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緣鳥與蝶豆花·春山綠 ch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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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行剛掛斷電話,今早醫生例檢,才發現裡麵的人早已不是穆介之,而是手腳被拷在床頭,嘴巴被塞住不得動彈餓了渴了好幾天的清潔工。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兩人毫無意外地見麵。
布萊恩和林思維當即反應過來,“操!中計了!快離開這兒!”
一槍打在他們腳下,塵土飛揚,布萊恩:“你他媽瘋了!你敢對著我開槍!”
“今天誰都不許走!”穆介之又將槍口對準地麵那攤油,“誰敢動一下,我馬上開槍,都他媽彆想活!”
聞瑜亮把聞瑜敏護在身後,女人卻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白亦行氣勢不輸:“既然出來了就應該學會消失,怎麼還敢大搖大擺地來這兒旅遊。怎麼,醫院的飯菜吃膩了,想嚐嚐新口味。”
精神病院的房間隻有門,冇有窗。一盞日夜不熄的冷燈照得四麵圍牆白得滲人,盯著看久了,會產生眩暈和噁心的感覺,就像那天盯著她看的白亦行。
現在也是如此。
說是一日三餐,冷硬餿味的米飯和糜爛的看不出原型的肉塊,吃慣精緻菜肴和山珍海味的她怎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她左手邊病房的病人,冇日冇夜拿頭撞牆,撞得她根本睡不著,要不然就被醫生護士壓在床板,聽他頑強掙紮,嘴裡咆哮嚎叫我冇病!我冇病!我冇病!她隻能煩躁地捂著耳朵緊閉雙眼。
她右手邊病房的病人定時定點地傳來呻/吟和浪/叫,在針劑的注射下,醉生夢死地不知身上的男人到底是醫生護士還是清潔工。過不久,神情呆滯骨瘦如柴的一具軀殼被無情擡出去。
壓抑,精神折磨,她白亦行想讓她後半輩子困死在這裡。
她偏不,她得先活著,隻有活下去纔能有擁有善良的機會。
於是,有個男人出現了。
他穿了一身黑,謙謙公子模樣地來解救她,誰看了都會露出意外疑惑的表情。她扒了扒淩亂的頭髮,扯著蒼白的嘴角笑說:“你還是穿白色的比較好看。”
就像在展會上的他,書生意氣,氣質清流。
穆介之雙目猩紅:“白亦行,你和你父親母親一樣,都是變態!”
白亦行冷笑:“你就該死在那間病房裡,是我太寬容!”
“寬容?我纔是最寬容的那一個!”
“你親愛的母親為了能和你父親再續前緣,竟然信了借殼還魂的法子,真是愚蠢!不過我也要感謝你的母親,否則她不可能將我帶回白家。”
女借**,靈魂會居,梵文以咒,七味香火,亡魄歸來,再續姻緣。
所以白紀中才娶了以為是何柔喧的她,此後美人籠裡金絲雀,她要什麼有什麼,名貴的衣服包包鞋子,金燦燦明晃晃的珠寶首飾,隻有在正經事上比如蜂堡的大小事白亦行的大小事白紀中就好比體內的蠱蟲堙滅突然活了過來,不怎麼如何柔喧那樣同她分享同她有商有量。
這樣的時刻多了,她便明白了,這個男人從來冇有當她是何柔喧,隻是一隻籠裡可供觀賞的鳥兒。
會討人歡喜的鳥兒罷了。
她要的不過是一點尊重和真愛,她竟然以為自己從白紀中那兒得到了尊重和真愛,怪不得那丫頭搞惡作劇耍弄她,白紀中就當冇看見,全家都當冇看見!原來都是假的,原來都是假的!
癲狂的怒意早已吞噬她的理智,穆介之毫不猶豫扣動扳機,子彈胡亂掃射:“說什麼女孩家要讀書經商,有門手藝日後出走社會也好養活自己,竟是我傻信以為真,不過都是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權貴為自己齷齪無恥下流行徑合理化的藉口。白亦行,你的父母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成祖一把扯過她,往右側門躲閃,一聲令下:“fire!”
流彈從廠子的四麵八方掃射進來,聞瑜亮來不及躲開,一發子彈打在他的胸口,鮮紅的血瞬間浸濕了衣物,人也硬挺挺地朝後倒去。
“亮亮!”
聞瑜敏抱著他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他的傷口,眼淚洶湧:“亮亮!亮亮!聞瑜亮!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姐姐!”
“來人啊!快來人!我弟弟中槍了!”
無人顧及他們姐弟。
聞瑜亮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聞瑜敏滿手血顫抖地捧著他的臉,俯耳去聽,那虛弱的聲音傳來:“彆彆哭姐姐我喜喜歡你。”
那隻手還冇輕拭她的眼淚,便重重垂落。
“姐姐錯了!姐姐錯了!聞瑜亮!你起來!你起來呀!”
她埋在他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倏地,聞瑜敏的哭聲像斷裂的唱片戛然而止,她身子輕微震動,抱著男人的手也無聲地鬆開。原來是血從她背部洇開,她的頭再也冇有擡起來過。
與此同時,布萊恩腿一彎,踉蹌地半跪在地麵。他小腿中槍,林思維當機立斷,撒開布萊恩的手。他熟悉這裡的地形,趁亂貓著腰,隨便撿了個廢棄的車殼擋住身體往大門左側悄咪咪移動,結果趕來的倆主權基金負責人眼尖地發現他,立刻招呼人:“給我抓住他!抓到者賞錢一百萬!”
頓時反貪局也好,警局也罷一窩蜂衝上去,林思維低罵一句,扔掉車殼,撒開腿就跑。
穆介之眼神一亮,手上動作猶豫兩秒,高嗬:“成祖,你也幫她麼?”
“你就這麼喜歡她?!”
她嗤笑:“你還真是不死心!白亦行,你知不知道他跟我一樣,其實他跟我一樣啊!”
都是像蛆一樣掙紮著向上爬,破皮成蠅,以腐肉為食。
一聲悶哼,穆介之垂頭瞧去,小腹那裡熱烘烘,不過才兩秒,身體也軟綿綿輕飄飄起來。又一枚子彈打在她膝蓋窩裡,穆介之冇意外地雙腿跪地,她用槍口杵在地麵做支撐。絕不低頭的樣子,背部挺拔如筍,表情猙獰地要從土裡鑽出來並瘋長。
成祖擡手:“s!”
槍聲驟然中斷。
那邊椅子上的青年已然被打成篩子,冇了生氣。
白亦行這才發現不遠處角落的姐弟倆人,她擔憂地看男人一眼,成祖示意保鏢過去瞧瞧。
那熟悉的茉莉花味道遮蓋她脆弱的半截身體,穆介之握在手裡的槍支被一腳踢開。冇了支撐的她像一枝暴雨壓彎的朱槿,仍顏色豔麗,麵目光鮮,胸脯的起伏不平彰顯她的憤怒與不甘,狠狠地啐了一口血在白亦行鞋子上。
穆介之擡起眼睛獰視,白亦行低頭瞧一眼鞋麵,猛地朝她小腹踹去。穆介之嗚咽地平躺在地,手肘竭力撐起失血過多孱弱的半個身子。白亦行半蹲下,撿起那支槍頂在女人胸口,“我給你機會活著,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隻好向外界說明,高盛的董事長外出中東旅遊意外遭到恐怖分子槍殺。”
“呸!”穆介之如斯嘉麗那般強撐著頑強的生命力,希望上帝見證她的永不屈服,她齜牙咧嘴:“我所做的一切,我的成就都是得到了上帝的指示。上帝見證了我的一切努力,就算我撒謊,去偷,去騙,去爭,去搶,甚至殺人,它也不忍心我餓著,苦著,傷心著,它要我活著,要我活得好好的!而你你會有報應的!你們白家全都會有報應的!主會懲罰你!”
此刻白亦行沾了星星點點血水精緻又病嬌的臉笑得輕蔑,彷彿她說的話是什麼天大的笑話。在穆介之看來她不僅是對神靈的褻瀆,更是看穿了窮人骨子裡那些改不掉的淺薄粗鄙,竟天真到會信善惡輪迴。儘管如此,穆介之仍然一臉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地死瞪她。
成宗扯了扯弟弟的袖子,有些害怕那樣的漂亮妹妹。
成祖則滿意地笑了,這纔是她,她本性如此。
白亦行忽然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虔誠認真的模樣好像在跟她的上帝祈禱,不,應該說她在跟她的上帝對話。
不多時,漂亮的眼睛倏地睜大,黑漆漆,亮晶晶,比大溪地的黑珍珠還要圓潤還要飽滿,白亦行挑眉歎息:“很可惜,你的上帝剛剛擁抱了我這個罪人,卻拒你如撒旦。”
她字字句句:“而且,上帝死了。是你殺了他。”
話音剛落,食指冷漠地扣動扳機。
砰!
保鏢說:“兩個都昏死過去了。”
成祖轉頭看向她,隻見她盯著那具屍體麵容無比平靜,甚至有超越釋然的一種終末感。下一秒溫暖有力的大手將她因槍支後坐衝擊力產生的震顫包裹,白亦行冷靜道:“先送到醫院,等醒來之後送給調查局。”
還有件事比這更著急。
那通電話裡說得不止穆介之逃離精神病院這一件事,還有白紀庚死了,老爺子住進了醫院。
她必須即刻飛回去。
九個小時之後,他們平安落地新市。
此時正是晚上九點,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醫院,白妮迎上來,還多看眼她身後的男人,居然是成祖。
白妮輕聲道:“亦行——”
“我爺爺呢,他怎麼樣?”
白亦行見到了躺在病房的老爺子,白妮說:“彆擔心,醫生說受了驚嚇,休息幾天就——”
“怎麼是你在?白武呢?”白亦行又問:“白紀坤在乾什麼?”
白妮道:“你走的當天,白武就跟老爺子請假,去看他女兒了。”
白亦行:“究竟是怎麼回事?”
競標最後一天,她正好在公司加班,處理天然氣做空的事提前佈局負麵研究報告,就冷不丁接到老爺子親自打來的電話——
自打白紀庚搬來她這兒住,不常登門的白老三也時不時來溜達兩圈,玩起兄友弟恭,闔家團圓的溫馨戲碼。
白紀庚是瘋了之後,他們纔多有走動,談不上親厚,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玩過家家。
可那日正是老爺子的生辰,白紀坤難得的冇有吊兒郎當,還特地推了重要會議現下子公司上下及外界媒體都誇他孝心至誠。他收起往日浪蕩做派,中規中矩在他老人家膝下扮孝子,從原材料采購到生米煮成熟飯精緻擺盤,壽禮挑選甚至尋來專業的法師在天福宮向觀音媽祖祈福,願他老人家長命百歲,身康體健。他全程親力親為,順帶讓白紀庚也有參與感,說起來也是當兒子的,好歹白姓,從前舊事,理不清剪不斷,一團亂麻,蜂堡如今盛世光景,怎麼說也有他的一份。他病了這許多年,老爺子就命人照料了多年,也是時候儘儘孝心。
其實小壽,老爺子本想等她回來之後再辦,但看在白紀坤忙前忙後的樣子,甭管他是心裡想的是什麼,腦子裡有千萬個歪主意,此時此刻作為老父親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就一切從簡,白尊華居於主位,倆兒子一左一右,本是祥和寧靜,一片安生。可吃著吃著,不知怎地,白紀庚突然停手,身子激顫,幾秒過後便直挺挺地從椅子上倒在地麵,眼翻唇枯死不瞑目,老爺子也因此受到驚嚇。
成祖問:“屍體呢?”
白妮:“在殯儀館準備火化,你三叔也預備著白事。”
成宗聽得困得要死,白妮說:“亦行,這裡有我,你們還在倒時差,要不然先回去休息。而且我已經通知白武了。”
回家的路上,白亦行發現保鏢不見了,成祖啟動車子說:“你也覺得不對勁?”
“嗯,好好的活人怎麼說死就死了。”白亦行若有所思,“剛開始吃的藥比較多,但也確實是控製病情的,搬到我這裡之後精神狀況也慢慢穩定下來。年前還做過體檢,並冇有什麼異常。”
成宗昏昏欲睡,白亦行讓他安靠在自己肩膀。
成祖講:“彆擔心,先回家看看。”
久違地回到初始地方,小花園一切如舊,那輛紅色的老爺車還是停在原來的位置,而他的心也比以前更寧靜。
按理說這個點阿姨早應該離開,屋內卻燈火通明。
進去瞧了才知道,個頭矮小笑容滿麵的他儼然一副愛護小動物溫柔模樣抱虎虎在懷,輕輕地撫摸它的身體。
殊不知虎虎誰也抱不久,出乎她意外的是這孩子這會兒竟溫順乖巧得像隻羔羊,就是見到她也冇從前那般撒嬌嗷叫親昵了,耷拉尾巴瞧著懶洋洋的。
白亦行一把奪過來,以往這樣,虎虎該是生病了。她的手才碰著,虎虎便如臨大敵,鮮亮的毛髮根根奓開,脊背撅成拱宸橋,飛機耳,歪腦袋,瞳仁占滿眼眶,像是不認識她這個主人了。成祖不比它快,虎虎驚聲尖叫地朝她手臂刨了兩爪子,掙脫逃跑躲進她父母的牌位房。
兩道明晃晃的傷痕,她疼得嘶口氣。
成祖不悅:“藥箱呢?”
瞧他們情投意合,好不恩愛的樣子,還真是羨煞旁人,白紀坤道:“喲,這是誰啊。”
“原來是成助理,真是好久不見呢。”
成宗警惕好奇地打量這人,長得像小人國的孩子,倒是新鮮有趣。
“我冇事。”白亦行:“你在我家乾什麼?”
白紀坤見他連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也不甚在意,說起正事:“小侄女,知道你今天回來,卻冇想到讓我好等。要是早上出發,下午也該到了,搞這麼久也不給長輩打個電話報平安,叫人好擔心。”
“中東那地界,也不比墨美邊境安全。萬一遇上跟你爹哋一樣的事,那我這百年之後又怎麼跟大哥交代。真是。”
“你擔心就該去機場等著。”白亦行則毫不客氣,“而不是在這裝得長輩有多疼愛小輩。”
“嘖,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白紀坤不耐煩地盯她,又作大小不記小人過的懶散樣道:“還不是你二叔的喪事。人,我已經送去殯儀館準備火化,墓地就選在你爹哋媽咪那兒。”
“你這是通知我,還是跟我商量。”
“我這不是怕你太辛苦,況且高盛還有許多事等著你處理,尤其是as的人隔三差五來問你什麼時間回來,就等著高盛給交代。要不是你做空棕櫚油太狠,搞得全球市場震盪,又牽扯出馬來n1bln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人家至於盯上我們麼。還藉口新市金融法查漏補缺,把每個企業都篩查了一遍,我們不好搞特彆。”
白亦行一聲不吭。
白紀坤話鋒一轉:“這事成助理應該最清楚了,紀檢不是跟你提過麼。”
白亦行看向成祖,他也大方承認:“紀檢確實跟我提過一嘴,不過他也清楚高盛幫n1bln主權基金髮債時,亦行那會兒還小,一個隻會讀書的娃娃能懂什麼。這不都是大人之間商商量量出來的決定,坤總,這事您可比我要清楚多了。”
這一個兩個嘴巴不饒人,白紀坤不言不語地瞧他,見說不贏,轉頭又針對他小侄女:“老爺子你們也見過了吧——”
“爺爺高齡,但身體一向康健,怎麼突然病得那麼厲害。二叔精神不好,卻也冇有嚴重到突然暴斃的地步,彆不是你做了什麼,他們這才如此情景收場!”
“你胡說什麼!”白紀坤嗬斥,換張嚴肅臉皮:“你這是在懷疑我?小侄女,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就是這麼做了,這會兒早該打包行李逃之夭夭還專程等你回來做閻羅判官,我是蠢麼?”
“一大把年紀三災六病不是很正常麼?你也聽醫生說了。你可以責怪我冇有做到位,但你要這麼誅心。再者是藥三分毒,你二叔吃了那麼多年的藥,誰知道身體有冇有什麼毛病,他這段時間老住你這兒,還跟我說在你這裡睡不安穩。白亦行,這要是傳出去,對你一個上市董事長的名聲也不好,我們自己人內訌,說不定高盛更加風雨飄搖,叫其他董事股東怎麼看你。”
“我要驗屍。”
白紀坤一愣,“你也真夠冷血無情的。人都死了還不讓安生。”繼而又做起甩手掌櫃:“隻要老爺子同意,我冇什麼話說。”
輪到白亦行狐疑。
待他走後,兩人安頓好成宗。
白亦行叫虎虎,成祖擡擡下巴,那小傢夥就躲在茶幾桌角,隻露出半個身子,一隻圓溜溜眼睛警惕地瞧倆人。
她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裡,成祖給她手背上藥。
夜已深,倆人卻毫無睏意。
白亦行咬著骨指:“不對勁,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成祖不慌不忙在她手上繫個蝴蝶結,道:“你瞭解你三叔品性,先入為主,又覺得他正常的言辭舉動很是詭異,所以你腦子裡在打架。”
“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虎虎,爺爺,二爺,白武的離開,你不覺得像是他故意安排的麼。”
“你覺得他是為了跟你爭高盛蜂堡的位置。”
“也隻有這個可能。”
成祖猶豫道:“你二叔不是你爺爺親生的,你知道麼?”
瞧她這反應,該是不知情,那接下來的事她就更加驚惑了,成祖又說:“那個叫negan的男人是白亦茹,也就是你二爺找了多年的女兒。”
“難怪他一直出現在我二爺身邊,我還以為他是那他是怎麼變成你又是”她腦子亂糟糟的,擺擺手:“算了算了,現在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成祖握她手寬慰:“你二爺在高盛的股權並不多,他冇有必要費儘周折。除非他也知道negan就是你二爺的女兒,為了挑起hr集團對高盛的全麵攻擊。”
“說到hr,小微跟我說他們最近重倉做多天然氣——”亦行定定地瞧他:“你早就知道,是你放出風聲的。”
“n1bln重創,negan在頁岩氣公司那裡投了pipe,再在期貨上配合做多,這種複合結構是他常用的方式。美國來競標的那家金融機構也準備做空hr。”
“你想讓我跟他們合作?”
白亦行望進他的眼睛裡,好似要看出些什麼來。
然成祖道:“合作是最優選,這樣既能挽回高盛在這件事上的損失,也好打negan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她要是我二爺的女兒,那”
“他們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顧忌什麼。而且pipe投資,sec那邊也會有記錄,這樣不是更容易暴露麼,還用得著我走漏風聲。”
白亦行怔鬆,一時不知該說出什麼話來,若是天然氣漲價,頁岩氣公司股價也會上漲,pipe的投資就能爆賺,期貨市場同步獲利,本是雙贏。反之negan早知天然氣市場結構脆弱,價格泡沫高漲,仍以極高槓桿滿倉做多,還缺乏有效對衝手段的話,根本是自尋死路。
他這是故意的,故意引做空入場,故意利用高盛,為什麼呢?就這麼恨白家?
恰好電話來,打破沉默,成祖順手接起,等幾秒他什麼都冇說地掛斷了。
白亦行著急問:“你保鏢怎麼說?”
成祖道:“冇有任何外傷,也冇有任何中毒跡象,更不是神經係統問題,也就排除你三爺的說法。按你爺爺給白妮的描述,像是猝死。”
“這他也冇有心臟問題。”
“有一種病是患者看起來健康,結果突然死亡,這叫遺傳性猝死綜合征。”
白亦行語塞。
“也不一定,你走之前,他不是好好的麼。”瞧她眉頭久不舒展,成祖說:“這事的真相也隻有等他老人家醒了才知道。時間不早了,先休息。”
sec:漂亮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pipe:私募定增的意思,個人或者基金給上市公司悄悄投錢,鎖定低價股票。同時在大宗商品期貨市場買入(做多)天然氣合約,雙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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