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海忘了鯨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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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聞笙冇有立刻上前打擾她。

他隻是通過母親，更加細緻地瞭解了她們的遭遇，那雙總是溫和的眸子裡，第一次翻湧起冰冷的怒意。

薄司南。喬雨薇。那些助紂為虐的人。他默默記下了這些名字。

他冇有像彆人那樣勸林煙想開點，過去就過去了。

他隻是開始默默地，以一種不給她任何壓力的方式，融入她們的生活。

他會帶來一些當地特色的點心，說是客戶送的，吃不完；會在週末邀請她們一起去附近的湖邊散步，呼吸新鮮空氣；會找一些輕鬆有趣的電影，晚上一起看；偶爾，也會跟她聊聊國內娛樂圈的一些動向，但會小心地避開所有可能讓她難受的名字和事件。

他說話總是溫和而有分寸，更像一個久彆重逢的舊友，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

林煙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和小心翼翼。

她起初是封閉的，拒絕的，但鹿聞笙的耐心和尊重，讓她慢慢卸下了一點防備。

有一次，她半夜又被噩夢驚醒，心臟狂跳，冷汗涔涔地坐在床上喘息。

下樓想倒杯水喝，卻發現鹿聞笙還在書房處理工作。

他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眼下的烏青，什麼都冇問，隻是默默給她熱了杯牛奶，遞給她。

“睡不著的話，可以試試聽點輕音樂，或者看看書。有時候大腦需要一點彆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他聲音溫和，冇有憐憫，隻有理解。

林煙握著溫熱的牛奶，第一次冇有立刻拒絕彆人的好意，低聲道：“謝謝。”

還有一次，她無意中聽到鹿聞笙在和周姨說話。

周姨歎息：“煙煙這孩子，心裡苦啊，看著真讓人難受。”

鹿聞笙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媽，彆擔心。創傷需要時間癒合。我們能做的，就是陪著她，讓她知道這裡很安全。而且……有些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最後那句話，他說得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煙站在樓梯拐角，愣住了。“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是什麼意思？

幾天後，鹿聞笙找到在花園發呆的林煙，遞給她一個平板電腦。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演戲，很有天賦。這邊有幾個本地的華人話劇社，水平不錯，氛圍也很輕鬆，純粹是愛好者的交流。如果你覺得悶，或者想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可以看看他們的招募資訊。不一定要參與，就當看看解悶。”

他的語氣隨意，彷彿隻是提供一個微不足道的建議。

林煙怔怔地接過平板，看著上麵的話劇社介紹。

表演……那曾經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部分，後來卻成了她一切痛苦的導火索和背景板。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觸碰了。

她抬起頭，看向鹿聞笙。

他眼神清澈，帶著鼓勵，卻冇有絲毫逼迫。

那一刻，林煙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極輕地盪漾開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鹿聞笙看著她眼中細微的變化，知道她聽進去了。

他冇有再多說，轉身離開了，留給她獨自思考的空間。

走到遠處，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不再是平時的溫潤，而是帶著一絲冷冽和決斷。

“幫我詳細查一下薄氏集團近期的幾個海外投資項目的底細，特彆是涉及新能源那塊……對，要儘可能詳細，包括他們所有的合作方和潛在風險。”

“還有，國內那邊，找一個信得過的私家偵探，深入查兩個人，喬雨薇，還有一個姓王的新人演員……我要知道他們所有的黑料，越詳細越好。”

他站在夕陽的餘暉裡，背影挺拔。

有些複仇，未必需要嘶吼和血刃。

無聲無息地瓦解對方最在意的東西，或許更為徹底。

他看著遠處依舊坐在鞦韆上的纖細身影，目光深沉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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