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吸血鬼_ヘルシング 第127章 窗外
窗外
“嘿,親愛的,你快看窗外!”
黑白電影裡傳來年輕動人的聲音,豔麗稚氣的臉從視窗探出,她揮舞著手帕,窗外是盛放的花田。
懵懂的藍眼睛盯著電視,電影上逝去的女演員被封存在黑白的世界裡,電影外稚氣的藍眼睛色彩美麗。
女孩猛地站起身拖拽凳子,然後在電影甜膩的催促聲裡,爬上凳子舉起望遠鏡。
“親愛的,你快看!春天到了!”
窗外雨水混著雪一起下,她看到高大的女神像上純白的眼瞳,像是蒙上了一層陰翳。
“親愛的,你看地上的花!”
女孩垂下眼睛看著女神像的腳下,鮮紅的橫幅撕爛在她的腳下。
耳邊咚咚咚的切菜聲音沒有間斷,她舉起望遠鏡去看街道對麵的行人,他們拿著報紙行色匆匆,靴子踩在鮮紅之上。
“媽媽,窗外是什麼?”
廚房的聲音停止了,女演員的笑聲無憂無慮。
望遠鏡裡粉色的跑車疾馳入中央街道,撞入冷色調的世界裡。
車窗裡伸出一隻冷白的手,指尖夾著煙,煙灰在風裡向後揚去。
街上好奇的目光投向車窗裡,年輕張揚的小姐似有所感,冷冷回以憎恨的目光。
她穿著黑西裝,張揚又肅穆,副駕駛熱烈的玫瑰紅到發黑,玫瑰之下是一把槍。
路人並不知道這位年輕富有的小姐在憎恨誰,她發紅的眼睛掃過窗外的人,車窗升起,跑車離開街道。
風卷過蕭條的街道,報紙版麵上美麗的青年融進肮臟的雨裡。
一隻潔白的手撿起那張報紙,他的身後有人撐著傘。
“少爺?”
伊恩的手上沾染了臟汙,他沉默著注視了很久那張報紙。
“我想見我的朋友。”
站在他身後的傭人沉默了,伊恩看著那些地上的報紙,以及被撕裂的橫幅,喉嚨發緊。
“為什麼人們從不注意地上的東西?”
“我真的很想見我的朋友,他被拘留的時間太不正常了,這並不公正。”
“開庭那天,您能見到他。”
刻板冷漠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伊恩看著雨幕忽然感到荒唐。
“為什麼正義缺乏注視?”
伊恩回到了維勒的病房,他坐在凳子上看著周圍,這裡沒有窗子。
他從病床上那張憔悴的臉上感到絕望,坐在這有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力感,也許弗蘭此刻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知道拘留室的門上有一道小窗,但那不是留給弗蘭的,而是留給觀眾的。
為什麼戲劇不缺觀眾?
這是小窗第21次開啟,灰藍色眼睛的警察看了一眼拘留室內的情況。
“0721!”
薄薄的獄服上可以看得出嶙峋的脊骨,紅色的長發被剪短了。弗蘭遲緩地轉過頭,那張瘦到有些脫像的臉,削減了眉眼中**的豔麗,冷冰冰的恨意顯現得如此明顯。
“你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相處很多年,弗蘭先開口的情況屈指可數。弗裡克盯著那張臉,他像是第一次從混亂的**中睜開眼,他踏進了拘留室。
“是啊,坐不住了,在開庭之前來看看你。”
他們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見麵時,那時他對他還沒有那麼瘋狂的**,那時他們看著彼此就是這樣陌生。
弗裡克看著弗蘭餓到站不起來的樣子,監獄裡外兩股勢力的較量,誰會理會他的死活,他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裡麵覺得暢快又覺得漸漸麻木。
“你覺得誰會顧及你的死活呢?你明知道的,我不止是威廉姆斯,更是弗裡克,你總不能天真的以為那些事會要了我的命,但弗蘭·米勒,你知道的,這會要了你的命。”
弗蘭聞言隻是忽然笑了,他笑得有氣無力,隻有眼睛還是那麼明亮。
“你認為他被保護起來了,所以就無所顧忌了嗎?弗蘭,我能把手伸到監獄裡,也未必不能把手伸進醫院,我想你體會過了,那種滋味怎麼樣?”
綠色的眼睛因恨意發亮,弗裡克竟覺得更加痛快了。
“再次被電擊到產生幻覺的感覺好嗎?想起你爺爺的腿怎麼斷的了嗎?你小時候有段時間總是因為你爺爺,大哭大叫。”
“我一直以來真的很納悶,為什麼你消停幾年之後,又開始發瘋。米勒有句話說的不錯,但凡你忍一忍,你的人生明明會很順利,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殺了我嗎?”
弗裡克說道最後一句話笑了,是笑自己看透了弗蘭的有多恨自己,也是笑這個想法的荒唐。
他特殊的姓氏意味著他隻可能被家族棄用,但永遠不會跌落到任何淒慘的境地,他覺得最荒唐的是,弗蘭在他手裡居然還能養出這樣天真的性格。
“我十六歲時在法爾州國家大劇院那一夜,我有機會殺了你,那天晚上最後十分鐘,沒有演員,沒有保鏢,隻有我和你,我猜的對嗎?”
“你把槍塞給我,告訴我:我的主,此刻隻有我和你。你並不是撒謊,我知道。”
弗裡克嘴角的笑沒有變化,弗蘭跪坐在地上,他站在他的麵前,卻很難再有掌控對方的感覺。
“你認為那夜我真的給你機會殺了我嗎?”
弗裡克此刻看弗蘭的眼神,就像看任何死在他手裡的寵物那樣,弗蘭盯著他幾秒,陡然笑了,這種笑澆滅了他內心的暢快,他被看透。
“因為你真的覺得,你愛我,我沒動手時你在想什麼呢,威廉姆斯·弗裡克,你認為自己又一次得到了寬恕和慈悲嗎?”
“你真的覺得自己愛我嗎,威廉姆斯·弗裡克?”
美麗的臉高高揚起,冷漠到猙獰的地步,他的話把他鑿得千瘡百孔。
“十六歲那一夜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想看到有朝一日你被關在這裡。”
“你的血、你的命消弭不了我的憤怒,但你必須坐在這弗裡克,隻有你坐在這,我的憤怒才能平息。”
“沒有開槍的那一刻,是我對我理想、人格、希望的維護,而不是在給你留有餘地。”
“這是我的餘地,而你,不會再得到寬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