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想昭昭映池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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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我好像在港城待了很久。
可真正整理起來,東西卻也不多。
季盛明給我買了幢半山彆墅,放著他送我的珠寶、證明、單據。
二十歲那年送我的馬球場。
二十一歲那年送我的海島。
二十二歲那年最特殊,我們遊了歐洲十三國,開盲盒般拍了二十卷膠捲。
每年我的生日,季盛明總是不吝把最盛大的一切都給我。
可那一日結束之後,他又總是會很清醒的提醒我。
「林昭昭,你知道的吧?」
「我不可能娶你。」
「玩可以,但彆對我動真心。」
「找個普通人嫁了,對我對你都好。」
港城有兩百六十多個島嶼,季盛明那麼忙的人。
能夠每週末開遊艇陪我出去逛。
唯獨有一個地方,他是不讓我進的。
跑車招搖的駛過椰林樹影,遺留的英式建築被慢慢風蝕。
季盛明不吝的咬著煙。
「看看就得了,冇什麼好的。」
「規矩多的要死,老頭老太太又嘮叨,煩」
他可以說很多很多次愛我,卻從來都冇有提過。
他要跟我結婚。
過去我挺天真的覺得,季盛明隻是習慣把醜話說在前頭。
可年齡越長,便越清楚那些話的含義。
比季盛明的地位更固若金湯的是他的家族。
他可以玩,可以鬨,但到了一定的年紀必須把家族的使命放在第一位。
所以,後來就算他的所有朋友都覺得他是動了真心,開始高看我一眼,覺得我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也從來冇有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所有的財產證明我都留著,甚至早就找好了經紀可以做全程托管。
簽好所有代管合同,我接到了小姐妹的電話。
「昭昭,你怎麼惹到季盛明瞭?」
「他一向對你最好的,怎麼把你放在了這次拍賣會的私人藏品上?!」
決定跟季盛明斷了以後,我冇再去關注圈子裡的訊息。
直到此刻在酒店信箱中看到了季氏財團拍賣會的宣傳冊。
才知道季盛明到底想怎麼報複我。
港城奢靡到極致的燈火下,藏著各種湧動的暗欲。
季盛明出售的,是我十八歲那年,第一次的照片。
純白色的絲綢傳單上,一朵紅色的血花炸開。
被羽枕擋住的,是不著寸縷的我,隻能看到白如彎月的小腿曲線。
照片拍的實在藝術,可季盛明的註腳格外冷酷。
「七年之’羊‘」。
我,於季盛明而言。
不過是一隻聽話的,足以發泄愛慾的羊。
色衰則愛馳,惹了他不高興了,就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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