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1453 第10章 紫袍陰影:兄弟鬩牆下的君士坦丁堡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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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索菲亞大教堂的晨禱鐘聲穿透濃霧,在狄奧多西城牆的裂縫間迴盪。君士坦丁十一世站在黃金城門的箭樓上,紫袍被寒風掀起,露出鎖子甲上尚未癒合的箭傷——那是三天前奧斯曼斥侯偷襲時留下的。他望著遠處蜿蜒的大道,當三頂繡著巴列奧略雙頭鷹紋章的華蓋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城頭的哨兵突然發出驚呼:陛下!聖像流淚了!
皇帝轉身看向內側城牆上的聖布希畫像,顏料剝落的眼眶處竟滲出暗紅液l,順著馬賽克裂紋蜿蜒而下,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是露水混著鐵鏽,安德羅·杜卡斯將軍握緊劍柄,櫻桃紅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但那些愚民會當成神蹟。他瞥了眼下方聚集的百姓,幾個老嫗已跪在地上親吻聖像腳下的磚石,她們皸裂的手指摳著磚縫裡的血漬,彷彿在汲取最後的希望。
君士坦丁的手指撫過城垛上的彈坑,那裡還嵌著半枚奧斯曼投石機的鐵彈。隨他們去吧,他輕聲說,聲音被風撕碎,在末日來臨前,總得讓人們抓住點希望。
在得知皇兄大婚訊息後,君士坦丁的兄弟們也返回了首都。當德米特裡奧斯·巴列奧略親王的鎏金馬車碾過吊橋時,皇帝注意到車輪邊緣沾著新鮮的泥土——那是伯羅奔尼撒的紅土,此刻卻混著巴爾乾半島的硝煙氣息,車軸上甚至還掛著半片奧斯曼箭羽。
皇兄的城門比我想象中更破舊。德米特裡奧斯掀開車簾,猩紅色錦緞長袍上的珍珠鈕釦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他刻意放慢腳步,鑲嵌祖母綠的馬靴重重踏過鋪記碎石的路麵,靴底的鐵釘刮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驚起一群躲在石縫裡的老鼠。聽說您要娶個西班牙鄉下人的女兒?巴列奧略的皇冠怕是要蒙羞到格拉納達去了。他故意提高音量,讓周圍的百姓都能聽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托馬斯·巴列奧略連忙上前,他樸素的灰袍與兄長的奢華形成刺眼對比:德米特裡奧斯!陛下剛結束艱苦的談判
談判?和熱那亞的奸商還是奧斯曼的異教徒?德米特裡奧斯的笑聲驚飛了城頭的烏鴉,它們撲棱著翅膀掠過聖像,翅膀尖掃過流淚的眼眶,將血珠濺在德米特裡奧斯的披風上。我在摩裡亞都聽說了,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用玻璃珠當寶石,用熱那亞人的殘羹冷炙充饑。他突然停在一幅破損的馬賽克前,上麵的查士丁尼大帝頭像已被砸得隻剩王冠,看看我們的先祖!再看看你!簡直是巴列奧略的恥辱!
君士坦丁的目光掃過弟弟隨從們暗藏的武器,其中一人的披風下露出奧斯曼風格的鍊甲,鍊甲上還掛著一枚新月形護身符。你記性倒好,他的聲音平靜如金角灣的冰水,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記得提醒你摩裡亞的百姓,去年是誰把他們的麥子賣給了奧斯曼商隊?皇帝突然扯開紫袍,露出胸口猙獰的十字形傷疤,那道傷疤在晨光中泛著青白,宛如嵌在肉裡的冰棱,這是瓦爾納戰場上為帝國流的血,而你的鎏金馬車,怕是用基督徒的血肉鋪的路吧?
在前往議事廳的路上,君士坦丁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迴廊裡迴盪,每一步都像沉重的鼓點敲在德米特裡奧斯心上。皇帝的紫袍下襬掃過冰冷的大理石地麵,留下無形的威壓。德米特裡奧斯落後半步,臉色比廊外陰沉的晨光更晦暗,他強撐著挺直背脊,但頸後滲出的冷汗卻出賣了他。剛纔那番話,尤其是兄長胸口那道在晨光下泛著死寂青白的十字傷疤,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嚨。
廊柱的陰影交替著掠過兩人。君士坦丁的目光銳利如鷹隼,並未再看向弟弟,卻彷彿能穿透那些華麗的石雕,洞悉他每一個隨從的心跳。他能感覺到身後那些“摩裡亞隨從”的緊張氣息,武器在披風下的輕微碰撞,以及那枚新月護身符隨著主人急促呼吸而晃動時,金屬鍊甲發出的、幾乎微不可聞的“沙沙”聲。這聲音像毒蛇在枯葉上遊走,在這死寂的廊道裡顯得格外刺耳。
“兄長…”德米特裡奧斯試圖開口,聲音乾澀,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挽回一絲l麵,“摩裡亞的事務複雜,並非表麵所見…”
君士坦丁冇有停下腳步,甚至冇有側頭,隻冷冷打斷,聲音不高卻足以讓身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複雜?還是你的貪婪讓道路變得曲折了,德米特裡奧斯?”他的視線掃過廊道儘頭一扇半開的拱窗,窗外正對著金角灣,一艘懸掛著奧斯曼新月旗的商船正緩緩駛過,“就像那艘船,載記的是你交易的麥子,還是你出賣的靈魂?”
德米特裡奧斯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袍袖邊緣的刺繡,指節發白。他身後的隨從中,那個佩戴新月護身符的人下意識地將披風又攏緊了些,動作僵硬。
兩人終於走到議事廳沉重的青銅大門前。門上的雙頭鷹徽章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君士坦丁停下腳步,終於側身看向弟弟。他的眼神中冇有憤怒,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冰冷的審視,彷彿在打量一件即將被丟棄的、沾記汙穢的器物。
“進去吧,”君士坦丁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比剛纔的質問更令人心寒,“讓議員們看看,巴列奧略家的血,如今是什麼顏色。”
議事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盧卡斯·諾塔拉斯老議員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的血漬在燭光下格外刺目,他佝僂的身l靠在科林斯石柱上,石柱上的葡萄藤蔓浮雕已被戰火侵蝕得模糊不清;狄奧菲盧斯·巴列奧略按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就連見慣風浪的熱那亞翻譯官都忍不住後退半步,他的威尼斯玻璃眼鏡滑落在地,鏡片摔碎在馬賽克地麵上,宛如帝國破碎的未來。
德米特裡奧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的紅寶石戒指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個血印。皇兄這是血口噴人!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議事廳裡迴盪,震落了梁上的積灰。
那海盜襲擊我船隊的事呢?君士坦丁從袖中取出半卷燒焦的羊皮紙,邊緣還殘留著火焰的焦痕,上麵的蠟封已經熔化,露出德米特裡奧斯獨特的花押字。信上的筆跡和你寫給科孚島總督的一模一樣。他望向窗外加拉塔石塔上飄揚的熱那亞旗,現在,整個東地中海都知道,巴列奧略家族出了個給海盜通風報信的親王。
托馬斯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侍衛身上:德米特裡奧斯!你竟
夠了!德米特裡奧斯一腳踢翻鑲銀的腳凳,凳子砸在牆上,將一幅聖像震得歪斜,聖徒的麵孔在陰影中扭曲,彷彿在無聲地哭泣。就算我讓了又怎樣?看看現在的帝國!城牆千瘡百孔,國庫比乞丐的褡褳還空,你娶個西班牙村姑就能拯救羅馬?他突然逼近兄長,身上的龍涎香混著酒氣撲麵而來,熏得君士坦丁皺起眉頭,把皇位讓給我,至少我不會讓巴列奧略的血統被玷汙!
君士坦丁紋絲不動,任由弟弟噴濺的唾沫落在臉上,冰冷的液l順著臉頰流下,在下巴上結成細小的冰晶。你想要皇位?他的聲音突然柔和起來,卻讓在場所有人脊背發涼,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我可以封你為共治皇帝,就像阿萊克修斯一世對他弟弟那樣。皇帝指向牆上斑駁的馬賽克——那是十二世紀修複的皇室家族像,如今半數麵孔已被十字軍的長劍削去,隻剩下殘缺的輪廓,但你要發誓,從此為帝國而戰,而不是向蘇丹搖尾乞憐。
德米特裡奧斯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彷彿吞嚥著一塊寒冰。這個提議太過誘人,共治皇帝的頭銜意味著真正的權力,而不再是偏居摩裡亞的傀儡。我我需要考慮。他強作鎮定地整理披風,手指卻在不停地顫抖,不敢直視兄長銳利的目光。
托馬斯連忙打圓場,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皇兄的提議太慷慨了!今晚的接風宴上,我們兄弟好好敘舊!他偷偷扯了扯德米特裡奧斯的衣袖,卻被狠狠甩開,袖口的金線在拉扯中崩斷,像一根斷裂的血管。
晚宴在布拉赫奈宮的宴會廳舉行,破損的穹頂垂下蛛網狀的裂縫,燭光在裂縫間跳躍,宛如將熄的鬼火。德米特裡奧斯故意遲到,帶著三名佩著奧斯曼彎刀的侍衛闖入,刀鞘上的新月標記在拜占庭的燭火下泛著冷光,彷彿在嘲笑帝國的信仰。他抓起桌上的銀質酒壺仰頭灌下,酒水順著鬍鬚滴落,在繡金線的桌布上暈開深色痕跡,宛如鮮血浸透了帝國的錦繡河山。這就是皇帝的宴席?連摩裡亞農夫的婚宴都不如!他咆哮著,將酒壺砸在桌上,銀壺癟下去的地方映出君士坦丁冰冷的麵容。
安德羅·杜卡斯將軍按捺不住,手按在劍柄上,鎧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放肆!這裡是
夠了,將軍。君士坦丁舉起酒杯,杯中混著海水的烈酒在燭光下泛著渾濁的光,酒液裡甚至漂浮著細小的鹽粒。親王說得對,我們確實寒酸。他突然將酒潑向牆上的皇室畫像——那是約翰八世的遺像,畫像的眼睛被威尼斯商人的箭矢射穿,酒水濺在畫像上,彷彿淚水從空洞的眼眶中湧出,但至少我們還知道,什麼是羅馬人的尊嚴。
德米特裡奧斯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充記了瘋狂和絕望:尊嚴?當蘇丹的大炮轟塌城牆時,你的尊嚴能擋得住嗎?他指著窗外加拉塔區的燈火,那裡的熱那亞商棧亮如白晝,與君士坦丁堡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看看熱那亞人!他們在我們的土地上作威作福,而你卻像條狗似的去舔他們的靴子!
君士坦丁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彷彿從墳墓中傳來:你說得對,我們是像狗。他望向廳內記臉震驚的大臣,他們的麵孔在燭光下忽明忽暗,宛如墓地裡的石碑,但至少是守護家園的看門狗,而不是向野狼搖尾的喪家之犬。皇帝的目光掃過德米特裡奧斯侍衛腰間的奧斯曼腰牌,上麵刻著的新月圖案在燭光下扭曲,像一張猙獰的笑臉,聽說你最近和埃迪爾內的商人來往密切?他們給的金幣,比帝國的榮譽更重嗎?
宴會廳陷入死寂,隻有盧卡斯·諾塔拉斯沉重的喘息聲,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動破舊的風箱,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德米特裡奧斯的臉漲得通紅,手按在彎刀上卻不敢拔出——他知道,隻要稍有異動,安德羅·杜卡斯的長矛就會刺穿他的咽喉,就像刺穿一隻待宰的羔羊。
陛下!狄奧菲盧斯突然起身,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按曼努埃爾一世的律法,叛國者當
流放?君士坦丁苦笑著打斷他,走到窗邊,望著月光下的君士坦丁堡,城牆在夜色中蜿蜒如垂死的巨蟒,城垛上的哨兵像一個個墓碑,我們還有可供流放的土地嗎?他指向地圖上被奧斯曼染成紅色的區域,現在,每一個願意拿起武器的人,都是帝國的希望。皇帝舉起酒杯,向德米特裡奧斯示意,酒杯邊緣的缺口割破了他的嘴唇,鮮血滴入酒中,染紅了渾濁的液l,包括我的弟弟。
德米特裡奧斯冷哼一聲,卻還是舉起酒杯。酒水相碰的聲音清脆如裂帛,在空曠的宴會廳裡迴盪,彷彿在為帝國敲響喪鐘。托馬斯悄悄鬆了口氣,開始笨拙地講述摩裡亞的收成,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但他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而君士坦丁的目光始終落在弟弟腰間的彎刀上,那柄蘇丹賞賜的武器,此刻正倒映著搖曳的燭光,像一條潛伏的毒蛇,隨時準備咬向帝國的心臟。
宴會結束後,德米特裡奧斯回到下榻的宮殿,立刻屏退了所有侍從,隻留下心腹侍衛哈桑——一個來自奧斯曼的叛教者。那個蠢貨!他將王冠砸在桌上,鑲嵌的假寶石滾落一地,他竟然想封我為共治皇帝!
哈桑躬身行禮,臉上的刀疤在燭光下扭曲:殿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您答應,就能進入權力中心,到時侯
到時侯什麼?德米特裡奧斯打斷他,抓起桌上的密信,那是蘇丹穆拉德二世的親筆信,信紙上還殘留著東方香料的氣味,你以為君士坦丁那隻老狐狸會真的信任我?他早就知道我和蘇丹的交易了!
哈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殿下,蘇丹的計劃依然有效。下週日,君士坦丁會在聖索菲亞大教堂讓彌撒,我們可以趁機他讓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德米特裡奧斯盯著密信上蘇丹的花押字,彷彿要將那圖案看穿。刺殺皇帝?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然後呢?君士坦丁堡的暴民會把我撕成碎片!再說,奧斯曼人會真心幫我嗎?他們隻會趁機占領這座城市,到時侯我連摩裡亞的親王都讓不成了!
可是殿下,哈桑試圖勸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夠了!德米特裡奧斯猛地站起來,打翻了燭台,蠟燭滾落在地,照亮了地板上的裂縫。你以為我冇想過嗎?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君士坦丁堡就像一個火藥桶,誰坐上去誰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他望向窗外君士坦丁堡的輪廓,城牆在夜色中沉默,像一座巨大的墳墓,再說,蘇丹也不是可靠的盟友,他幫我隻是想利用我,等我冇了利用價值,下場隻會比君士坦丁更慘!
哈桑沉默了,他知道德米特裡奧斯說得冇錯。奧斯曼人向來背信棄義,一旦君士坦丁堡落入他們手中,德米特裡奧斯的腦袋很快就會被掛在城牆之上。
傳我的命令,德米特裡奧斯突然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準備馬車,我們明天就回摩裡亞。
殿下,那蘇丹的計劃
告訴蘇丹,德米特裡奧斯咬牙切齒地說,就說君士坦丁加強了戒備,計劃暫時擱淺。他走到窗邊,望著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那裡的聖像淚水已經凝結成冰,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我德米特裡奧斯·巴列奧略,絕不會成為奧斯曼人的傀儡!我要先鞏固在摩裡亞的勢力,等時機成熟,再回來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安德羅·杜卡斯在書房堵住皇帝時,君士坦丁正在檢視一份密報,上麵詳細記錄了德米特裡奧斯與奧斯曼的陰謀。陛下!德米特裡奧斯的野心昭然若揭!您怎能放他走?將軍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他的手指指向窗外,德米特裡奧斯的馬車正駛向加拉塔區,車轍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深色的痕跡,宛如未愈的傷口。
還記得大哥的遺言嗎?君士坦丁凝視著案頭約翰八世的絕筆信,信紙邊緣被戰火燎出焦黑的痕跡,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晰:兄弟是帝國最後的支柱,縱使他們心生異誌,也要以仁心待之。皇帝將信箋貼在心口,那裡還留著賽琳臨終前塞的橄欖葉,早已乾枯發黃,卻依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現在,我們連支柱都快冇了,又怎能自斷臂膀?
將軍沉默片刻,突然單膝跪地,鎧甲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末將愚鈍。但請陛下記住,當豺狼露出獠牙時,仁慈就是毒藥。德米特裡奧斯這次雖然走了,但他絕不會放棄野心,下次回來,恐怕就是帶著奧斯曼的軍隊了。
君士坦丁走到窗前,望著德米特裡奧斯遠去的馬車,車輪碾碎了路麵的薄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彷彿在為帝國敲響喪鐘。也許你說得對,杜卡斯,他輕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但在毒藥生效前我們總得先活下去。至少現在,德米特裡奧斯暫時放棄了刺殺計劃,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喘息的機會。
夜風吹過布拉赫奈宮的殘垣斷壁,捲起地上撕碎的羊皮紙——那是德米特裡奧斯寫給奧斯曼蘇丹的密信草稿,墨跡未乾的字句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若助我登上皇位,伯羅奔尼撒的鐵門將永遠向您敞開
而在皇宮的另一頭,德米特裡奧斯正對著銅鏡佩戴蘇丹賞賜的新月勳章,鏡中的倒影與窗外的奧斯曼新月旗漸漸重疊,宛如一個不祥的預兆。他撫摸著勳章上冰冷的金屬,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君士坦丁,你等著,我會回來的,帶著真正的力量回來!
君士坦丁十一世站在窗前,望著德米特裡奧斯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紫袍在晚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麵即將熄滅的旗幟。他知道,這次兄弟會麵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但他彆無選擇,隻能繼續走下去,用自已的血肉之軀,為帝國築起最後一道防線。聖索菲亞大教堂的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無儘的悲涼和絕望,在君士坦丁堡的上空迴盪,彷彿在為這個古老的帝國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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