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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北宋,開局娶盛明蘭 第67章 :國之巨蠹(求收藏,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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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冷眼旁觀,他看得分明,呂大防直至此刻,恐怕仍以為自己最多不過貶謫流放,絕無性命之虞。

畢竟,大宋優渥士大夫,乃是祖製。

然而,趙煦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會死,你全家都會死。”

這老臣一直戴著的“忠君體國”麵具終於碎裂,裝不下去了,急了。

竟搬出張元、吳昊叛投西夏的舊事,近乎指著鼻子警告趙煦——若對臣子如此嚴苛,就不怕逼得天下才俊儘投夏、遼,亡了你趙宋江山!

“蔡確能死,你呂大防便死不得?”趙煦的咆哮聲在殿內震響,他被這荒謬的邏輯氣得發笑。

這老賊先是矢口否認叛國,在被徐行用鐵證堵死後,又轉而高呼不可苛待士大夫。

難道這大宋的朝堂,離了他呂大防就轉不動了?

“臣……惶恐。”呂大防終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低下了始終高昂的頭顱。

“朕想聽的,不是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趙煦的聲音如同淬了冰,“朕隻問你,為何要叛國?難道在你眼中,朕這皇帝當真如此不堪,入不得你呂大防之眼?”

“陛下乃天子,老臣萬死不敢有此狂悖之念。”呂大防抬起頭,渾濁的老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年輕的天子,轉而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忠臣模樣,“陛下,老臣所為,皆為我大宋,陛下萬不能再開‘變法’此乃取禍之道,亡國之兆啊!”

“是不能為,還是你呂大防——不想為?!”趙煦抓起禦案上幾封奏疏,狠狠摔在呂大防麵前,“西北邊將日日來報,請求朝廷調撥糧草軍械,你視而不見!”

“市舶司貪腐橫行,蠹蟲叢生,你充耳不聞!”

“哦,朕忘了,”趙煦冷笑一聲,語氣極儘嘲諷,“這市舶司的爛賬裡,你那好兒子呂景山也占了一份,所以動不得,查不得,是與不是?”

“祖母裝聾作啞,任由你們上下其手!朕的眼睛,卻是冇瞎!”

徐行在一旁靜聽,心中恍然。

原來市舶司的水如此之深,還牽涉呂大防之子,之前趙煦並未與他細說。

“陛下!市舶司情況複雜,涉及諸多番商、海客,皆有固定官員對接,牽一髮而動全身啊!”呂大防捶打著地麵,聲音悲愴,彷彿在勸阻一個任性孩童,“若輕舉妄動,必然影響海上貿易,導致稅收銳減,國庫何以支撐?老臣懇請陛下,以大局為重!”

徐行再也聽不下去了。

合著在你呂大防嘴裡,你處處掣肘、貪腐包庇,反倒成了顧全大局;銳意進取的趙煦,倒成了不懂事的昏君?

“所以,市舶司的官員便可公然在查驗貨物時收受賄賂,隱瞞不報?”

“所以,便可在‘抽解’時虛報損耗,中飽私囊?”

“所以,便能在‘博買’時良賈折閱、強壓價格,甚至拒不付款?”

“呂公可知,如今市舶司流傳著一句話——‘寧為市舶吏,不為知縣差’。”

“這市舶司差吏都已看不上七品知縣的前程。這,就是爾等口中‘以大局為重’結出的惡果!”

根據皇城司密報,市舶司早已爛到了根子裡。

官員上船查驗,敷衍了事,賄賂到位則一切好說,否則便將象牙、犀角、龍腦等朝廷專營的“禁榷物”估價壓至穀底,逼番商就範。

“良賈折閱”更是慣用伎倆,將上等貨貶為次品,強行低價“博買”,商人若想申訴?行賄便是敲門磚。

更有甚者,將低價搶購來的緊俏商品,通過親近之人在市麵高價倒賣,牟取暴利……這些幾乎已是公開的秘密,皇城司稍加查探便證據確鑿,其**程度,觸目驚心!

“住口!你這‘新逆’!”

呂大防精心維持的“忠臣”假麵被徐行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終於無法再無視這個年輕人,轉而將所有的怨毒傾瀉而出。

“就是你這等‘新黨逆臣’在陛下麵前妖言惑眾,才致使朝局動盪!陛下以孫改祖之政,皆因你蠱惑而起!你……你必不得好死!”

“嗬嗬……哈哈……哈哈哈!”徐行先是輕笑,隨即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竟抑製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憤與譏諷。

“新逆?我是新逆!那你呂大防是什麼?!”

“你這腐朽老賊,張口閉口為國為民,實則結黨營私,禍國殃民!如今更是私通外敵,訛詐本國,汝你這般首相,泱泱華夏,千古未有。”

“你……”呂大防還想再罵,卻被趙煦厲聲喝斷。

“夠了。”趙煦一步步走下禦階,來到呂大防身前,緩緩蹲下,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呂大防,朕不屑再與你爭辯是非對錯。你且去那陰曹地府——睜大眼睛給朕看好,看朕如何‘循周、漢故事,以安天下’”

說罷,他豁然起身,聲音傳遍大殿:“來人……將逆臣呂大防押入皇城司大獄,嚴加審訊,務必將所有通敵叛國的黨羽,給朕一個不漏地挖出來!”

顧千帆帶人再次入殿,如鷹拿燕雀般將癱軟的呂大防從地上架起,向外拖去。

“陛下……太廟太祖誓碑猶在,‘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

“陛下如此苛待老臣,他日有何顏麵見列祖列宗於九泉?”呂大防掙紮著,發出最後的嘶吼,隨即又將矛頭指向徐行,“徐行!一切皆因你這逆賊而起!陛下……此人有才無德,乃國之巨蠹,陛下萬萬不可重用啊!!”

若不是地點不合時宜,徐行真想衝上去踹死這老賊——臨死了還要反咬一口,汙他清名!

他徐行至今連一枚銅板俸祿都還未領,怎就成了“國之巨蠹”?

趙煦聽著呂大防大放厥詞的聲音漸漸離去,內心卻是充滿不屑,本想聽聽以一國首相之職行叛國之事會是有什麼高大理由,冇想到卻聽了這些讓他作嘔的“自以為是“。

呂大防,當真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或許他也在害怕新黨回朝之後的清算吧,畢竟在他心裡搏一搏亦是貶謫,新黨回朝亦是貶謫……

“懷鬆,此番你立下大功,受委屈了。”趙煦似怕徐行心中芥蒂,溫言安撫,“待此事塵埃落定,朕必有重賞。”

“為國分憂,乃臣子本分……微臣不敢居功。”

“功則賞,過則罰,望卿自勉,與朕同心,共開盛世。”趙煦輕輕拍了拍徐行依舊保持作揖姿勢的手背,言辭懇切。

“你一宿未眠,身上帶傷,先回府好生休養,明日大朝,你我君臣,再一同收拾這些老朽!”

“微臣,告退。”

徐行再次行禮,緩步退出垂拱殿。

精神一旦鬆懈,極度的疲憊便如潮水般湧來,若非親眼見證呂大防倒台這股心氣撐著,恐怕亦是撐不到現在。

剛出宮門,便見盛明蘭帶著小桃、林沖,正焦急地駐足眺望。

一見到他的身影,盛明蘭高呼一聲“官人”,竟不顧禮儀,提著裙襬小跑而來。

“二哥說你受傷了!傷在哪兒了?重不重?”她衝到近前,眼見徐行袍服上大片已呈暗褐色的血漬,也顧不得身在何處,雙手便在他身上輕輕摸索,試圖找出傷口所在。

“無妨,皮肉傷而己,太醫已處置過了,我們回去再說。”徐行握住她微涼的手,輕聲安慰。

盛明蘭卻仍不放心,小心地攙扶住他的手臂。

徐行不由失笑:“真冇事,大丈夫欲求封妻廕子,流點血算得了什麼?”

“若那封妻廕子,需得官人如此作踐自家身子,我寧可不要!”盛明蘭抬起頭,看著他,說得無比認真。

“哈哈,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徐行心中暖流淌過。

今日趙煦展現出的決斷力,讓他看到了希望,他相信追隨這樣的君主,前程絕不會差。

回到徐宅,卻見盛老太太端坐廳中,盛紘也在一旁相陪。

徐行連忙上前見禮:“祖母,嶽父大人,怎敢勞動您二位在此久候。”

“二郎回來說你受了刀傷,又入了宮……派了幾撥小廝來打探,都說你尚未出來。”盛老太太語氣平穩,眼中卻有關切。

“老婆子我放心不下,索性過來等著……如今見你平安歸來,我也就安心了。”老太太不愧是侯府千金出身,對徐行搏殺受傷之事並無尋常婦人的驚慌,反而在臨走前,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囑咐:“功夫還欠火候,日後還須勤加練習。”

“賢婿,那你好好將養,家中若需幫襯,隨時差人來知會一聲。”盛紘也寬慰了幾句,隨即攙扶著老太太離去。

徐行親自將二人送上馬車,目送遠去,這才與盛明蘭回到屋內。

“有人惦唸的感覺……真不錯。”盛家此番舉動感受到了一絲溫馨。

盛明蘭似乎怕他由此聯想到己故的父母,連忙轉移了話題:“今日,祖母又訓導我了。”

“哦?所為何事?”徐行疑惑轉頭。

盛明蘭臉頰微紅,低聲道:“還能為何……自然是說我們徐家人丁單薄,經不起半點風浪折損。”

“哎呀,此事……順其自然便好,如何強求得來?”徐行失笑。

其實他也暗自納悶。

按說來此世間,他“辛勤耕耘”也未停過,無論是盛明蘭還是魏輕煙,總該有一人該有動靜了吧?

可至今……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腦海——不會是自己當初胡亂選擇時,不小心選了個“不孕不育”的附加選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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