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豪1992 第20章 工作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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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真實存在的書券以及有可能不存在的男人,大友幸平第二天的時候一直都在思考。
起初他以為自己這是遇到了都市傳說,但是都市傳說的內容隻是贈送一張書券,這看起來又是有些不那麼符合邏輯。
難道那些鬼怪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去閱讀這本《鐵道員》?
不對吧。
大友幸平覺得有可能隻是自己白天工作過於勞累,從而導致自己出現了幻覺。
書券是真的,那個男人也是真的。
冇有什麼是假的。
然而至於為什麼說要贈送自己書券,大友幸平的猜想就是一定是這個出版社的工作人員藉機推銷他們的書。
但是為什麼這個書券又是皺皺巴巴的……
想不通的大友幸平決定不再做其他任何的思考。
與其費儘心思去揣摩其他的,倒不如兩眼一閉走自己的。
今天的工作班次結束的早,大友幸平匆匆告彆了同事以及自己工作的地方,趕忙奔赴距離自己最近的書店。
“有《鐵道員》這本書嗎?”
大友幸平進門直奔主題。
店員被問的一愣,隨後她指著角落那邊還冇有來得及拆封的書箱:“剛剛運到,我們還冇有來得及拆封。”
這本書也不見得有多麼的火熱,由於是小出版社的原因,所以書店這邊並不急著上架售賣。
大友幸平來的有些出其不意,打的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說可以的話,請給我來一本。”
大友幸平從兜裡掏出那張書券放在收銀台的托盤當中。
幾分鐘之後,一本嶄新的《鐵道員》出現在他的手上。
也就是直到現在,大友幸平都覺得有些夢幻。
他到底是懷揣著怎麼樣的心情過來買書的。
即便是有書券的折扣,買這本書的錢也足夠讓他吃好幾頓飯。
但是想著買都買了,這個時候想要退貨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大友幸平也就隻能悻悻揣著書往回走。
走出去冇有幾步,大友幸平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時候天還冇有完全黑,距離平日裡自己回家的點還早,大友幸平決定直接在路邊看書。
書的開篇比起報紙上那些奪人眼球的言論溫和許多,再加上這本書開頭講述的就是發生在北海道的事情,這讓大友幸平這位十來年冇有回過老家的遊子多了幾分心靈上的共鳴。
“其實北海道的冬天一點都不冷,除開一些交通不便之外,其他的挑不出什麼毛病。
有些時候窩在家裡看看雪花,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大友幸平看著書中描寫的漫天大雪,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經,那一個充滿了雪花與曠野的童年。
“石狩啊。”
大友幸平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年輕人,他說他是石狩的,正好這本書講的也是石狩的。
這還真的是緣分。
隻可惜當初是一麵之緣,說不準這傢夥也是躲在哪個地方正在看書。
大友幸平一邊想著一邊看書。
“這個作者寫的很真實,真正的北海道的煤油燈就是會燻黑玻璃罩,哪有影視劇裡麵拍的那麼美好。”
“嗯……大雪天是的,小時候路過那些車站往往都會看到很多積雪。
那個時候就會有人在站台上掃雪。
隻是一個人……”
“暴風雪啊,一個人在暴雪當中點亮站台的燈……”
“嘶……”
大友幸平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奇怪。
他明明不會抽菸,但是在這個時候總是有一種想要抽菸的想法。
喉嚨其實也不單單是癢,還有點緊。
“一個即將廢棄的站台,一個年邁的老人,他的家人逐漸離他遠去……”
呼~
大友幸平鬆動著有些麻木的雙腿,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頂上的天早就已經黑的一塌糊塗。
路邊的那些燈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亮的,不偏不倚,正好自己頂上就有一個路燈。
昏黃的燈光當中,那些油墨文字看著有些重影,總覺得似乎在字裡行間能夠看到那位乙鬆站長的影子。
鐵路是什麼樣子,大友幸平再清楚不過。
他在看鬆尾乙鬆的時候,總是覺得上麵有大友幸平自己的影子。
那位老站長在暴雪當中點燈的場景,應該就是自己在這座鋼鐵森林當中守著一個工位的模樣。
乙鬆那種近乎頑固的堅守,反而讓大友幸平覺得自己平日裡給檢票機補票的工作很有意義。
越是讀下去,大友幸平越是覺得寫的就是自己。
比起冇有多少人的石狩站,他這邊總是能夠遇到很多各色各樣的人。
眼袋發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上班族,在車站口不停嘔吐的醉漢,高跟鞋不小心卡在站台縫隙當中的女白領,哭喊著迷路的下課小學生……
當初大友幸平隻是一味的抱怨這些給他增加工作量的人。
但是現在和乙鬆站長比起來,大友幸平彷彿找到了更多“站台”的意義。
社會確實破碎的四分五裂,但是乙鬆站長就如同一顆鉚釘一樣,紮紮實實的嵌入了裡麵。
偉大嗎?
當然是偉大!
但是值得嗎?
這個問題大友幸平回答不了。
其實就連什麼是值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似乎真的如同那個年輕人說的那樣,應該讀一下這本書。
除開這本書之外,冇有人會懂他,也冇有人會在意到他。
即便是他自己,也根本不會在意到自己。
其實這本書寫的不單單是鐵道員,而是每一個在黑暗時代當中奮鬥的他們。
嗯……
“寫的真好!
宣傳的錢花的不冤枉!”
看著時間已經幾乎要超過了自己下班的點,大友幸平不得不站起身子朝著家裡走去。
“這麼好的書,怎麼可以是單行本。”
大友幸平想把書塞進褲兜,但是由於堅硬的封麵根本無法完成這個操作,他隻能改變,用懷揣的姿勢走路。
隻是比起之前來講,他此刻忘卻了白日工作的疲憊,心裡充滿的隻有一股子被人認同的感覺以及找到自己工作意義的鬥誌。
“嘿嘿,這滿身疲憊的東京喲,不是總得有人為它點亮站台牌的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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