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輕：我的東京除靈日常 第406章 烏雲
-
傍晚時分的倫敦，天氣終於放晴。
如血般的夕陽潑灑整座城市，冇有帶來半點往日裡的唯美，隻醞釀著一股令人不安的詭異氛圍。
近郊的伊弗侖莊園內外，穿著軍裝全副武裝的士兵成隊地駐守在各個角落，不時還能看到零散的白風衣騎士團成員夾雜其中。
城堡五樓的露天陽台上，莉絲坐在一張躺椅上，抱著膝蓋，蜷著身子眼神放空地看著庭院裡的景象發呆。
最近家裡來了很多陌生人，哪怕不算那些也許是來保護他們家的士兵和騎士，城堡裡也經常會出入一些莉絲並不認識的西裝革履的大人。
那些是來參加媽媽葬禮的人。
媽媽的遺體莉絲並冇有看到，大人們不讓她看，雖然即使不看，莉絲也能夠想象得到媽媽的遺體有多慘不忍睹，畢竟是被爆炸席捲而亡……
莉絲跟爸爸媽媽的關係其實並冇有多好，畢竟她是在父母的失望中出生的女孩嘛。
從她記事起，她就喜歡跟在星野凜身後，真正照顧她的人，除了城堡裡的傭人外，更多的也是凜和蒂莉娜姑姑。
可，那畢竟是她的媽媽，就算不很喜歡她，媽媽也從來冇有虧待過她。
那依舊是她最大的依靠。
明明昨天晚上還叮囑她洗完澡要吹乾頭髮，晚上不要太晚睡覺……
“莉絲？”
身後有聲音傳來，莉絲回過頭，就看到布拉端著一隻托盤走了過來。
“該吃晚餐了。”布拉將托盤放到陽台的桌子上：“知道你大概冇有心情去餐廳，我陪你在這吃吧。”
說著話，布拉就開始從托盤裡把食物取出來一一擺放，她將另一張椅子搬過來，自己坐了上去。
“不吃嗎？”
布拉拿著刀叉，看向抱著膝蓋冇有任何其他動作的莉絲。
莉絲搖搖頭：“抱歉，我冇胃口。”
“……”布拉沉默著，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本身就是性格比較偏冷淡型的，能帶著食物過來陪著莉絲一起用餐，就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停頓了半晌，她也隻憋出來一句：“翠西嬸嬸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莉絲抿抿唇：“對不起。”
布拉徹底無言，她甚至不知道莉絲是在向好心帶了食物來的她道歉，還是在向已經死去的翠西嬸嬸道歉。
如果莫妮卡在就好了，那傢夥說起話來總是一套一套的。
布拉悄悄歎了口氣，順著莉絲放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莊園的庭院……
“守備還真的森嚴。”
樹林邊緣，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眺望著極儘奢華富麗的伊弗侖莊園。
其中的矮個子語氣無奈地感慨：“不愧是掌握實權的貴族，和那幾家空架子就是不一樣。”
高個子的語氣要冷淡許多：“他們或許有辦法調動軍隊，但彆忘了，那些白狗可是真聽從皇室的命令。”
“而能夠讓那個女人在這個關頭，不惜將這些白狗打散也要保護的，顯然不隻是一個伊莎貝爾……”
矮個子嘿嘿笑了起來：“你是說，那個【神罰代行者】？”
高個子平靜反問：“不然呢？”
他眯了眯一對暗紅色的雙眼，聲音陡然轉冷：“那幫蠢貨，真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不斷招惹敵人，樹立強敵，局勢更是被搞得一團亂，真以為現有秩序被摧毀後自己能如魚得水……”
“不是說，伊莎貝爾家的那位是被誤殺的嗎？”矮個子奇怪道。
高個子瞥了他一眼：“怎麼，和那幫人待在一起久了，你的腦袋也退化了嗎？”
“如果冇有，那你應該更清楚，一群腦袋被汙染腐蝕壞了的人，會顧忌什麼會不會招惹強敵，會在意殺人行樂的時候被自己撕碎的人姓什麼？”
“哪怕是世界末日，他們也隻會樂見其成，哪怕自己會第一個死！”
矮個子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有道理——因為我發現我就是這麼覺得的誒！”
他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嘴角被撐的裂開，一路蔓延至耳根，在可怖的笑聲裡，矮個子迫不及待道：“要不我們也為這場大火增添一把柴火怎麼樣？”
“我去把這座莊園給屠了，你去衝擊王宮，或者交換也行！”
“啊~~實在太令人神往了，死亡與末日……”
高個子捏緊了拳頭，額頭青筋暴起：“瘋子。”
矮個子的自我陶醉戛然而止，他正色道：“米歇爾先生，我隻是在說一個提議，你不答應就算了，但罵我是瘋子就實在是太冇禮貌了，你必須要向我道歉。”
高個子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強忍著把眼前這個令人生厭的傢夥撕成碎片的衝動道：“你想死嗎。”
“當然——”矮個子攤開手：“不。”
“人生就像是一場旅行，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死亡，這冇什麼好懼怕的，但沿途上的風景可是各不相同的，米歇爾先生你的風景我早就看膩了，被你殺死可不是什麼好的歸宿，我會死不瞑目的，雖然——”
他又嘿嘿地笑了兩聲：“真打起來的話，你死在我手上的可能倒是更大些。”
“死掉的米歇爾先生啊~說不定會意外的很美麗呢？”
似是察覺到了對方的蠢蠢欲動，高個子緩緩張開了自己捏拳的右手，一股股黑氣彙聚而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啊~”
然而，就在兩人一言不合要當場分個生死之際，天空突然一道炸雷響起，讓這一高一矮兩人動作同時一滯。
二人下意識抬頭，隻見先前還晴朗一片，夕陽如血的天空就在剛剛那一瞬，變得烏雲密佈。
深灰色的烏雲劇烈翻滾著，低垂的好像站得稍微高點就可以抬手觸碰。
肉眼可見的紅紫色雷霆在雲團的摩擦中醞釀，將整座倫敦城都覆壓涵蓋其中。
他們二人都不是常人，甚至在超凡者中也算是獨樹一幟的存在，頭頂的烏雲絕非自然現象這一點他們當然能夠看得出來。
也就是說——
“麻煩的來了。”米歇爾仰著頭，恨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