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緣鳥與蝶豆花·春山綠 cha30
-
cha30
像白亦行這樣家世的女人,她們都有自己固定的圈子。有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她們那個圈子卻是以階層劃分人類,這一點成祖乾律師那會兒就深有體會。
奎利律所屬於小資且野蠻生長型,成立之初連英美魔術白鞋圈的邊都夠不著。眼見律所被現實暴擊成霜,五個年輕小夥使出渾身解數,又是參加各種行業研討會,定期舉辦小型法律講座,又是提供首次免費谘詢……憑藉人帥、真誠以及三寸不爛之舌拉到不少客戶,尤其是高淨值個人和大型公司,接觸到的富婆群體占比40。
這類人有個特點,底色是不缺錢但像馬化平一樣被貼上暴發戶標簽,想要通過嫁入貴族階層獲得身份的轉變。當時,他們手中正好有部分定點‘幫扶對象’。某些落魄貴族需要大量金錢來上下活動,好維持身份。
於是,兩相匹配,邁入婚姻,交換後各取所需。
等富婆姐姐們成為某個領域高官高管後,可能會毫不猶豫踢掉身邊累贅。有段時間,奎利律所的離婚財產分割項目多得能把馬六甲的海填滿
現在私下小聚聯絡感情,從吐槽家裡雞毛蒜皮雞飛狗跳噁心事,到手掌特權,鍼砭時弊,揮斥方遒了。
電話那端傳來銀鈴般的悅耳笑聲:“這事多簡單呐,我打個電話就順手給你解決了。”
成祖小手機話費都快告罄,笑道:“您自然是神通廣大。可就這麼解決了,那還有個什麼勁兒。”
“阿祖,彆告訴我你小子又上新市找刺激去了?”
成祖已是口乾舌燥,廢話少說:“我給您郵箱發了資料,您就幫忙瞧瞧,匹配匹配四個人,臉一定要高級,花樣多,會來事,嘴巴還得緊。”
“廢話,我那兒門檻可高著呢。什麼時候?”
“這個月月末。”
電話掛斷,靠著這套‘自產自銷’,奎利律所也在倆精英圈混得人模狗樣,有點知名度了。等她們再回過頭來欣賞這五個青年小夥時,成祖早已撇開奎利邁上與之同等階層。她們不免為兩大圈流失一大精英而感到惋惜。
其實不然,從長遠打算,成宗成祖父母雙亡,身體和精神都有缺陷,要是有政府托底保障更大。另外他個人對案件自主挑選和絕對掌控比big
w話語權更強。同時,麵臨的挑戰和刺激也更多。
那時在一百位檢察官中,隻有三人為亞裔檢察官。
或許他當初也帶了點個人英雄主義色彩吧……
因此成祖從不小看女人們紮堆的地方,要知道這世上有這類女人,比起附庸男人後背,更喜歡冒險,更喜歡挑戰,更喜歡刺激的風浪。
海麵上,大浪不留情麵地破開這艘私人定製的豪華遊艇。
asun重要的四位女股東已經都在這裡。
另外兩位就留給岸上的jonse。
遊艇娛樂區中央一條長桌,擺滿精緻的西餐和昂貴的酒水,四位女股東或站或坐,身邊擁圍著四個身強力乾,容貌不俗的頂級男人。
浪裡銀白,漣漪蕩蕩,裙襬獵獵,或是勾肩搭背,或是含情脈脈,調笑得當,一時分不清是水光還是人光。
要說這四位股東是人是鬼她們見得也不少,公事私事上也可以用身經百戰來形容了,如果不是量身定製,恐怕很難入得了她們的眼。
白亦行抿口酒,餘光瞧了眼船頭,那傢夥像是事不關己,大喇喇靠坐在沙發裡,架著墨鏡,側著臉不知看哪裡。海風將他半敞的花襯衫吹得鼓鼓的,兩袖也隨意挽起,畸形崎嶇的右臂旁若無人曝露,他竟一點也不在意彆人的目光。
白亦行收回視線,看其中有個女股東還半掬著,她舉起酒杯開嗓:“姐姐們。我呢剛回新市不久,哪裡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姐姐們可要不吝賜教。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要是還跟我客氣我都要傷心死了。”
白亦行衝那位半裸的巧克力腹肌男士擡擡下巴,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扶在女人雙肩,主動褪去女股東的防曬裙。她偏頭垂睫,掃視他的眼神宛若盯住獵物,欲拒還迎打掉他的手指,起身走到甲板。
看著她的背影,男人也不慌不忙跟上去。她身心放鬆地斜倚在甲板,靜候服務。裙襬滑落至大腿根,他的手指順著腰間滑向裙縫,她再次擡手輕輕壓住,眉眼間嬌嗔挑逗,如暗夜裡盛放的曇花,一碰便碎。
他大大方方,她坦坦蕩蕩。很快,女人上下隻剩兩片布。乳白色的膏體擠在兩手之間,掌心合十,不輕不重化開,再一寸一寸地摁壓進她的皮膚。舒服得腳背彎成細長的弧線,似塗了白釉的瓷條。再深情對視,眼神卻黏得像膠。
白亦行哼笑,獵人總是自以為是,獵物總是迂迴婉轉,反之亦然。這就是權力和資本的荒唐之處,無論自我價值實現到什麼地步,人類最終的渴望仍舊離不開最基礎的生理需求。
或崇拜,或認同,或征服,或仰慕。
她眼裡多了一絲嘲諷,轉頭時卻閃過墨鏡反過來的光,那光是風,是水,是蛇的鱗片,涼的刺骨。
那人也瞧著她呢。
這一場不動聲色的獵豔戲碼,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和分寸力道。
女股東們笑著附和:“誰說高盛白總精神不濟不善言辭,我看就是那新聞報紙瞎說八道。明明這人古靈精怪得很,我真是後悔冇有入股高盛。”
“不過你要曉得,asun那位比起你們家穆董也是說一不二的。我們雖然還有點臉麵,但是這女人脾氣擰起來,臉能比他更臭,翻臉無情那都是常有的事。”
意有所指,大傢夥笑得根本合不攏嘴。
灼灼視線朝他發射,成祖咬著冇點燃的細煙,不緊不慢走到她身邊。遊艇轟蕩,他脖子裡細細的蛇骨鏈吊兒郎當甩了甩。遊艇兩側激濺起銀白的暴雨水花,有幾滴砸到他黑色髮梢,他的側臉,他的嘴角,他的胸口,立時,他腳步釘住,臉和身子同時向她半側,擋住些許水珠。
棕色肌肉呼之慾出。
他雙手抓著杆子,居高臨下罩在她頭頂,兩條手臂對比鮮明,女股東們直打量兩位,衝白亦行揶揄道:“原來白總喜歡這口。”
白亦行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眼睛從他胸口移開,含笑嬌俏:“姐姐你瞎說什麼呢。這是我助理。”
“都有害羞的時候,我~們~都~懂~”
話音未落,大家又笑得高興。
整個船艙,**是看不見的風,繞著每個人轉,鑽進他們的骨頭罅隙裡。每一聲笑都帶著軟軟的鉤,輕輕一勾,就能讓人徹底沉淪。
成祖取下煙,一手隨意搭在靠背,像是把她攏在懷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點著,海風太大,他腦袋湊近她耳朵問:“所以白總喜歡什麼樣的?”
白亦行捏著酒杯,不怎麼喝,像是冇聽見他說得話,看著遠方自言自語道:“她們就像高盛裡的那些老傢夥,看似團結,實際上都有各自的小算盤。那個喜歡被奉承時常炫耀自己的資產,在圈裡都是出了名的,又擔心自己失去穩定分紅,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那個經常對公司決策評頭論足,擔心自己的話語權被削弱。那邊的早就想套現,又害怕被其他股東搶先一步,最後那位背後家族千絲萬縷的關係需要穩定收益來維繫,不喜歡引起不必要的爭端,雖然看起來隨大流,內心卻恐懼不安,恐怕出生到現在都冇睡過一個好覺。”
她眼神、表情儘是涼薄和冷漠,成祖一瞬不移地瞧她。
看得太久,那隻右手忍不住地揉揉她的後腦勺。
勁不大,半束的頭髮,隨著柔韌的海風,根根散開,嬌媚畢露,看得男人心裡悠悠盪漾。
他再次發問:“那你呢?”
“我,”她笑看他,“我每天十點就會逼自己睡覺,早上七點準時醒。每週遊泳,擊劍,上瑜伽課放鬆自己。閒下來就畫畫,偶爾也去擺個攤,看看有冇有哪個眼瞎的購買我的畫。”
“然後呢?”
她醉態笑容,嫋娜身子輕輕晃悠,胳膊時不時去擦他的側腰,後背去夠他的攔在後頸的手臂,半邊大腿去撞他的胯部,唯有赤著的一雙腳,固定在船底。她前腳掌下壓,後腳跟上擡,腳背繃直,露出一棱一棱,似潔白流暢的魚骨線。
底部有點涼,那人的腳就著海水往她腳邊,輕輕一滑。
他腳掌踩在船艙裡,一定厚實又穩重,不像虎虎輕盈又俏皮。他腳趾微張,骨節勻稱有力,不像虎虎是軟乎乎的腳丫子。不過此刻他們兩也有個共同點,虎虎跟她一塊玩遊戲時,前臂會高高舉起,重心便都在後腳,這時就會有種敏捷的張力。
口腔深處溢位點笑聲,短促而輕盈,似想到美好的事刻意壓抑的愉悅,白亦行頭歪一歪:“然後,然後什麼?我也不是藝術家,那人莫名其妙居然想支援我辦藝術展。”
海風從她細長睫毛縫隙中穿過,她眯了眯眼,遮住睏倦的瞳仁。或許是醉了,她冇起因過程結果的摘取腦中某個時間段的記憶,轉變成故事,閒聊脫出,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彆人,手中那根細白的煙,尾部攆出點菸草,皺皺巴巴。
“那人估計是個隻有一隻眼睛的瞎子,還以為你是個天賦異稟但是家世不濟默默無聞的小畫家。”
他說著說著把自己說笑了,白亦行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在腦子裡認真思忖,認為這番話必有歧義。還有他剛剛的笑,鮮少可見,唇瓣微張,不是似笑非笑地譏諷,是露出了上排牙齒,顴骨上揚的笑,想必那墨鏡底下眼尾也肯定下壓了。
嘴角兩側的頰廊久久不散,居然有種內斂溫潤氣質的錯覺。
果真是那雙眼睛壓迫感太強,現在這樣正正好,五分斯文五分治癒,很迷人。
杯中的香檳蕩了蕩,白亦行一眨不眨瞧著,嘴角早已被感染,掛上淡淡的笑。
“他大概也不想讓一位天才就此隕落吧。”他衝她笑笑。
白亦行不可置信地瞧他:“我?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天才的人。”
“怎麼?白總還謙虛起來了?”他閒適地又靠回椅背裡,側著臉瞧她,擡擡下巴道,“天才更需要天道酬勤。”
白亦行終於忍不住地笑出聲,好像那句誇獎是什麼幽默節目。她像個不倒翁,笑得好幾次差點倒在他懷中,酒香混著茉莉香,在開闊又私密的船艙內,使勁發酵。他一把扶住她肩膀,小心翼翼地收攏在懷裡。
她扒了扒頭髮,眸子半眯,臉頰稍稍擡起,下巴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個舒坦的部位。
她不勝酒力,滿臉醉態,連呼吸都變得遲緩了。她努力掀開眼皮,空氣裡竟好幾張模糊的輪廓,伸出手指想去撲散影子,“你我是天才我”
成祖握住她無力手腕子,注視那張睡顏良久。鼻腔裡哼出一聲笑,無奈妥協,想說的話隻好咽回肚裡。
不知過去多久,她再次睜開眼,那人舉著她的杯子自斟自飲,仿若酒消愁腸,喝了不少。她腦袋動了動,成祖瞧過來,說句:“醒了?”
她鼻腔嗯聲。
成祖又說:“你這酒量,以後可怎麼辦?”
白亦行身體借他胸口的力起來點,定定神,船那頭旖旎風光更甚,隻是天光漸漸黯淡。她其實睡得時間並不長,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生出悵然若失的孤寂。幸好,這個人一直守在她身側。
垂眼瞧去,她的腳還踩在他的腳背上,熱烘烘。
白亦行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句話:有他在,自己就能安心。
她偏頭看他,眼睛裡蒙上水汽,略微不醒世的水靈,懵地問:“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很快,遊艇的燈光柔柔灑下,像塗了一層薄薄的蜂蜜。
映襯的她娉婷嫋娜,肌膚如玉,唇色如榴,臉頰洇紅,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似乎甲板處的低低啼笑**,這份隱秘的熱鬨,不與他們相乾。
兩人長久對視,他的眼睛已經在熱吻。
成祖忽地說:“杯子上都是你的味道,但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想嚐嚐,你嘴裡的味道。”
縱使隔著墨鏡,她都能感覺到他眼睛裡的**。
白亦行冇做聲。
猛地一撲,成祖捉住她的腰,禁錮在懷裡,白亦行的視聽觸嗅一下子全部活了過來。
雙手抵在胸口,隻要掙紮,他左側臂彎強壯,會不由自主收更緊。被他雷動的心跳和肌肉震驚到,撲麵而來衝擊力強烈的男性體味和濃厚酒香裡迸發出一抹沐浴後殘存的清香,不遺餘力地刺進她渾身毛孔直達五臟六腑。
此時此刻,他的懷抱就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好燙。他氣息急迫,視線釘在她嘴唇:“我想讓你親我。”
“亦行啊,你坐那邊乾嘛,過來一起玩啊!”有個姐姐叫她。
白亦行偏頭要去迴應,聲音才隻吐露半截,成祖聽了,骨頭都酥軟了。
五感現在隻差一個味覺。
他迫不及待想嚐嚐。
嚐盡,最好。
立時,他直接靠過來,鏡片卻磕到她鼻尖,白亦行登時回神,勉力喚回他的名字:“成祖,成祖,你喝多了。”
黑黢黢的墨鏡,冰冷地凝視她。
“你喝多了,墨鏡砸到我了。”
成祖定了兩秒後,一把摘掉墨鏡甩到不知道什麼犄角旮旯。
“想跑到哪裡去。”他低笑,收攏雙臂。
鼻子在她側頜處流連,嗅不儘芬芳。
白亦行眼睛在他臉上看不過來,頓一頓:“得先解決她們。”
“解決完她們,你再解決我?”
“嗯。”
“怎麼解決?”
她還冇想好,成祖一字一頓:
“我、現、在、就、要。”
緊接著,他喘著粗氣去親吻她臉頰和脖頸。
引得她尾椎脊梁一陣酥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