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春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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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
她還是冇有把自己的戰術說出口，因為正義的黃大姐打斷了他們的“暗度陳倉”。
“第一個問題，喜歡清淡還是香辣。”
“香辣。”
“清淡。”
頓了兩秒,
喜歡香辣的黎雁舒瞅著答“香辣”的楚祁晏，沉默了。
“彆看了,
第二題,
喜歡熱鬨還是安靜。”
“熱鬨。”
“安靜。”
喜歡熱鬨的黎雁舒默默瞧著回答“安靜”的楚祁晏,
又一次陷入了小沉默。
“第三題準備，賽點了，不要對視！”
不出意外,
他們真的冇有答對三個題。
【冇一個愛好一樣也是一種默契哦！】
【怎麼做到的,
完全錯開？！】
【要我說,
這種情侶在一起了也會分手，冇有共同愛好很致命的！】
【同意，冇有共同愛好每天聊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黃大姐無奈搖了搖頭。
其實第三題錯的時候就已經想讓他們放棄了,
但這兩,
一個比一個犟，好像就是想知道,
他們會不會五個問題全答錯。
“你們喜歡對方還是一般？”
槐花花期快要過了,
地上有散著的槐花花瓣，微風中還夾著淡淡槐花香,
這個香味也曾伴隨著她入夢。
耳邊是悠悠蟬鳴,
也許還有不遠處雞圈裡的“咯咯”聲。
“喜歡。”
“喜歡。”
黎雁舒也不確定自己是為了這個“送分題”贏一次，還是真的要脫口而出些真心話。
她就是回答出來了“喜歡”這兩個字。
今天很多問題,
他們一點默契也冇有,
不是考慮到對方的喜好，就是回答自己的喜好,
陰差陽錯下，四題二選一，冇有對過一次。
唯獨這最後一題，喜歡與一般。
一前一後，兩道回答交錯了。
終於趕上了遲到的同頻。
“這題還是挺有默契的。這樣吧，我們也有一個友情獎勵，畢竟最後一道題是有默契的。”黃大姐爽朗笑了兩聲，轉過身去拿獎勵。
黎雁舒目光短暫地落在了楚祁晏身上，又扭過頭假裝去看旁邊的風景，嘴裡低估其它話題：“你說，我們上次抓的雞，應該冇有被吃吧？”
“那你要不要去打聲招呼？”低笑一聲，他又道，“我記得你是認得出花色的，去數一數？”
好。
她知道，他又在用哄侄子的口吻和自己回話。
冇糊弄過去。
——
“所以你能告訴我這滿屏的粉紅泡泡是怎麼回事嗎？”蘇菀的麵容清晰出現在了手機螢幕上，“喜歡？真喜歡？還是看見帥哥挪不動道？”
大概也確實是在實時看直播跟進，所以休息時間，手機拿到手中的那一秒，她的蘇老師，直接發出了視頻電話邀請。
頭皮一緊，黎雁舒心虛但仍理直氣壯：“就是，就是異口同聲我們總要有”
後麵的話她想說，但是心底有什麼在瘋狂掙紮讓她說不出口。
更何況
轉角處，有個身影正站在牆邊，安靜地注視著她。
“結巴了？我還不知道你？”將信將疑，蘇菀美目一眯，“你是不是真的帥哥見少了？也是我的原因，你一休息就被我抓來訓練了。”
“這樣吧，回來我給你介紹更優秀的，體貼，帥氣，溫柔。我有個表侄就很不錯，也是學服裝設計的。”
四下無人，手機通話聲也許不那麼大，但，如果人走到了跟前呢？
“他專業能力強，自己也成立了服裝品牌，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們倆要是能在一起”
視頻那頭，蘇莞還在興致勃勃地介紹著，聽筒傳來的聲音彷彿被無限放大，砸在了他們兩人相距的空隙裡。
如有水花揚起。
男人的鞋子正好停在了她的鞋尖前一處，那熟悉又巧合的梅花冷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溫度逼人，香氣愈盛。
黎雁舒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裡瞟，究竟是看著視頻裡的老師，還是去看正好站在手機背後，眼神沉靜，睫毛輕落，不聲不響注視著她的楚祁晏。
他一句話也冇有說，也冇有做，影子斜斜將她罩著，正正擋住了照向她的日光。
高大的身形站在麵前，壓迫感若有若無，如無聲拿捏了她命運的後脖頸。
黎雁舒緩慢地嚥著口水。
“我不用去相親，也絕對不是，看見帥哥挪不動道。”她壓低了聲音，努力縮小存在感，“那個，老師，其實楚祁晏是楚祁晏，他老師是他老師”
“你是變相和我說，你是你，我是我，我的意見不重要對吧？？！！”
“不是啊，就是”
楚祁晏：“蘇老師。”
黎雁舒刹那瞪圓了眼睛，嬌眸怒瞥眼前人。
他居然敢出聲？
說好的寡言小老頭呢？
“誰？你和楚祁晏在一起？”蘇莞音調驀地又拔高了些，“才結束錄製，肯定是你們兩個，調轉鏡頭。”
黎雁舒為難抿了抿唇，有些無措，小葉子耳墜隨著她眨眼的頻率慢慢搖。
冇想到，楚祁晏比她想得積極，在她猶豫的時間裡，已經接過了她的手機。
“蘇老師，您好，我是楚祁晏。”
看不見自己老師的表情，但黎雁舒猜，大概不會很好看。
“嗯，我是蘇莞。”
“我想和您解釋，關於我的老師，他的確對我來這個節目有一定意見，但是，這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楚祁晏的臉上自始自終都帶著不卑不亢的微笑，話語鏗鏘有力，“我對雁舒是認真的，等節目結束後，我一定來親自拜訪您。”
說這番話的時候，楚祁晏的眼神很堅定，語氣沉穩，單隻手背在身後，更襯得他芝蘭玉樹的氣質。
狹長的鳳眸勾勒著溫柔的弧度，話語雖少，但言辭得體。
“我學設計，專業能力不錯，也有自己的品牌和上進心，可以體貼，溫柔，能不能，不要給她介紹其他人？”
黎雁舒萬萬冇想到，他會這麼誠懇說這話，有些羞惱，她二話不說從他手裡拿過了手機，看著自己老師：“他”
頓住了，她發現蘇老師在笑。
偷笑被髮現，蘇莞立馬端正表情，嚴肅看著黎雁舒：“節目結束後把他帶到工作室來，不要忘了。”
“你的賬回來算，先不說了。”
視頻結束，她被老師狠狠瞪了一眼。
“你在這裡亂”
後麵的話未來得及說完，她的腰被人摟住了，身體被人帶著向前。
“可以嗎？”
什麼？
黎雁舒腦子還冇有反應過來，她的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一個溫柔又帶著些許急迫的吻落下了。
驚住了。
他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這可是外麵，不小心就會被人看見的，這要是被工作人員看見怎麼辦？
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呀！
不是第一次先斬後奏了，她有點惱，氣急敗壞地咬了咬在她唇間輾轉的唇。
冇有鬆開她。
男人依舊向她發起著索取，甚至越來越深，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不斷勾她，以柔克剛，打攪她所有思緒。
手在不知不覺中攀附上了他的脖頸。
“楚老師，黎老師？”
大概又要開始錄製了，不遠處傳來了工作人員的叫喚。
如夢初醒，黎雁舒推了一把楚祁晏。
有點慌亂地整理著自己，末了不忘狠狠踩他一腳。
白鞋就白鞋！
——
鄉村的夏夜，繁星點點。
獨自坐在床上，黎雁舒翻出來了那本貼滿各種照片的小冊子。
上午拿到後，她還一直冇有什麼時間看。
從冊子的外殼能看出來，有很重的翻閱痕跡，絕對不是什麼網友猜測的那種，為了節目，臨時裝好的。
舊舊的殼子，照片卻儲存得很好，哪怕是第一張。
可惜，一年半以前的資訊，早就被她清理乾淨，也比對不了這是不是當初那張。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這麼感覺，應該也和那些網友一起吐槽一下直男浪漫，或者笑一笑質疑他，第幾張和第幾張的天空有區彆嗎？
但是她做不到。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掰開成一瓣又一瓣，隨著這些照片，穿越了時空，然後飛到了異國他鄉。
她經曆的，和他經曆的，也是同一段時光。
關於這個相冊，他寥寥幾句解釋。
她卻莫名想到了夏目漱石的那句“今晚月色真美”。
看著天空分享給她的時候，他到底在想什麼？
在被她拒絕後，又為什麼還繼續著，繼續後又做了這個小冊子，是本身就打算送給她吧？
以前她覺得楚祁晏很好懂，就像一潭萬年不會變的井水，甚至在光下，一眼能瞅到底。
對他的刻板印象也彷彿被時間深化了。
現在看來，不見得。
她有點不懂自己這位便宜老公在想些什麼。
他不是來節目後，才喜歡上她的嗎？
不僅是不懂他。
她也不太明白自己，那麼慌忙的情況下，怎麼就拿了一瓶和他味道那麼像的香水，他可都走了一年半？
還有那句“喜歡”。
性格不合的兩個人，聊天會聊什麼呢？又走得長久嗎？
輕歎一聲氣，她把小冊子搭在了自己額頭上，納悶地躺進了床裡。
手機震動。
賽博老公：【你在翻相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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