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生沒有遇見TA 第三百六十五章 遲到的訊息
遲到的訊息
午後的秋陽透過玻璃窗,照在李婉琴的身上,卻沒有給她帶來多少暖意。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電視裡播放的無聊電視劇,充當著背景音。就在這時,手機聲響起,螢幕上顯示著“二姐”。
李婉琴來不及懶洋洋地接起電話:“二姐,什麼事?”
“婉琴,告訴你個訊息,老夏……夏勝利他,聽說恢複得特彆好!”二姐的聲音帶著一種打探到重大新聞的興奮,“魏來剛纔打電話跟我說,她前幾天去醫院看老夏,說他精神很好,說話也利索多了!醫生說,如果後續恢複順利,很可能過段時間就能回w城。”
“你說老夏……”李婉琴猛地坐直身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儘管她理智上認為這應該算是個好訊息,但情感上,卻難以接受那個曾經被判定希望渺茫的人,真的能好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她需要再一次確認,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當然是真的!魏來親眼所見,那還能有假?”二姐在電話那頭言之鑿鑿。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微妙和試探,“不過……不是吧?雨露沒跟你提過嗎?她不是已經從米國回來了嗎?”
“什麼?”李婉琴聽到“女兒已經回來了”這個訊息,就像一塊巨石投入了看似平靜的湖麵,瞬間蓋過了夏勝利病情好轉帶來的衝擊。
她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句話牢牢抓住。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的聲音不自覺的繃緊了。
“聽魏來說,回來應該有十來天了吧。”
十來天,夏雨露,自己的女兒回來十幾天,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竟然一無所知!一股混雜著震驚、失落、以及被冒犯的怒氣,瞬間衝上了李婉琴的心頭。
她心裡不斷充斥著:
“我是你媽媽,你出國陪你爸爸,我理解,回來了,難道不是應該第一個告訴我嗎?這是最基本的尊重!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連二姐都知道了,我還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放?彆人會如何看我?我生你養你,一切為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不知道那個陳芳怡又在她麵前表現了什麼,難道真的想把我的女兒也拐跑?還有那個莫童,從小到大,都把他當成自家人,現在也什麼都不跟我了。”
“喂?婉琴,你還在聽嗎?”二姐久久沒有聽到回應,疑惑地問。
“在……我,我正想打個電話給雨露呢,她……”李婉琴強裝鎮定,語氣刻意顯得輕鬆平常,“她回來事兒多,可能還沒來得及細說。我先不跟你說了,二姐,我問問她去。”
她幾乎是倉促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房間裡再次陷入死寂,但李婉琴的內心卻如沸水般翻騰。她握著手機,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為女兒的行為尋找各種解釋,卻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她是不是因為夏勝利的事還在怪我?可當初……我也是為她著想,怕她最後人財兩空啊,我怎麼知道夏勝利已經這麼有錢?“
“是莫童不讓她聯係我?對,一定是這樣,莫童因為沒了那個孩子,還在怪我!”
……
每一種猜想都讓她更加心慌和憤怒。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如今卻和自己形同陌路。這種被至親之人排除在外的感覺,像一根細針,紮得她坐立難安。
“不行,我必須問個清楚!”她暗暗想道。
沉思許久,積壓的情緒最終轉化為一股興師問罪的衝動。她不再猶豫,找到夏雨露的號碼,用力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李婉琴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怒火即將升至繁體時,電話終於通了。
但那邊傳來的,卻是一個低沉的男聲——“喂,媽?”
是莫童。
李婉琴的心一緊,強壓著不快,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莫童啊,雨露呢?我找她有點事。”
“我們在馬爾代夫,雨露一早去潛水了,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莫童的聲音聽起來很自然,甚至帶著一絲度假的悠閒。
馬……爾……代……夫?
李婉琴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擊中。
女兒回國十幾天不聲不響,原來不是忙,而是和丈夫跑去馬爾代夫快活!而自己,卻還在為她為什麼不聯係自己而輾轉反側,焦慮不安!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憤怒和巨大的失落感,像海嘯般在她心中翻江倒海,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她甚至沒聽清莫童後麵又說了什麼,就僵硬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獨自站在原地,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窗外明媚的陽光,此刻在她看來,變的無比刺眼。房間裡依舊安靜,但她的世界,卻因為這一通電話,徹底亂了套。
馬爾代夫,她居然在馬爾代夫。李婉琴獨自在空蕩的客廳裡站了許久,再也無法維持那可憐的自尊和偽裝,幾乎是顫抖著手指,再次撥通了二姐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幾乎是被秒接的,彷彿二姐正等著她的回信。
“喂,婉琴,問過雨露了嗎?老夏的情況是不是特彆好?”二姐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打探欲。
這一問,徹底擊潰了李婉琴強撐的防線。她的聲音瞬間帶上了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製的哽咽:“二姐,她……她根本沒有告訴我。”
“啊?什麼沒告訴你?”二姐一時沒反應過來。
“雨露!你說她回來十幾天了,她沒和我聯係,剛纔打電話過去,莫童接的,說他們在馬爾代夫。”李婉琴的語速又快又急,積壓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傾瀉而出,“她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回來了不說,出去玩也不說,我還要從彆人嘴裡才知道自己女兒的行蹤,我……”
電話那頭的二姐沉默了幾秒,這訊息顯然也讓她吃了一驚。但隨即,“哎呀,我當什麼事呢,就為這?婉琴,你也彆多想,孩子嘛,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李婉琴提高了聲調,“回家後,報個平安不應該嗎?”
“年青人嘛,和莫童又這麼長時間沒見麵,一起出去二人世界,這不是很正常嗎?非得什麼事都先向你彙報才行?”
“可她也不能……”李婉琴想辯解,卻被二姐打斷。
“不能什麼呀不能?”二姐也提高了聲調,“要我說,雨露現在這樣,和你也脫不了乾係。聽我一句勸,兒女大了,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你現在這個樣子,隻會把孩子越推越遠。”
二姐的這番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李婉琴用“道理”和“委屈”包裹起來的氣球。她張了張嘴,卻發現那些自以為站得住腳的理由,此時變得蒼白無力。
但她心裡那份不甘和失落,卻更加濃重。
“我……我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喃喃著,語氣卻明顯弱了下去,帶著一種無人理解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