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遊神_見鬼起乩增損二將 第306章 縫屍人一脈,未來教的無淨羅漢
此時。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突然響起的怒斥聲,以及淩空飛來的法劍,令每個人明顯都有些意想不到。
看著那個被釘到木板上的破袋子,眸中更充斥著驚駭神情。
根本無需任何的指揮。
原本圍到水泄不通的觀眾,不約而同的在怒叱聲傳來位置,讓出了一條道,每個人都是側頭看去,離得遠的甚至還踮起腳檢視。
一眼便見到了。
那穿著道袍、步伐極快、臉色冷冽,眼中好似騰著怒火的年輕道人,正在飛快的接近朝著此處走來。
很明顯。
這就是張道一,為了尋到另一個娃子的行蹤,便從一路從金風縣追蹤到了榕城。
除了他以外,徐四娘也跟在後麵,同時還有那對姐弟的爹,臉上的疲憊早就被憤怒所掩蓋。
身為一位父親,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被邪人變成了這副模樣,又怎麼不生氣,怎麼不憤怒,怎麼不痛心。
如果有機會的話,這三十多歲的漢子,多半會做出極其衝動的舉動,為自己的兩個孩子複仇。
看著走來的三人。
在場的觀眾們,明顯是越發的驚疑不解,更不明白這究竟生了什麼。
難道說,這也是雜技表演中的一環嗎?
可當前走來的三個人,神情都有些嚴肅冷冽,而站在台上的瘦小主持人,表情亦是難看,甚至都顯得有些咬牙切齒、陰翳凶狠。
怕是沒那麼簡單,多半有什麼大問題了啊。
正當在場眾多觀眾驚疑議論的時候。
那原本在唱著《世上隻有媽媽好》的黑狗,聽到這騷動後,同樣朝著眾人分開的通道看去。
僅僅一眼。
這黑狗便是猛然瞪大眼睛,還在用力掙紮著項圈,帶著哭腔道。
「爸,我在這裡,小宇在這裡啊。」
「快來救小宇,快來救小宇不想就這樣當狗,嗚嗚嗚」
黑狗不再唱著歌,反而是大聲哭訴起來,喊著救命。
如此特殊的情況。
讓圍在四邊,還打算看熱鬨的眾多觀眾,頓時心頭一驚,更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不太妙的感覺。
「這黑狗怎麼在喊著爸爸?」
「太奇怪,真當是太奇怪了,這不會是人吧?」
「如果是人的話,又怎麼會是狗的模樣,怎麼看感覺不太對啊。」
「會不會是什麼邪異手段,我之前聽家中長輩說,有些怪人能夠把人變成牲畜,以此來賺錢啊。」
「」
在這一道道的議論聲中。
四周的觀眾們明顯都有些畏縮,眼中都帶著一抹驚慌,明顯是對當前情況完全不瞭解的慌亂。
徐四娘根本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尖聲大喊道。
「快點散開。」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尋常的雜耍團,而是那能將人變成牲畜的邪人,就像台上的那個,根本就不是黑狗,而是一個才六歲的娃子。」
「要是不想自家孩子,也被拘走變成這種牲畜,不想沾染上這件事的話,都快點散開,快點散開!」
聽到這番話。
周圍的觀眾都是為之愣了下,然後立刻開始推搡著逃離這裡,明顯是都有些被嚇到了。
因為,從眼前的這種情況來看。
相較於那台上的瘦小男人,穿著道袍的張道一,以及頭戴簪花、一眼就是本地人的徐四娘,明顯是更值得信任。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黑狗會說話,這實在是太離奇了。
又被徐四娘提醒後。
在場觀眾不約而同的猜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一個娃子被縫在了黑狗皮裡麵,所以才能說話,才會唱歌。
人群開始朝著四周散去,都不想沾惹到這件事。
張道一則是手掐劍訣,朝著那釘在木板上的法劍輕點一下,那充斥著磅礴罡氣的法劍,便是迅速回到他的手中。
而隨著法劍回歸。
那原本被釘到木板的麻袋,霎時間也崩裂,被撕開了一條大縫,一大堆的佛像掉落到台上。
看到那些掉落的佛像。
瘦小男人眼神凶惡的朝著張道一看去,無比憤恨的冷聲道。
「敢對未來佛如此不敬,你會死的。」
「你肯定會死的,受儘折磨,死的萬般淒慘。」
張道一目光低垂,手中緊緊握著法劍,麵無表情的冷聲道。
「我會不會死,無需你這邪人多說,你應該擔心的是」
「待會,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死了。」
話音落下。
張道一便是立刻踏步向前,整個人顯得萬般的輕盈,身軀好似還有點點雷芒閃耀。
毫無疑問。
這就是天師府的五雷天心秘法。
能夠引動天地五雷加註己身,讓四肢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天雷的威勢縈繞,對精怪鬼祟造成極大的傷害。
當然,並不隻是精怪鬼祟,對付邪道的話,已是極其好用。
天雷屬陽罡正氣。
而那邪道的話,多半都已經踏入錯路,自然一身皆是陰毒之氣,被這天雷劈到,自然也會萬般難受。
腳尖在地麵輕踏一下。
張道一整個人的身軀,便好似極為輕盈般,直接躍到了那小台子上。
不過,並沒有立刻持劍鬥法,反而朝著那黑狗的位置,看似輕飄飄的劃出一劍。
「鏗———」
一道清脆不帶雜音的斬鐵聲響起。
那係在黑狗脖子上的鐵鏈項圈,迅速便被一劍斬斷,而這看似隨意的一劍,竟也沒有給黑狗造成半點傷害。
感受到束縛解除,黑狗頓時就朝著自家父親飛奔而來,用著稚嫩的聲音,滿是哭腔的喊道。
「爸,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將黑狗抱到懷中後。
這三十多歲的堅強漢子,竟是悲痛的淚流滿麵,輕撫著黑狗的背部,沙啞著道。
「小宇,不怕,不怕。」
「爸在這裡,肯定不會,不會讓你有事的。」
圍著旁邊的觀眾大多已經散去。
就連先前那個粗狂的大漢,看到當前的詭異場景後,都是毫不猶豫把接過的佛像丟到地上,早已不知逃到何處。
很明顯。
雖然眾人都很愛湊熱鬨,但出現這般詭異的事情後,自然是逃都來不及了,不敢再靠近招惹半點。
閩地人傳統也迷信,所以一向信奉鬼神之說。
突然遇到這樣子的詭事,即便是多麼的好奇和疑惑,自然也是不敢再多看摻和再看半點。
畢竟,要是沾染上這件事,導致自家孩子也變成黑狗一樣的狀態,那可是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
在所有觀眾都在推搡著離開時。
那穿著迷彩越野裝的女子,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是走到了徐四娘和那中年男人的身旁。
手中拿著一把鋒銳的切皮刀,格外認真的講述道。
「你的兒子,整個皮都跟狗皮貼合在一起了。」
「但好在身軀還算完整,並沒有被砍掉縫上牲畜的四肢器官,或許還有恢複的可能。」
「不過,要想往後恢複的好點,最好現在就把皮撐開點,免得後麵粘黏的越來越緊,屆時就算想分割怕是都難得很。」
這句話。
讓抱著黑狗的中年漢子不由得愣了下,看向眼前的英氣女子,下意識的詢問道。
「你你是誰?」
可以看出。
現在的中年漢子心中非常警惕,生怕這英氣女子不是好人,令自家兒子的情況進一步加重。
「我是誰並不重要。」英氣女子神色平靜的應了句,隨即格外認真且嚴肅的繼續講述道。
「你要想讓自己的兒子,後續重新變成人,不用繼續這樣披著狗皮,那就聽我的,更不要再多說什麼了。」
「現在每多耽擱一秒鐘,往後你兒子要想脫下這身狗皮,都會更難一分。」
中年漢子明顯是猶豫了。
但站在旁邊的徐四娘,則是仔細打量英氣女子的幾眼,確定從其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什麼陰煞惡意後,便是連忙示意道。
「趙老三,就讓這位姑娘試一試吧。」
「老婆子雖然法力道行不高,但有那冤家在,識人辨人的本事還不錯,能看出這位姑娘沒惡意。」
「況且,你這娃子都已經成這般模樣了,讓人稍微的試一試也無妨,多半是也不會更糟了。」
「但倘若真有用的話,往後多半還能好,你說是不是。」
徐四孃的這番話語,也是讓趙老三立刻領悟過來。
確實啊。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先前更糟了,連忙將抱在懷中的黑狗遞出,格外緊張的焦急道。
「姑姑娘。」
「那就麻煩你,麻煩你救救我的兒子。」
「求您了,真的求您了,不要讓他這樣子一輩子,都怪我,真當是都怪我啊。」
英氣女子並未多說什麼。
動作更是極快,已然手持著小巧鋒銳的剝皮刀,小心翼翼劃開了黑狗脊部的皮。
才剛劃開。
那黑狗便是劇痛的掙紮起來,可趙老三卻是死死的把黑狗抱住,更是壓抑著心中的難過,緩聲沙啞道。
「娃子,忍忍,咱們忍一下。」
「不管怎麼樣,爸都看不得你以這種模樣,過完往後的一輩子。」
「你才六歲啊,你這輩子才剛開始,絕對不能不能就這樣變成牲畜的悲慘度過。」
似乎聽到了自家父親的唸叨和安撫。
黑狗竟也不像先前那般掙紮,將腦袋埋到趙老三的懷中,雖然渾身因為痛苦而顫抖不停,身體更是緊繃,但始終沒有哀嚎和亂動。
將脊背狗皮劃開後。
英氣女子便看到了那殷紅色的人皮,將剝皮刀略微側麵橫拉,將正在融閤中的狗皮和人皮,一點點的撕扯拉開。
手中動作不停,眼裡卻是格外凝重,緩聲講述道。
「這皮都快粘黏一起。」
「要是在遲個一時半會,估計就要出事了。」
「到時候兩種皮徹底融合一起,就像用膠水般的死死粘住,即便是想要分都沒辦法分開了。」
「要麼以後披著狗皮活著,要麼全身都是紅肉,隻能一點點長皮。」
「不管哪一種,往後活著都是種痛苦。」
英氣女子的手法似乎很嫻熟。
那剝皮刀在其手裡舞動,每一秒都能精準的分隔開一部分,以免兩種皮再繼續的粘黏起來。
一邊小心翼翼的分隔著皮,英氣女子帶著幾分自責的歎息道。
「其實,該道歉的人,應當是我才對啊。」
「因為,將你家娃子變成這個模樣的人,有很大的概率就是我那走進歧路的師兄。」
「並不是台上的那個人,而是另一個不知潛藏何處的幕後之人。」
「原本是一位縫屍匠的他,不知為何從前幾年開始,便被那未來佛矇蔽,走到了歧路之中。」
「用著師父教他的縫屍手段,以此立了個罪孽極重的把戲門,專門做著傷天害理的造畜一事。」
「甚至還取了個無淨的法號,以此來宣揚這所謂的未來佛,早已將我們師父曾經的叮囑拋之腦後。」
「罪大惡極,萬般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