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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消失之後_小說 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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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前夕顏

158、

——去繼承儀式吧。

最後迦蘭敲定方案,所有人都開始做準備。

他們把可因排除在外,為了保護她,特意將她放在亞德利爾身邊,那裡還有一個娜妮特可以照顧她。

卡斯利爾也去看了昏迷不醒的弟弟一眼,他身上的臟汙血腥被擦拭乾淨了,現在的模樣沒那麼可怖,反倒因為太過虛弱,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依然是隻黑色的大豹子。

克萊恩對擔憂的兩人說:“失血過多,沒什麼其他傷,他的身體素質很好,慢慢就恢複了。”

卡斯利爾聞言鬆了口氣,他最後親了親可因的額發,將她交給自己的妹妹。

“娜妮特,亞德和可因就拜托你了。”

娜妮特隱約能猜到他要做什麼,點頭答應:“一定要成功哦,也替我狠狠揍他一頓。”

望著床上呼吸微弱的豹子,卡斯利爾輕鬆地笑了起來,寬慰她:“沒事的,有他們在,殺不了也能把他揍一頓。”

他們走後,床頭一直安安靜靜的腦袋忽然“汪”了一聲。

“……”事情太多,可因好像把他給忘了。

瑟洛委屈極了,被人排擠也就算了,還被他唯一的人類無視,語氣都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能抱抱我嗎?”

娜妮特跳了起來:!

娜妮特震驚:“它會說話啊?!我還以為是什麼擺飾,麵板質感也太逼真了。”

可因沉重地點頭,瑟洛對人類以外的物種很嫌棄,明明自己就是這副爛泥的模樣,還一心一意惦記著人類,已經成為他的執唸了。

她爬上床,抱著他窩在亞德利爾身邊,體型比她還大的豹子緊緊閉著眼,馴順地趴在床上,伏在腦袋邊的爪子比她拳頭還大,可因將額頭抵在他爪子旁,憐惜地蹭了蹭他爪子上的傷口,靜靜地陪伴。

瑟洛在她的輕撫中滿足地閉上眼,那隻雌性獸人也爬了上來倒在可因身邊,他也不計較了。

一張小小的病床躺下三人和一個腦袋,還儘量避開嚴重的傷患,讓娜妮特和可因的位置顯得擁擠異常,但娜妮特卻愛死這種狹小的感覺了,她喜歡這樣距離的親密,好像大家都是一家人,誰都沒有秘密。

粘稠如泥漿的影子裡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圈一圈漾著黑黢黢的波紋,可因的手背覆上一隻灰黑的、屬於黑暗精靈的手。

“……”可因等待他的動作,就見他從影子裡掏出兩隻幼豹,一黑一白,睡得正香甜。

“他們要用我的能力,可我不想他看到孩子們。”他小肚雞腸得很,“把它們給媽媽是最好的。”

可因忍不住笑了:“你就不怕被亞德看到?”

維希垂下的臉糾結成一團,彆彆扭扭的,最後還是勉為其難開口:“……他傷成這樣,想看就讓他看吧。”

可因便把小豹子們攬在懷裡,於是瑟洛連唯一的位置都失去了。

瑟洛正陰沉沉地看著他,可他對這樣有如實質的嫌棄眼神置若罔聞,反而眼睛發亮地盯著可因。

可因:?

他依然緊盯著,躍躍欲試。

可因懂了,勾了勾手,維希滿懷欣喜地湊近,得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親吻。

女孩子的嘴唇軟軟的,溫溫的,是能捂熱冷冰冰的精靈的溫度,所以他貪戀一會兒、也沒關係吧?

屋外人聲鼎沸的喧囂驟然炸響,驚了她一跳,維希咬了她最後一口,解釋說:“比賽開始了,要去看看嗎?”

可因拚命點頭:“要!”

她還沒見過這麼多的人,沒經曆過這樣有感染力的現場,如果不是知道這場比試有多危險,和他們說了他們會擔心,她真的很想去看看。

沸反盈天的喧鬨場合去不了,維希儘量將她安置在能看到賽場的窗前,就在亞德利爾和娜妮特的房間正上方,視野極好,越過尖尖的塔頂,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剛好能完整地看到寬闊的鬥獸場。

不用和挨挨擠擠的人群坐在一起,她在高高的樓上,能直接看到場地內列陣聽取規則的異種族們,她一眼就能看到他,意氣風發的獸人青年鬥誌昂揚,一掃之前的頹唐模樣,驕傲地就像他原本就屬於這個賽場。

可因的視線往上移去,看向端坐於高位之上的男性獸人,他應該就是首領,導致亞德利爾昏迷不醒的罪魁禍首。

容貌不再年輕的男人沉穩地俯瞰賽場,態度傲慢恣意,像是隨時準備迎接勝者的挑戰,一切儘在掌握,他有這份自信,因為他從來沒輸過,但她知道這場比賽的結局,他會輸給卡斯利爾,這當然也是他所期望的、計劃中的一環。

“我該走了,有什麼事他會發出警告提醒樓下的人,你注意安全,彆開窗。”維希把瑟洛的頭顱交給她,細細地叮囑,眼見她點頭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瑟洛又一次得到了她的懷抱,滿意地窩在他的位置上不動彈,而小豹子們被她放回床上,無緣觀看它們父親的演出,她有點心虛,希望它們不要打擾到另一個受傷不醒的父親。



萊托挑眉看向賽場,對卡斯利爾忽然恢複精神感到意外,但他沒精力去想為什麼了,這副身體太過衰老,常年爭搶同一具肉身,他的靈魂也岌岌可危,迫切地需要一個新鮮的、年輕的肉體。

在場的候選者們假模假樣地語笑喧闐後,對決正式開始。

白色的豹族獸人是現任首領的兒子,所以對他下手格外凶狠,招招不留餘地,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選擇了他當做對手,意味著他要承受幾乎全部的挑戰。

一開始還會有應對的精力,車輪戰耗到最後呢?他還會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嗎?

候選者們的心思人人皆知,但觀眾誰在乎?他們想看的不是子承父業,而是熱鬨。

要是真正的父親,萊托可能還會乾涉一下,可他不僅不是,還故意要讓他耗儘力氣,好奪取他的身體,故而放縱了他們的做法。

首領的預設讓他們變本加厲,下手一個比一個狠,要不是群毆犯規,看他們群情激奮的樣子甚至想一群人打他一個。

可因隔得遠遠的都提心吊膽,不由揪住瑟洛的臉頰,無頭騎士的頭顱哀哀地叫出聲:“我疼。”

“抱歉。”她被拉回注意力,連忙鬆手。

瑟洛得寸進尺:“要親親才能好。”

可因把他弄疼了,討好地兩邊都親了一口,吧唧兩聲,像對待一隻小寵物,他心滿意足地眯起眼,脖頸斷裂處伸出兩根肉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也要。”

剛才和維希做了什麼,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不敢貿然開口,裝乖賣巧到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現在有了這麼個理由,索要起來也毫不猶豫。

無心無血的無頭騎士,為了得到什麼,不惜捨去他迄今為止的所有,而一旦讓他得到,他就再也不會鬆口了。

正當他即將得償所願的時候,牆上畫框一動,隨後一個輕飄飄的身影落了下來。

“我就說怎麼找不到你,原來在這裡。”

畫中的少年噙著完美的笑容,視線沒掃過瑟洛一眼,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在看哥哥比賽,”她的眼裡亮晶晶的,顯然被賽場氛圍感染,“要一起嗎?”

企鵝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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