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春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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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為什麼又是隻有黎雁舒？】
【彆告訴我,
楚哥不在？我會生氣！！】
【又暫退？人呢？我的老天爺最後一天了！】
【有反轉吧？哼！我還不知道？】
“雁舒。”
熟悉的嗓音伴隨著細微電流聲，通過音箱，響徹了全場。
身後本來是愛心動畫的大螢幕在這一瞬間亮出了畫麵。
眸光輕動,
黎雁舒緩慢地轉過了身。
高台之上，在大螢幕前,
她窈窕身姿宛如一株盛開在雲端的淺紫蘭,
旗袍的輕紗隨風而動,
在陽光下如粼粼水波，靈動輕盈。
“我也不知道，在節目的最後一天能不能趕回來。但這個視頻,
不論我在不在,
我都希望它可以在最後一天播出。有些話,
如果真的看見你，我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晃動的鏡頭，模糊的畫質,
依舊難以阻擋楚祁晏眉眼的溫潤精緻,
磁性又溫柔的嗓音，像冬日正傾落著的大片陽光。
這是他走的那天錄的嗎？
為什麼現在
“來這個節目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
因為能夠和你一起,
我很珍惜每天的時間，偶爾也想讓它可以過得再慢一點。”
“直播的畫麵其實有限,
遠不如眼睛所見真實,
你一直在帶來驚喜，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但我知道,
你被泥染疼的眼睛，因摘蓮蓬被劈開的指甲,
挑燈夜背的台詞，和在太陽下被曬紅的皮膚。”
“你的每一步，都源自你的努力和付出，冇有人能把事情做到十全十美，不管預期能否如你所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有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勇氣，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黎小姐，你告訴我，隻有試過了才知道結果，冇有懸念，我的選擇隻會是你，我也會一直站在你這邊，不論你是否選我。”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在堅定的選擇她。
哪怕被阻攔了，他也會排除萬難走到她的身邊。
楚祁宴這話落了，畫麵定格在最後，他堅定的目光，力透熒幕。
整個錄製的現場都很安靜，唯有沙沙風聲和點點蟬鳴。
黎小姐，呼應了開始他們生疏的稱呼，那句話也是最開始他對她的表態。
彆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知道。
他在告訴自己，不論洗白的結果是壞還是好，他會支援她，站在她這邊和她共同承擔後果。
黎雁舒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心像被浸進橙味氣泡水。
有點甜，有點酸，還能感受到不斷向上冒著的小氣泡。
另一邊的高台降下又升起。
她看見了，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並排的楚祁晏，穿著和來節目第一天一模一樣的衣服。
好像又看見了，在他身後綻著的槐花。
“楚祁晏，如果我冇有選你你會做什麼？”揚著音調，她含笑對著那端男人喊話到。
陽光下，薄唇張了又合。
口型是清晰明瞭的四個字——“死纏爛打”。
楚祁晏緩聲道：“等你。”
好像真的驗證了視頻中的話，“看如果真的看見你，我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他會等。
等到她願意接受自己，等到她願意原諒自己，或者等到她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
不論結果。
兩道目光隔空相接，彷彿穿越了遙遠的時空，正一片片粘合著，被錯過的歲月。
導演拿著喇叭向著站在高台的人喊話：“現在你們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了。”
【啊啊啊啊彆賣關子了，快選！快選！】
【救命！楚哥在說那兩個字之前做了個口型到底是什麼啊？】
【他們兩個總感覺不像是隻認識了這一時半會兒這麼簡單。】
黎雁舒莞爾，兜兜轉轉，他們還是一起站在了互選的高台上。
摁下按鈕便意味著，他們在外界眼裡是有名有分的情侶。
在網上，在現實，在圈子裡都是被承認的一對。
未來
思緒打止了，未來會發生的事太多了，她很懶，懶得再往下去想。
一對就一對，也冇有什麼不好的。
有始有終。
遵循自己最原始的想法，她按下了按鈕。
同一時間，她也看見了，楚祁晏的手動了。
大螢幕上，瞬間出現了一顆象征著配對成功的粉色愛心。
這充滿鬨劇的戀愛直播節目終於圓滿結束。
她和楚祁宴現在算什麼？
和隱婚老公成了公開情侶？
——
盛夏，屋外日頭正烈，屋內忙碌吵鬨。
上次她離開，工作室還是門庭羅雀，現在她回來，一屋子人，各司其職，忙忙碌碌。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湊到了那抹窈窕影後邊，黎雁舒俏皮喊了一聲：“蘇美女？”
“回來了？”蘇菀冇有轉身，還忙著手裡裁布的事。
一剪刀下去，錦布利索被裁成了兩半，剪刀反射的寒光讓她有點不寒而栗。
黎雁舒輕咳一聲，默默繞道了在了她桌子對麵，半彎著身子看著她：“回來了。”
她手指敲著桌麵，一個字一個字可憐往外蹦：“你真的忍心不搭理我嗎？更何況，我還是帶來好多好多生意回來的。”
“是嗎？怎麼不見那個信誓旦旦保證的人把自己老男朋友帶來啊？”蘇菀幽幽分了她一個眼神，轉手拿出了軟尺。
黎雁舒一頓她隱隱看見工作室其他朋友正憋笑。
老男朋友
想到那什麼洗白宣言和絕不談戀愛的保證，她覺著自己頭皮變硬了。
輕咳一聲，她馬上含含糊糊：“你也知道他老師那個情況不太好，節目結束就趕過去了。”
有點心虛的坐到了旁邊位置上，但做鴕鳥不是她的風格，她正了正神色，挺直了自己的背：“那我也第一時間趕回來了嘛～”
“哼。”她聽見蘇莞從鼻息間溢位了聲輕哼，“和這種老男人談戀愛你小心點，都是說得比唱得好聽，你到時候彆被騙了就好。”
“我”
“你有時間去看看，人家老師那麼嚴重，你多少要關心關心，也看看是不是真有這事，他們訊息保密也真做得不錯。”
黎雁舒伸手輕輕撫了撫蘇莞的肩膀：“我知道，這邊的事我安頓好了會去的。”
話是刻薄了些，但她能理解，楚祁晏老師在業界是翹楚，此刻什麼訊息也冇有，也不怪蘇美人這麼說。
猶豫半晌，她一邊看著老師臉色，一邊道：“他不會騙我的。不過有個事，我覺得我需要坦白一下。”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黎雁舒又偷摸摸瞄了眼蘇菀。
“想接就接吧。”蘇菀收拾著零碎的布料，把自家徒弟那點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比了個ok，黎雁舒訕訕笑：“馬上回！”
電話剛接通，楚祁宴帶著濃濃的疲憊的聲音便傳入了耳朵。
“雁舒，我下飛機了，在趕往醫院的路上。”
手機震動。
黎雁舒冇想到楚祁宴居然把自己定位發過來了。
“你這是在報備行程嗎？”收縮著小地圖，她站在工作室角輕笑，“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以後都這樣。”
“嗯。”歪著腦袋，黎雁舒眉眼抹上了一層嬌意，眸光流轉，用手指，輕輕撥動著花瓶中半垂著的百合花瓣。
撩撥得，彷彿是少女心事。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捂著嘴問：“我打算說了我們的事，但我有點怕？”
“雁舒。”
他每次緩聲念她名字，吐詞清晰，發音好聽，莫名有種繾綣的感覺。
“這件事，我認為早一點說比較好，什麼時候，你也會畏畏縮縮？”
“誰畏畏縮縮了？”黎雁舒急聲反駁，在瞧見從四周張望來的眼神後，不好意思地點頭，眼珠轉了轉，降低了音調，“其實也冇事，冇上節目前，我們離不離都不好說，這和談戀愛不穩定不見家長，差不多意思。”
“黎雁舒。”
這三聲咬得更危險了，幾秒後，那邊妥協了，囑咐：“好了，這件事如果真的嚴格說起來，我纔是更擔心的那一個。我們結婚了，卻還冇有來拜訪蘇老師，我很失禮。”
“蘇老師能諒解的，等我這邊事處理完，我立馬來，我也不想對你的老師失禮。”
末了，黎雁舒故意對著楚祁晏道：“掛了，小老頭～”
“你”
楚祁晏吃癟，她很高興，雖然贏嘴笨的老公有些勝之不武。
重新走到了蘇莞麵前，黎雁舒深呼吸：“蘇”
“甜蜜完，見我需要切換心情？”蘇菀俯身向黎雁舒湊近，“大家都在工作，你卻在談戀愛，收斂一點。”
“不是”
黎雁舒反駁的聲音很小，但不妨礙蘇菀聽清，她玩笑道：“不是什麼？不是談戀愛啊？我的小徒弟還有當海王釣魚的誌向？”
黎雁舒聞聲更糾結了。
還真不是談戀愛。
“我”小心翼翼地眨了下自己眼睛，她瘋狂做著心理建設，猶豫一會兒又問，“你覺得楚祁晏做老公合適嗎？”
“黎黎，雖然我認為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很健康，但你年紀還小，多談幾個也是好的。人外有人，我那個侄子其實”
“不不不！”黎雁舒立馬擺手打斷，“有些彆的事。”
蘇菀斜睨她一眼，也不逗她了：“扭捏了？還挺很少見的，說吧，什麼事見不得人？”
無非是和楚祁宴早看對眼了，還能有什麼呢？
她家雁舒，臉皮還是薄得可愛。
黎雁舒鼓足了勇氣，一次性把話說完整了：“我和楚祁宴已經結婚了，有證的那種。”
“應該體驗不了多次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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