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自走許願機 第第83章棋子迷霧和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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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讓芥川龍之介所盜取的名單不是什麼其的東西,正是記錄了黑衣組織成員真姓名的檔案。
告訴芥川龍之介,“黑衣組織正式乾會得到一酒名作為在組織內活動的代稱,同會將真身份在民登記係統全銷燬隱藏起來,隻有組織內還會存有備份的資料。”
“但是,我並不知道們將那些資料存儲在哪裡。”
“要在獲得們信任的同,把總據點內的情報傳遞給我,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我的指揮,了嗎,芥川?”
“是,太宰先生!”
芥川龍之介先是下意識地脊背挺直、應了下來,而後纔有些難以啟齒般,猶疑地問道,“我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太宰先生?”
望著太宰治的眼神,像是學生在尋求認可,像是雛鳥在尋找依托。
“如果隻是殺人的話,無是誰在下都會拚了命地去達成您的心願的,但是臥底這種事情,萬一在下『露』出馬腳來,害得您計劃出現變故的話,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太宰治是耐心聽完了芥川龍之介急切又忠心的擔憂的,但隻是微微笑著,那樣滴水不漏、看不出情緒變化的笑容如同麵具般牢牢倒扣在太宰治的臉。
輕柔又和緩地問道,“芥川,對我這麼有信心嗎?”
是和風般不含絲毫威脅的語氣,卻讓芥川龍之介陡然嗅到了些危險氣息來,深深埋下頭去,立刻道,“不,太宰先生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
太宰治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道,“既然知道這一點,就應該,我會找來去做臥底,就是因為的才能足以完成這任務,如果任務真的不幸失敗了,就隻能有對這任務認真。”
芥川龍之介看著太宰治冷淡無波的鳶『色』眼瞳,心中微微發涼著,忽然悟到了些什麼,原本因為太宰治信任自己而亮起的興奮眼瞳漸漸黯淡了下來。
太宰先生並不是因為相信自己而派遣去執行這任務的。
是因為對自己的計謀、對自己的把控力有著絕對的信心纔會選擇一會聽話的傀儡去執行任務的。
太宰先生需要的是一條忠心的犬,而不是芥川龍之介。
“……是,太宰先生。”
但即便如此。
芥川龍之介握緊了雙,隻要太宰先生需要用到,隻要自己可以給太宰先生帶來幫助,隻要這樣就可以了。
“那麼請您告訴我,我該做些什麼?”
芥川龍之介抬起頭,拋卻了自己的雜念,用那樣毫不動搖的執著眼神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則是微微睞起了眼睛,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真是不錯的眼神呢,芥川。”
微笑著,慢條斯理地道,“我會教,要怎麼做的。”
太宰治的動作是隱蔽又目張膽的。
聽起來有些矛盾的形容,但若是真的從頭至尾參進太宰治的計劃的人,就會發自內心地承認這就是最恰當的形容。
太宰治的計劃隱蔽之處在於,所有被太宰治暗中接觸過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唯一知曉太宰治計劃、要幫助篡位的人,並且在被太宰治服之後,無一例外,都自發地幫太宰治隱瞞下了的計劃。
這些人職位不同,能力不同,願意幫助太宰治的理由也全然不同,連愚鈍的程度都各不相同,但對於太宰治來,這些都全然無所謂。
在的眼中,所有人都變換成為了一枚枚有自身意誌、毫無特彆之處的棋子,們隻要按照的意誌各司其職,按就班地完成太宰治吩咐下來的事情,那麼細小的齒輪便會一枚接著一枚的轉動起來,給港口黑黨這座龐然物般的機器注入無儘的動力,讓它切切地在自己下煥發出活力的光彩來。
而太宰治的計劃又是目張膽、毫無隱瞞的,因為太宰治所做的每一動作、所接觸到了每一顆棋子、所進行的每一場談話,森鷗外都知曉的清清楚楚。
也隻有在這一場演出來的虛假戲碼之中,才越發清晰地認識到太宰治的可怕之處,也越發清晰地看到了港口黑黨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對太宰治盲目崇拜和狂熱地追隨,甚至信任太宰治超過了信任。
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有任何一首領會不感到擔憂,森鷗外自然也是如此。
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如果太宰治想要假戲真做,掀翻的統治,真的去篡奪首領的位置的話,是極有可能成功的。
但是當太宰治將這一種可能毫不掩飾、地擺在了的眼前,森鷗外反倒奇妙地可以放下心來了。
想著,如果太宰治想要假戲真做,用著從黑衣組織身牟取利益的藉口來佈置的篡位計劃的話,就不會這樣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威脅展現在麵前。
太宰治最擅長的把戲就是擾動渾水,讓難以辨彆的『迷』霧矇蔽敵人的雙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辨不晰,即便真的想要假借這場戲碼篡奪港口黑黨首領的位置,也隻會削弱自己的威脅,以柔弱無助的一麵示人,來讓森鷗外放下警惕心和戒備心。
不喜歡鋒芒畢『露』的做法,也不會製定這樣簡單粗暴、全憑賭博一般的計劃。
森鷗外是以自己對太宰治八年的瞭解這樣自信地判斷的。
最讓人頭疼的果然還是中原中也。
萬籟俱寂的深夜,太宰治躺在柔軟的床鋪,將臂枕在腦後,睜著眼看窗外黑沉沉有一絲光亮的夜空,腦中思考著篡位計劃的事情,暫還有睡意。
讓中也去外出差的話不是不行,森先生也一向不喜歡們兩人相處太久,不僅會經常損壞財物,拉低任務效率,而且也在忌憚著們之的關係真的漸漸緩和、親近起來。
雖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森先生既然想要這樣想,也樂得輕鬆,畢竟那種拚了命地想要融入人群裡的積極生物跟就是完全的兩極,連生理都會相互排斥,一看見對方就想吐,還是眼不見心不煩比較好。
但是不巧的是,中也纔剛剛出差回來,這候動腳讓立刻再一次遠離橫濱、飛到外去就有些刻意,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讓森鷗外起疑心,也是不劃算的事情。
這樣一來的話——果然還是跟那群擁躉著森先生的頑固派一樣,對中也“原原本本”地將計劃全盤托出好了!
為了騙取黑衣組織的財產、人脈和資源,所以不得不演一場篡位戲給黑衣組織看——就這樣告訴中也,再配合好森先生簽發的銀之諭,暫且安撫住。
等到計劃執行的當天,在讓森先生下台,篡奪走了港口黑黨首領的位置之後,再等中也那一根筋的直覺係生物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
雖然善後估計會很麻煩,但在有其辦法的情況之下,這就已經是最優解了。
隻要一想到中原中也盛怒之下那可怕的破壞力,太宰治就不由得『露』出了嫌棄又鬱悶的神情。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纔會不辭辛勞地能服一就服一,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纔會拿出銀之諭讓們確信自己行動的正當。
另一邊的被窩忽然動了動,稍微打斷了太宰治的思路。
伸出來隔著被褥輕輕拍了幾下津島憐央的身體,撫慰著,想讓有點安全感繼續睡去。
太宰治跟津島憐央是睡在一起的。
或許是因為童年的經曆吧,們兩人都缺乏安全感。
在度過了最初重逢的惶恐期之後,太宰治也嘗試著讓津島憐央單獨住一睡房,想培養津島憐央自立的能力,是喜歡自己的弟弟,因為雙生子不可磨滅的血緣關係,因為封閉壓抑的津島宅邸,因為對兩人的幸福所做出來的努力被一次次否定,太宰治也或許是生出了些病態般的控製慾,但這也不代表希望津島憐央變成離開就無法生存下去的莬絲花。
希望津島憐央能夠擺脫被人利用、被人擺佈的命運,如同任何一普通孩子一般自由地生長成自己喜歡的模樣,絕不要像一樣在無法自救的泥沼裡一點點被吞殆儘,變成們最厭惡的那些汙濁又貪婪的人模樣。
在局勢穩定之後,甚至有打算著要送憐央去普通孩子的學校,跟們一同學,過正常的童年生活。
但有辦法,無是太宰治還是津島憐央,都無法克服心中的不安感、安心入眠,害怕著眼睛一閉一睜,對方就會消失不見,最後不是太宰治偷偷『摸』到津島憐央的睡房離去,就是津島憐央半夜抱著枕頭去敲哥哥的房門。
分開房睡的嘗試徹底宣告失敗之後,太宰治隻短暫地遺憾了一分鐘,就又愉悅地把津島憐央的東西搬回了自己的房。
津島憐央是習慣地用被子將整人都包裹起來睡的,有候不小心捂住了口鼻,便會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來,換一姿勢再睡,因此太宰治也怎麼在意,隻是幫著津島憐央扯了扯被子,將腦袋『露』了出來。
柔軟的薄被是被扯了下來,但出現在太宰治麵前的臉龐卻不是想象中的那一張。
毫無血『色』的慘臉龐,透出了森森死氣、黑洞洞的五官,冰涼如同死屍般的皮膚。
繪裡奈正安靜地躺在被窩裡,兩隻小攥拳乖乖地放在胸前,維持著一張看不出情緒的怪異麵孔,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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