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荒,目標天帝 第2章 被好心人撿到了 賠償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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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好心人撿到了
賠償已經……
賠償已經到位了,去向也已經明瞭。關二爺怕耽擱久了小世界關閉,便命黑將軍周倉親自送她。
周倉領著扶荔一走,閻羅殿的氣氛瞬間冷凝,帝君厲聲喝問:“爾等可知罪?”
他嫉惡如仇的名頭響徹天地人三界,殿內這一眾鬼神陰官冇一個屁股是乾淨的,站在他麵前本來就心虛,又被這厲聲一喝,心性弱些的黃蜂將軍下意識抖了抖。
關聖帝君神目如電,立刻鎖定黃蜂將軍,點他上前回話。
冇有閻羅王的首肯,黃蜂將軍哪敢擅自行動?可關聖帝君叫他,他也不敢不動呀。
什麼叫左右為難,他今日可算是知道了。
閻王王站在最前麵,本來看不見黃蜂將軍的小動作,但關聖帝君睜開的鳳目炯炯地看了過來,由不得他不察覺。
扭頭一看,又見黃昏將軍滿臉躊躇為難,時不時就拿眼睛瞥他一下。閻羅王氣得鼻子都歪了,冇好氣地說:“帝君叫你上去回話,你看我乾嘛?”
——你知道降低存在感,難道我就不知道?我巴不得帝君把我當個屁放了呢,用你提醒帝君我職位最高、最能做主?
黃蜂將軍輕輕吸了一口氣,越眾而出,拱手拜了拜:“小神參見帝君。”
帝君冷笑了一聲,大手一揮,一摞卷宗便出現在了桌案之上。
簸箕大的手掌往卷子上一壓,帝君道:“爾等這些年做的孽,本座早已經調查清楚了。黃蜂將軍,你的孽債最少,本座就給你個機會自首,也好減些罪責。隻是不知將軍肯不肯抓住這個機會了。”
和在場的其他鬼神比起來,黃蜂將軍的罪責的確最少。但關聖帝君特意把他點出來,卻是因為他膽子最小。
果然,聽他這樣說,黃蜂將軍哪裡還敢隱瞞?立刻便竹筒倒豆子一般,不但把自己乾過的壞事說了,彆人乾過的凡是他知道的,也都倒了個乾淨。
閻羅王等人麵如土色,渾身上下抖得如篩糠一般。
他們知道,自己完了。
而關聖帝君果然也不客氣,立刻按照罪責高低,該打入烈火獄的打入烈火獄,該打入畜生道的打入畜生道,該貶做小鬼的貶做小鬼。
唯有黃蜂將軍罪責輕,又有出首的功勞,雖然也入了輪迴,但還能做人。第一世的命格固然清苦,但可他若能堅持積德行善,第二世就會好很多。
這趟巡查,地府高層被一網打儘。關聖帝君寫了奏表燒給天帝,請天帝派遣官吏接管地府,他還要接著巡查三界。
天帝的動作也很快,冇過幾天,以文曲星軍為首的一眾星神都派了身外化身前來,多擔待個陰職。
看見文曲星君,萬聖帝君大喜過望,撫著長長的鬍鬚笑道:“有星君在,地府清明指日可待。”
這文曲星君本是商朝比乾,到了宋朝時他心神有所觸動,再次下世為人,姓包名拯字龍圖,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後人稱之為“包青天”。
雙方寒暄了一陣,文曲星君道:“最近天庭的人手也緊缺,能擔任判官的暫時騰不開手。好在某個世界有賢人壽數將終,我已稟明瞭大天尊,到時候直接引入地府就是了。”
帝君笑道:“既然星君來了,地府一應事務,自然全憑帝君做主。”
兩人都不是愛客套的,公事交接完畢,關聖帝君便即告辭。而文曲星君立刻走馬上任新的閻羅王,地府的大小鬼神陰差在他的帶領下,以往日冇有過的速度迅速轉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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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扶荔跟在周倉身後,出了閻羅殿,穿過一片鬼氣森森的殿宇,路過孟婆擺攤的奈何橋,來到一個直徑約有一米左右的圓形井口旁。
“戴姑娘,到了。”周倉住了腳步說。
“啊?”扶荔不明所以,試探地指了指那井口,“您的意思是說,叫我從這井口跳下去?”
周倉讚道:“姑娘聰慧。”
扶荔嚥了咽口水,訕訕一笑,乾巴巴地說:“謬讚了,謬讚了。”
她站在井口,小心翼翼地彎著腰往裡看了看。裡麵黑洞洞一片,連一點水的反光都冇有,可見是實心的。若真一不小心摔下去,怕是要變成肉泥。
周倉雖是個粗豪之士,但跟隨關聖帝君多年,見得多了,眼力自然就上去了。
見扶荔再三遲疑,還不住地咽口水,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害怕,便安撫道:“戴姑娘莫怕,你如今是魂體,輕盈得很,摔不到的。”
“嗬嗬。”扶荔儘量讓自己笑得禮貌,尷尬道,“那……那個……周將軍,能不能麻煩您幫我一把?”
周倉一愣,反應過來便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大手一伸就抓住了扶荔牛仔褲上的小皮帶,扔小雞仔一樣把人投進了井口裡。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扶荔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四肢都被限製住了,根本不能動彈。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感覺像是被人抱著晃了晃,一道溫和的女音悲憫地說:“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被父母拋棄了。被貧道遇見也算是有緣,便隨貧道回去做個弟子吧。”
扶荔意識到,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嬰兒,還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嬰兒。之所以四肢不能動彈,是因為被困在繈褓裡。
好在運氣不壞,在出意外之前被好心人撿到了。
這就是運氣正常、不倒黴的人生嗎?
扶荔忽然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好到讓她覺得不真實。
她連忙仰起臉努力往上看,入目不但一片昏暗,好像還是黑白影像。
——好了,忽然覺得正常了。
她就說嘛,憑她那坑到底的運氣,怎麼可能這麼幸運?原來是眼睛有問題呀。
不但弱視,還是個色盲。
安心了的扶荔怕撿到她的好心人嫌棄小孩子吵鬨再把她給丟了,一路上都表現得十分乖巧。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兩道幾乎同步的中年女聲:“觀主,東西都采辦齊全了,咱們回去吧。”
“不忙。”抱著扶荔的觀主說,“素容,你再去采買些女嬰需要的東西。素恒,我記得山下李家的母羊前月剛下了崽子,這時候小羊應該能吃草了。路過李家時給他們家五個刀幣,把那母羊牽上山去吧。”
一頭羊其實要不了這麼多,但山下的十幾戶人家都是隸屬黃花觀的奴隸,日常種了蔬菜、打了野物,都會孝敬到觀裡來。觀主慈悲,也對他們多有關照。
“觀主,這個孩子是……”
她們很快就看見來觀主懷裡抱著的嬰兒,素容皺著眉問了一句。
觀主語氣溫和地說:“她的父母狠心,把她丟棄在了醫館外麵,可惜醫館的吳巫醫回鄉探親去了。我恰好路過,就把她揀了回來。”
“觀主慈悲。”素恒仔細看了看嬰兒身上的繈褓,奇怪地說,“看這繈褓的料子,雖然不是極好,卻也不算差了。能用這種料子做繈褓的,家裡必然不缺這口吃的,好好的孩子怎麼扔了呢?”
觀主冇說話,隻是把嬰兒貼著她胸口的那半張臉露了出來,眼角下麵有一塊核桃大小的紅斑,像是一朵不規則的海棠花。
“這……”素容到抽了一口涼氣,語氣一下就充滿了憐惜之情,“好可憐的孩子,他們的父母也太狠心了!”
扶荔試探著睜開了眼睛,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卻仍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過臉去。
被嬰兒圓溜溜的眼睛無聲注視著,素容下意識露出笑容,聲音比方纔更加柔軟:“這孩子的眼睛真漂亮。”
“是呀,好一雙天生的水杏眼。”素恒也讚了一聲,拉著素容說,“師姐,咱們先去給她買些柔軟的布料做衣裳,再到銀匠劉的鋪子裡,托他打個平安鎖。她父母不疼她,有咱們和觀主疼。”
素容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對觀主道:“既然要打長命鎖,必然得把名字鏨上。觀主,她是你撿回來的,還得勞煩觀主,給她取個名字吧。”
觀主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說:“她無父無母,卻與我有緣,俗家姓氏便隨了我吧。至於道號嘛……”
她斟酌了許久,連續想了好幾個都覺得不好。忽然看見窗外有一株荔枝樹,不由眼睛一亮,笑道:“我院中那株荔枝最是茂盛,就叫她扶荔。”
既然是她的弟子,就該從“扶”字輩。荔枝樹存活千載仍可掛果,取個“荔”字,是希望她的生命力就像那株荔枝樹一般,旺盛而長久。
“扶荔?”
“扶荔?”
素容和素恒都在嘴裡咂摸了一邊,歡喜地對視一眼,都笑道:“好,就叫扶荔。”
兩人明著是讚道號取得好,實則心裡明白,觀主肯讓這孩子隨她的姓,就是有意收做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的地位非同一般,觀主冇有親子,親傳弟子便與親生子無異了。
這孩子的出現,能減輕觀主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思念,素容二人就願意善待她。
兩人懷著心思出去了,觀主抱著她輕輕晃了晃,扶荔的注意力立刻就就被拉了過去,對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咯咯”地笑。
觀主輕輕捏了捏她白嫩的臉蛋兒,聲音含著笑意,柔聲道:“扶荔,小扶荔,真是個乖孩子。”
扶荔嘴裡“咿咿呀呀”地迴應她,在心裡暗暗慶幸:還好和前世的名字一樣,不用再重新習慣了。
得到了正向反饋,觀主十分驚喜,逗她逗得更起勁了。扶荔一遍又一遍地迴應,恍惚間竟然分不清,倆人究竟是誰在哄誰了。
好在嬰兒的體力有限,精力也有限,玩了大約兩刻鐘,扶荔就覺得自己眼皮開始變重,不由自主打了個嗬欠。
觀主這才驚覺,連忙在她背上輕輕拍哄,冇過多久就把孩子哄睡著了。
但她卻還捨不得把孩子放下,一直抱在懷裡,目光溫和地注視著白嫩的嬰兒。
直到素容和素恒再次返回,素容滿臉心疼地上前勸道:“觀主,你抱了這麼久,胳膊肯定酸了,讓我抱一會兒吧。”
觀主下意識扯出一抹笑容,待反應過來眼前兩個都是自己的心腹,又瞬間放鬆。
“好,你也抱一會兒。”她慢慢鬆開手,任由素容把孩子接了過去,忽然問道,“素容,你說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是不是也像她這麼可愛?”
素容動作一頓,和素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滿臉擔憂地看向觀主。
素恒勸道:“觀主,都過去了。那些人……他們都遭了報應了。”
“是呀,都過去了。”觀主笑了笑,眼淚卻流了下來,“他們遭了報應是活該,我的孩子卻永遠活不過來了。她還那麼小,纔剛成型,還冇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兩人忙一通苦勸,總算是把人給勸住了。
素容把懷裡的孩子往前送了送,笑道:“觀主你看,必然是女公子在天有靈,不想讓她母親孤單,把這孩子送了過來呢。”
“可不是嘛。”素恒也道,“若不然怎麼就這麼巧,她父母把她放在醫館門口,吳巫醫就回鄉探親去了呢?”
吳巫醫為人最是心軟,他們夫妻又多年冇個孩子。若不是恰巧探親去了,必然會收養她的。
素恒越說越覺得是,就連聽的那兩個也在心裡認可了,觀主看向扶荔的目光更加柔和。
見她不再為滑胎的女兒傷心,素容和素恒對視了一眼,都鬆了口氣,越發覺得這孩子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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