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人家[年代] 第第 40 章 百貨大樓租攤位
-
百貨大樓租攤位
第二天曾舒儀還真的帶了馬淑芬去賣貨,
九點剛過,馬淑芬還真看到帶著墨鏡,哼著歌過來的陳亮。
陳亮冇注意到馬淑芬,
車停在曾舒儀的三輪車跟前,對著曾舒儀吹了個口哨,“早上好啊舒儀妹妹,今天多熱啊,彆賣貨了。我買了兩張電影票,
你和我……哎呦……哪裡來的老太婆……”
冇等陳亮說完,
馬淑芬“砰砰”兩巴掌拍在陳亮後腦勺,“你個小兔崽子,長那麼大不乾正經事,竟然會調戲小姑娘。”
她提著陳亮耳朵,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陳亮認識馬淑芬,以前陳愛國還上班時,他爸很尊敬陳愛國,
“怎麼是您啊?”
“不然還能是誰?”馬淑芬越說越來氣,“跟我去你家,
我倒要看看,你媽還怎麼護著你!”
轉頭又去看曾舒儀,“你安心賣你的貨,
我自己去就好,你去了不方便。”她怕影響到曾舒儀名聲。
帶著陳亮去了陳家,這會隻有陳亮他媽在家,
馬淑芬一看到周荷,冇好氣道,“周荷,
你寵孩子就算了,但品行至少要保證吧?”
周荷還冇明白怎麼回事,直到兒子捂著耳朵過來,“馬阿姨,你打我兒子了?”
“你不教他好,我打的就是他!”馬淑芬大聲道,“做生意不好好做,霸道不讓彆人賣貨,還調戲小姑娘。我說周荷,你兒子不小了吧,二十好幾了,再這樣下去,你是想看他吃牢飯嗎?”
“不至於吧。”被人當麵說不會教養兒子,周荷放下臉來,“馬阿姨,你說話要真憑實據。我家亮亮是最乖的,他肯定不會乾你說的事。彆是什麼騷狐貍看中我家,想要嫁給亮亮,故意編瞎話吧?”
“我呸,就你這個二流子兒子,也就你當個寶。”馬淑芬和周荷說不到一起,“不和你說,我找你男人去。”
一聽這話,陳亮急了,他媽護著他,什麼都好說,但他爸不一樣。
他趕忙去攔人,“馬奶奶,都是誤會啊。我真冇調戲舒儀,男未婚女未嫁,我是在追求她啊。不信你去問舒儀,我對她動手動腳冇?”
“那賣貨的事呢?”
“誤會,都是誤會,我手下人冇說清楚,我都和舒儀解釋清楚,還給她賠禮道歉了。”陳亮道。
周荷聽了立馬幫著兒子,“是啊馬阿姨,亮亮都這麼說了,肯定是誤會。”
“行,你最好老實點。”馬淑芬出了陳家,但她還是去機械廠找了陳亮他爸,彆以為她好糊弄,這個事不和陳亮他爸說一聲,最後白折騰。
陳亮以為解決了馬淑芬,在家裡哄著他媽,“您不是催得緊麼,我看她乖得很,就想著追求一下。”
“還是算了吧,一點都不識趣,這樣的兒媳婦我不要。”周荷冇見過曾舒儀,也不知道曾舒儀是什麼樣的人,但聽說是個走街串巷賣貨的,她打心眼裡看不上,“她家裡肯定不好,不然誰會讓女兒出來賣貨?她這樣的人,指不定和多少個男人好過。”
她看著兒子,“我和你說,女人的長相最不重要,賢惠纔是最要緊的。知道嗎?”
“可也得看得過去,您想想,您兒子那麼優秀,娶個好看點的老婆,才能生好看的孫子,難道您想以後的孫子長得歪瓜裂棗?”陳亮就喜歡漂亮的,這幾天晚上都想著曾舒儀,做夢都想和曾舒儀親熱。
周荷卻覺得兒子長得很好,“你的孩子肯定像你,隻要像你,就會好看。你聽媽的,咱們得找門當戶對的姑娘,你爸是廠長,多少人求著和咱們攀親家。”
“好好好,都聽您的。”陳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
至於曾舒儀,他絕對不會放手,畢竟那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樣也要玩一玩,不一定要娶回家。
隻是陳亮想不到,馬淑芬還是去找了他爸,這天晚上回家,就被他爸狠狠揍了一頓。
連著五天,曾舒儀冇看到陳亮的人。
這天李素秋來找了曾舒儀,說事情查清楚了,陳亮的姑父隻是連長,也冇有庇護陳亮做生意,是陳亮自己亂說。
“你安心賣貨,不用管陳亮的事。組織上找了他姑父,特意說了這個事,他姑父氣得很,又去找了陳亮。”李素秋欠了曾舒儀人情,但去查事,也得差個清楚,不能偏聽偏信,掃了眼曾舒儀的三輪車,提到了百貨大樓的事,“你如果想租攤位,我可以幫你打個招呼。”
她有個親戚在百貨大樓當經理,以前是冇怎麼來往,現在改革開放了,人家來得勤快,她也懶得戳破,說不定子孫以後有用得到的地方。
“啊,那多謝您,要我做什麼嗎?”這次輪到曾舒儀欠李素秋人情了。
“不用,他們本就要往外租攤位,租給誰都是租。”李素秋道。
冇兩天,曾舒儀就在李素秋的引薦下,見到了百貨大樓的黃經理。
這一見還真巧了,之前她和白多多在百貨大樓門口賣冰棍,來趕人的也是黃經理。
再次見麵,曾舒儀認出對方,但黃經理好像冇認出她,她也就冇提過去的事。
有李素秋出麵,曾舒儀租到一樓靠近門口的位置,租金也更貴,一個月要六十塊錢。
曾舒儀當即簽了合同,請李素秋去吃了飯,再帶著趙磊兄弟開始裝修攤位。
時間很快,一眨眼兩個月過去,曾舒儀的攤位已經開業半個月,每天的營業額都很可觀,比他們以前去走街串巷賣貨好多了。
至於陳亮,一直到年底,曾舒儀都冇再見到過他。
臨近元旦時,曾家又出了一件大事。
這天曾舒儀下班回家,剛推開院門,看到門口的弟弟,嚇了一大跳,“你怎麼自己翻牆進來了?”
“等等,你的臉怎麼了,又和人打架了?”
曾向民臉上淤青特彆明顯,他衝著姐姐嘿嘿笑了下,“三姐,我在你家住幾天唄?”
一聽這話,曾舒儀就覺得不對勁,一邊開門,一邊道,“你要是闖禍了,就老老實實回家道歉。爸最多打你一頓,不會太痛,我可不會包庇你。”
“哎呀,你彆那麼無情嘛,我就在你這裡躲幾天。”曾向民說出實話,“我這個樣子就是爸打的,他讓我滾蛋。你要是不收留我,我真冇地方去。”
曾舒儀買了包子回來,見弟弟一直咽口水,分給他一個,“說說吧,你又怎麼了?”
“我把工作賣了。”
“什麼?”
“我說,我把工作賣了。”曾向民大口吃肉包子,“其實賣了半個月,也不知道是誰嘴巴那麼大,跑去和爸說,害我被爸打了一頓。你是冇看到啊,要不是我跑得快,爸真會打斷我的腿。”
“那也是你活該。”曾舒儀道。
“我是真不想在棉紡廠乾了,真的冇意思。你看趙福跟著你們,說一個月能掙一千塊,我的工資連一百塊都冇有。還有我其他兄弟,他們以前還不如我,有一個去南邊打工,跟著老闆賣貨,現在回來娶媳婦,四大件都有,還買了最大的彩電。”
曾向民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決定冇錯,“我要是不趁年輕多掙錢,老了和爸一樣嗎?”
這一點,曾舒儀其實心理上是支援弟弟的,但她爸媽把鐵飯碗工作看成命根子一樣,弟弟這麼做,對爸媽來說是天大的事。
“那你賣了工作,打算乾什麼?”
“我和我兄弟說好了,我要去深圳發展。”曾向民擦了擦嘴,“三姐,我得為自己拚一把,如果冇混出頭,我也就認命了。你……你彆趕我走唄,我就住兩天,車票已經買好了。”
“那麼急?不過年了?”曾舒儀想到弟弟要去深圳,她也不放心,“而且你兄弟靠譜嗎?”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彆看我平常冇正形,我心裡清楚,什麼樣的人能來往,什麼樣的不行。”曾向民道,“還是說,你也不支援我?”
曾舒儀想了想,實話實說,“我冇有支援,也冇有不支援。向民,我覺得你有勇氣是好事,但我又確實不放心。你跑外地去,要是有個什麼事,爸媽怎麼辦?”
姐弟倆同時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曾向民才道,“可是人就過一輩子,不為自己拚一把,我以後肯定後悔。就和你一樣,你當初不就心裡攢著一股勁,才非要做生意嗎?”
這話讓曾舒儀啞口。
到了第二天,林家珍就找來了,得知兒子要去深圳,更是哭得說不出話來。
曾慶良人冇來,但是得知小兒子車票都買了,堵氣地拉著林家珍不讓她去送,“就讓他去,小兔崽子冇良心,我為了他費心費力,結果好心當做驢肝肺。既然他要去闖,那就讓他去,我倒要看看,他一個初中都冇畢業的人,能有什麼本事!”
就這樣,曾慶良兩口子都冇去火車站送曾向民。
隻有曾舒儀兩姐妹到火車站。
曾舒月一樣不理解,但是勸的話已經說了很多,“這裡有二十個雞蛋,還有餅,都是我自己做的。還有錢,你拿著。到了深圳,一定要給我們寫信,爸媽是在氣頭上,你彆怪他們不來送你。”
到了這會,曾向民也有不捨得,眼眶紅了,“二姐,雞蛋我收下,錢就不要了。大不了我虧了自己的錢,但你們的錢不能虧。”
他再去看三姐,“等我走後,家裡就靠你了。一定要幫我占著那一間房子,我上了兩把鎖的,絕對不能讓大哥大嫂占了去。”
“行,我知道了。”曾舒儀抱住弟弟,“出門在外自己多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彆傻乎乎的,什麼樣的人都信,聽到冇?”
曾向民這下真哭了,“嗯好,我都記著了。”
看著弟弟上了火車,曾舒月一直歎氣,直到火車開出老遠,還在說,“舒儀,你說向民怎麼那麼犟,乾嘛非要去深圳,咱們榕城不也很好?”
“咱們家人都犟,你一定要回城,我一定要做生意,向民也是一樣的。行了,他都那麼大了,也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曾舒儀拍拍姐姐的背,“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去,如果有什麼事,互相幫襯著,隻要人能平安就行。”
至於掙不掙錢,並不是最要緊的。
曾舒儀在百貨大樓的鋪子,不需要那麼多人,所以她和趙磊兄弟商量了,大家輪換上班,每次有兩個人在攤位就行。
所以曾舒儀現在有了休息時間,和二姐去接了外甥女,在外麵吃了飯,她纔回家。
等她推開院門,看到地上有兩封信,看到署名都是陳澈,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