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已經瘋了 第96章 走火 五日後。 …
走火
五日後。
……
五日後。
軍營裡發生了件大事,
營裡的戰車被人一夜間燒了個精光。
趙知靜趕到的時候,正看見她爹光著腳踩在地上,一臉心痛不能自已的表情。
“走火了麼?”趙知靜不由問道。
話剛說完,
身上就被披了件男人的外袍,
旁邊傳來劉裕有些不高興的聲音:“洛河晝夜溫差大,你夜間跑來跑去,
身邊連個貼心的丫頭都沒有,著涼了怎麼辦?”
身上披著的衣服,還殘留著幾分對方身上的餘溫。
鼻尖彷彿傳來,經年浸染過後的微弱檀香味。
“到底是誰!”
“是哪個畜牲!本侯要杖斃了他!!!”
鎮北侯在地上跳腳,身上隻穿著薄薄的衣裳,頭發淩亂,手舞足蹈的樣子,
連趙知靜都不敢上前去觸他眉頭,
隻擡頭望著男人道:
“縱火犯找到了嗎?”
“沒有。”
火焰完全無法控製,
營地的水拉了許多桶過來都無用,
木材經了桐油,洛河天氣又乾燥,
燒得劈裡啪啦的。
火光將營地整片天空對映得通紅。
許是劉裕的聲音觸及到了鎮北侯此時尤其脆弱的神經,
就如同火裡的木材一般,
一點就炸,
他滿臉憤怒地指著劉裕的鼻子道:“好好好!好個太子,這下子你是滿意了吧!啊!”
劉裕:“與孤何關?侯爺何必遷怒?”
“與你何關?”鎮北侯冷笑一聲道,“本侯不知道你到底為了什麼,
但本侯不想在這裡看見你,你給本侯滾出軍營——”
“滾出去!!!”
眾人對暴怒的鎮北侯束手無策。
但太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鎮北侯此舉完全沒給太子麵子,
他卻並沒有特彆生氣,隻是聲音極其冷淡道:“既然侯爺不樂意招待,孤自然會離去。”
說著,劉裕牽著趙知靜,旁若無人地走了。
趙知靜倒是想掙脫啊,但是麵對她的劉裕臉色特彆可怖,讓她稍微猶豫了那麼一下下,然後人就被帶遠了。
鎮北侯不知道是氣怒交加,還是腦子沒反應過來,也沒去管自家女兒的去向。
趙知靜以為劉裕隻是把她帶回洛河安置而已,沒想到人家連馬車都準備好了,要帶她直接離開洛河,回雍城去。
“不是,殿下,咱們就這麼走了麼?”趙知靜不由問道。
“事情已經辦完了,留下來乾什麼?”
今夜的劉裕彷彿心情也不大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連方纔過來回話的留白都被罵了一頓,趙知靜縮到馬車另一側,不準備去觸他黴頭。
“餓了麼?”馬車緩緩地行駛起來,劉裕才開口道。
趙知靜沒有轉過來,聲音悶悶道:“不餓。”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趙知靜沒回頭,劉裕坐得離她近了點,聲音聽起來疲憊卻溫和:
“知知。”
“乾什麼?”
“過來,孤抱著你睡。”
趙知靜想著自己也不胖啊,怎麼就被當抱枕了呢,雖然這洛河的夜裡也確實有點涼,她不耐道:“你自己睡,男女授受不親。”
半天沒聽到對方回聲,趙知靜以為這廝消停了。
身旁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劉裕已經坐到了趙知靜身邊,他將人抱在了自己懷裡,喟歎一聲後道:“知知,你乖一點,孤幾日沒睡好覺了。”
再次落到劉裕懷裡,趙知靜人沒習慣,但身體已經習慣了。
正準備跟他理論幾句,側過頭一看,人已經睡了過去,眉間看著不大舒展的樣子,趙知靜不由伸出手給他鬆開,隻有馬蹄聲的夜裡,不知不覺看了對方許久。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趙知靜都忘了。
牛嬤嬤過來喚自家縣主,留白要攔,但這次他沒攔住,因為牛嬤嬤她護主心切,頭一次學會了撩陰腿,而留白不巧的成了那個試驗的物件。
捂住下身的留白,保持著不雅的姿勢蹲了下來,疼得他臉色青白,勉強憋出幾個字:“主子…在…休息,你個…蠢貨”
牛嬤嬤沒想那麼多,撩開簾子一瞧。
劉裕似乎醒了很久,輕柔地抱著懷裡睡得正香的姑娘,低著頭,眸子裡隻剩下了一人的身影,平素深邃的眼裡此刻正看著懷裡的姑娘,情意綿綿,溫柔繾綣。
牛嬤嬤的動靜讓他不悅地看過去。
那道帶著幾分陰鷙的表情嚇了牛嬤嬤一跳,轉眼間,眼神的主人又換了種視線,看著懷裡的姑娘,手上輕輕拍打著對方後背,哄著被動靜吵到的人,繼續沉睡。
牛嬤嬤自動地退了出來。
她朝著遠處的那座山看過去,眼神複雜,可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眼裡不再有絲毫的猶豫。
不遠處的山脊,有人騎在馬上,遙遠的目光看向山腳下。
此人正是周北楊,在趙知靜來到雍城的當天,就被鎮北侯連夜派出去偵查敵人去了,今日才趕回來,連休息換身衣裳的時間都沒有,身上的血漬都凝成了暗紅色的塊兒,卻連趙知靜一麵都未曾看到。
“將軍,侯爺的意思您也明白。”
“要不,大小姐這邊就算了吧?”貼身侍衛苦苦勸道,“楊姑娘其實也不錯,她拒絕了紅姑介紹的所有男子,她一直在宅子裡等您,您與大小姐實在缺了點緣分。”
周北楊騎在馬上,眼神沉沉地看著遠方。
身體彷彿回到了花燈節那天,周圍人流如織,花燈簇擁,眼裡是笑靨如花的姑娘,耳邊是她清脆悅耳的大笑聲,周北楊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說:
“我與她,是缺了點緣分。”
趙知靜不知道有人在對自己神傷,她醒過來的時候,又恢複了活蹦亂跳的狀態。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她也不問來邊關明顯有謀劃的劉裕,跟牛嬤嬤兩人湊在一起研究叫花雞的做法,至於跟她們一起的公輸蘭,她倒是想走,但戰車都毀了,木匠更是不能跑了,就這樣被鎮北侯那邊無情扣押了下來。
“縣主,你說公輸蘭不會在罵咱們吧?”牛嬤嬤突然想起了留在軍營裡的某人。
“罵人啊,公輸蘭應該隻會罵你吧。”趙知靜道。
“縣主說的是,不過奴婢耳邊一下子清靜下來還有點不習慣,”牛嬤嬤咬了口雞肉,看著自家主子手裡拿著把匕首利落地割肉,她有些好奇道:“縣主,這匕首奴婢怎麼從未看到過?”
倒也不是牛嬤嬤關心太多,實在是這匕首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刀尖削鐵如泥不說,匕首的刀柄上,還鑲嵌了顆質地瑩潤透光的大寶石,那寶石一看可以估算為好幾個牛嬤嬤的價錢,更何況那般鋒利的刀一般的工匠可打造不出來,至少也得鑄造刀劍的大匠才能做出來。
“刀?”趙知靜握著匕首來回刮著雞肉不小心沾上的草木灰,抽空回答道:“這刀啊,是我從劉裕身上摸來的,是比較好用,用來剁雞剛剛好。”
牛嬤嬤差點被雞肉噎住了。
她顫抖者嘴唇道:“縣…縣主,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太子身上那把霜寂吧?聽說是前朝大匠公輸班所做,取自千年寒鐵,用天雷鍛造,凝聚了公輸班的技藝巔峰,價值可抵一城呢!!”
趙知靜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牛嬤嬤看到匕首上滿布的油膩,不由抽了抽嘴角,心道殿下也太由著縣主了。
“這刀這麼貴?”趙知靜不信,心道這有什麼的,拚夕夕上兩塊錢一把,包郵不說,買得多還能講價呢,她不以為意道:“既然是刀,那就可以用,放那裡乾什麼?等著生鏽麼。”
牛嬤嬤真想說一聲,這把匕首它千年不腐啊。
“縣主喜歡就好。”牛嬤嬤道,“奴婢這隻雞就不用那把匕首了,奴婢還是抱著直接啃吧,這匕首奴婢多看幾眼都心顫。”
回城的路並沒有耽擱,穩穩當當地回到了雍城。
一路上甚至都沒有遇到刺客,當然也可能已經被解決了,而趙知靜她不知道。
回到府裡,趙知靜驚訝地發現,連掃地的下人見了她都更加尊敬了,有的甚至要向她下跪,她沒做聲,回到了自己院子裡。
春華跟夏荷等人好久沒見縣主,都高興得很。
“縣主,您不知道,自您走後,太後頒布了懿旨,宣佈了縣主您太子妃的身份。”春華興奮的情緒散去,開始跟自家主子普及她走後的訊息。
趙知靜正擦著手,聞言都愣了。
“陛下沒阻止?”
“沒有,陛下生病了。”
“生病了?什麼病?走之前也沒什麼風聲傳出來啊,”趙知靜坐下來,想問清楚些,“可就算生病,也不耽誤他阻止這場婚事啊?”
春華回道:“陛下這兩月已經不出席朝會了,因此外麵說什麼的都有,加上太後中風癱瘓在床,宮裡主事的變成了貴妃娘娘,而朝廷大事則是被廖丞相把持。”
“這兩人,對咱們府可不太友好啊。”趙知靜摸著下巴道。
夏荷歎了口氣道:“何止是不友好啊,這些日子,為了討好宮裡那位娘娘,咱們府裡都閉門謝客,二公子聽了二老爺的話,都抱病在家休養了,就怕惹禍上身。”
“趙子封那性子,病休也適合他。”趙知靜同意她二叔的做法。
說完雍城裡的大小事後,春華忽然從箱籠裡摸出了個花箋,她神情也有些疑惑,開口道:“這是廖晴雪廖姑娘派人送來的,說是等您回來,她要見您一麵。”
“可如今她是永王側妃,與府裡仇怨深重,奴婢不敢貿然答應,隻說等縣主您回來再說。”
夏荷氣哼哼道:“縣主,您可不能去,永王的人都陰險,就算您以前與廖姑娘交好,也要小心。”
趙知靜讓春華把花箋遞給自己,開啟看了一眼後就扔給了春華。
“燒掉吧,以後她的事,咱們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