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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從安陵容開始 第45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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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仁宮內,靜謐無聲,唯有筆尖摩挲宣紙的沙沙聲。宜修身著華麗旗裝,立於書案前,專注地練字。她手持毛筆,筆觸沉穩,寫下的字剛勁又不失飄逸,一筆一劃都透著深厚功底。

身為大清後宮真正的女主人,宜修背後是包衣世家烏雅氏的強力支援,還有太後多年深宮的人脈加持。

這後宮之中,隻要是她想知道的事,便很難能瞞得住她的,而且訊息總會第一時間傳至她耳中。

就說今日,雍正下朝後徑直前往碎玉軒,陪著甄嬛用膳,期間沈眉莊滿心落寞地黯然離開。

隨後,雍正許諾當晚會再來一同用晚膳。

沈眉莊回宮不久,又被華妃叫去翊坤宮百般刁難,樁樁件件,宜修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然而知曉得越是詳儘,宜修就越生氣。

她目光冷冷地掃過殿內的一切,那些平日裡看著還算順眼的擺件,此刻竟也無端惹她厭煩。

如今,竟連一個剛入宮不久、毫無根基的替身都能輕而易舉地將皇上的寵愛奪走,把她這個正宮皇後晾在一旁了。

後宮的這些女人,在她麵前個個都裝出一副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模樣,可今兒這事一出,誰知道背後在怎樣肆意編排、笑話她這個皇後。

想到此處,宜修原本還算平穩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捏著毛筆的手也忍不住劇烈一抖,一滴濃稠的墨汁不受控製地滴落,在潔白如雪的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來,恰似一塊怎麼也洗不掉的醜陋傷疤。

侍立在旁的剪秋,看著宜修越來越差的麵容和因憤怒而顫抖的手,心中一緊,有些擔心地輕呼了一聲:“娘娘。”

正是這一聲呼喊喚醒了她理智。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微微擺了擺手。

隨後,她伸出手,拿起那張已被墨汁暈染得不成樣子的宣紙,動作遲緩地將它緩緩搓成了團,彷彿在一點點揉碎自己此刻糟糕的心情。

“讓所有人都出去,再把它處理掉吧,本宮沒事。”

宜修將紙團遞給剪秋,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可那平靜之下,卻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與不甘。

剪秋領命,轉身快步出屋,然後交代所有人都離開大殿。

此時的宜修,哪還有半點書畫的心情。她神色落寞,緩步回到鳳座上,微微垂首,一聲輕微卻飽含苦澀的歎息從她唇間溢位。

待剪秋匆忙回來,宜修抬眸,目光中滿是悵惘與無奈,緩緩說道:

“本宮終歸比不過姐姐,皇上喜歡姐姐,連太後也更喜歡姐姐,隻因為本宮是庶出。還有弘輝……

弘輝要是還在,現在他也是正宮嫡子了,也就不用我獨自在這偌大的後宮裡,守著這後位苦苦支撐。

除了這個皇後之位,本宮什麼都沒有了,如今,本宮也隻剩下皇後的體麵。

可皇上現在連這僅剩的體麵,他都要剝奪掉嗎?”

剪秋連忙接話道:“娘娘,皇上隻是一時新鮮,畢竟莞貴人長得像……”

話到嘴邊,她又猶豫了一下,沒敢直接說出口。

宜修冷笑一聲,介麵道:“本宮當然明白,所以本宮纔不甘心。一個死去的人,竟然比不過一個日夜在他身邊陪伴的人,這是何其的可笑。

本宮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本宮真後悔,當初就該讓姐姐繼續活著,讓她常年纏綿病榻,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到那時,看著她那張因病痛而容顏不再的臉,本宮倒要看看,皇上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愛她!”

說到此處,宜修的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個場景。

接著她的表情又逐漸狠厲起來,

“但是本宮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她害死了本宮的弘輝,本宮又怎麼能放過她?當然是送她和她的那個孽障下去,陪本宮的孩兒!”

想到往昔的仇恨,宜修的情緒愈發激動,說到高興處,她忽然

“哈哈”

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是那樣的驚悚,每一聲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又是那樣的絕望。

一陣瘋狂的笑聲過後,宮殿內再度陷入死寂,安靜得讓人脊背發涼。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像是靈魂早已遊離出了這具軀殼。

“我早該知道,我也許一直都知道。”

她喃喃自語,聲音低沉沙啞,彷彿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

“原來,想讓弘輝死的,並不隻是姐姐,還有他……

哈哈哈哈……”

那笑聲裡滿是悲涼與絕望,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我早該明白,隻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自己騙自己罷了。”

宜修的淚水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不受控製地簌簌滑落,肆意劃過她那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麵龐。那淚水滾燙,卻澆不滅她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與恨意。

“畢竟,能為了一個替身而將我的臉麵踩在腳下、棄如敝履的男人,又怎麼會真正愛過我,愛過我們的孩子?”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將她徹底淹沒在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之中。

“原來,當日所有院門一同落鎖,任我如何呼喊求救,都找不到一個太醫,這背後竟都是他的默許。”

她眼神空洞而絕望,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無助的夜晚。她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想來,那時候他應該知道姐姐腹中的孽障是個男孩了吧。”

宜修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濃烈的怨毒。

“他定是在暗自謀劃,靜靜等,等那一場瓢潑大雨。

雨滴傾盆而下,能蓋過所有求救的呼喊,讓困在絕望中的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他的臆想裡,雨水劈裡啪啦砸落,能將他陰暗的心思、殘忍的決定統統衝刷乾淨,洗淨他雙手沾染的、屬於親生孩子的鮮血。

可他不知道,這雨落下,隻會讓他的罪孽更深重,往後每一個雨夜,都會化作尖銳的利爪,抓撓著他的良知,讓他永無安寧。他的罪孽,永遠也洗不清!”

“”原因呢?他想要一個嫡長子吧,他覺得我和我的弘輝擋了他的道,擋了他嫡子的道!”

說到這兒,宜修的情緒徹底失控,近乎嘶吼地喊出:“哈哈哈哈哈,原來一個庶出也想要一個嫡子,真是可笑,真是惡心,真是該死!”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將多年的怨恨都宣泄出來。

然而,尖銳的疼痛從咬破的嘴唇傳來,這一絲刺痛提醒著她,必須要維持住最後的理智。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淚水依舊不停地流淌,在這寂靜的宮殿裡,她獨自沉浸在無儘的痛苦與仇恨之中,無法自拔。

之後的時間仿若凝固了一般,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天色漸暗,暮色籠罩了整個宮殿,剪秋輕手輕腳地將殿內的燈盞一一點亮,昏黃的燭光搖曳閃爍,如螢火般明明滅滅。

寂靜的宮殿裡,隻有兩人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許久,宜修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卻裹挾著徹骨的寒意,

“既然本宮的孩子死了,那他的孩子就都彆活了。”

她的語調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彷彿隻是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話語裡的決絕與狠厲,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既然不喜歡孩子,那還留著他們有什麼用?”

宜修微微仰起頭,眼神空洞地望向虛空,像是在質問蒼天,又像是在對自己訴說,

“本宮作為他的結發妻子,自然要貼心地為他達成心願。

畢竟,除了本宮的弘輝,那年世蘭的孩子,不也是在他的默許下沒了嗎?既然他那麼不喜歡孩子,那本宮成全他。”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那笑容裡滿是悲涼與瘋狂,在這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剪秋,本宮是不是很沒用?”

宜修的聲音逐漸微弱,到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地步繼續說道,

“即使現在已經明悟了害死弘輝的真凶是他,可是本宮卻不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因為他是皇上,是大清的帝王,本宮不敢拿性命去賭。

額娘雖已離世,但是孃舅家人還在,本宮雖恨烏拉那拉氏,但是本宮也是烏拉那拉氏的子女,也不得不為他們考慮。

而且本宮也怕事發後弘輝被挫骨揚灰,所以即使恨得想食其肉、飲其血、抽其筋,卻終究無法對他下手。”

“即便本宮想用秘藥,以本宮姑母的手段,也不一定能成功。況且本宮如今的手段都是我那好姑母培養出來的,根本瞞不過她。”

說到這裡,宜修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好恨呐。剪秋,我真怕午夜夢回之間,看到床榻旁的他,忍不住殺了他。可是我不能顯露出來,他生性歹毒多疑,隻要我稍有異樣,估計病逝都是好的下場。”

宜修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痛苦與掙紮,聲音越來越微弱,近乎喃喃自語。

“弘輝,額娘是不是很沒用?”

她的聲音逐漸微弱,到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地步繼續說道,

“額娘空有滿腔恨意,卻隻能被困在這深宮裡,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看著他安富尊容,額娘不甘啊……”

剪秋自始至終都陪伴在宜修身側,那些年宜修所遭受的痛苦、委屈與絕望,她都一一見證。此刻聽到宜修這番滿含恨意與絕望的話,她沒有絲毫猶豫,“撲通”

一聲重重地跪了下去。

她抬頭望向宜修,眼中滿是忠誠與堅定,聲音懇切又帶著幾分狠勁:

“請娘娘放心,娘孃的意誌就是奴婢的願望。這麼多年,奴婢看著娘娘受苦,心裡頭也是煎熬。小主子那麼好,卻早早地去了,奴婢心裡也恨呐!

如今,奴婢就是拚了這條性命,也一定會幫娘娘達成心願,用他孩子的血,來祭慰小主子的在天之靈!”

說罷,她俯身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麵上,久久沒有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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