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遊神_見鬼起乩增損二將 第399章 壞到流膿的人,欲毀鄉親心中信仰
聽著耳中的特殊畫麵。
先前無論多少的惡鬼哭嚎索命,都沒能引動其情緒的張國鋒,竟是罕見的皺了皺眉。
彷彿回想起了,那一段極其特殊的記憶。
十多年前。
他還是一個窮小子,從小在文甲村這個海邊村莊長大,哪裡有什麼好生活啊,甚至就連小學都沒畢業。
由於家裡太窮,所以他從很小開始,便跟著自家父親出海捕魚賺錢。
但即便這樣,家裡還是有些揭不開鍋。
因為,家裡足足有五個兄弟姐妹,再加上父母二人,七張嘴都隻能靠著那一艘船養活,靠著捕魚的微薄收入。
很苦,真的很苦。
張國鋒實在受不了這般困苦的日子,開始想儘辦法的賺錢,無論這法子會不會違背陽間法律,都不在意了。
可他根本沒有路子,想要走到邪路都沒人帶領。
不過,就在其受不了苦日子,甚至都想要靠著偷搶賺錢時。
遇到了一個懂得紋身的老頭子,僅看到他一眼,便問出了是不是想要發財到發瘋這種話。
張國鋒雖然疑惑,但早已變成滾刀肉的他,卻是毫不猶豫的上前。
說了句如果這老頭能讓他發財的話,自己往後認他當爹,服侍其到死,都不算什麼大事。
但有些古怪的是那老頭說自己想發財也很簡單,命中有不少財運,就是要看自己願意付出多少的代價。
張國鋒無比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說的一句話
隻要能變有錢,變得很有錢,無論付出什麼都願意,就算是丟掉半條命都沒有關係。
可那懂得紋身的老頭子,卻不要自己的性命。
僅是搖頭笑著說一心想要發財的人,那條賤命最不值錢,拿了也沒半點用。
不過,他若是願意加入未來教,並向未來佛保持永不動搖的虔誠,等待召喚成為雷音寺的一位佛祖,那便能幫他紋。
當然,這些算是最簡單的代價了,其他的代價便是
想到這裡。
張國鋒眯了眯眼睛,將夾在指間的雪茄,按在紅木桌麵碾碎,好似完全不在乎這樣是否會讓桌麵產生瑕疵。
看著麵前幾個特殊的魂魄,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你們該去投胎了。」
「現在我過的很好,你們應當為我開心才對。」
「與其一家子永遠的窮下去,窮的都快連鍋都揭不開了,還不如能有一個人站出來,賺上正常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說完。
張國鋒便是閉上眼,不再看眼前這些曾經的家人魂魄。
那些想要索命的惡鬼,他完全不在乎,甚至更不擔心會被它們所害,胸口紋有嗜血獨狼的他,萬法不侵,萬惡不入。
心頭唯一有所愧疚的地方,或許便是成為這獨狼前,必須要做的一係列事,一係列特殊的選擇。
獨狼,獨狼。
關鍵就在這一個『獨』字上啊。
此刻。
就在張國鋒好似處於回憶,又彷彿是正在擺脫夢魘的情況時。
他後背的五鬼紋身圖案,忽然泛起了縷縷黑氣,甚至還帶著邪惡陰損的鬼氣。
下一秒。
四隻長相各異,但皆是麵目猙獰的鬼祟,竟是從其後背的紋身中鑽了出來,爬到了張國鋒的肩頭。
原本是五鬼紋身,卻隻爬出了四隻鬼祟,
其中一隻雙眼消失,變成兩個銅錢縫在眼眶的惡鬼,驚悚的嘶吼道。
「張國鋒,賣不掉,你的輪渡票賣不掉了,你應該也明白那個男人說的了吧。」
「現在有不知從哪裡出來的小道士,在那祖廟擲出了九連聖杯,要帶著媽祖神像出島巡遊。」
「就算你重新改回原價,那些愚蠢的信徒香客,都不會再坐你的輪渡去湄洲島了。」
「如果在島外,同樣能親眼見到媽祖的祖廟神像,那又何必花費大價錢去那輪渡,為何不在島外祭拜即可。」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漲價,為什麼不直接漲到一千塊一張,明明是這麼難得的機會,為什麼不趁機多賺點錢。」
「要是再賺不到錢,再沒辦法吃到財氣,我們就殺了你,殺了」
還不等這隻惡鬼說完。
張國鋒便是冷笑兩聲,麵無表情的捏著手指骨節,根本不去看其肩頭的四隻惡鬼,回答道。
「那便殺了我吧。」
「但你們最好殺了我之後,能找到更能賺錢的人。」
「畢竟,你們五鬼依托著財氣活著,現在的胃口越來越大,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滿足的吧?」
此話一出。
那肩頭的四隻惡鬼,頓時就呆住了,霎時便露出無比凶狠的表情,一隻嘴巴被銅錢封住的惡鬼,用著沉悶的腹聲,咆哮道。
「張國鋒,你在說什麼?真當我們不敢殺你嗎?」
「雖然你有嗜血獨狼護身,但我們五鬼和其本就出自同源,要想捏死你的話,肯定就無需費多大的氣力。」
「那便趁早捏死我,在這裡囉嗦作甚?」張國鋒又冷冽的應了一句,整個人就好似滾刀肉般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繼續道。
「這些年來,給你們送來的財氣,那可是半點都不少。」
「若是你們這般還不滿足,那便早點動手。」
「要是還想跟著我一起賺錢,吸取那個財氣,那待會就安安分分按我說的做。」
「你可還有辦法?」一隻鼻尖縫著燦金銅幣的惡鬼,頓時就毫不猶豫的問了句,更是有些驚疑的繼續道。
「現在這情況,多半已經定性了。」
「媽祖神像出島巡安,無論從何處來的信徒香客,都無需上島便能見到媽祖神像,供上香火。」
「就連我們五鬼都沒有半點辦法,你又能有什麼辦法,讓那些信徒香客,再花上一大筆錢,買這昂貴又無用的船票?」
對於這隻惡鬼的質疑和詢問。
張國鋒隻是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而那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帶著冷笑的繼續講述道。
「你們錯了。」
「我從一開始,從得知輪渡賺不到錢後,便不打算再賺這種一年才一次性的輪渡票錢,而是想著毀掉這媽祖信仰。」
「讓我賺不到錢,那就毀掉這份信仰,誰都得不了好處。」
「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將這份媽祖信仰毀掉,我們重新立起一位神明,立起一座能替我們賺錢的神明,又會怎麼樣?」
「你們可是知道的那些信徒香客們,就算再怎麼沒錢,祭拜神明的時候,也會儘可能的掏空口袋。」
張國鋒的這番話。
令肩頭這四隻某個五官都縫有銅錢的鬼祟,忽然間興奮起來,那雙眼為銅錢的鬼祟,立刻心急的問道。
「張國鋒,快跟本金眼大仙好好說下,你究竟是打著什麼主意?」
「先前讓金眉跟著那村長回去,又是要做什麼?」
張國鋒又拿起了一根雪茄,一邊清脆哢嚓的剪著雪茄,一邊緩聲道。
「不隻是金眉,你們其他的四鬼,要想往後還能吃到財氣,等到誕辰巡安那天,都要替我辦事。」
「你們說」
「如果在這出島巡安的時候,這浦田市的海島周邊,處處發現各種各樣的怪事,到處都有鬼祟在作惡。」
「平日無事,偏偏巡安之日,皆出詭事。」
「那些信徒香客會怎麼想?心中還會相信這所謂的媽祖嗎?」
「等這周邊的鄉親,都不再信媽祖後,我們再立起一個廟,用點錢和人,把名氣打出去,用點特殊的法術。」
「這些不再信媽祖的鄉親,是不是會來到我們立起的廟裡?」
「當然,這不是什麼大事,隻能算是禮尚往來,他們竟敢毀掉我的賺錢計劃,那我便毀掉他們心中的信仰,毀掉媽祖巡安!」
聽完這個想法。
那在張國鋒肩頭的四隻惡鬼,都是不由得愣了下,立刻興奮的尖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啊。」
「桀桀桀,等到沒人信媽祖了,我們就立個寺廟取而代之。」
「桀桀桀,張國鋒,你不愧是壞到流膿,壞到連家裡人都能害死的財迷,就連這種臟辦法都能想出來」
湄洲島上。
原本都沒什麼香火,更沒多少信徒香客,願意來的老祖廟,竟是排起了極長的隊伍。
即便現在已經臨近傍晚,但這些信徒香客,滿臉都是期待神色,探頭看向前麵狹窄的老祖廟入口。
很明顯。
林海恩在老祖廟擲出九連聖杯的訊息,已經是在整個湄洲島傳開了,尤其是當前有眾多外地來的香客信徒。
紛紛來到老祖廟,準備來這個地方祈福。
畢竟,在尋常情況下,那是絕對不可能擲出九連聖杯。
先前既然有人能在這老祖廟擲出,無疑就說明瞭媽祖娘娘正看著這座老祖廟,或許就在那一尊古老的神像中。
雖然在這老祖廟中,始終的擲不出聖杯,得不到一個答案。
但前來湄洲島的信徒香客中,其實有很大的一部分,並非是來要一個答案,僅是想要祈求媽祖娘孃的護佑。
希望能來到媽祖娘孃的麵前,祈求家人平安順遂,身體健康。
在這般情況下。
無疑是來這個老祖廟會更加合適,廟內也比較小,隻能夠容納一位香客信徒,以及那位老廟祝。
旁邊沒有太多人,說起悄悄話,無疑也是更加的隱蔽。
此刻。
在老祖廟旁的小亭子裡。
從文甲碼頭回來的林阿三,滿頭皆是一路跑來的汗水,看向正在搭建神轎的林海恩,彙報道。
「海恩道長。」
「已經將文甲碼頭的信徒香客勸走了。」
「剛剛我和老四過去的時候,一張輪渡票都賣到了一百二十塊錢,簡直是跟搶錢都沒區彆啊。」
「還好我們一說,那些信徒香客都走了,打算不買這翻倍上百倍的船票,等這姑媽的神像出島,到時在祭拜香火。」
「對了,之前那個拿著喇叭喊話的大娘,剛剛掉進海裡找不到了。」
「我和忠叔幾個人,拿著船鎬撈了好一會兒,怎麼都撈不到,不知道她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但也是有些奇怪了尋常情況下,就算是掉進海裡,怎麼都會撲騰兩下才對,怎會這樣就掉進去不見?」
「都是因果報應罷了。」林海恩一邊親手綁著神轎,一邊看了眼排到極長的隊伍,繼續講述道。
「不隻是那大媽,其他人的報應終究也會到,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林阿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著林海恩手中已經很有模樣的神轎,臉上卻還帶著幾分擔憂,更是緩聲講述道。
「海恩道長,你這神轎弄得真當是好啊。」
「對了,雖然島上和文甲村沒有提前準備,但我聽說村裡的大娘大媽都打算穿起紅裙子,頭上簪花來參加這個巡安。」
「還專門去市裡請來了舞獅舞龍隊,這些都不用練,現請就能現用,終歸是能讓這次出島巡安熱鬨點。」
「不過,海恩道長,我總是有些擔心啊。」
「欸,我們湄洲島從來沒有帶姑媽神像出島巡安的先例,這次又如此的倉促,真當害怕會出什麼問題啊。」
林海恩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句話。
低頭將神轎的一個部位係好,無比肯定的緩聲講述道。
「隻需帶著一顆誠心便好。」
「這是九連聖杯的結果,更是媽祖奶奶所決定的事。」
這一晚。
對湄洲島和文甲村的鄉親而言,註定都是難以入眠的一晚。
每個人都驚歎於九連聖杯,同時也為首次出島巡安的不確定感到擔憂,更為自己曾短暫拋棄信仰,收了張國鋒的臟錢,感到萬般的自責。
但在這些不同的情緒之中,卻有著另外的一份堅定都想要讓這了,作者菌要理理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