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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消失之後_小說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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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她手裡搖尾乞憐的小獸(6
)顏

126、

“哦,我的小玫瑰,我知道你的顧慮。”

濃妝豔抹的獸族婦人抵在門前,捂著胸口非常傷心。

可因眼皮子抽了一下。

6區的人非常熱情,熱情到在知道她隻身帶著兒子生活以後,便開始不間斷地為她介紹物件——這是她即將拒絕的第8個夫人了。

要知道米迪亞當初就是為了防止這件事發生,特意喊她媽咪,那段時間確實杜絕了不少人的心思,但還是引來了覬覦。

“先不要急著拒絕,聽我說,小玫瑰,”婦人拉著她的手親昵地說,“雖然你有孩子,但他不介意這個小惡魔,而且你看,你們兩個生活這麼艱難,還是需要有個成熟的男人來養家的。”

可因扯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夫人,我也有工作的。”

“你的工作是指幫精靈養花嗎?”她皺眉,對此並不滿意,“那能賺多少呢,女人還是要在家照顧男人的。”

“還是說,你看上隔壁那小子了?”

“看上誰?”突然冒出的人打斷兩人的對話。

可因穿過婦人肩膀向後看去,黑發赤角的惡魔森森地站在那裡。是米迪亞回來了。

變聲期的男孩子聲線由軟糯變得稍微有些沉穩,他輔一開口,婦人就驚起一身冷汗。

她立刻轉身,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哦,瞧瞧是誰回來了,小米迪亞,我們剛好在說和你有關的事呢。”

誰不知道這孩子對媽媽的佔有慾非常強烈,但凡一個陌生的適婚男性和她有接觸,他就會收到這個小惡魔的警告,曾經還有不把米迪亞放在眼裡的家夥,隔天就摔斷了腿,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被報複了。

沒人抓到證據,他自己本人也說不小心,不過誰都清楚這裡麵肯定有米迪亞的手筆。

小心眼的、自私的、易怒的惡魔,但若非如此,小惡魔一家人也許會被欺負,他們也能理解這個渾身帶刺的孩子。

替人牽紅繩的婦人急匆匆走了,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可因依然站在門口,側過身來對他說:“回來啦。”

小惡魔笑了:“嗯,我回來了。”

與她擦肩而過時,她不難察覺到他長高了,才過去幾個月,就跟突然進入生長期似的,身高一下從她的腰竄到她胸口。

正回憶往事呢,恍惚間聽到他說:“我在路上撿到一隻小白雀,我們養起來吧?”

可因順著他的身影看去,隻見他雙手攏起,像是裡麵窩著什麼東西,進了屋才慢慢在她麵前開啟。

巴掌大小的白雀像團軟乎乎的奶油,可愛得不得了,但它翅膀受了傷,飛不起來,在他掌心裡跳來跳去,迷茫地四處張望,可因低頭看它,它兀地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嚇得唧唧叫起來。

“彆鬨,太吵了。”他無情地捏住小白雀的尖喙,抬頭露出一個笑容,“覺得無聊的話,你可以和它玩,我們不要第三個人了,好不好?”

相處這麼久,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攤開手掌讓小白雀自己過來,同時也回答他:“好,我們家沒有第三個人。”

小白雀試探著蹦到她手心裡,感受到他們友好的情緒,一瞬間就變得膽大起來,朝她啾啾地示好。

她彎起眉眼,心都要化了。

“好可愛。”米迪亞冷不丁說。

“是啊,好可愛。”可因想和他對視,一抬頭卻猛地發現他也直直地看著自己,不禁讓她下意識懷疑,那句‘好可愛’到底是在說小白雀,還是在說……

“姐姐。”

她像是被戳中心思,怔了一下;“嗯?”

“我找到了畫出來很漂亮的顏料,特意請了假,姐姐,接下來的時間能全部給我嗎?”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她鬼使神差點頭:“好……”想了想又說,“咦,你怎麼又想起那幅畫了。”

——我想把你永遠留下來。

哪怕是在畫裡,一動不動,也要把她留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如下水溝的老鼠那般陰暗,因為她一直給自己一種不確定的漂浮感,隨時可能離開,尤其是自己問她名字時,她支支吾吾不肯開口……他更加確定她心裡還有彆人,為了抓住這隻飄忽的浮雲,他絞儘腦汁,原本想說的話到嘴邊繞了一圈,還是換了種說法:

“姐姐很在意那幅畫?”

可因如意料之中習慣性地回答:“是啊,很在意。”

他也就順著話說:“姐姐在意的,我也會很在意,所以從來不會忘記。”

可因笑著摸摸他的發旋。

“對了,精靈的花培育得怎麼樣?”惡魔的尖尖尾巴纏住她的手腕,“玫瑰好看嗎?”

可因努力把小白雀放到肩膀上,卻被他的尾巴纏繞,不得不把注意力分給他:“很好看哦,伊爾先生說這批花開得很健康,想送給我幾朵。”

米迪亞反問:“送你玫瑰?”

“是啊。”

“……”他露出複雜的神情,被可因看到,才彆彆扭扭地說,“我聽人家說,一個人送你玫瑰,就是、就是……”

對你圖謀不軌。

他沒有說後半句,但可因聽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嗎。”她想了想,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收的。”

他心裡陰暗地竊喜,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胸口,像隻乖順的小獸。

可因給他呼嚕呼嚕毛,柔順的黑發從指尖穿過,這些日子他養得很好,乾燥的發絲都變得健康有光澤,臉蛋也圓了一圈,有些少年的可愛模樣了。

小白雀膽大妄為地啄她的耳朵毛,被少年一把揪住:“不可以。”

可因愣住,她都快要把這個事情給忘了,有時候發箍會在睡覺的時候掉下來,在男孩震驚的目光中,她學會了麵不改色地扯謊,說成年的兔子是會定期換耳朵的,居然也把他糊弄過去了。

但米迪亞還以為她耳朵脆弱,小心得不行,被鳥啄了一下都斤斤計較。

他拎著小白雀沒受傷的翅膀拿走:“處理一下傷口再給你,等我。”

搬出藥箱笨拙地給巴掌大的小鳥上藥,小鳥在手心裡撲騰,支棱著一隻翅膀要往可因身上跳,多少次按回去又多少次蹦到她手上,她覺得有點好笑,就捉住它說:“我拿著吧,就這樣給它塗一點。”

他對著小白雀不滿地哼了一聲,下手更重了,疼得它嘰嘰喳喳亂叫。一上好藥就直接躲在她頭發裡不肯出來了。

米迪亞控製不住表情,差點就要對它翻白眼。

可因連忙安撫它,小白雀像個球,一隻翅膀卻炸在外麵收不回去,滑稽可笑的模樣因為它的茫然不知而顯得格外可愛。

“姐姐,過來這邊。”

在她玩弄呆頭圓鳥的時候,米迪亞搬了一張凳子到光線好的地方,支起畫架,開始掏出懷裡的東西調製顏料。

可因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不由湊了過去,果然看到亮眼的金色粉狀物。

“金子?”

“嗯。”他低頭默默調製,彷彿本該如此般稱讚,“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像黃金。”

所以就用黃金來作畫?

她離遠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跑去床底拉出儲蓄盒——他們全部家當都在裡麵了,仔細數了數,一分沒少。

“你哪來的錢?”她眯起眼睛。

被這麼質疑的惡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喟歎地笑了起來。

他的錢當然全部交給她了,也知道她把存錢的盒子放在床底下,但他平常不會直接拿,而是向她開口討錢用,現在她的追問也讓他全身被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著,心臟因劇烈跳動而缺氧,填滿胸口的安全感愈發酣暢快活。

他非常享受這樣被約束著的感覺,這讓他有種自己是有家庭的,是有人在乎他的驚喜。

就這樣欺騙自己,他在被關心著,被保護著,是被時刻緊盯著,他不喜歡無拘無束的自由,他就要做她手裡攥著繩子搖尾乞憐的一隻小獸。

許久許久,他才長長舒出一口氣,近乎呢喃般輕喚:“姐姐……”

往往他拖長了音就是開始撒嬌的預兆,可因冷靜地打斷他:“老實交代。”

正要撒嬌的臉立刻垮了下去,悶悶不樂的:“前幾天有個人找我做了件小事。”

可因:“不危險?”

他老實交代:“……有點危險,但是錢多。”

早知道管不住他,可因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下次不許了。”

“好,沒有下次了。”小米迪亞眼睛又亮起來,像是想起什麼,“那些錢全用來買金粉了,一分不剩,姐姐,再給我一點吧。”

“做什麼?”這麼說著,她已經開始掏錢了。

“我想買株紅得像血一樣的玫瑰,聽說那朵玫瑰最漂亮,它做成的顏料一定很好看,我想用它畫你的嘴唇。”

她啞然,半晌才訥訥開口:“你可以為自己花錢,彆總是想著……”

米迪亞搖頭:“我在為自己花錢,我想畫你,做這件事我會感到很開心,很滿足,這就是我為自己做的事。”

她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小惡魔,腦子裡轉了好幾圈都吐不出一個詞,鼓著雙頰氣呼呼地把錢塞給他,一屁股坐在他備好的椅子上。

米迪亞滿意極了,調好顏料開始落筆。

他挑的地方光線充足,沉悶的赤紅大陸上風沙遍佈,沒有刺眼的太陽,隻有血紅的雲和天空,金發金眸的女人是他猩紅眼底那一抹唯一的亮色,綴在眼珠子裡像一顆星星。

做模特的時間是很枯燥乏味的,她想聊點什麼,問問他最近的狀況,是否能夠獨當一麵了……之類的,剛開口就被米迪亞微涼的目光碰上,他抬起食指豎在唇上,輕聲說:“彆分心。”

她隻好眨眨眼,放空自己,然後放任腦子裡胡思亂想。

落筆聲輕如雨,她的視線跟隨惡魔正在發育的臉龐描摹,當他專注於一件事的時候,眉眼間的漫不經心有了日後的影子,……就這樣自然而然想起他們,算算已經有些日子不見了,好想念他和維希的草莓蛋糕啊。

筆尖摩擦紙麵的聲音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米迪亞冷冽的疑問:“姐姐,你在透過我看誰?”

她心裡想的是他,所以脫口而出:“我的眼裡隻有你哦。”

“姐姐又哄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惡魔立刻臉蛋又變得通紅,把自己掩在畫布後麵,遮住羞赧的臉。

可因噗嗤笑出了聲。

啊,小時候的米迪亞好可愛,稍微逗弄一下就會臉紅,藏不住心思,像隻敏感纖細的小動物。

他又提起畫筆哼哼地畫了起來,用這樣的行為掩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

一個小插曲過後,室內再次沉寂下來,可因的思緒又亂七八糟地飛,想伊爾先生的花,想他突然賺到的能買金粉的錢,想他的畫畫完會發生什麼……

這才幾個月,他就已經有能力養活自己了啊,那她也該想辦法離開了。

“姐姐。”

“啊?哦,我沒走神。”

“不是這個……”他笑起來,“說好接下來的時間都歸我,可不能反悔。”

可因尋思自己還有能反悔的時候嗎?當她的餘光看到門外閃過的影子時,才明白為什麼米迪亞要再強調一遍。

尤托皮亞來了。

“姐姐,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不是小孩子了。”

“對,你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話說了幾百遍,她的反應也就變得平平,這個話題也就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每當他想轉移她注意力的時候,就會這麼做。

但這次可因卻意外地沒有履行和他的約定,吧唧親了一口他的額頭,“我就在門口,五分鐘就好,我馬上回來。”然後不顧他的挽留推門出去。

尤托皮亞最近在躲著她,趁他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她需要和他說清楚。

畢竟是小孩的鄰居,有必要和他好好相處,免得她不在了,米迪亞有什麼急事找不到人幫襯。

見她出來了,尤托皮亞先是眼睛一亮,然後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發,開門見山低聲說:“我做的小甜食,你喜歡嗎?”

可因一臉疑惑:?

她也放輕了聲音,問:“什麼甜食?”一開始他送過幾次飯,為了還人情她也放了些食材在他家門口,不過後來他們家再也沒送過,兩家之間也就沒有交集了。

所以是哪來的甜食?

大男孩比她還驚訝:“誒?”

他立刻辯解:“我每次都交給米迪亞了……啊,對不起,可能他不喜歡吧。”

可因心裡咯噔一聲。

她很久沒收到過尤托皮亞的食物了,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有彆的事情,而且她們家日子也在慢慢變好,也就沒在意,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尤托皮亞將甜食送給米迪亞,而米迪亞,他收了東西,卻一點都不讓她知道,是有什麼隱情嗎?

她往屋裡瞥了一眼,小惡魔明顯情緒外露,非常不耐煩了,於是對他說:“謝謝你的甜點心,米迪亞應該很喜歡,你喜歡什麼,我改天送給你。”

不欠人情的態度讓他有點難受,尤托皮亞搖頭說不用:“他喜歡就好,那我下次再多做點。”

可因拉住他的衣擺:“有件事要拜托你,等會能再送一次甜食嗎,還是給米迪亞。”

尤托皮亞隱約知道她要做什麼,糾結片刻答應了。

門外的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就在米迪亞耐心即將耗儘的時候,可因終於回來了。

她站在門口打量了他一會,屋裡的男孩子隱於黑暗中,她卻看得非常清晰:他長高了,也會賺錢了,還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會再被欺負了。

當做不知道甜食的事情,可因又坐回原位:“他問了你的生日,想給你做個蛋糕。”

米迪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被他掩去,可因捕捉到它,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討厭尤托皮亞,所以才這麼做嗎?

但浪費食物也太過分了。

她在窗邊撐著下巴,靜靜地盯著他。

“不需要他好心。”小惡魔乾巴巴地說了句,提起畫筆補了兩下,又覺得自己心情不好,十分煩躁。

可因走到他身邊,畫已經完成了大部分,就差麵部和精修了,她低頭看到他不虞的臉,說:“陪我買點東西吧?”

他不會拒絕的,果然,他放下畫筆,改為牽起她的手,自然地往門外走去。

“要買什麼。”

“糖,麵粉,奶油。”

米迪亞猛地回頭。

“是啊,你的生日快到了嘛。”可因笑著說,眼睛看著路麵,“給你做個蛋糕。”

“……我想要草莓蛋糕。”

“那我還得去找伊爾先生要點草莓。”

米迪亞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可是,你不會做蛋糕。”

“對,我不會做,但我可以學。”

“要找他?”

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除了尤托皮亞還能有誰。

可因點頭:“嗯。”

“不許找他。”他皺起鼻子,“我會做,我們一起做。”

他對鄰居的排斥顯而易見,可因不解:“為什麼不喜歡他?”

“……”小惡魔沉默了,他不敢多說一個字,就怕她對自己說“可是我喜歡”。

他不敢想象這個家多出第三個人的樣子。

所以他一路上都沒說話,一言不發地背上沉重的麵粉,再一言不發地回家。

麵粉不是精細的,糖也不夠甜,他看了一眼原材料就知道這些東西做出來的蛋糕肯定沒有他第一次吃的那塊蛋糕質量好,但那又怎麼樣,姐姐親自給他做,就算把糖放成鹽他也覺得這是世界第一好。

雖然這些材料不怎麼好,但還是花了很多錢,可因有點心疼,說:“先做個小的試試?”

米迪亞擼起袖子:“好。”

他有段時間在隔壁跟蹤監視過尤托皮亞,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家夥一邊做甜點一邊不自覺地笑,那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可把他給惡心壞了。

不過也拜那段時間所賜,他對甜點的做法稍微瞭解了一點。

先放麵粉,再放蛋,加點糖和牛奶攪拌,感覺差不多了,就放到模具裡去烤,他手把手教給可因,她認認真真地學,連被人偷看都沒發現。

米迪亞一早就瞥到門外踱來踱去的身影,那人又帶了點心,他皺了皺眉,擦乾淨手上的麵粉,對她說:“姐姐先做著,我出去看看。”

可因心不在焉地點頭,他關上門的時候,她就不再做了,把東西往旁邊一放,耐心地等待。

門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的說話聲音都壓低了,透過窗戶也聽不到,尤托皮亞是故意的,那米迪亞呢?為什麼不想讓她知道?

很快外麵的動靜就消失了,可因洗乾淨手,悄悄開了門,居然不見了他的蹤影。

饒是早有準備,她也有點不可置信。尤托皮亞沒走遠,繞了過來靜靜地指了個方向,可因心情複雜地朝他道謝,然後邁開步子跟了過去。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孩子做了什麼。

他還算有點聰明,拎著一小筐甜點跑得遠了,人來人往的,她差點就跟丟,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拐進小巷子裡不見人影,她連忙加快幾步跟上。

巷子裡沒有光線,漆黑一片,她卻一眼就找到那個人,心裡最後一絲僥幸被打碎,因為他正毫不猶豫地把一小籃甜點心全部扔進垃圾桶裡……

如果沒有一塊草莓蛋糕差點就死掉的孩子,現在竟然能眼不眨一下就把食物扔掉,可因心臟都停了一跳,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所以她隻能站在巷口,艱澀地發出聲音:“你在做什麼?”

少年的背影一愣,不可置信地回頭。

“姐姐?”

慌亂,無措,緊張——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向來冷靜的米迪亞臉上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對不起……我……”

“東西撿起來,跟我回家。”

他自己理虧,心不甘情不願地撿起籃子,任由她拉扯自己跌跌撞撞地回家。

門一關,所有事情閉塞隔絕在狹小的屋內,可因把裝滿點心的籃子往他麵前一放,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小米迪亞低頭看自己的鞋尖。他知道這麼做不對,但……但他就是不想讓尤托皮亞和姐姐有聯係。

“你知不知道,浪費食物是要被打屁股的?”

可因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拽著他就往腿上扯。小惡魔猝不及防被拉到她的大腿上,腦子驟然間一片空白,忽然屁股一涼,他呆了一瞬,就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褲子被脫了一半,於是瘋狂掙紮起來。

“不要脫!不要!不要打屁股!”因為劇烈的掙紮而眼眶沁出羞恥的緋紅,看起來濕漉漉又可憐,“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脫我褲子。”

他也知道羞。

企鵝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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