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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吸血鬼_ヘルシング 第102章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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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

身後忽然有風貼近,伊恩還沒反應過來誰在叫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衣領脫離人群。

“你乾什麼?!”

“你瘋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很清楚!你不用管我!”

“你清楚的話你就不會在這!”

“我說了我不用你管!”

伊恩的衣領被牢牢拽住,弗蘭的力道很大,伊恩掙脫不開氣得發瘋,胡亂拳打腳踢,兩個人在零下十六度的氣溫裡爭得麵紅耳赤。

“你看看這是哪?!這是議會!聚眾還不夠!還想登高演講!警衛完全有權對你的腦袋開槍!你想死嗎?!”

開槍兩個字激怒了伊恩,一瞬間弗蘭幾乎抓不住他,伊恩抓著他的衣領眼睛赤紅,聲音森冷。

“如果你像尊重伊雷娜那樣尊重我,你就給我放手。”

“那不是尊重,你聽著,伊恩……”

“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你給我閉嘴!我媽媽在達荷州被射殺!你知道凶手是誰嗎?是我爸!如果你爸殺了你媽,你告訴我你還能冷靜地坐著嗎?!”

喧鬨的人群聲掩蓋了伊恩的聲嘶力竭,周圍沒有任何人關注他們,伊恩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被掩蓋住,眼淚湧出那雙眼睛,弗蘭看到他的眼淚越來越多,就像無法止住一樣。

“領袖可以再選,幾年過後州立大學法學院的畢業典禮上,也會有新的女學生致辭,但我隻有一個媽媽,我沒有媽媽了弗蘭。”

“對他們來說隻是失去了一任領袖,失去了一位引導者,但對我來說,是失去了媽媽。”

“我怎麼能忍受始作俑者繼續光鮮地坐在辦公室內,我怎麼能忍受他繼續以慈愛的麵目出現在媒體中,我怎麼忍受葬禮上他故作深情?”

“你知道嗎?媽媽死後那些媒體鋪天蓋地宣傳她的事跡,你猜這背後是誰在推動,沒錯,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他殺了她還不夠,還要榨取她死亡的價值!你猜為什麼!因為第三次總統辯論就要開始了!”

“如果我能靜默,如果我能站在台下,那就是對媽媽的背叛!”

伊恩的眼睛很可怕,那是一種尋死和想要殺人的眼神,他直直地望著他問。

“如果你爸殺了你媽,你會怎麼做?你告訴我?!”

可怕的寒意席捲弗蘭全身,一個假設激起了弗蘭的殺意,弗蘭感到心悸的同時抓住了伊恩的手腕。

“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做,但我要勸你。”

“伊恩,不能枉死。”

“我不認為這是枉死。”

“這附近藏了記者是嗎?你憑什麼認為你的原話,在你死後能被原封不動傳出去呢?”

“你究竟信任的是組織,還是理念?一個組織內是由複雜的人群構成的,你如何相信每個人都是純粹的?”

“你說你不認為這是枉死,好,我告訴你。伊雷娜死後,確實紙媒完整記錄了這件事情,但很快那些報紙都不見了。伊雷娜死後我曾見到過她的父親和母親,她的母親抱著她的遺照,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她還沒死多久,她的母親就顯然被家暴,我很難想象她的母親之後的日子。”

“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枉死?”

“所以無動於衷活著?所以就這樣忍受著?”伊恩譏笑,弗蘭知道那是在嘲諷他之前的生活態度。

“沒有誰能真正無動於衷,伊恩,你活下來能做到的事情,比你枉死更多,你聽到了嗎伊恩,你在這聲嘶力竭,周圍沒有人聽到我們在說什麼,你看看這周圍,有任何人聽到你的聲音了嗎?”

“那並不是真正的高台,沒有人聽得清你說什麼,伊恩,這不該是結局。”

眼淚落在弗蘭的手背,伊恩的身體彷彿要站不住,他劇烈的發抖,似乎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態,嘈雜的人聲裡,弗蘭第一次在伊恩的臉上看到如此迷茫的神情。

弗蘭製止了他有一次掙紮的動作,然後感覺到他逐漸變得無力。

“但伊恩,我聽到了。”

“晚上好,先生。”

和伊恩有著六分相似的男人穿過會客廳,管家和傭人的步伐很輕,雷爾夫先生的助理於一小時之前通知了先生今晚回家的訊息,所有人嚴陣以待。

如果說雷爾夫部長在聯邦的體係內是重要的部件,那麼在這座莊園裡,雷爾夫部長就是核心,一切人員為他服務,當然也有例外。

伊恩·雷爾夫就是那個例外。

競選期間,原有比回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他的兒子伊恩·雷爾夫出現在州議院外的廣場,這也並不是什麼值得他回來的事情,他的團隊會壓下這件事。

但年輕人,氣血方剛,競選期間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家庭形象在這期間十分重要,考慮再三後他決定親自回來,敲打敲打這個年輕人。

畢竟伊恩這個年紀,可是連死活都不顧的年紀。

廊道的燈光是暖黃色,雷爾夫部長的情緒逐漸和緩,管家適時開口,“伊恩先生正在用餐。”

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兩側的鈴蘭遮掩了主餐廳內的樣貌,雷爾夫部長一進入主餐廳,長長的餐桌上,伊恩坐在主位。聽到動靜後,他的兒子放下餐具,擡起一張和他很像的臉。

“父親。”

燈光落在他梳得齊整的頭發上,伊恩·雷爾夫衝他禮貌地笑了。此時伊恩不再像一位慣壞的少爺,更像他的下屬。

雷爾夫部長有了一個欣慰的感覺,他的兒子沒有哭鬨發瘋,似乎成熟了。

嘴裡一貫嚴厲的語氣變得和緩一些,“我一直告訴你,群聚的人缺乏理智,你該解釋一下你出現在議院廣場的原因。”

“父親,原因未必重要。”

他的兒子不再冷冰冰板著臉回話,還沒開口就先微笑,看起來確實得體。

“重要的是,我回來了,我選擇坐在這。”

雷爾夫部長的眼神頭一次那麼長時間落在伊恩臉上,甚至比伊恩出生時,凝視的時間更長。

於是他頭一次坐在了自己兒子對麵,傭人心領神會立即取酒,伊恩製止了傭人。

“特殊時期。”

這個“特殊時期”是指詹妮弗被殺,還是競選時期,雷爾夫部長並不在乎。

“你長大了。”

男人的聲音很欣慰。

他並不關心為什麼兒子忽然之間長大了,更不覺得有必要提起詹妮弗的死訊。和他鋒芒相對的兒子為什麼忽然變得溫順,也不值得他去細究。

孩子總會明白自己的父親,這是他一直堅信的理念。他從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在教育上給予多少溫情,那是女人該做的事。人總是天然臣服於權利,那麼自己的兒子總有一天也會在自己麵前變得溫順。父子關係不是哺育,而是叢林法則。

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感情顯得太可笑太愚昧。

他滿意於伊恩的溫順與行事變得得體,忽略了伊恩在禮節上小小的錯誤。

如非特殊情況,伊恩作為他的兒子不能在主餐廳坐主位,這是一個禮儀上的錯誤。

一旁的管家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主人並沒意識到這個細節上的錯誤。

他看向坐在主位的小主人,恍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位逝去的女主人。

十年前女主人決心離開這裡的前夜,也是坐在了主位上。

酒杯映著伊恩的側臉,那張臉上沒有任何悲傷,也沒有任何憤怒。

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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