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戰國,從庶子到魔王 第十二章 殿下……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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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東信義盤腿坐在東殿山城居所外的走廊上,膝頭橫放著一杆南蠻鐵炮。
這鐵炮正是昨天遇伏時所繳獲的。齋藤道三冇有多問,他也就悶聲不響地將鐵炮截留了下來。
青幽色的鐵炮銃管裡還殘留著淡淡的硝煙氣息,讓東信義耳邊不由自主地迴響起昨日那震耳欲聾的槍鳴。
忽然,他手腕一翻,鐵炮驟然端起,銃口瞬間鎖定了二十步外樹梢上的一隻雀鷹。
“砰!”
他口裡爆出一聲模擬的槍響,隨即意猶未儘地搖搖頭,放下了鐵炮。指尖摩挲過銃管上冰冷的“國友”銘文,心中不由地感慨翻湧:
這樣足以扭轉戰局的利器,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惜眼下隻有孤零零的一杆,連火藥和鉛彈都冇有,也隻能過過嘴癮了。
但是就在這一刻,前世那些他在小說、視頻、論壇角落看到的一些記憶碎片——黑火藥的精確配比、簧片式扳機的設計、紙殼定裝彈的製作……這些超越時代的秘密,這時候都無比清晰,在他腦中翻湧起來。
東信義深吸一口氣,強壓下了當場拆解這杆鐵炮,一探究竟的衝動。
“罷了,局勢未穩,刀劍還是更靠得住些。”
一想到這裡,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又浮上了東信義的心頭。一股灼熱的戰意從胸中騰起。
倏忽間,東信義猛地彈身而起,如獵豹般竄入了院中空地。
“鏘——!”
他反手抽刀,刀鐔與鞘口摩擦的金鐵嘯叫聲,驚飛了樹梢的燕雀。
“喝!”
斷喝聲落,明晃晃的刀光斜劈而下!
聲勢如電!
但刀光卻在觸地前的毫厘之處,驟然懸停。
東信義維持著這淩厲的姿態,仔細感受腰胯間傳來的精妙力量。這具身體對發力的掌控堪稱完美,如果換作前世那副久坐辦公室的身子骨,就這麼一下,怕是連腰骨都要當場斷裂。
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東信義身形再動。刀光猶如瀑布不斷閃動,破空聲連綿不絕,彷彿要將空氣撕裂。
與此同時,前世於東京國立博物館所見過的那些古道流演武的畫麵,竟然在東信義的腦海中一一閃現,鮮活地彷彿就在昨天。
“斬!”
又是一聲斷喝!
東信義的刀刃橫斬,卻在破風的刹那間詭異地連顫了三下——這正是香取神道流秘傳的“破甲”技,刀鋒在觸及甲片的瞬間連續變向,專尋甲片扣合的縫隙切入!
緊接著,他足尖點地,身形旋動如風!太刀借勢掄圓,宛如一輪淒冷的滿月轟然斬落!
“哢嚓!”一聲脆響,用作靶子的木樁應聲裂為兩半。
——陰流秘傳,“月影”!
“哈哈,再來!”
笑聲未歇,他手中長刀在砂地上拖曳出了一道深痕,然後自下而上地悍然撩起!
淒厲的刀鋒眼看就要劈中另一根木樁,卻在電光石火間陡然變向,化作三道銀弧,先後掠過假想敵的咽喉、胸甲縫隙與膝彎!
——這正是後世傳說中的絕技,“燕返”!
在前世的演武視頻中,所謂的劍道大師隻能用慢如蝸牛的演示,來複刻這絕招,但此刻在他的手中,竟然像呼吸一般自然流暢。
東信義的氣息漸漸粗重起來,體內彷彿有某種無形的桎梏正在寸寸碎裂。
“噹啷!”東信義將手中刀一拋,隨即探手一抓,攥住了槍架上的一把十文字槍。
“嗚——!”
槍尖撕裂空氣,發出了裂帛般的銳響。
舞動的十文字槍在初升的朝陽下,化作一道矯健的銀龍,這正是寶藏院流槍術的絕技——“飛鳥落”!
“起!”
暴喝聲中,東信義的身子猛然一轉,槍桿橫掃,精準地挑飛了一旁的箭筒!數十支箭矢應聲騰空灑落。
下一刻,他的槍尖化作了漫天的暴雨梨花,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掃向墜落中的箭矢!
“啪啪啪啪……”
密集的撞擊聲彷彿疾風暴雨。當最後一支箭矢被淩空擊落的瞬間,東信義的身影驟然凝定。
掃目過去,院內是一片狼藉。
而東信義的胸腔裡,心臟如同戰鼓般轟鳴。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和狂放的快意從東信義的心底奔湧出來,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
……
簡單地收拾了院落,東信義帶上昨日齋藤道三賜下的脅差,離開了東殿山城。
他要去謁見齋藤道三的嫡子——齋藤孫四郎龍重。
雖然東信義本身並不願意,但既然是道三的嚴命,他便不得不去。
鷺山城,二之丸的禦殿外,
“信義大人,”兩名孫四郎的側近武士攔住了東信義。
其中一人語氣冷淡地說著,“少主殿下今日不見客,您請回吧。”
東信義眉頭微蹙,並冇有離開:“在下是奉了道三殿的禦令,懇請向少主通報。”
“……也罷,大人請。”
兩個武士不再阻攔,側身讓開了道路。但奇怪的是,兩人的唇角,都勾起了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古怪笑意。
東信義心中疑惑,但還是沉默地跟了上去。
穿過了幽深的長廊,東信義便聽到了一陣明顯帶著醉意的俳諧歌謠,遠遠傳來:
“所謂露水情,恰似朝顏花……”
東信義腳步一頓,眉頭挑了起來。這吟唱的腔調倒是不差,隻是這詞句……
緊接著,一聲少女柔弱驚惶的哀求聲刺入東信義的耳中:“殿、殿下……不要啊!”
刹那間,東信義就明白了。再回想起方纔武士們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心下徹底恍然。
他腳步徹底停了下來,幾乎就想立即轉身離去。但僅僅是瞬間的猶豫,他還是邁步向前。
禦殿廣間的門大敞著。
穿著淺黃小袖和水色袴的齋藤家嫡子孫四郎,這時候正手執摺扇,貪婪地將目光死死盯著一個正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少女。
那少女拚命低著頭,雙手用力拽著洗得發白的衣角,纖細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浮世如露水,偏要沾衣襟……”孫四郎還在吟唱著,摺扇一伸,就挑起了少女的下頜,露出了一張梨花帶雨的麵容。
濕漉漉的劉海下,一雙驚慌的杏眼像是露珠般晶瑩,但挺俏的鼻梁卻如玉琢般精美,這種略帶矛盾的美麗出現尋常農家女兒身上,實在是令人驚豔。
“姑娘可知,這朝露……何時最**呢?“孫四郎的聲音越來越輕柔,摺扇順著少女白皙的玉頸稍稍下探,抵住瞭如雕刻一般的美麗鎖骨,眼裡的淫邪幾乎都要溢位來了,“不如……讓我來給你細細說說吧?”
在那看似風雅的言辭下,少女感受到的卻是刺骨的寒意。她拚命地又向後縮了縮,緊咬住紅唇,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玉兔,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孫四郎見狀,眼中的興奮之色更濃了,又將摺扇向下伸了伸,眼見著就要探入少女的衣襟裡了。
“殿下!“
東信義的聲音這時突然響起,如同一把冰冷的刀鋒,驟然撕開了四周糜豔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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