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已經瘋了 第88章 我讓人放了毒 趙知靜是個路癡…
我讓人放了毒
趙知靜是個路癡……
趙知靜是個路癡,
而現在的北周連路標都沒有。
直到耳邊的口音與北周截然不同,趙知靜才意識到他們好像來錯了地方,她來到了與北周有血仇大恨的大靖。
“你怎麼這麼不靠譜!”趙知靜怨怪道,
“你要是不認識路你早說啊,
你看你這路帶的,咱們都走岔道了,
要繞道回洛河,得浪費多少時間?”
日頭有些烈,劉裕將帷帽給趙知靜戴上。
“我們的目的地是大靖國都郾城,不是洛河。”劉裕道。
趙知靜站定後,感覺眼前都冒金星了,她想罵人又怕人路過,聽到她這明顯的敵國口音,
她低聲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要去洛河見我爹,
你倒好,
直接把我帶到大靖,
那可好,要是我倆被逮住了,
就搞笑了。”
“到時候在戰場上,
束兩麵大旗,
把咱倆各綁一邊。”
“都不用喊話,
我爹就得利索投降!”
“不會,”劉裕淡定道,“你爹不會投降的,
他會先讓人一箭送你歸西。”
“……”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趙知靜要被氣死了,“我說,不管你有什麼計劃,
先把我送回去,後麵有啥事都不要找我!”
劉裕油鹽不進道:“走吧,先進城,再滯留一會兒,該引起城門守衛的注意了。”
趙知靜心頭憋屈,但也隻能裝個啞巴,跟在他旁邊,她不像劉裕,會說一口流利的大靖話,而且還是大靖官話,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大城池裡來的。
“所有人進城都要檢查,這位公子,你身邊這位?”守衛本來脾氣不大好的,但聽到劉裕明顯的口音,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態度都變好了幾分。
“天氣太熱,拙卿身子有些不適,”劉裕將趙知靜一邊的帷帽掀起一角,態度不卑不亢道,“麻煩官爺了。”
那侍衛匆匆瞥了一眼,笑道:“沒事,天熱,公子帶著娘子趕緊進城吧。”
上麵無緣無故給了畫冊尋人,連身長幾尺都寫了出來,不光要求比對路引,還要求搜身,但城門處的守衛本就容易得罪人,根本不可能檢查得那麼仔細,隻是走了個過場。
但為了讓上麵滿意,對於一些明顯的泥腿子,守衛倒是挑了幾個出來仔細檢查。
趙知靜這才明白劉裕進城前讓兩人都換衣裳的意義。
真是每一步都算得很精準。
趙知靜自動進入啞巴模式,身邊那些人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城裡人不少,她抓著劉裕的袖子,形影不離地跟著對方,劉裕沒打算在城裡留宿,他進了一處酒樓,跟掌櫃的閒聊了幾句。
沒多久,有個滿臉痦子的人領了幾個人進來。
幾人進門後就跪了下來,痦子臉滿臉堆笑地對劉裕道:“公子,您來得巧,這幾人是我這兒最機敏的幾個了,身手利索,乾活賣力,買來看家護院,那最是合適!”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求客人收了你們!”
幾人爭先搶後地上前,朝著劉裕這位穿戴富碩的老爺推銷自己。
“公子,您買了我吧,我力氣大!”
“公子,我腿腳利索,跑腿最快了!買我吧!”
“公子,我會認字,您買我吧!”
……
劉裕在桌下牽著趙知靜的手,在她手心裡寫字,搞了半天,趙知靜這才明白眼前這一出在整啥。
“夫人,你來挑一個?”
趙知靜聽不懂劉裕的話,但微癢的掌心告訴自己眼前人要乾嘛,她仔細地看了眼這幾人,所有人表現都很熱情,隻有角落裡那個縮著身子,耷拉著頭的沒什麼精神。
‘就選他’
趙知靜指了指角落裡的人。
劉裕沉吟道:“我夫人看中了那位,就選他吧。”
痦子臉聽後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立馬將人推了出來,對劉裕露出了笑成麻花的臉:“哎呀,公子,您這眼光好,這孩子力氣大,彆看他年紀不大,能扛得起兩百斤的石塊呢!”
“您這波啊,不虧!”
趙知靜也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做的,反正從酒樓裡出來的時候,兩人的身家都翻了幾番,不光買了輛馬車,還在人牙子手上買了個人。
“老爺,夫人,這速度還可以嗎?”買來的人是個半大小子,人很機靈。
劉裕點點頭,隨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家中可還有親屬?”
“小的喚牛木,黃牛的牛,木頭的木,老爺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也可以給小的取一個新的,”牛木將馬車趕得穩穩的,繼續道:“我家就住在南麵的離城,不過位置還要離北週近一點,去年大雪,家裡遭了雪災,父母弟妹都給埋了,小的沒什麼手藝,又不想餓死,隻得頭上插隻標,自賣自身了。”
趙知靜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隻能裝作聽懂的樣子。
好在劉裕一直握著她的手,時不時在手心裡寫字,雖然表現得親密了點,但外人也不會多想,隻當這對夫妻感情好。
“名字就不用換了,還是叫牛木吧,既然你家裡隻有你一人,以後就老實跟著我吧。”劉裕道。
牛木高興地道:“老爺心善,隻要能給小的吃飽飯,小的啥都能乾!”
有了外人,趙知靜不僅不能跟劉裕翻臉,還得表現成一個離不得夫君的嬌弱啞巴媳婦。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劉裕故意的。
入夜,三人選了個村子借宿。
借宿的人家不太富裕,是一對中年夫妻並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晚飯一端上來,牛木跟小孩一同眼睛發亮地看過去。
兩菜一湯,其中有碗菜裡放了幾片油亮亮的臘肉片,飯是糙米,還有穀殼沒脫乾淨,這一餐算得上這個家庭最豐盛的了。
“這位公子,夫人,家中飯食簡陋,這裡離城裡有點遠,這麼晚也買不到像樣的菜,隻能委屈二位了。”說話的是這家的當家人。
“將就吧。”
劉裕沒什麼胃口,但他沒客氣,而是先用筷子夾了點素菜到趙知靜碗裡,然後才對幾人道:“你們也過去吃飯吧。”
那漢子抓了抓頭,看貴公子的模樣,知道這位心疼媳婦,於是笑著道:“公子,這臘肉是去年進山裡打的,味道極好,給夫人嘗嘗吧?”
趙知靜雖然不明白那漢子說的什麼,但看他那眼神跟動作猜出了幾分。
小孩子盯著肉片,饞得直啃那黑黢黢的手指,趙知靜是吃不下這個肉了,她將帶肉的菜放到孩子麵前,手動比劃。
那漢子有些詫異,連忙拒絕道:“我們有吃的,公子跟夫人先用吧,等貴人們用好後俺們再用。”
飯桌上碗筷就隻有三副,劉裕很聰明地猜到了什麼。
那對夫妻帶著孩子走後,劉裕直接收了趙知靜躍躍欲試的筷子。
趙知靜眼睛瞪得大大的:“……”
劉裕沒說北周話,而是對牛木道:“你把飯食用了,等會兒再給夫人打桶水來。”
牛木收回垂涎的表情,詫異道:“公子,夫人,你們不餓嗎?”
“少說話,多做事,”劉裕道,“不要那麼多問題。”
牛木有點怕劉裕這位老爺,但又捨不得臘肉,又小心翼翼問了句:“小的知道了,不過老爺,飯食真的管夠嗎?”
劉裕沒說話,厭煩地看了他一眼。
趙知靜連蒙帶猜,將碗筷遞給了他,笑著擺擺手。女主人和善的表情像是感染到了牛木,他感激地連連道謝。
“謝謝夫人!”
“謝謝夫人!”
趙知靜被劉裕牽著進了暫時休憩的地方,她終於把嘴巴放出來,迫不及待地湊到男人身邊:
“就知道您身份尊貴,瞧不上老百姓的飯食,你這樣下次可不許了啊。”
“不過,既然東西買都買了,還是不要浪費了,我看看你買了啥?”
“烤鴨?肉乾?糕點?”
趙知靜看劉裕不理她,就自己去翻包袱皮。
隨便抖落了兩下,一塊兒用乾淨的素布包裹了幾層的東西掉了出來,趙知靜掂了掂,重量還不輕,她高興地開啟。
半晌,趙知靜臉色青綠青綠的。
“你告訴我,你給我帶了炊餅?”
“那不是你辛辛苦苦,在江裡打漁掙來養你男人的麼?你一片心意,怎好丟棄?”
趙知靜:“……”
“你是想餓死我嗎?”趙知靜心裡直流淚,“剛剛明明有飯吃,你不吃就算了,為什麼不讓我吃!”
“太臟!”
“我看你心裡才臟!”
趙知靜可憐兮兮地望了眼劉裕,對方不為所動,又轉回頭看那炊餅。
炊餅不是不好吃。
是非常難吃。
北周發麵的手藝有限,一個餅子做得邦邦硬,能砸死人的程度,趕水路的時候她的牙齒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艱難咬了一口餅子,合著水勉強吞了下去。
哎,有點嘎喉嚨,趙知靜凶狠地看著對麵無情又龜毛的那人。
劉裕看了看她那慘樣,歎了口氣,拿過趙知靜手裡的炊餅,就著她咬的那口子,麵不改色吃了起來。
趙知靜手在半空中指啊指,聲音不可置通道:“你,你,你,連飯都不給吃了。”
劉裕間歇回了她一句:“待會兒帶你出去。”
趙知靜頓時安靜了。
到了三更時分,劉裕帶著人跑到了後山,用很短的時間逮了隻野雞,破膛開肚,烤得香噴噴的。
旁邊望眼欲穿的趙知靜用手接過來,分了一半遞給今夜的‘大廚’。
‘大廚’很嫌棄地看了眼手上沾的雞血跟草灰:“太臟。”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矯情。
趙知靜內心裡有些嫌棄,但還是乖乖地將雞肉撕成條狀,遞到了劉裕嘴邊。
“喏,吃吧。”
劉裕就著趙知靜的手,吃相優雅。
趙知靜滿手油膩,還得伺候旁邊這位大爺,但她肚子飽了,心情一般都不錯,閒聊道:
“這野生的就是不一樣,比莊子裡養的好吃,就是這雞有些老了,肉質還是有點柴。”
“野雞,自然比不得野兔。”
“哎,你也這麼想?”趙知靜吃得滿嘴流油,還跟人探討自己的吃貨經驗:“兔子肉它嫩啊,爆炒最香了!再放點薑蒜茱萸,人間美味!”
劉裕用帕子給她擦去嘴邊的浮油,臉色在火光裡,半明半暗。
“周北楊送你的兔子沒吃夠吧?你這麼急著去洛河,難不成是為了見他一麵?”
趙知靜愣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是去見我爹,你老提他乾嘛?”
“知知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睜得很大,也不眨眼。”
趙知靜飛快地眨了眨眼。
沉默了片刻。
“哎,懶得說你,我隻是喜歡吃兔子而已,府裡的我也很喜歡的,”看了眼劉裕發陰的臉色,趙知靜話題轉了個方向,“野兔子也不能多吃,野外養的容易生病,周北楊送了那麼多,也沒吃多少,最後那些兔子全都生了病,又吐又拉的,死掉了好多。”
“沒有病。”
“嗯?”
“我讓人放了毒。”
趙知靜:“……”
趙知靜夜風中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