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獨斷萬古,總有熬死你那天 第1472章 恐怕支撐不了一千五百年了
他此刻再無半點煉虛強者的威嚴。
臉上隻有無邊的恐懼與劫後餘生的茫然。
若非在最後關頭,他燃燒了數件保命魔器並自爆了半邊身軀,恐怕也早已化為飛灰。
陳景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這位僥倖存活的魔教教主身上。
那目光平淡,卻比任何利劍都要鋒利,刺得魔教教主神魂欲裂。
“碧落天,星樞道盟。”
陳景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同天道律令,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也彷彿回蕩在每一個倖存魔修死寂的心湖。
“再敢染指,形神俱滅!”
沒有威脅,隻是在陳述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魔教教主渾身一顫!
看著下方那象征著魔教萬年基業徹底覆滅的深坑。
又看向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最後一絲反抗的念頭也煙消雲散。
他艱難地匍匐下去,以頭觸地,聲音帶著哭腔與無儘的恐懼。
“遵……遵命……小人……再不敢……再不敢了……”
陳景不再看他,也未曾理會那些癱軟在四周,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殘餘魔修。
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回到“巡天暗影”之中。
漆黑的飛梭調轉方向,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迅速駛離了這片已然名存實亡的魔教總壇。
隻留下滿地狼藉,與無儘的恐懼。
直到那艘黑色飛梭徹底消失在黑暗的星淵深處。
倖存的魔修們才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般,癱軟在地,大口喘息。
臉上依舊殘留著無法褪去的驚駭!
魔教教主掙紮著抬起頭,望著陳景離去的方向,眼中充滿了後怕與一種徹底的絕望。
他知道,虛空魔教,完了。
而那個名為“星樞道盟”的勢力,以及那位如同混沌化身般的青袍修士,將成為他餘生永恒的夢魘。
“巡天暗影”穿梭於歸途的虛空之中。
陳景依舊盤膝而坐。
彷彿剛才那彈指間覆滅一教總壇的驚天之舉,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落葉。
他的心神,已然飄向了遙遠的碧落天,飄向了那苦苦支撐的地脈之靈“初”。
“接下來,就看長淵的了。”
……
“巡天暗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返回皇都。
陳景歸來時帶回的並非凱旋的喧囂,而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沉寂。
他沒有向任何人提及寂滅星淵之事。
但那縈繞在他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彷彿能令萬物歸墟的淡漠氣息,讓所有感應到的修士都心頭發緊,不敢多問。
顧長淵已然出發,帶著道盟的期望與陳景的條件,前往危機四伏的碧落天。
整個道盟的核心,都係於他此行能否成功。
而皇都地脈深處的情況,卻愈發不容樂觀。
陳景第一時間便來到了地脈核心。
隻見那乳白色的光團“初”比之前更加黯淡,邊緣處那些扭動的漆黑氣息如同附骨之疽。
不僅未被壓製,反而更加猖獗。
不斷向內侵蝕。
吞噬著生命種子與“初”本身的本源。
光團傳遞出的意念充滿了痛苦與虛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景……兒……好冷……好黑……”
“初”的意念斷斷續續,帶著令人心碎的哭腔。
陳景眉頭緊鎖。
他持續渡入的混沌之氣,隻能勉強延緩那“虛無之蝕”的蔓延速度,卻無法將其根除。
這源自黑暗本源的侵蝕之力,其頑固與詭異,遠超想象。
地脈的靈氣也因此變得越發狂暴紊亂。
皇都上空的防禦陣法靈光頻繁閃爍,維持陣法的修士壓力倍增!
啟明日夜守在地脈旁,虛幻的身影都凝實了幾分,那是神念過度消耗的表現。
她看著痛苦掙紮的“初”,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
“陳景,這樣下去不行……”
“‘初’撐不了太久。”
“地脈一旦徹底失控,皇都大陣崩潰還是小事,隻怕會引發連鎖反應,動搖我道盟根基……”
玄機真人也拖著疲憊的身軀趕來,臉色蒼白。
“盟主,觀測所發現,歸墟海方向的黑暗波動又有增強跡象……”
“封印……恐怕支撐不了一千五百年了……”
內憂未平,外患迫近。
星樞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小滿傷勢未愈,卻堅持守在一旁。
看著地脈監測玉鏡中那不斷黯淡的光團,急得眼圈發紅,死死咬著嘴唇。
冰魄仙子沉默不語,但緊握的雙拳顯示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所有人都明白,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顧長淵能儘快帶回青木宗的“生命古泉”本源。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刻,都如同在油鍋中煎熬。
一天,兩天……
地脈的波動越來越劇烈,皇都邊緣區域甚至開始出現小範圍的地陷和靈脈噴發。
雖被及時控製,卻也讓恐慌的情緒開始蔓延。
“初”的意念已經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絕望的時候——
第七日,正午。
皇都空港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
一道青金色的流光,如同撕裂陰霾的陽光,猛地從虛空中鑽出。
是“破空梭”!
顧長淵回來了!
幾乎在“破空梭”出現的瞬間。
一道更加磅礴、精純、蘊含著無儘生機與淨化之意的翠綠色光華,如同潮水般從梭體內湧出,瞬間籠罩了整個皇都上空。
那光華所過之處,原本狂暴紊亂的地脈靈氣,如同被一隻溫柔的大手撫平,瞬間變得溫順平和!
空氣中彌漫的焦躁與壓抑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彷彿置身於遠古森林般的清新與生機。
“成功了!是生命古泉的本源氣息!”
啟明猛地抬起頭,虛幻的眼眸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陳景一直緊繃的神色,也終於為之一鬆!
“破空梭”艙門開啟,顧長淵率先衝出。
他風塵仆仆,戰袍上甚至還帶著未乾的血跡與魔氣腐蝕的痕跡,顯然此行並非一帆風順。
但他此刻虎目含淚。
臉上卻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與亢奮。
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由萬年溫玉雕琢而成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