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無疆之海的彼岸 第955章 你懂什麼
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靜悄悄的，隻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江程煜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手機架在床頭櫃上，正開著視訊會議。
螢幕裡，各部門主管輪流彙報著季度工作，他一臉肅穆地聽著，指尖偶爾在膝蓋上輕叩。
“……綜合來看，本季度各部門都有顯著提升。”江程煜聽完最後一份彙報，沉聲開口，
“各部門主管按獎金製度領取獎勵，基層表現突出、效率達標的員工，同樣追加獎勵，名單稍後由人事部公示。”
話音剛落，病房門“砰”地一聲被猛地推開，馮濤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頭發淩亂，襯衫領口也歪著，臉上滿是焦灼。
江程煜眉頭微蹙，抬頭看了他一眼，對著手機道：
“今天會議到此結束，散會。”說完便結束通話了視訊。
馮濤徑直衝到病床邊，看到顧澤依舊沉睡著，眼睫一動不動，
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聲音帶著濃濃的頹廢：
“顧澤他……怎麼還沒醒啊？完了……開機儀式肯定趕不上了……一切都完了……”
江程煜站起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這副樣子，是掉進錢眼裡麵了嗎？當他牛馬使喚啊，輪軸轉？”
馮濤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著，吼道：“你懂什麼！
京爺親自接了一部新劇，指定他來演男一號，已經規範的簽署了合約，今天是開機儀式！
他要是不到場，以後就彆想在這行混了！京爺是什麼人？人稱活閻王啊！我們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江程煜眉頭微蹙，語氣裡帶了點歉意：“抱歉，公司事多，把這事忘了。
早上顧澤醒過一次，隻是情緒太激動，陸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再醒過來，估計要到中午了。”
“你……江程煜！”馮濤被噎得說不出話，指著他的手都在抖，
“一年多的朝夕相處，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小子……”
說著，他繞著病床朝江程煜走去，拳頭攥得死緊，擺出要動手的架勢。
就在這時，病房門“砰”地被推開，滕子京走了進來。
他目光一掃，先落在馮濤蓬頭垢麵、餘怒未消的臉上，眉峰挑了挑，聲音冷得像冰：“你在乾什麼？”
馮濤那股火氣瞬間泄了大半，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聲音也沒了底氣：
“京爺……顧澤還沒醒，開機儀式怕是趕不上了……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我……我來賠。”
滕子京嘴角抽了抽，語氣裡滿是嘲諷：“不然呢？一死百了？”
他走到病床邊，瞥了眼沉睡的顧澤，一臉鄙夷，“他自己要作死，難不成還要我給他買單？”
江程煜上前一步，語氣誠懇：“京爺，他造成的損失我來承擔，求您高抬貴手，再給他一次機會。”
滕子京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江總，穆小吉慈善做的多了，你是被他感染了嗎？”
江程煜沒急著辯解，隻是看著眼前的滕子京——
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冷意，眼神裡的狠戾毫不掩飾。
這纔是昆城傳聞中的京爺吧：暴力、冰冷、不近人情。
不然當初招標專案後，他也不會在工地上動手腳，害得自己墜樓住院。
滕子京沒再糾結，轉而沉聲問：“江總，你曾經是他的主治醫生，
憑你的臨床經驗，他這種情況，還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江程煜據實回應：“早上他已經醒了，隻是情緒太激動，
我讓陸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藥效過了自然會醒。”
“哦，這樣啊？”滕子京指尖在鼻翼上若有所思的蹭著，眉頭微蹙，
嘴裡低聲嘟囔，“看來是真趕不上了，開機儀式現場現在就他一個人缺席了。”
馮濤心底抑製不住的焦灼，轉頭瞪向江程煜，語氣裡滿是責怪：
“都怪你！我早說過他醒來不會想看到你，你偏要留下來！
現在好了，病沒治好，還給人整不醒了。劇場那邊情況複雜，這可怎麼收場？”
滕子京長舒一口氣，語氣裡帶著點惋惜：“江朔那麼信任我，把劇本交給我龍騰來拍，
結果第一步就栽在開機儀式上，這對新劇的影響可不小啊。”
“你說什麼？”江程煜猛地抬眼，眼裡滿是驚愕，“這劇本是江朔給你的？”
滕子京挑眉，語氣鄭重道：“對啊，他老子穆小吉寫的小說。”
眉頭蹙了蹙，走近江程煜道：“之前在你辦公室答應他的，你，不會忙自己的工作，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吧！”
“哼哼，江朔是你給他惹不高興的，你們之間的交涉跟我要沒關係，我為什麼要記得。”
說到這裡，江程煜忽然笑了，笑的人心裡直發毛。
他想到一個絕佳的救場方法，心裡那塊石頭“咚”地落了地，緊繃的肩膀瞬間鬆弛下來。
滕子京捕捉到他神情的變化，勾了勾唇角：“怎麼？江總這是有應對的法子了？”
江程煜麵對滕子京的疑問，轉身看向病床上的顧澤，問：“顧澤飾演的是穿越者，還是那個孤兒？”
馮濤立刻接話：“是穿越者‘白澤’。”
“嗬，甚好。”江程煜臉上倏地綻開一抹極爽的笑，那笑意從眼底漫開，連帶著周身的氣場都柔和灑脫起來。
他自信的背著雙手，目光落在顧澤臉上，語氣篤定，
“我和顧澤身形差不多，白澤這個角色，我來替他。
換上古裝，再加上麵紗遮臉，一時半會兒以假亂真，粉絲未必能發現。”
馮濤聽得直搖頭，覺得這主意簡直荒唐天方夜譚：
“江程煜你樂個屁呀，你把那幫粉絲當傻子嗎？還有自媒體，
你當他們都瞎的啊？不懂就彆瞎搗亂啦！好不好？”
江程煜沒生氣，得知是穆小吉的小說，那笑意是從心底裡漾出來的，
他拍拍馮濤的肩膀，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輕快：“小吉筆下的白澤，原主就是我。我演我自己，能錯嗎？”
滕子京嗤笑一聲，緊繃的神色徹底鬆了：“那……走吧。”
馮濤還在猶豫，追著問：“京爺……您確定真要這麼乾嗎？”
滕子京轉頭看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有你這個如假包換的馮助理在身邊輔助左右，粉絲就算起疑，也不得不信。”
江程煜一把摟住比自己矮個頭的馮濤，半推半帶地跟著滕子京往外走，嘴角的笑意一路沒散。
馮濤被他箍著肩膀，嘴裡還在碎碎念“這要是穿幫了可怎麼辦？
京爺，到時候穿幫了一切後果，有江程煜承擔，
我概不負責的哈。”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兩人出了病房。
江程煜一邊走一邊抬手拍了拍馮濤的胸口，動作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灑脫，
語氣卻篤定得很：“把心放回肚子裡，有我出麵，準保出不了岔子。”
馮濤被他拍得身子一縮，嘴裡還在嗔怪道：“你這人時陰時陽的，我信你個鬼。”
卻被江程煜一個眼風掃過來，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馮濤一個趔趄，差點撞上滕子京，回頭白了江程煜一眼，嘟囔道：“有病。”
腳步也沒敢停下來，畢竟事到如今，也沒彆的法子了，隻能硬著頭皮跟著走。
三人上了滕子京的瑪莎拉蒂，在滕子京精湛高超的車技下，
車子像一道銀色閃電穿梭在車流中，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沒多會兒就穩穩停在龍騰影視公司側門。
三人迅速下車直奔電梯，電梯緩緩升起直達六樓顧澤的私人化妝間，
門口卡座裡的化妝師們正圍著小聲議論，臉上滿是焦灼——
主角遲遲不到，誰都沒了主意。
電梯門“叮”地開啟，滕子京帶著江程煜和馮濤走出來，幾人立刻緊張起身：“京爺！”
“顧澤臨時有特殊情況，來不了。”滕子京言簡意賅，指了指江程煜，
“馬上給江總上妝，按‘白澤’的造型來。”
“是！江總裡麵請！”齊肩發的女化妝師連忙側身引路。
江程煜走進化妝間，在鏡子前坐下，助手們立刻圍上來，粉底、眉筆、發髻有條不紊地落在他身上。
不過一個鐘頭，一身素白錦袍加身，墨發高束，
原本淩厲的眉眼被勾勒得添了幾分清冷疏離，活脫脫從書裡走出來的白澤。
“哇……江總這顏值，配上古裝簡直封神了！”助手們忍不住小聲讚歎，眼裡閃著星星。
滕子京和馮濤先去出場口看了看，叮囑保安和負責人：
“等下演員出場，務必把粉絲圈在安全區，彆出亂子。”
“是，京爺放心。”
交代完畢，滕子京和馮濤轉身大步流星的朝化妝間返回，
剛推門而入，就見江程煜起身，修長的手指捏住摺扇“嘩啦”展開，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搖曳扇麵，白衣翻飛間，那股子清冷又矜貴的氣質，讓滕子京和馮濤都愣了神。
助手們掏出手機剛拍兩張，滕子京眼疾手快喝止道：“不準拍！”
小姑娘們慌忙把手機背到身後，怯生生嘟囔問：“京爺，為什麼呀？江總真的太帥了……”
滕子京瞥了眼江程煜，輕咳一聲：“自己存著看可以，不準發出去。”
“謝謝京爺！謝謝江總！”眾人瞬間歡呼，又被馮濤做了個“噓”的手勢，連忙捂住嘴，眼裡的興奮卻藏不住。
齊肩發化妝師遞過一層薄如蟬翼的白紗，輕輕覆在江程煜臉上，
遮住了大半容顏，隻露出一雙深邃清亮的眼睛。“江總，可以了。”
馮濤拉著江程煜往出場口走，工作人員早已備好威亞。
江程煜配合著穿上威亞衣，扣好肩帶腰帶的功夫，
助手們已經把威亞繩的鎖扣在衣身固定點卡緊，檢查無誤後朝他比了個手勢。
江程煜站上高台，繩索係好的瞬間，他低頭看了眼下方攢動的人頭，扇子在掌心敲了敲。
“起！”
隨著一聲低喝，他足尖輕點，如同謫仙般從天而降。
與此同時，漫天粉色花瓣簌簌飄落，與他白衣交相輝映。
“啊啊啊——顧澤！！”
粉絲們瞬間炸開，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太帥了！是白澤！是白澤本人啊！”
馮濤拎著糖果走上前，笑著給粉絲們分發，聲音洪亮：
“謝謝大家對顧澤的厚愛！《一世守護》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江程煜在空中花瓣雨中，摺扇輕搖，目光掃過台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繞著粉絲上空飛了一圈，緩緩向舞台飄落。
齊洪亮眸子裡，瞬間流露出一抹怒意，彷彿下一秒就能把人盯出個窟窿。
滕子京在梁導的指引下，手裡攥著一把香，煙霧繚繞，在供桌前帶著一眾演員們開始祭拜。
台下閃光燈此起彼伏，哢哢哢拍照聲一陣作響，
直播和現場主持人，口燦蓮花，介紹著後續的拍攝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