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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無疆之海的彼岸 第959章 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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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子京的瑪莎拉蒂像一頭蟄伏於暗夜的獵豹,引擎低鳴著劃破寂靜,如閃電般竄入郊外那處防空洞的入口。

車燈的光柱刺破洞內的昏暗,兩排身著迷彩服的漢子如標槍般挺立,臉上塗著油彩,眼神肅穆如鐵。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中央,一個穿衝鋒衣的男人被死死捆著,

像條破麻袋似的扔在地上,脊背微微弓起,顯然在等待著什麼。

車門“哢噠”一聲彈開,滕子京邁著長腿下車,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為首的迷彩服立刻上前一步,沉聲彙報:“老闆,人在機場截住的,路上不太老實。”

滕子京沒應聲,隻散漫地踱著步,一步步靠近地上那個蒙著眼的男人。

他停下腳步,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是戚浩宇的表哥?”

地上的男人猛地一僵,循著聲音扭動脖頸,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什麼戚浩宇!”

滕子京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慣用的激將法信手拈來:“戚浩宇是你殺的?”

“不是我!我不可能殺他!”男人瞬間方寸大亂,急切地辯解,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滕子京嗤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不留神就鑽進了對方的圈套,

忙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我憑什麼告訴你?”

滕子京圍著他慢悠悠轉了兩圈,皮鞋碾過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

像在敲打著男人緊繃的神經:“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就算你現在告訴我原因,難道就能放了我?”

男人的聲音裡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顯然是在試探生機。

滕子京低低地笑了,那笑聲在空曠的防空洞裡回蕩,

帶著說不出的壓迫感:“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接下來會做什麼決定?”

他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語氣裡裹著幾分誘哄:

“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說不定我一高興,直接送你出國,換個活法。”

“哼,”男人從喉嚨裡擠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苦笑,

“騙我回來的是你們,現在又說要送我走——左右都是你們說了算,我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喪喪的說著明白話,語氣卻明顯壓抑著恐懼,帶著幾分認命的頹廢。

滕子京聽完男人那句“左右沒好結果”,眼神驟然一沉,猛地俯身,一把扯掉了他眼上的蒙布。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男人下意識眯起眼,洞頂慘白的燈光刺得他眼眶發酸。

等視線漸漸聚焦,看清眼前那張棱角冷硬的臉時,

他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京爺?”

“騙你回國的,是戚浩宇的仇家。”滕子京蹲下身,

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淬了冰,“但想送你走的,是我。”

男人渾身顫抖的嘟囔道:“傳聞京爺活閻王,落你手裡,還能送我走?”

滕子京斜睨一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真正威脅你的人是誰?

你可知道,在機場我的人若沒有發現你,你現在就已經跟戚浩宇一起做伴兒去了。”

“你說的好聽,難不成闖進院子裡,下死手的人,不是你的人?”男人因恐懼而破防。

滕子京見人已破防,掏出煙叼在嘴裡,噌點火兒,湊近香煙點燃,抽了一口。

緩緩吐出煙圈,目光如鷹隼般鎖著地上的人:“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臉上竟浮出一絲絕望的笑,

哀哀的語調:“我告訴你,隻會死的更快。”

話音未落,滕子京猛地抬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沒等男人掙紮,

一隻鋥亮的皮鞋已經死死踩在了他的胸口,力道之大讓他瞬間喘不上氣,臉色漲得通紅。

“我沒那麼多耐心陪你耗。”滕子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眼底的狠勁幾乎要溢位來,“再廢話一句,這隻腳,可能就不是踩在胸口這麼簡單了。”

“劉路……我叫劉路。”男人被踩得胸口發悶,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滕子京腳下力道未鬆,追問:“跟戚浩宇平時怎麼聯係?”

劉路艱難地喘著氣,額角滲出冷汗:“傳真。”

“傳真?”

劉路強調解釋:“因為擔心電話聯係被人抓到把柄,他利用助理職權,

常常用安晉鬆辦公室裡的傳真機,加密聯絡。”

“哼哼,好大的一隻蛀蟲啊!從什麼時候開始實施計劃的?”

“七年前,我在七年前就出國去了歐洲……在歐洲設立了子公司,

與科盧斯技術公司達成了專案合作,說白了,就是竊取安泰科技的專業技術。”

“這些技術資料,都是戚浩宇給你的?”滕子京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劉路臉上。

劉路喉結滾了滾,不敢隱瞞:“是……是他給的。

他說安晉鬆那個人有勇無謀,處處被老嶽父牽製,

很多時候辛辛苦苦拿下的專案,回到公司,就被大舅哥婁嘯雲不勞而獲了……”

他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想以此為戚浩宇的行為找藉口,

“就因為這事,他倆在辦公室大吵了一架,安晉鬆當時氣上頭,把戚浩宇給打傷了。”

劉路捂著胸口,聲音依舊發虛,“是我送他去的醫院。

一來二去,浩宇不甘心把自己的成果拱手於人,就跟我提了這個想法——

我覺得他很有氣魄,就答應和他一起聯手,轉移安泰一切可能。

在國外利用安泰的客戶資源,子公司法人是我的名字,但實際上,背後都是他在運作。”

他頓了頓,似乎在權衡該不該繼續說,最終還是咬了咬牙:

“他給我技術,我幫他在外頭打先鋒,等時機成熟,就把安泰的核心客戶全挖到子公司來……

他說,這是他應得的,憑什麼辛苦打拚的成果,要給婁嘯雲做嫁衣。”

滕子京聽著,將煙頭扔在地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踩了一腳,心中還是有些震驚的。

原來這背後不僅有技術泄露,還有這麼深的內鬥和算計。戚浩宇這步棋,走得可真夠陰的。

滕子京眼底的寒意更甚——安泰科技的內部紛爭,竟然被外人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子公司的名字,還有具體的客戶名單。”滕子京的聲音冷得像冰,“彆跟我耍花樣。”

劉路扶著地麵勉強撐起上半身,眼神裡藏著一絲算計,聲音帶著刻意的冷靜:

“我得先確定自己能安全離開,才能把你要的東西交出來。”

他知道自己手裡這點籌碼是唯一的生機,攥得比命還緊,

目光緊盯著滕子京,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鬆動。

滕子京聽完,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情緒,卻讓劉路莫名發寒。

他緩緩蹲下身,與劉路平視,指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頰,

力道不重,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安全?現在你的命捏在我手裡,跟我談條件?”

他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冷:“要麼現在把東西交出來,我或許還能讓你走得痛快點。

要麼,你可以試試耗到我失去耐心——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安全’能解決的事了。”

劉路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喉結滾動著,卻發現自己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滕子京眼底的狠戾不是裝的,那是真的能隨時捏碎他的眼神。

劉路望著滕子京的背影,臉上滿是哀淒與不解,聲音帶著哭腔:

“京爺,我實在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得罪您了,您非要對我趕儘殺絕?”

滕子京腳步未停,背對著他淡淡道:“恐怕你誤會了,想趕儘殺絕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劉路愣住,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我隻負責拿回屬於安泰的東西,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滕子京側過臉,語氣裡聽不出波瀾,“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清楚。”

他頓了頓,像是覺得多說無益,“爺困了,回家休息。”

說罷,他徑直上了車。引擎轟鳴一聲,瑪莎拉蒂如離弦之箭般倒駛出這片昏暗的區域,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直到車尾燈徹底看不見,劉路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另有其人……”他喃喃自語,腦海裡突然閃過戚浩宇那副淒慘的模樣,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來,額頭的冷汗再次滾落,浸濕了鬢角。

他知道,滕子京的話絕非空穴來風。這趟渾水,遠比他想象的要深。

劉路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不久前,那間裝修奢華的歐式辦公室裡,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傳真機“滋滋”作響,吐出一張紙,上麵是戚浩宇那略顯潦草的字跡:

“親愛的小路,想死你了。剛給你的瑞士銀行賬戶彙了兩億,你查收一下。

我這邊遇到點麻煩,正想辦法飛歐洲找你團聚。等我到了那邊,

讓我好好補償你。”字跡後麵還有一個紅紅的唇印。

那時他還覺得心頭一暖,以為是苦儘甘來,卻沒料到這筆錢背後藏著這麼多凶險。

此刻再想起那句“好好補償你”,隻覺得渾身發冷——

沒等到戚浩宇的“補償”,卻再次收到一張戚浩宇叫他回國的傳真。

而自己手裡的這張紙,說不定就是催命符。

“寶貝兒,對不起!我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我把東西藏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地方了,你想辦法儘快去拿走。”

“隻有我們倆知道的地方……”劉路喃喃重複著,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他看著字跡戚浩宇說這話時,語氣裡的焦灼幾乎要透過紙頁滲出來。

當時他隻當是臨時變故,沒細想其中的凶險,如今想來,

那分明是走投無路前的托孤,不,是另有其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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