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豪1992 第74章 爆炸吧!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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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量完其他的事情之後,遠藤社長開始聯絡各大報社。
正如白鳥央真所預料的那樣,原本小透明的一冊庵此刻正被各種新聞炒作的成為了風暴眼。
在一冊庵宣佈召開記者會的時候,除開那些被邀請的報社,就是其他的報社也紛紛不親自來。
宣戰文壇大名,挑釁文壇前輩,大江健三郎親自下場背書;各種名頭集結在一起之後,外界幾乎想不好奇這個傢夥是誰都難。
在日本人的觀念當中,他們對於這位叫做白鳥央真的新晉作家評價有且隻有一句話:他怎麼敢的。
是的,他怎麼敢的?
這看起來就像是瘋掉了一樣。
太多太多的謎團。
起初是他是怎麼敢宣戰村上春樹的。
然後是他是怎麼敢挑釁日本文壇的。
現在當然是他是怎麼認識大江健三郎的。
這些疑問一直持續到記者會當天。
在一眾耀眼的燈光之下,依舊穿著樸素衣服的白鳥央真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即便是眾人都在噴擊他各種,但是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冇有去談及白鳥央真的出身以及過往。
社長為他塑造出的完美人設幾乎成為了一個無法被攻擊的銅牆鐵壁。
你可以說白鳥央真在文學上的任何不對,但是你一旦開始把焦點聚焦在他曾經那些省吃儉用的生活習慣上,那基本上就是站在了整個日本的對立麵。
這個問題嚴肅起來可以上升到意識形態,即便是再簡單,那也都能算作階級矛盾。
所以……
當下他們被迫隻能談文學。
不過隻談文學,完全足夠讓他們在這個年輕的作家身上抓出一係列的爆點。
於是還冇等白鳥央真開口,記者們就已經發起了最為直接的衝鋒。
“白鳥先生。”
之前那個最讓遠藤社長討厭的記者最先站起來發言。
“您是如何看待之前批評您廉價淚水的評論?他們說《鐵道員》不過是倖存者的營銷手段而已。”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問題。
當然也是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我纔想要弄死他!”
遠藤社長嘟囔一聲,絲毫不掩飾他的殺意。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這個記者多半早就已經被他淩遲處死。
然後交給優裡,前後塞進鰹魚乾,最後掛起來。
對於這個問題,此刻完全留有後手的白鳥央真絲毫不怕。
甚至他十分迫切的想要他們問。
問的越多越好。
“還是之前的問題。如果說直視死亡算營銷的話,那麼我很樂意做這個推銷員。因為死者是無法開口說話的,而我隻是把他們說不出的話寫下來。”
全場此刻響起一些竊竊私語。
他們冇想到白鳥央真居然會用這種態度來回答。
事實上他們早就已經做出了各種預案,甚至他們為了拍攝到白鳥央真難看的表情從而準備了很多個機位。
但是……效果似乎不儘如人意。
不過這不代表他們會放棄。
在所有媒體人都在追求熱點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會繼續發起衝鋒。
“想必白鳥先生已經看到了村上先生的那篇短評。
他明確表示,文學需要安靜,而不是舞台。
所以您是否認為自己把文學已經變成了一場表演?”
又是一個無比尖銳的問題。
不管如何回答,似乎都會掉進這群記者們設計好的陷阱。
“舞台?”
白鳥央真依舊十分的淡然。
他直麵那些閃瞎眼睛的燈光,甚至都能感受到這群記者如狼似虎的眼神。
他們當然知道大江健三郎在他背後撐腰。
但是在記者們看來,這冇什麼。
硬是要算,那麼也可以拿來做一個爆點。
比如說大江健三郎看好的年輕人居然是一個草包,文壇大名看走眼等等。
記者們是嗜血的。
他們最擅長的事就是拿著放大鏡找傷口,還有就是朝著傷口上撒鹽。
“是你們把它當做舞台的。”
白鳥央真絲毫不客氣,他指著台下的眾人。
“我寫下的東西,原本隻是屬於書桌和墓碑之間。
至於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喧鬨……”
他拉長了尾音,幾乎在一瞬間,白鳥的眼神變得無比淩厲,甚至有一種烏雲壓境的緊迫感。
這種瞬間切換並且無比強大的氣場,讓現場的快門聲幾乎停滯了好幾秒。
看著此刻每個有些呆若木雞的記者們,白鳥央真滿意的點頭。
“我想,大概吧。
不對,我或許應該用‘一定’這個詞。
一定是你們害怕直麵死亡,所以隻能把它當做熱鬨來談。”
“漂亮!”
後台的九井小姐差點就要喊了出來,隻不過她在強烈的情感衝擊之前意識到這裡是公眾場合,於是她隻能十分淑女的握拳頭。
但是遠藤社長纔不管這些。
昭和男人一直都是表情不加任何掩蓋。
他大吼一聲,跺腳的架勢總給人一種下一秒要踩爛地板的感覺。
一冊庵的眾人也是紛紛咬著牙悶哼。
這話反擊的太漂亮了!
甚至可以說太白鳥了!
也許隻有白鳥才能說出這種話吧。
瞧見冇有。
那種壓迫感,那種氣場!
絕對史上第一!
記者們略微停滯片刻之後,他們迅速開始惱火。
這個年輕的作家罵完那些文壇前輩之後開始把矛頭對準他們了?
小夥子太年輕!
記者你都敢招惹?
事已至此,記者們就不再隱藏他們的爪牙。
“所以在白鳥先生的世界當中,有且隻有你理解死亡?
這或許成為了白鳥先生的專屬呢?
那麼請問白鳥先生是否決定在您以後的文學生涯當中,一直消費您所理解的正確的死亡?
那麼或者說,您根本寫不出彆的題材?”
好尖銳的問題。
這個問題放在其他地方,大體上作家會被嗆的手足無措。
畢竟這個問題不管在誰看來都有些無賴,甚至是無解。
所有的鏡頭在這個問題被問出之後都死死的對準了白鳥。
來吧!
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年輕的作家!
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鳥露出了一個無比開心的笑容。
刹那,台下的人幾乎都認為自己應該是看錯了。
他
在
笑
不是吧!
這時候為什麼還能笑出來。
但是此刻白鳥央真當真是在笑。
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等這個問題等了很久,甚至等了一整個記者會。
“下一部作品?”
白鳥央真帶著笑,十分淡然,湊近話筒:“嗯,是的。名字已經起好了。《入殮師》。如果你們覺得《鐵道員》是亡者的敘事,那麼這一次,我讓死者親自說話。”
現場一瞬間的死寂。
不過就在眾人要炸開的時候,白鳥央真將豎起的食指放在了嘴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他輕輕讓開一個身位。
會場的大螢幕忽然亮起,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傳來,隨後就是畫麵,直接讓這群嗜血的記者們大腦宕機,原地呆立。
“大家好,我是高倉健。”
畫麵中,高倉健穿著深色西裝,神情肅穆。
“我已經決定出演《鐵道員》的電影改編。
這部作品讓我想起了許多逝去的同伴。
冇有片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因為這本書讓我相信,死者值得被銘記。”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鳥央真輕輕的說道:“《鐵道員》的故事我已經交給了更合適的人繼續。至於我的任務,就是下一個故事。《入殮師》。”
說完,白鳥央真十分瀟灑的轉身離去。
在長達幾分鐘的死寂之後,現場直接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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