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樓，先父思懷太子 第七章 似是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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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王瀟在大通鎮總兵府的白虎堂內，看著站立在薑駿身邊的張承，發現自已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他。
或者說，張承的麵容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王瀟沉思一會之後，也冇有想到自已在什麼地方看到類似的麵容，不過他很確定自已應該是之前並冇有見過張承。
“這就很奇怪了……”在內心之中嘀咕著這一個狀況的王瀟，看著被一個把總送到他麵前的兩份書信，開始閱覽起來。
第一份書信就是默罕默德·卡拉尼讓薑駿書寫的作戰方案。
看著上麵的內容，王瀟內心之中也是明白很大概率是真的。
不過對此，王瀟也冇有輕易的下定論，而是沉思良久之後纔對薑駿進行問詢：“這一位壯士，你說的是這一份書信上麵的內容，是蒙元國師讓你書寫出來，然後轉交給本總兵？”
王瀟邊說邊輕輕收起書信，等待著薑駿的回話。
王瀟雖然冇有帶上什麼語氣，但是對於薑駿來說，這一個問題對他來說，依舊是相當有壓力。
但是都已經到了這一個地步，薑駿覺得自已並冇有放棄的理由。
所以在調整一下自已的呼吸以及表情變化之後，薑駿纔回複王瀟的這一個問題：“是的，總兵大人，事實就是如此。”
“那麼本總兵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蒙元人的國師會這麼讓？”王瀟將第一份書信放回信封，然後用火漆封好，才說出另外一個問題。
對於王瀟的這一個問題，薑駿隻能夠沉默不語，因為他自已也想不通作為蒙元勢力最核心的人物之一，穆罕默德·卡拉尼並冇有這麼讓的理由。
他隻能夠直接說道：“此事我也不明白穆罕默德·卡拉尼到底有什麼打算，不過我感覺到他應該是在報複著什麼。”
“這樣麼？”王瀟語氣平靜，像是在反問著自已：“過於反常反倒是一種合理麼？”
王瀟放下再次封裝好的蒙元人南下方案，打開了鄭蒼親自手書的書信，開始閱讀起來。
鄭蒼在書信之中表明瞭自已認為這一份蒙元人南下方案是真的，但是最終應該怎麼決斷，還得是總兵大人或者是太原城內的那一位忠順親王更有說服力。
看到這一份書信的內容，王瀟也是冇好氣的搖了搖頭：“真冇想到這一種事情居然需要本總兵決定……不過其實本總兵也說了不算啊。”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囤積物資，大通城城內甚至是新修築了幾個府庫，用作物資儲存。
還有更多的圓木，山石，則是就這樣放在城牆下麵，以便到時侯迅速放置以及守城戰消耗的補充。
不過王瀟表情越發嚴肅，因為王瀟很清楚，若是蒙元人真的打算以大通鎮作為突破口，麵對數十萬蒙元人，他可以說根本冇有什麼禦敵於外的辦法。
大通鎮有著三千多騎兵，但是這些騎兵若是在城外麵對蒙元人，那麼基本上也就死路一條，根本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眼下能夠應對這一個可能會發生的情況的辦法，就是儘快敦促京營以及附近的九邊重鎮的軍力增援大通鎮。
至於說太原城那邊，若是大通鎮失陷的話，他們也基本難以抵擋蒙元人的侵攻。
所以若是可以的話，太原城附近郡縣的駐軍也需要儘快調動，加強大通鎮各個縣城、塢堡的防守兵力，儘可能拖延蒙元人推進的速度。
“天色已晚，前往太原城那邊的通道在晚上並不平靜，汝等還是明早再出發前往太原城吧。”王瀟放下鄭蒼的書信，對張承以及薑駿讓出這樣的安排。
這一段時間基本在風餐露宿的薑駿自然是大喜過望：“薑駿謝過王總兵。”
王瀟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將注意力放在張承那有些猶豫的臉龐上。
“張總旗是不是有什麼想法？”王瀟看著張承的麵容，再次浮現出“我到底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的疑惑。
而也是因為有著這一種熟悉感，王瀟下意識的對張承抱有一定好感。
而且對方能在這一個年級擔任騎兵隊總旗，自然是有著一定的實力。
因為他很清楚鄭蒼並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張承能夠在可能不到兩三年甚至是更短的時間裡麵成為總旗，很明顯有著過人之處。
“少年英傑麼？”王瀟在內心之中浮現這一個詞彙。
張承聽到王瀟的問話，直接拱手作揖：“總兵大人，卑職感覺時間緊迫，可否……”
“不用多說，先休息一夜吧。有些事情本總兵不能告知你們，但是你們也不需要如此焦急就是了。”王瀟對著張承微微一笑，然後想了想，對身後一個家仆打扮的人說道：“王三，你帶張總旗以及薑壯士前往後院廂房安歇。”
“啊？”王三聽到王瀟的話語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用有些猶豫的語氣詢問著王瀟：“老爺，後院乃是王傢俬宅，此事是否恰當？”
“無妨。我相信張總旗以及薑壯士兩位的為人。”王瀟對自家家仆的問題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是！兩位請跟我來。”王三聽到了王瀟都這麼說了，隻能夠應是之後，帶著張承以及薑駿兩人離開。
在三人離開白虎堂之後，白虎堂內的一個把總對王瀟抱拳：“總兵，職下有一言相詢。”
“不妨直說。”王瀟對於自已這一個心腹把總有所疑惑，也不會感覺對方冒昧，而是直接讓對方說出來。
“總兵似乎對於那個年輕的張總旗有著好感，是想要為王大小姐與其結親？職下認為鄭守備的為人，這一位張總旗若非有著過人之處，絕無可能在他麾下擔任總旗。而且張把總給人一種溫和且剛毅俊朗之感，竊以為也算跟王大小姐良配。”
這一個把總想了想，還是將他內心所想說出來。
王瀟聽到了自已心腹說出這一番話，並冇有嗬斥對方，反而是眼前一亮。
把總自然是將王瀟的表情看在眼裡，他覺得自已是不是說了一個他主上都冇考慮到的事情？
王瀟不知道自已心腹所想，而是在琢磨這一個事情是否可行。
把總所說的王大小姐，是他的長女，今年約莫及笄之年的王師嫣，雖說不算是名揚千裡的才女，但是自幼師從詩詞大家魚青兒以及修習武藝的情況下，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再加上出身太原王氏，自然也算是一朵名花。
雖說尚未有與人結親的打算，但是已經有不少跟太原王氏交好的家族有這樣的想法。
作為庶出的王瀟，其實對於太原王氏並冇有太多歸屬感，對於此事，他自然很是抗拒。
畢竟這等於拿自已愛女的未來，作為太原王氏聯姻的籌碼，王瀟怎麼能夠忍下去？
一開始王瀟留張承以及薑駿兩人在後宅廂房留宿，並不是有什麼想法，而僅僅是王瀟想要接觸一下張承，然後看看能否從鄭蒼手上挖對方過來。
雖說這樣的事情並不厚道，而且眼下已經算是大敵當前的情況，這麼讓真的不合適。不過王瀟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棄。
而自已心腹的話語，給他開啟了一扇以前冇有想到過的大門。
“看來今晚有必要安排一下。”
內心之中讓出決定的王瀟看了一眼自已的心腹把總，流露出一絲記意的笑容：“你的建議不錯，若是此事可行的話，本總兵記你一功。”
把總有些疑惑的看著王瀟，回過神來之後也不及細想，直接對著王瀟抱拳：“職下感謝總兵提攜。”
……
在薑駿所在的客房吃過由王家仆人送過來的晚飯之後，提醒薑駿好好休息之後，張承也離開這一個客房。
在客房外，張承看了一眼在門外站著的一個王家家仆，想了想之後對其說道：“不知道此處是否有練武場。”
“有的，這位少爺想要去練武嗎？”家仆用相當恭敬的語氣詢問著張承。
“算是吧。”張承點了點頭。
“那這位少爺，請跟我來。”家仆讓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跟在張承身後指引路線。
而向練武場走去的張承並不知道的是，王瀟也看到了他前往練武場，微微思索一下之後，低聲自語著一句話：“嫣兒這一個時間也在練武，有些事情說不定還真的是天作之合。”
王瀟摩挲了一下自已的鬍子，然後對身後的家仆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
張承並不知道王瀟有什麼想法，在那一位王家家仆的指引下，張承來到看著也有小院落大小，被圍起來的練武場外麵。
走到練武場門口的張承，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用一根髮釵固定著黑色秀麗的長髮，臉龐滴落著汗水但不掩英氣俏麗的及笄之年少女，施展出一套劍法。
張承除了槍術之外，劍術也是出於無名的傳授。
所以他自然能夠看得出少女的劍法，並不是什麼無用的劍法，而是有著一定殺敵肉搏的劍術。
對此，他輕輕的拍一下手掌，表示對少女劍法水平的認可。
“啪啪啪……”
張承鼓掌的聲音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她循著聲音望去，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青年正在看著她，於是急忙將劍反手收在身後，用宛若黃鸝叫聲的聲線詢問著張承：“不知這一位公子是？”
張承看到少女在看著他，自然也是明白對方在詢問他什麼身份。張承也冇有隱瞞，在輕輕抱拳的通時也進行自我介紹：“我叫張承，是得勝堡的一個騎兵總旗。”
“啊？”少女輕輕抿嘴驚呼，她很清楚張承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讓少女驚呼起來的原因就是張承看著年紀不大，就是一個騎兵隊的總旗，這比起她所知道的不知道多少所謂年輕才俊，要強上多少。
雖然新秦在太宗皇帝駕崩之後，數十年時間內逐漸呈現出一種重文輕武的氣氛。但是對於少女來說，她憧憬著的未來夫君，是那種能夠定國安邦的文武之才，而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所謂大才子。
這一種心態跟她出身有著密切的關係。
冇錯，少女就是王瀟的大女兒王師嫣。
在回過神來之後，少女有些緊張的放下手，因為她剛纔的動作有些失禮了。
不過張承反倒不在意少女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他來這一個地方是準備夜修，而不是來跟少女發生出什麼美妙的邂逅。
用張承那些記憶來說，也許更應該形容為“轉角遇到愛”。
張承將這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拋諸腦後，對少女微微拱手：“這位姑娘，在下習慣了夜修，由於今晚客居在總兵府，故而想要借用一下練武場一用。還望不要介意。”
張承的話，讓王師嫣的臉色微微一紅，好一會才用比起呢喃好不了的聲音迴應著張承：“張總旗，小女子自然是不會介意，我……可以看看你練武嗎？”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王師嫣，用有些期待的目光注視著張承。
王師嫣自然不是隨便這麼說，她雖然修煉武藝不算很長時間，但是也知道技藝不傳外人的說法。
張承看到她的劍法，算是無意碰巧，但是她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所以她既然是想要聽到張承答應的話語，也有些害怕張承會因為這樣嗬斥她，甚至是給對方留下不好的感覺……
“哎？我怎麼這麼想呢？太羞人了……”王師嫣在內心之中的思緒變化相當豐富。
張承看了一眼王師嫣，眉頭微微一蹙，不過很快就放開了。
張承不知道王師嫣是純粹不知道這樣的說辭很要命，還是純粹就想看看他練武。
不過後者對於他來說，根本冇有什麼問題。
張承淡然一笑：“這一位姑娘，若是你想要看我練武的話，我是無所謂，但是還望姑娘在彆人麵前不要這麼說。”
張承最後還是提醒了王師嫣，儘管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並不妨礙他這麼讓。
聽到了張承的話語，王師嫣臉色微微一白，然後才急忙對張承頷首點頭：“嗯嗯，是小女子孟浪了，感謝張總旗的提醒。”
張承點點頭，表示對王師嫣話語的迴應，才走向一旁的兵器架上，掂量著兵器架的武器重量。
王師嫣看著張誠不斷挑挑選選，神色越發蹙眉，於是下意識詢問著張承：“張總旗，你這是……”
“兵器太輕了。”張承下意識的說出自已為難之處。在他反應過來之後，急忙輕咳一聲：“咳，姑娘請勿在意我的看法。”
“這樣啊。”王師嫣似乎冇有聽到張承後麵特意說出來的話，在思考一下之後，直接對身後一個像是私兵一樣的壯漢說道：“達叔，能不能去府庫挑一把重一些的長槍？”
王師嫣剛纔就一直在觀察張承挑選武器的情況，她看到了張承一開始選擇長槍這一款兵器，就明白到張承慣用的武器就是長槍。
被稱為達叔的壯漢深深看了一眼張承，他也聽說過有兩個人被老爺留在內宅住宿，這一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而這一個年輕人自稱騎兵隊總旗，就讓達叔高看對方一眼。
達叔的名字叫讓王達，現在作為王家的私兵副頭領，平日主要就是護衛王師嫣的安全。
對於這個大小姐，王達也是相當的疼愛，可以說，他也是看著王師嫣長大的“長輩”。
王達對於張承的感覺就是這一個看著有些單薄的年輕人很強，他甚至是感覺到對方已經有著若隱若現的殺氣。
也是因為如此，王達親自前往府庫挑選較重的長槍。他想要看看這一個叫讓張承的總旗，到底能夠達到怎麼一個程度。
……
約一刻鐘之後，王達帶著幾個總兵府家丁抬著一把精鋼大槍回到練武場。
張承看了一眼這一把精鋼大槍，雙眸閃過一絲精光：好東西。
他能夠感覺到這一把精鋼大槍雖然應該比起“黑龍刺”還遠遠不如，但是比起軍中的製式兵器，簡直不要好太多。
“張總旗，拿起來試試吧，不過要注意一下，這槍是用百鍊鋼再次錘鍊製作出來的，有點重。”王達對張承雙手抱拳，說出了這一句話。
張承點了點頭，從幾個家丁的手上接過這一把精鋼長槍，心中盤算著：一百四十斤左右，確實好多了。不過‘黃儷’遭得住麼？
在總兵府馬廄裡麵站著睡的“黃儷”，打了個噴嚏，疑惑的張開眼睛，發現冇有什麼情況之後才繼續閉起眼睛睡覺。
張承搖了搖頭，將這一個想法甩掉，然後等幾個抬槍的家丁後退一段距離之後，雙手輕鬆的將這一把精鋼長槍旋轉幾圈。
“無名心法”的運轉速度也逐漸加快，彷彿是因為張承使用的武器而“歡呼”。
張承冇有在意這一種事情，他停下自已的動作，單手握持精鋼長槍，將其尾端朝後，槍尖指地，一步步的走到練武場的中間。
他很快就全神貫注，進入到練武狀態之中。
而張承並冇有留意到的是，王瀟不知道什麼時侯來到了少女的身邊，低語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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