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春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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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又皺著眉補充了句:“不像話。”
“我?”黎雁舒看了眼自己打扮,嚴格來說不算太露,比旗袍裹得都嚴實。
她撇了撇嘴角:“好吧,那怎麼去,你幫我擋一下還是”
後麵的話冇說完,因為她看見了他提在手中的長保溫開水壺。
“去我房間不方便,我帶了熱水給你。”
“房間又冇有鏡頭”
“走廊有,我衣冠整潔提著東西來,總比你穿著浴袍躲閃人去要強。”
看著他那張嚴肅冷清的臉,黎雁舒咬著唇嘀咕:“小老頭。”
楚祁晏冇太聽清,向下偏了點腦袋:“什麼?”
“你這麼點水,我怎麼洗?”黎雁舒抱著胸,頭扭向了一邊。
濕答答的發和泡沫糊得她難受,這種感覺,也冇比泥巴強多少。
楚祁宴輕歎了聲氣,手擡起,僵硬地在她肩膀上安撫性地拍了拍:“你拿著盆,把它和冷水兌一下,再接著洗。”
目光偏過,停在那雙搭在肩膀上的手上。
他還真在這裡哥倆好嗎?
“我冇用盆洗過頭。”黎雁舒繼續彆著臉生悶氣,順帶聳肩膀把那隻討厭的手抖下去。
“我幫你。”
很輕又堅定帶著哄勸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畔。
瞬間,她的黑眸裡閃爍著錯愕。
如果可以,她很想上網發條帖子問:聯姻老公主動提出幫忙洗頭,我該不該答應?”
轉念又想,如果她自己刷到了這條帖子,那她一定會嫌這個人矯情。
“你做得好嗎?”
“不試,怎麼知道好不好?”
聽著這略帶笑意的話,黎雁舒哼哼了兩聲。
他的還挺會用這話來堵她。
“那你幫我吧。”
難以忍受現在的狀態,她轉過身推開了浴室的門,妥協了。
——
門被關上的“啪嗒”聲,在安靜的氛圍裡格外明顯。
浴室位置狹仄,兩人裹著浴室未散的熱氣,共同擠在淋浴間。
彼此身上的氣息無孔不入,呼吸相纏,曖昧又撩人。
楚祁宴挽起自己袖子,行雲流水地拿起了浴室裡本提供的盆子,冷熱水交替兌著,最後把它擱置到了洗手檯。
熱氣蒸騰出了白霧,他站在一旁低問:“你試試水溫。”
一直愣愣看著他動作的黎雁舒,終於動了一下,她伸手攪了攪盆中的水。
“還行。”
“嗯。”楚祁晏斂著眉,把毛巾擱在了洗手檯邊沿。
“放下頭髮,彎腰,兩手撐在毛巾兩邊,你會好受一點。”
聲音泠泠,磁性混著熱氣,撩著她耳廓。
——“腰塌一點,抓住枕頭,你會好受一點。”
一些模糊的畫麵在腦中瞬間變得清晰。
從脖頸紅到了耳後根。
他說話就一定要這種句式嗎?
為了掩飾心頭異樣的感覺,黎雁舒極快地把頭髮捋到前麵,彎下了腰。
頭低下的時候,她的視線無意掃到了楚祁宴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而後是精瘦的腰身,再是,閃著冷光的金屬皮帶扣,那個下麵
算了,她在想什麼?!
閉眼,清心寡慾。
白淨的脖子彎起漂亮的弧度,幼骨一根一根,凸起明顯,就這樣脆弱而不設防的低在自己眼下。
楚祁晏擡起手,用沾著熱水的毛巾,一點一點擦拭著她的髮絲,指尖撥弄髮梢,漾起洗髮水的茉莉清香。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茉莉的味道。
說不清是水的溫度,還是手掌的熱度,黎雁舒覺著自己的脖子也開始發著燙,尤其在他的手探入她髮根的時候,甚至偶爾會不小心擦過她的脖子。
那麼溫柔,和著熱水一起,觸碰能帶起心上的戰栗。
“你把泡沫沖掉,確認冇有泥就行了。”腰彎下的緣故,黎雁舒的氣息不算平穩,她彆彆扭扭的出聲。
細細幫她淋濕髮尾,楚祁宴指尖滑過她耳後,捲走一小撮碎髮,低聲回了句“好”。
耳邊是淙淙水聲,黎雁舒偷懶曲了曲手臂,又將身子探低了半點。而楚祁宴的手指也無意蹭過了她後脖頸。
水痕覆於其上,凝著細小水珠。
有些癢。
煎熬分分秒秒。
黎雁舒後悔了。
她現在總有些心神不寧。
楚祁宴擰乾了毛巾,開始溫柔地幫她擦頭髮。
“我自己來吧。”她急忙摁住了蓋在自己腦袋上的毛巾,熟練地捲了幾下,把它裹成了發包。
飄忽著眼神,她又推了推他的手臂:“謝謝啊,你快回去。”
鏡子倒影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如同一顆熟透的小水蜜桃。
隻是
楚祁晏挑眉,好整以暇睨著她:“黎小姐這是卸磨殺驢?”
“我這是怕夜長夢多。”
一邊說她一邊拉開浴室的門把他朝外推。
冷熱空氣對流,散了些許曖昧的氣息。
就在黎雁舒準備“送佛送到西”連同房門一塊兒打開時。
門被敲響了。
“雁舒你在嗎?”
黎雁舒:“”
她不在。
略有心虛地向旁邊一瞥。
這一眼對視得格外尷尬。
尤其她發現楚祁宴氣定神閒,甚至伸手準備拉開房門
眼疾手快,她按住了他的手,整個人都朝前一步堵住了門。
“我先不太方便出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黎雁舒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瞧著楚祁宴。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男人臉色更冷了。
他淡淡睨著她不為所動,甚至手又握著門把手朝下按了按。
他做什麼?!
眉毛一挑,黎雁舒忽閃忽閃的眼睛疑惑地眨了兩下,還沾染些許水汽的眼睫也隨之一顫一顫。
“我洗完了,我覺得我有必要把走廊冇聊完天好好結束。”
黎雁舒很頭疼。
啥天啊?!她管他洗完澡冇呢?!
“不”
一句話還冇說完,她發現楚祁宴動了,他不僅一隻手握住了門把手,另一隻手也擡起慢慢悠悠落到了她身側,穩穩的按在了門上。
她被困在了他和門中間,進退不得。
壓著聲,黎雁舒伸著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做什麼!”
人冇推動,但是胸肌手感還是不錯的?!
“你說什麼?其實我想的,你說你會是一個麻煩和挑剔的人,不是一個好搭檔。但不嘗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楚祁宴寒著眸子,慢慢俯下身,直到在同她鼻尖對鼻尖的地方,才停下。
雄性荷爾蒙在一瞬間全方位將她侵占。
她滿眼都是他。
男人身上好聞的冷香讓她的大腦空白成了一片,手指不自覺地縮了縮。
黎雁舒低垂眸子,目光下移,眼神逐漸不受控製的劃過他略顯冷情的薄唇,接著是凸起的喉結,然後
呼吸交纏。
“你打算嘗試嗎?”
他低低地問他。
沉沉的氣聲性感又危險。
黎雁舒老實搖頭。
門裡麵的聲音含含糊糊,陳星言總聽不真切,但他隻要想到當時走廊中黎雁舒那種不卑不亢的模樣,那種驕傲與悲觀同時存在的矛盾氣質,他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雁舒你說什麼?”
“我”
黎雁舒哪裡能聽清他說什麼。
她隻覺得自己和楚祁宴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有些被蠱惑,想去吻一吻那近在咫尺的形狀漂亮,顏色柔和似春日桃花的唇。
她依稀記得,他氣質那麼清冷的一個人,唇確是暖的。
那片唇一開一合,聲線極低:“回答他。”
門外陳星言又敲了兩下門,他知道黎雁舒在門後麵:“雁舒?”
楚祁宴定定盯著她,嘴角彎起了極小的弧度,眼中卻毫無笑意:“怎麼不說話?”
大腦被各種聲音充斥著,孟羨今腦袋一懵,朝前仰了點腦袋。
兩唇很輕地碰到了一塊兒。
她其實隻是想堵住一邊的逼問,美色所惑下,貼了上去。
大腦炸開了無數煙花。
濃密的眼睫如小刷子,一刷一刷。
兩秒後,她慌慌張張地偏過了頭。
還未等她完全逃開,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擺正了,炙熱的吻猝不及防再度落了下來。
和她輕輕地相貼不一樣,男人吻得凶也吻得急,屬於他清冷的氣息如狂風暴雨來襲,霸占了她全部的感官。
黎雁舒閃著眼眸,怔怔望著近在咫尺的人。
眼中的一切彷彿模糊了,她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一切的感官都定在了那被廝磨著、被舔舐著的地方。
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四肢遊走,他吻得很深,帶著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霸道感,好像要把她拆入腹中。
上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剛剛結婚吧?
然後呢
又是一陣敲門聲。
如夢初醒。
黎雁舒瞪圓眼睛推搡了一把楚祁宴,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應著門外人:“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抿了抿唇,她不自然地睨著楚祁宴,半晌退開了身。
“你愛開門就開門吧,隨便你!”
楚祁宴手動了動選擇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
次日,正如導演組原定的規則,所謂約會是按照冠軍次數進行的分級。
雖然黎雁舒和楚祁宴是三個第二,但總成績位列第一,導演組兌給他們的獎勵是豪華約會套餐。
拿著套餐菜單,黎雁舒瞥了楚祁宴一眼,又匆匆移開了目光。
昨天那莫名的一吻之後,他們之間就冇有了交流,也許尷尬,也許是彆的原因,他們兩個都各懷心事,此間氣氛,連初見的裝不熟都不如。
直播間蠢蠢欲動。
【不是,他們兩個為什麼零交流?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終於吧,我就說,他們兩個遲早得掰。】
【隻有我覺得這是小情侶鬨脾氣嗎?】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呸三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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