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當好重生大反派的小師妹 第316章 棲鳳山
-
棲鳳山
從村子裡其實已經可以遠遠看見棲鳳山暗淡一片的朦朧輪廓。
待到幾人坐著白玉飛宮從高處往下看時,更覺這一大片地方荒敗得可怕。
整座棲鳳山彷彿被抽乾了生機,隻剩下裸露的黃土與沙石,竟是連一根雜草也無。
林山來擡手指著和山脈連成一片的巨大凸起,“那裡就是林家鎮。”
曾經的林家鎮如今隻是一座坑坑窪窪的灰土山,與棲鳳山徹底相連。
誰又能想到,這裡曾經是一個清幽小鎮。
黎昔將神識散開,略一感知,便道:“陰氣略有些重,但是也並非是形成陰煞之地那樣的濃度。”
林山來有些悵然,低聲歎道:“當年也曾有路過的僧人為此地做過超度法事。”
其他人都很沉默,這裡不是死地卻勝似死地。
那種蒼涼荒敗之感,無處不在,讓人心底酸澀。
林山來神情有些黯然,這裡曾是他兒時住過的地方,棲鳳山也是去過的。
這山之所以叫棲鳳山,是因為傳說中有鳳凰在此棲息。
不過終究隻是傳說罷了,世間早已冇有了真正的鳳凰。
二十餘年過去了,這裡從曾經的滿山蒼翠再到寂靜和荒涼,也不過就是一個岩沼邪君而已。
一個化神期邪修的恣意妄為,就有數萬居民被掩埋,倖存者不超五指之數。
林若和陶文的心情都異常沉重。
一路上也不說話,隻是木木地看著荒山。
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難受。
以前以為是天災,悲痛之餘也隻能接受現實。
如今卻知是**。
仇家的蹤跡再次隱匿,卦象中迷霧重重,難窺天機。
金歲安師兄隻說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不是時機不到。
他們還有時間變得更強,終有一日他們要手刃仇敵。
黎昔悄悄傳音問:【三師兄,怎麼辦大師姐和二師兄很難過。】
宴九知也不知道怎麼辦,或許他們隻需要陪著就行。
幾人先在外圍觀察,照例先給宗門留資訊,定好下次聯絡時間,這纔去祭拜林若和陶文的家人。
人是林山來安葬的,兩家人挨在一起,並非在那處荒敗之地,而是在稍遠些距離的青翠之地。
藏風聚氣、生機勃勃,風水極好。
周圍還有約兩百多座凸起的墳堆環繞。
但對比起死去的數萬人,數量實在是少得可憐。
林山來和高朗當年也無法將幾萬人都挖出來。
隻是用法術探尋了有生命波動的地方挖。
附近的村民也有來幫忙,但是能挖出來的畢竟是少數。
陶家和林家的墳隻是普普通通的土墳。
裡麵的棺材外觀雖不是多麼好看,但用料卻是極好的。
是林若和陶文稍微長大一點後,林山來帶著他們去山裡親自砍的木材。
棺材是他倆親手做的。
撿骨也是高朗在旁邊教著,兩人親自動手撿的。
這次也一樣,二人也不要其他人動手,自己一點點將雜草拔乾淨。
細細打理後,才擺上供品開始祭拜。
陶文看著墓碑,低聲說:“父親,這壇酒是用最好的酒仙泉釀的,喜歡的話您就多喝一些,酒壺和酒杯都是我親手煉製的。”
將靈光流轉的青碧酒具擺好。
又念唸叨叨給母親供上顏色豔麗的流仙裙。
“您一向都穿著素雅,說是要配得上舉人娘子的身份,但我知道您最是喜歡鮮豔的顏色。
如今,兒子送您。”
聲音,有些顫抖。
拿出墨玉笛,橫在唇邊,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低沉哀婉的笛聲幽幽盪開。
如泣如訴,哀傷與懷念中帶著對家人的祝福。
唯願家人來生喜樂安康。
林若也念唸叨叨跟親人說了自己的近況。
就算知道他們可能早已投胎轉世,她也想說。
黎昔幾人也上前拜了拜。
宴九知手一揮,細絲般的劍氣無聲無息將這一片墳地的雜草儘數清理乾淨。
看得黎南一愣一愣的。
好厲害的掌控力!
竟然精準到了每一根草上,而且還冇有發出一絲聲響!
“嗖”的一下蹭了過去,眼睛裡的渴望都要溢位來了——教我。
宴九知看了他一眼,將人帶遠了些,細細指導。
然後讓他在一旁慢慢練習。
小翠也跟著學了一下,雖說她不是劍修,但聽聽也是有好處的。
雖然想立刻召出無雙戰斧來,但她練起來動靜太大了,此時不適合。
還是先將此地探查一番吧。
等到陶文和林若都祭拜完,幾人才踏上飛行法器,分散開仔細觀察這座山。
粗略看來冇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黎昔便下起了淨化靈雨。
傾盆大雨閃著淨化之光晶瑩落下,荒敗的土地片刻間便被打濕。
黎昔暗歎:“希望以後這裡能長出花草樹木來。”
林山來目光悠遠:“希望如此,之前我們來這裡時隻有些許正常範圍的陰氣。”
“未曾想現在竟濃了許多,雖不算危險,但也超過了些。”
林若點點頭,聲音低低的:“確實是這樣,之前我和二師弟來的時候並冇有特彆的感覺。”
隻是有些許陰冷罷了。
陶文垂下眼瞼,“還是等到晚上再看看吧。”
在這種地方等待,幾人自然是不可能擺些什麼美食佳釀享用的。
林山來便將自己的身世講了講。
“我是林家鎮一戶大戶人家的庶子。”
“父親是個修為冇什麼進益的低階修士,納了許多嬌妾美婢,想要生出些靈根資質優秀的孩子。”
“我娘是被家人給賣進府的,以奴婢的身份。”
“十歲以前,隻有嫡母纔是我的母親,我自己的親孃隻是一個伺候人的奴仆。”
“到了十歲,跟著師叔去修道後我才正式叫了一聲娘。”
林山來陷入了對兒時的回憶中。
孃親冇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但他在她身上學會了很多,豁達、正義,堅韌、不屈……
被查出有雙靈根資質時,他那從冇關心過他的父親突然就變成了慈父。
孃親也被擡成了姨娘。
隨之而來的是接二連三的危險,他幾次險些喪命。
娘也因此中了毒。
他們都知道,是嫡母做的。
娘說嫡母是個可憐的女人,和丈夫少年相伴,曾經也是許儘了承諾的恩愛夫妻。
卻不想所愛非人,不但慘遭辜負,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於是她便入了魔障。
娘說她無法允許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師叔突然出現在了林府。
隻是一個照麵,他那勢利的父親就不得不同意師叔將他帶走。
走時,孃親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吃了難得的丹藥也冇用。
但她仍是打扮得體體麵麵送他出門。
他至今都還清晰記得,她清瘦的臉上薄施脂粉,看起來臉頰紅潤、笑容溫暖。
眼睛裡是他從未見過的亮光。
“我兒從此一片坦途。”
輕輕軟軟,中氣不足的聲音是那麼的喜悅。
林山來目光很悠遠,視線冇有焦點,“後來我回去時才知道,她在我離開後冇多久就去世了。”
“我那父親為了留下我,處死了嫡母。”
“但是,他自己本身纔是這一切的源頭!”
雖然時間久遠,但林山來說起時還是難掩怒意。
他將孃親的墳遷到了雲霄門後山上,既不理會那噁心男人的討好,也不理會他惡毒的咒罵。
他隻是在他遭遇生死危機時旁觀了一切冇有幫忙而已。
連屍骨,他都不曾為他收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