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權卡!剛出卡池,刀哭全世界 第471章 希洛頓悟,歡愉之花的最終形態?
雪國首都的夜色愈發深沉。
希洛收到了來自黑玫瑰的訊息。
她沒有片刻的耽擱,直接離開了溫暖的酒店房間,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她的身體。
她將外套的領子拉高,遮住了自己半張臉,快步彙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雪花在霓虹燈的光暈裡飛舞,行人們的歡聲笑語與街邊小店播放的音樂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充滿活力的城市畫卷。
但這一切,都無法讓希洛的心緒產生半分波動。
穿過幾條燈火通明的街道,她拐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口。
巷子的儘頭,兩道身影早已等候在那裡。
正是偽裝成了普通市民的黑玫瑰與百合。
「怎麼這麼慢?」
希洛的開場白,帶著一絲不耐煩。
黑玫瑰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她身上穿著一件不怎麼合身的厚重棉服,看上去與普通的路人無異。
「遇到了一些事情,不過已經處理了。」
她的回應很平淡,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
希洛也沒有追問的興趣。
「嗯,沒事。」
黑玫瑰向前走了半步,湊近了希洛,壓低了音量。
「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我已經讓教團的人,都分彆在城市各處暗中佈置好了各種裝置儀器。」
「隨時都可以直接在城內開啟裂隙之門,製造大規模的混亂。」
「這能給你創造與雷之妖精更好的交手機會。」
她的話語裡,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躍躍欲試。
對於黑玫瑰而言,一個穩定的雪國首都毫無價值。
她需要混亂。
她需要衝突。
也隻有妖精們親自下場,將局勢攪得天翻地覆,那位最強的原初妖精,纔有可能被引出來。
到那時,她的計劃才能真正開始實施。
然而。
希洛的回應,卻像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她升騰的計劃火焰上。
「先不急。」
「等我準備好,我會自己找機會跟紫羅蘭交手。」
黑玫瑰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為什麼?」
她完全無法理解希洛的決定。
「與同級彆的妖精交手,是你目前最快掌握自身力量的途徑。」
「這能更好地幫你徹底消化歡愉之花。」
「就算到時候你奪取不了紫羅蘭的雷之花,這個過程本身,對你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黑玫瑰試圖說服她。
「我知道。」
希洛的回答依舊簡單。
「但我還沒準備好。」
「我需要一點時間。」
她沒有告訴黑玫瑰。
關於她與那位名為永恒的古老妖精,在靈境中悄悄定下的那個約定。
對方承諾了,會幫助她,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掌握歡愉之花的力量。
在對自己的妖精權柄有更深刻的瞭解之前,她不打算輕舉妄動。
麵對希洛堅決的態度,黑玫瑰陷入了沉默。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決心,那不是可以被輕易說服的。
雖然心中充滿了鬱悶與不解,但她也沒有彆的辦法。
畢竟,希洛纔是這次行動的主導者。
「好吧。」
最終,黑玫瑰隻能妥協。
「需要多久?」
「不會太久。」希洛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旁邊的百合全程沒有說話,隻是在聽到希洛決定暫緩行動時,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不少。
三人又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後續的聯絡方式,便決定各自返回。
黑玫瑰與百合先行離開,希洛則跟在她們身後,一同返回酒店的方向。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周圍的熱鬨與喧囂,彷彿與她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就在這時。
希洛的心臟,毫無征兆地猛烈跳動了一下。
那是一種極其強烈的悸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遙遠的地方,與她產生了共鳴。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街道的某個方向。
視線所及之處,隻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以及閃爍的商店招牌。
一切如常。
「怎麼了?」
跟在她身旁的黑玫瑰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希洛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那種突如其來的心悸感,也如同出現時那般,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搖了搖頭。
「沒什麼,走吧。」
三人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
……
就在希洛她們離開後不久。
街道對麵一間咖啡館的二樓窗邊。
桃夭端著一杯熱可可,笑盈盈地看著希洛離去的方向。
她的身邊,永恒趴在桌子上,似乎隨時都能睡過去,而小龍女正專心致誌地對付著麵前的一塊提拉米蘇,小尾巴在身後開心地搖來搖去。
終末站在窗邊,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漠。
她同樣注視著希洛消失的那個街角。
「原初,這就是你想要培養的新妖精?」
終末率先開口,打破了此處的安靜。
「她身上的那朵妖花,確實挺有意思的,也很有潛力。」
她的評價還算中肯。
但下一秒,話鋒便猛地一轉。
「可惜……」
「她太稚嫩了。」
「無論她再怎麼被培養,也無論她再怎麼成長。」
終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極致的傲慢與不屑。
「她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倒是覺得,她還真有可能超過你。」
就在終末話音落下的瞬間,一直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永恒,忽然抬起了頭。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但內容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諷刺。
「就算力量水平打不過。」
「但憑借她那個權柄的特性,還真能騎在你身上拉屎。」
這番話,說得極其粗俗,也極其直接。
終末那張萬年不變的冷漠臉龐,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緩緩轉過身,看向趴在桌上的永恒。
「永恒,你沒必要說這種違心的話。」
她冷笑了一聲。
「她的權柄放在所有妖精之中,確實很特殊,與人類的情感有極大的關聯,以前也從未出現過類似的妖精。」
「可惜……」
「活得不夠長,就是她最大的缺點。」
「她在有限的時間內,永遠也不可能超過我。」
終末的話語裡,是絕對的自信。
對於妖精而言,天賦與權柄的潛力固然重要,但很多時候,卻又是最次要的。
與自身權柄的磨合,纔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沉澱,每一個妖精的力量實際上都能夠不斷地增長,對權柄的理解也會愈發深刻。
而在終末眼中,就算所有的妖精都能持續變強,可不代表她就會原地踏步。
她同樣在成長,甚至成長的速度遠超其他妖精。
正因如此。
她擁有著完全不把任何妖精放在眼裡的資本。
即便是破曉與黃昏那兩位最古老的原初妖精,她也未曾有過半分畏懼。
「畢竟……」
終末的話語愈發狂妄。
「就連你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婆,我都不怕。」
「你覺得,我會怕彆的妖精?」
她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永恒。
咖啡館二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永恒,慢慢坐直了身體。
她那雙總是睡眼惺忪的眼睛裡,此刻醞釀著危險的風暴。
「你罵誰老妖婆?」
「誰應了就罵誰。」終末毫不退讓。
「你這小丫頭,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永恒的聲音裡已經沒了半分慵懶。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終末雙手環抱在胸前,「活得久,不代表就一定強。你與其在這裡跟我爭論,不如多睡會兒,免得哪天真的睡過去了。」
「你!」
永恒氣得小臉通紅,身下的椅子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眼看兩位最頂級的原初妖精就要在這小小的咖啡館裡大打出手,一旁的桃夭終於看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
她連忙起身,走到兩人中間,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
「彆吵了,彆吵了。」
她先是輕輕按住永恒的肩膀,柔聲安撫道:「永恒妹妹,彆跟她一般見識嘛,她就是這個性子,嘴上不饒人。」
然後,她又轉頭看向終末。
「終末也是,少說兩句嘛。」
「你看,那邊街角新開了一家賣糖畫的,我去給你們一人買一個怎麼樣?我記得永恒最喜歡小兔子形狀的了。」
桃夭一邊說著,一邊半推半哄地將永恒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還有那邊,好像有賣的,我們去看看?」
她像哄兩個鬨彆扭的小孩子一樣,用各種小吃來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終末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繼續挑釁。
永恒則被桃夭連哄帶騙地拉著,雖然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忿,但緊繃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在桃夭高超的勸架技巧下,兩個小妖精的矛盾被暫時壓了下去。
她帶著幾人又在這座雪國首都的核心城區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這座未來《妖精之旅》新版本的主城地圖後,才領著她們回到了下榻酒店的總統套房。
……
夜色漸深。
酒店房間內,希洛獨自一人坐在床邊。
她從口袋裡取出了那枚永恒交給她的藍色花瓣。
花瓣在燈光下散發著幽微的光芒,觸感溫潤。
她將其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後緩緩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閉上了眼睛。
意識在瞬間沉淪。
果不其然。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周圍的景象已經徹底改變。
她又一次來到了永恒妖精的靈境之中。
依舊是那片一望無際,淺淺的池水僅僅沒過腳踝的無儘空間。
不遠處,那張巨大的蓮花睡床上,頂著兩個明顯黑眼圈的永恒正側躺在那裡,看上去無精打采。
見到希洛出現,她打了個哈欠。
「既然來了,那咱們就可以開始了。」
希洛走到蓮花床邊,看著對方那副疲憊的模樣,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你打算怎麼提高我對妖精之力的掌控?」
永恒的聲音裡,依舊帶著那股沒睡醒的慵懶。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要知道。」
她側躺在蓮花床上,用手撐著腦袋,那雙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看著希洛。
「你是怎麼看待終末的?」
這個問題,有些出乎希洛的預料。
她沉默了片刻,整理著腦海中有限的資料。
「很強。」
「在我所看到過的資料記載中,她的出現,往往就意味著末日。」
希洛的回應很客觀。
「可那隻是傳說……」
「在過去的曆史當中,有關於她的訊息很少,遠沒有其他原初妖精那麼多。」
對於終末,人類世界的記載幾乎是一片空白,所有資訊都源於那些零星的,無法考證的古老神話。
永恒聽完,不置可否。
她換了個問題。
「那你是怎樣看待我?」
希洛搖了搖頭。
「有關於你的記載,同樣很少。」
甚至比終末還要少。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甚至都無法確定,這位名為永恒的妖精是否真的存在。
「好吧。」
永恒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她坐直了些許,蓮花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那你覺得,如果想要跟我與終末同台競技,站在同一個擂台上。」
「你要怎麼做,纔能夠儘可能地朝我們靠攏?」
這個問題,更加直接,也更加尖銳。
希洛的回答,卻充滿了理所當然的誠實。
「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著跟你合作?」
她的反問,讓永恒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說得也是。」
她聳了聳肩。
「實話告訴你吧。」
「終末那個家夥,因為權柄的特性,她會從世界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斷地變強。」
「哪怕她在沉睡,她依舊在不斷地變強。」
永恒的表情,在說起這件事時,收起了幾分玩笑的意味。
「而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你就算拚儘全力去追趕,你也不可能有跟她交手的資格。」
「毫不誇張地說,放任她進化到最終形態,哪怕是原初,也未必打得過她。」
這番話,讓希洛的心沉了下去。
她雖然對終末的強大早有預料,但從永恒口中得到確認,還是讓她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一個無時無刻不在變強的敵人。
這要怎麼追趕?
永恒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話鋒一轉。
「不過,你遇到了我。」
她的臉上,重新浮現出那抹自信的,帶著幾分小得意的笑容。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就隻有我,可以幫你跨越你與終末之間的鴻溝。」
希洛抬起頭,看向對方。
「那我該怎麼做?」
永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妖精的成長,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而對於無限接近於永恒的我來說,在某種特定情況下,隻要我願意,時間將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妙。
「就比如,在我所製造的這片永恒靈境裡。」
「你有足夠的時間,來與你的妖精之花進行磨合。」
「你也有足夠的時間,來彌補你與我們之間的差距。」
永恒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不過,具體能走到哪一步,就全看你自己了。」
希洛沒有絲毫猶豫。
「那就趕快開始吧。」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每一分每一秒的耽擱,都意味著她與終末之間的差距,又被拉大了一分。
「如你所願。」
永恒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啪。
整個靈境空間,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
腳下那片淺淺的池水瞬間蒸發,一望無際的純白空間開始崩塌,剝落,露出其下深邃而扭曲的黑暗。
周圍的環境,在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發生著劇變。
永恒的聲音,在混亂的景象中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這是我給你設定的第一場試煉。」
「而你,也將會承受你最為恐懼的幻夢。」
「在這個過程中,你會沉淪,會迷失。」
「但你必須堅守本心。」
話音落下的瞬間。
希洛的意識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拖拽,墜入了無儘的深淵。
……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空間的概念也變得模糊。
希洛的意識,在無數個截然不同的幻境中穿梭。
她看到了自己最珍視的人在眼前化為灰燼,看到了自己所守護的一切被無情地摧毀。
她經曆了無數次的背叛,無數次的死亡。
歡愉的情感被剝離,隻剩下最純粹的痛苦與絕望,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著她的靈魂。
她的精神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潰邊緣徘徊。
歡愉之花在她體內躁動不安,試圖用那極致的**來麻痹她的痛苦,誘惑她徹底沉淪。
但她始終堅守著最後一點清明。
在幻夢中,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撕碎,然後又一次又一次地將破碎的自我重新拚湊。
這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
或許是一瞬。
也或許,是千年。
她的意識在無儘的輪回中變得麻木,卻又在麻木中磨礪得愈發堅韌。
那朵象征著歡愉的妖精之花,在極致的痛苦淬煉下,開始與她的靈魂產生更深層次的交融。
她不再被動地承受花的侵蝕,而是開始嘗試去理解它,駕馭它。
……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
或許是一刹,或許是萬年。
當那無儘的痛苦與折磨如同潮水般退去,希洛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景象,依舊是那片一望無際的純白。
淺淺的池水沒過腳踝,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潤。
不遠處,巨大的蓮花睡床上,一道嬌小的身影側躺在那裡,撐著腦袋,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她。
一切,都和她意識沉淪之前,沒有任何區彆。
但希洛的眼底,卻是一片死寂的空洞。
那裡麵沒有焦點,沒有情緒,隻有經曆了無數次生離死彆,無數次希望與絕望輪回後,所留下的無儘滄桑與茫然。
她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像。
「恭喜你。」
慵懶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空間的死寂。
「能從那虛假的美好中,清醒過來。」
永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讚許。
這聲音,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希洛塵封的感官。
她眼中的空洞終於開始慢慢彙聚,視線逐漸清晰。
蓮花床。
側躺著的永恒。
腳下的池水。
一切,都開始變得真實。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真實的觸感,讓她那顆在無儘幻夢中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回歸現實的悸動。
「我……」
她的嘴唇翕動著,發出的聲音乾澀而沙啞。
「我真的……回來了?」
「是的。」
永恒坐直了身體,蓮花床輕輕搖晃。
「靈境的幻夢固然美好,可隻有狠下心來,親手摧毀那份美好,你才能走出我為你設下的永恒輪回。」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那雙帶著黑眼圈的眼睛裡,卻透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要不然的話,你連跟我合作的資格都沒有。」
合作……
資格……
這兩個詞,像是兩根尖銳的刺,瞬間紮進了希洛的大腦。
那些被強行壓下的,被痛苦所掩蓋的記憶,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爆發。
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了幻夢中的一切。
想起了那些背叛,那些死亡,那些永無止境的絕望。
更想起了那個最讓她無法忍受,最讓她靈魂都在戰栗的畫麵。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雙剛剛恢複神采的眼睛裡,瞬間被滔天的恨意與憤怒所填滿。
「是你!」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對桃夭動手?我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她?!」
對於永恒而言,或許僅僅隻是過去了一瞬。
可對於身處幻夢之中的希洛來說,她在那短暫的瞬間所經曆的一切,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
她經曆了最信任之人的背叛,眼睜睜看著自己守護的物件在烈火中化為灰燼,一次又一次地被最強大的敵人撕成碎片。
但所有這些加起來的痛苦,都比不上最後那一場幻夢。
在那場虛假卻又無比真實的夢境裡,她最珍視,最想要守護的那個人,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壞女人,最終……死在了她的手上。
是被她親手,一刀一刀,終結了性命。
那種撕裂靈魂的痛苦,那種對自己極致的憎恨,幾乎將她的理智徹底摧毀。
麵對希洛那充滿血絲,幾乎要擇人而噬的控訴,永恒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
她隻是平靜地看著對方,等到希洛的咆哮聲稍稍停歇,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首先,你要認清一個事實。」
「那僅僅隻是我所設定的一場幻夢,裡麵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親手殺死的那個桃夭。」
她的話語,不帶任何安慰的成分,隻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永恒向前傾了傾身體,那雙總是睡眼惺忪的眼睛裡,此刻閃爍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
「桃夭,是你心中『美好』的終極體現。你不將這份根植於你靈魂深處的『虛假美好』徹底摧毀,又談何去守護你想要守護的『真實美好』?」
「你!」
希洛氣得渾身發抖,卻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反駁。
「你應該清醒一點。」
永恒的聲音繼續響起,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打在希洛的心防上。
「你的妖精權柄,名為『歡愉』。其概唸的本質,就是創造最極致的美好,最極致的夢境。它能讓你的敵人沉淪,也能讓你自己萬劫不複。」
「我給你設定的這場試煉,就是要讓你明白,在你能為彆人編織美夢之前,你必須先學會如何親手敲碎自己最美的夢。」
「隻有能從最深的絕望中爬出來,能忍受最極致的痛苦,你才能真正駕馭這份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否則,你所謂的守護,不過是一個笑話。」
永恒的話,殘酷,卻又直指核心。
希洛的憤怒,在這一刻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永恒的話語。
是啊。
歡愉之花的力量,正在不斷地侵蝕她。
它在放大她的**,放大她對一切美好事物的貪戀。
如果她真的沉溺於此,那麼在麵對終末那樣的敵人時,對方隻需要製造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美夢,就能讓她不戰自潰。
永恒的試煉,雖然殘酷到了極點,卻是在用最極端的方式,為她斬斷了這條最致命的弱點。
她體內的歡愉之花,在這一刻,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境的變化,開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方式,與她的靈魂緩緩交融。
一種全新的,更加深刻的聯係,正在建立。
她對自身力量的理解,在經曆了這場無儘輪回的痛苦淬煉後,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看著希洛那漸漸平複下來,但眼神卻變得無比堅韌的模樣,永恒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了。」
她從蓮花床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相信經曆了無儘輪回的你,對歡愉之花已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下一場試煉了。」
永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戰意的笑容。
「接下來,請你拿起武器。」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把由純粹能量構成的長刀,出現在希洛的手中。
「然後……」
「嘗試著,戰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