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聖：從替考書童到萬國帝師 第120章 無聲的情報網
-
“一擊必殺”計劃啟動後的幾日，宛南縣城內，一張無形的情報網絡，正通過一群半大孩子的手，悄無聲息地運轉起來。
盧盛、吳楓、李槐、王賀年四人，分頭行動，利用各自的人脈圈子，極其隱秘地釋出了“征集令”。
他們對外統一口徑：“看郭光北那廝極其不順眼！想給他家找點不痛快！大夥兒幫忙留意著點，他家有啥稀奇事、糟心事、見不得人的事，都來跟咱們說道說道！”
這個理由完美無瑕，充分符合少年人爭強鬥氣的心性，絕不會引起任何大人的警覺。
激勵機製也簡單粗暴且極具誘惑力：
“一條有用的訊息，換一個最新款的哪吒磨喝樂！”
“就算訊息冇用，隻要來報了，往後咱開了磨喝樂鋪子，給你優先購買、打折優惠！”
任務分散，單線聯絡，參與者互不知情。即便偶有疏漏，被大人聽去一耳朵，也隻會當作孩童間的玩鬨，一笑置之，絕無暴露真實意圖的風險。
而這一切得以順利實施的關鍵，在於這群孩子人畜無害的身份，以及他們精準地將目標鎖定在了那些在郭府、郭家產業及相關場所工作的各色人等的子女身上。
孩子們懵懂卻敏銳，他們將飯桌上聽到的父母抱怨、偶然瞥見的父親愁容、無意間聽到的隻言片語，甚至自己走街串巷時的所見所聞，都默默地記在心裡，然後興奮地轉化為可能換取心愛玩具的“情報”**。
一個在郭府花房幫工的花匠之子，被李槐發展成了“線人”。
他回到家，裝作不經意地問父親：“爹，您最近在郭府乾活，可還順心？我看那郭家小少爺（郭光北），是不是脾氣不太好？”
花匠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何止不好！簡直是魔怔了！前兒個不知又為何事，在書房裡摔東西大罵，嚷嚷著什麼‘定要殺了他！定要讓他身敗名裂！’……唉，嚇人得很呐！”
孩子眼睛一亮，牢牢記住了“魔怔”、“摔東西”、“殺了他”、“身敗名裂”這幾個詞。
吳楓聯絡上了在郭家參股酒樓做夥計的同窗。
那夥計之子機靈地藉著送點心的由頭，躲在傳菜口的陰影裡，偷聽到兩個郭府家丁在隔間裡喝悶酒發牢騷。
一個家丁帶著哭腔道：“兄弟，哥哥我……我憋屈啊！七年前，我那剛過門的婆娘……就被……就被那老畜生……強占了去！我……我他媽還是個男人嗎？！”
另一家丁沉默片刻，低聲勸慰：“唉……忍忍吧……在這府裡，這等事……又不是頭一遭了……能咋辦？”
夥計之子嚇得大氣不敢出，躡手躡腳地溜走，心中又驚又怒，將“強占人妻”、“七年”、“不是頭一遭”這些駭人聽聞的字眼，死死刻進腦子裡。
王賀年找到了在城裡最大牙行做學徒的遠房表弟。
那表弟膽子極大，趁著師傅醉酒，偷拿了庫房鑰匙，溜進去翻找了好一陣。
最終，他興奮地在一個標著“郭記”的櫃格裡，翻出了厚厚一摞新近過戶的房契、地契文書！
“好多本！都是大宅子、好田地！”表弟心臟砰砰直跳，粗略掃了幾眼，便趕緊按原樣放回，溜了出來。雖然看不懂具體內容，但他知道，數量本身就是極不尋常的資訊！
李槐還發展了一條意想不到的“高級線人”——一位茶商年方六歲的幼子。
這日，茶商在家中私宅宴請“貴客”。幼子抱著小花貓在院子裡玩，瞧見父親引著一位麵色紅潤、官威十足的老者（正是郭達）進了花廳。
他好奇地湊到窗根下，透過縫隙，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父親，滿臉堆笑，極其恭敬地，將厚厚一遝銀票，塞進了那老者的袖袋裡！
老者（郭達）撚鬚微笑，坦然受之，還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說了句：“懂事！往後城南的茶葉引，還少不了你的好處！”
六歲的孩子或許不完全明白那遝紙的含義，但他絕對認得那是錢！很多很多的錢！他懵懂地覺得，父親好像在求那位爺爺辦事？
執行“蹲點”任務的蕭雲，起初幾日並無所獲。
這日傍晚，他正有些沮喪地準備回家，忽見一個衣衫襤褸、滿頭銀髮的老婦人，顫巍巍地拄著木棍，在郭府側門外的巷子裡徘徊，望著那高門大院，默默垂淚。
蕭雲心腸軟，見狀便從自己的乾糧袋裡拿出一個饅頭和一竹筒清水，走上前遞給她：“婆婆，您……您怎麼了？餓了嗎？”
老婦人感激地接過，狼吞虎嚥了幾口，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抓住蕭雲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泣不成聲地訴說起來：
“好心的哥兒……謝謝……謝謝您……老身……老身不是餓……是冤啊！”
“那郭縣丞……黑了心肝的狗官！他……他看上我家那四十畝水澆良田！便勾結胥吏，偽造地契！硬生生將我家的地奪了去！”
“我兒子去理論，被他們亂棍打出，至今臥床不起……我家……我家就這麼敗了啊！無處申冤啊！”
老婦人字字血淚的控訴，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雲的心上！
他渾身一震，小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他冇想到，自己一次善意的舉動，竟撞破了一樁如此駭人聽聞的土地霸占慘案！
零零碎碎、或大或小的情報，如同涓涓細流，從宛南縣城的各個角落，悄無聲息地彙聚起來，流向蕭寧及其兄弟們手中。
這些資訊角度各異，來源不同：
有來自郭府內部的情緒失控和駭人醜聞；
有來自經濟往來的钜額財產線索和行賄現場；
更有來自民間最底層的血淚控訴和重大冤情……
它們拚湊在一起，清晰地勾勒出郭達及其家族橫行鄉裡、貪腐成性、巧取豪奪、道德淪喪的完整惡霸形象！
孩子們或許無法完全理解所有資訊的深層含義和關聯，但他們本能地感覺到，自己似乎觸摸到了某種龐大而黑暗的東西。
而所有這些或驚悚、或憤怒、或令人髮指的資訊，都被一一記錄下來，最終彙總到了那個年僅八歲的“總指揮”——蕭寧的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