“可要是一點都打不過呢?”

孟寅起身,在周遲身後追著詢問。

“那當然是跑啊,難道等著讓他殺啊?”

周遲回答完孟寅的問題之後,這才繼續說道:“等能殺他的時候,再來殺人。”

孟寅聽著這話,感慨道:“你真的不僅冷血,還很記仇啊。”

周遲笑了笑,“這個世上,真的有不記仇的人嗎?”

以德報怨?

那何以報德呢?

身為劍修,手中不是有劍嗎?

有劍,用什麼德呢。

除非你的劍就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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