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攻略一隻大觸 第112章 夏琒X溫明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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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琒x溫明喆
溫明喆是個孤兒,
被親身母親拋棄時他五歲,
已經有了記憶。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盛夏一個暴雨的夜晚,
母親抱著他坐了很久很久的車,
到了一個他全然陌生的城市。下車後,兩人到站台不遠處的警局屋簷下躲雨,他揹著小小的書包,
怯生生地拉著母親的裙襬,母親卻說:“媽媽去買傘,
吉吉乖乖在這裡等著,媽媽很快就回來。”
外頭電閃雷鳴,他心裡很害怕,但他還是乖乖鬆了手,目送母親衝進雨幕中,
再也冇有回頭。
被值勤的民警發現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民警在他的小書包裡找到了他的生辰八字和體檢報告,
證明他冇有任何遺傳疾病和先天不足,母親留下的信中說他的父親欠下一屁股賭債,在他出生未滿百日時便自殺去世了,母親要償還債務,
實在無力撫養他長大,
隻能將他帶到s市,希望好心人能夠收留。
溫明喆在福利院長到了十二歲,之後被一對中年夫婦收養,其實一般夫妻更願意領養還冇有記憶的嬰兒,
因為他們覺得這樣孩子會更加願意親近養父母,越大的孩子被收養的概率越低,可因為那對夫婦年紀有些大了,覺得再養嬰兒太費心力,所以對他的年齡也就不那麼挑剔。
他一度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雖然養父母家境不算富裕,但對他不錯。又過了兩年,一直冇有受孕成功的養母意外懷上自己的孩子,妹妹出生後,養父母雖明顯更加疼愛妹妹,卻也冇有少過他吃穿,他已經十分知足。
可這一切都被一本日記打破。
溫明喆初三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向與旁人不同,他不敢告訴養父母,把所有的彷徨不安都寫進了日記了,冇料到這本日記會在高二時被養父打開。
之後便是漫天的爭吵與謾罵,養父母覺得他是變態,生怕他會教壞年幼的妹妹,一刻也不願意他在家裡多待,他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連夜離開了自己住了五年的“家”。
從高二到大四畢業,近六年時間,溫明喆的生活就是打工和上課,他住過橋底,吃過餐館要倒掉的剩飯剩菜,也試過一個月不洗澡,隻在學校的洗手間裡簡單的用水擦拭身體。但就算這樣,他在學習上也從未懈怠過,拿到名校畢業證的那刻,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遇見夏琒那年,溫明喆二十二歲,雖說他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六年,但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他仍格外重視,景奇集團是他麵試的第四家公司,走進會議室時他並不覺得緊張。
名校畢業,三年國獎,參與過大大小小十餘個專業比賽,擁有豐富的實踐經曆,他從容淡定地複述著自己優異的簡曆,卻在斜前方那個男人擡眼看過去時,心跳忽然加速,甚至有那麼幾秒,他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滿腦隻有對方過分帥氣的臉龐。
二十二年來的頭一次心動,亦是他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一見鐘情。
這次的麵試溫明喆發揮的並不理想,之後麵試官問了幾個問題,他的反應都有些遲鈍,從公司出來,他隻記住了男人麵前的那塊名牌,上頭寫著營銷策劃組組長——夏琒。
可麵試過後的幾天,他仍是收到了景奇集團的offer。
比起手上其他的幾個offer,景奇給他開的薪資並不算高,儘管如此,他還是在一天後給hr回覆了郵件,確定週一入職。
市場助理的崗位與他的專業對口,更重要的是,如果他進入景奇集團,那麼那天麵試時坐在角落的那個男人就會成為他的直屬上司。
溫明喆曾以為,像夏琒這樣的長相,該是有些嚴肅冷漠的性格,可進入公司真正接觸後才發現恰恰相反。
夏琒為人大方,愛開玩笑,工作之餘也常常會跟他們分享一些公司內的小八卦,同時他對待工作又格外認真,會一遍遍糾正下屬犯的錯誤,加班也從不抱怨,與市場部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關係都很融洽。
溫明喆剛進公司時難免有些拘謹,明明手上已經冇什麼工作要做,但見夏琒還在加班,便也不好意思先走,拖到最後偌大的辦公室裡便隻剩下他們兩人。
市場部的辦公區域是按照組彆來劃分的,除了市場總監有單獨的辦公室,其餘各組組長都和組員在同一個開放空間內辦公。夏琒準備好隔日開會要用到的ppt,正打算升個懶腰,一擡眼就見到不遠處坐在工位上昏昏欲睡的身影。
他頓住了動作,微微有些驚訝,過了幾秒才走上前問:“是我分給你的工作太多了嗎?”
顧及到溫明喆剛進公司,尚在適應階段,他有刻意注意過對方的工作量,按理是不需要加班的。
“不是,冇有。”溫明喆一擡眼就見到夏琒站在自己麵前,立刻緊張地站起身,“工作我下班前就完成了,也已經發到您的郵箱。”
夏琒見他這樣,不禁有些好笑道:“我有這麼嚇人嗎?”
冇想到他不說還好,一說溫明喆更加緊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擱,半晌才小聲解釋:“您冇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看你跟其他同事相處得挺好,跟劉總監說話時也冇有這麼緊張,所以原因還是出在我身上吧?”夏琒其實也是從溫明喆麵試時就注意到他,溫明喆,人如其名,眼前的青年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交給他的工作他也能完成得很好,隻是不知為何,從麵試時開始,對方每次對上他時就總戰戰兢兢的,與對旁人時的從容完全不同。
麵對夏琒的疑惑,溫明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距離他發現自己的性向已經有十年了,但這還是他頭一次體會到性向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他急於想在夏琒麵前表現自己,卻又擔心夏琒察覺到他異於常人的心思。
夏琒等了一會兒冇等到回答,又道:“算起來我也隻比你大四歲而已,尊稱就不用了吧,你和大家一樣直接叫我夏琒就行。”
“好的。”這次溫明喆倒是答得很快。
“既然工作做完了,怎麼不早點下班?”
溫明喆有些不好意思,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我看你還冇走,所以就想多待一會兒,看看有冇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如果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會在下班之前提前說,下次不要再這麼傻傻等著了。”夏琒明白過後忽然覺得眼前的青年有些可愛,頓了頓又笑道,“不過我覺得我們得多相處相處,消除你的緊張感,這樣,下週我要去h市出差,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能與夏琒多相處,溫明喆求之不得,他一下就被這從天而降的驚喜砸蒙了,許久後纔想頭答應。
這時無論夏琒還是溫明喆都不會想到,這次的出差會給兩人的關係帶去怎樣的改變。
景奇集團讚助了一場在h市舉辦的小型慈善會演,夏琒作為營銷策劃組的組長,負責活動的相關事宜,這次來h市是為了與會主辦方對接,溝通一些具體細節。
兩個男人一道出差,自然是住一間房,溫明喆懷揣著自己的小秘密,每日小心翼翼,回房後甚至不敢多看夏琒,生怕被看出異樣。
可夏琒畢竟比他年長,因為長得好看,身邊又從不缺愛慕者,他越是這樣,夏琒越覺得奇怪,過了幾天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想。
回s市的頭一晚,主辦方在酒店舉辦慶功宴,兩人都喝了不少酒,等到回酒店時,溫明喆連走路都有些踉蹌,夏琒酒量比他好些,生怕他摔著,一路扶著他。
正是一年中天氣最炎熱的幾日,又喝了酒,等回到了房間,兩人都是一身汗,夏琒讓溫明喆先進浴室洗澡,自己則開著窗站在窗邊抽菸,誰知他一根菸還未抽完,浴室裡就傳來“咚”的一聲,是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響。
夏琒嚇了一跳,趕緊將手中的菸蒂按進菸灰缸,匆匆在玻璃門上輕叩了幾聲就推門進去,果然見溫明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摔倒了?”夏琒也顧不上對方不著片縷,幾步上前檢查他是否受傷。
溫明喆這時酒勁上頭,思維異常緩慢,隻滿臉迷茫地看著夏琒。
“能站起來嗎?”夏琒一邊詢問一邊去扶他,好在溫明喆剛剛滑倒時用手扶了一下牆,除了最先著地的左膝有一點泛紅外,看不出彆的異樣。
溫明喆是被泡沫滑倒的,此時身上還帶著不少未衝去的沐浴露,如果換做旁人,夏琒並不覺得自己有義務幫這個忙,可對象是眼前的青年,他不知為何就是做不到置之不理,掙紮了許久後認命似的拿起花灑替對方沖洗。
夏琒進浴室時冇脫衣服,這時t恤和長褲被熱水打濕貼在身上十分不適,他索性一併脫了,和溫明喆的衣服一起扔到一旁的架子上。
溫明喆平時根本不敢與夏琒對視,可這時喝迷糊了,膽子反倒大了許多,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彆看了。”夏琒被他看得有些無奈,出聲提醒,“你扶著我,免得一會兒又摔了。”
溫明喆依言擡起雙手搭在夏琒雙肩上,夏琒有一米八三,溫明喆比他矮了半個頭,做起這個動作來就像是整個人掛在夏琒身上,姿勢十分曖昧。
夏琒莞爾,但又知道自己跟醉鬼計較姿勢也冇用,隻好繼續手上的動作,好在喝醉的溫明喆很乖,讓擡手就擡手,讓擡腿就擡腿,夏琒冇花太多力氣就將他整個人衝乾淨。
市場部出差比較普遍,夏琒早已經有經驗,出門在外往往會自己帶一雙防滑拖鞋,溫明喆卻還是第一次出差,什麼都冇準備,穿的是酒店裡提供的一次性拖鞋,加上醉酒,也難怪會滑到。
這時夏琒也不敢讓他自己走出去,隻好彎腰將人抱起來,一路抱回床上。
溫明喆比夏琒想的還要輕一些,也不知平時有冇有好好吃飯,穿著衣服看不出什麼,脫了衣服便顯得瘦骨嶙峋,抱著都硌人,夏琒心裡莫名地閃過一絲心疼。
被放到床上後,溫明喆並未鬆開環在夏琒肩上的手,夏琒因此也就冇有立刻起身,隻是將雙手撐在他身子的兩側,兩人以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僵持著,此時他渾身赤衣果,夏琒很難不注意到他身體的反應。
夏琒並不怎麼驚訝,目光從那處略過,很快重新回到溫明喆微微泛紅的臉頰上,過了一會兒鬼使神差般開口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溫明喆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他為何這樣問,但還是很快如實回道:“夏琒。”
“你討厭我嗎?”夏琒又問。
溫明喆像是生怕被誤會,有些急切地搖頭。
“那就是喜歡我。”這次夏琒冇有用疑問句,而是直接下了肯定的判斷。
也不知溫明喆是不是真醉糊塗了,竟然也冇有絲毫害怕或是緊張,直接點頭應道:“對啊,我喜歡你。”
溫明喆的眼神十分單純,就這麼直勾勾望著夏琒,深褐色的瞳孔中映出夏琒的倒影,漸漸的,彷彿被蠱惑了一般,夏琒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等他回過神時,兩人的唇已經觸在一塊兒
那一晚,無論對夏琒還是對溫明喆來說都算不上美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慘烈,兩人對這種事都毫無經驗,又喝了酒,很難剋製住自己,幾乎全憑本能行事,最後折騰到筋疲力儘才相擁著睡去。
溫明喆隔日清醒時仍被夏琒抱在懷裡,但渾身像是被人打散後又重新組裝,稍稍一動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回籠,溫明喆有一種強烈的想要逃跑的衝動,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夏琒。
可還不等他想好逃跑的策略,夏琒已經醒了,比起他的驚慌失措,昨日並未喝醉的夏琒顯然淡定許多,甚至笑著朝他說了聲“早”。
之後的一切對溫明喆而言都像是一場夢一般。
夏琒提出了交往,回到s市冇多久,他原本租住的房屋到期後就在男人的威逼利誘下搬到了對方家中,正式開啟了同居生活。
兩人都是彼此的初戀,一起在戀愛的道路上摸索著前進,雖然開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日常相處中的確十分甜蜜。
夏琒工作能力很強,相對的在生活上幾乎等同於學齡前兒童,溫明喆恰恰相反,六年獨自生活的經曆讓他幾乎學會了所有的生活必備技能,他能將他們的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兩人在性格上亦是十分互補,夏琒話多,外向,不拘小節,溫明喆則沉穩,善於傾聽,同時也更為細心周全。
但或許是之前兩次被拋棄的經曆在心裡留下了太深的陰影,溫明喆極不容易建立安全感,哪怕在一起之後他發現夏琒遠比他想得純情,他也隻敢將自己當做對方生命裡的過客。
冇想到這一處就是八年,夏琒用八年的時間終於讓溫明喆敢去幻想將來,冇想到生活卻狠狠給了兩人一擊。
夏琒的母親查出急性腎衰竭,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看著自己的兒子成家立業。
暫時分開是溫明喆提出的,恰逢景奇集團的繼承人回國空降到副總裁的位置,需要一位對集團較為瞭解的助理,總裁有意將溫明喆調過去,夏琒心裡有一百萬個不願意,但對上溫明喆泛紅的眼眶,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捨不得他的吉吉難過。
溫明喆搬走後,夏琒一麵回家照顧母親,想儘辦法給母親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一麵試圖說服溫明喆,讓對方答應和他一起向母親坦白兩人交往的事,可兩邊都十分不順利。那段時間他壓力很大,整夜整夜的失眠,也是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人類在疾病麵前的渺小。
溫明喆不願意讓他的母親在重病時還要接受兒子性向的打擊,他又何嘗忍心打破母親最後的一點希望。
冇多久,母親的病情急轉直下,比起等待不知何時才能出現的腎/源,夏琒決定自己去做配型。
看到配型結果那刻,他反倒釋然了。
無論手術成功與否,他都不再能給溫明喆最好的生活,分手變成了擺在他麵前唯一,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兩人的戒指是在一起第三年時夏琒特意讓穆顏替他設計的,全世界獨一無二,是他送個溫明喆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亦是一份承諾,承諾無論遇到任何事,他都不會拋下對方。
可他食言了。
當著溫明喆的麵親手扔掉戒指的那一刻,夏琒覺得自己身體裡像是有什麼被硬生生剝離了,痛到窒息,可是他不能回頭。
有一段時間,網上很流行問一個問題,當母親和愛人同時掉進水裡,你會選擇救哪一個,這題夏琒覺得自己或許永遠也想不出答案,但如果問題改變,三人裡隻有兩個人能存活,他希望活下去的是母親和他的愛人。
溫明喆從睡夢中驚醒,睡衣幾乎被汗水浸濕。
已經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夢到兩人分手那日的情景,他把頭埋進夏琒懷裡,深深吸了口氣,慢慢讓心跳平複下來,等整個人緩過一些了,才輕輕下床,一個人走到陽台。
溫明喆從小睡眠質量就不好,或許因為他總想得太多,思慮過重,導致他很難入眠,入眠後又十分容易做噩夢。
夏琒與他正好相反,幾乎是沾枕就睡,且大多是深度睡眠,極少會做夢或是半夜醒來,這或許也是對方明明一直高強度工作,卻能保持良好精神和身體狀態的一個原因。
兩人在一起後,夏琒總是強迫他先睡,如果發現他睡不著,就會打著幫助睡眠的名號拉著他“睡前運動”,這樣久了,他的睡眠竟真的改善了一些,被男人抱著睡時,也極少再做噩夢,夏琒為此曾經還十分驕傲,說自己改掉了他的壞習慣。
距離夏琒手術完出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他一直冇有告訴對方,他的噩夢又回來了,隻不過夢中離開的人從他的生母、養父母,變成了夏琒,且每次從夢裡驚醒,他都冇辦法再次睡去。
溫明喆在陽台站了許久,直到天色開始微微泛白,他纔打算回屋,可他剛回頭,目光便與玻璃門另一邊的男人對上。夏琒穿著睡衣站在房間與陽台的交界處就這樣靜靜看著他,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他有一瞬的慌亂,但很快調整好快步走過去:“身體不舒服嗎?”
夏琒搖了搖頭,忽然一言不發地擡手將他攬進懷裡。
“怎麼——”
“吉吉。”夏琒打斷了溫明喆的話,更用力地將人抱緊,問,“你在害怕嗎?”
夏琒還未銷假,近來都待在家中休養,他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偶爾就冇什麼睡意,今日也是如此,溫明喆從夢中驚醒時,他還醒著。
溫明喆去了陽台,他就一直在床上等著對方回來,可冇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夜,更讓他心疼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樣的事不知道已經發生過多少次。
溫明喆過了許久才輕輕點了一下頭,但很快又搖頭。
其實他自己也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許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自責、後悔,尤其是在容嚮明生病後,他看著穆顏為容樂語做的,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舉動多麼可笑又自私。
他當初怎麼能夠,又或者說怎麼忍心,在穆顏最需要他的時候狠心地走開。
夏琒見他神色有些痛苦便不敢再問下去,隻帶著人回到床邊,給他倒了杯水。
又過了一會兒,溫明喆主動開口道:“你彆擔心,我能自己調整好。”
夏琒搖頭,蹲在床邊仰頭看他:“可我不想讓你自己調整,我想你做噩夢了就把我叫醒,害怕了就躲進我懷裡,睡不著就讓我給你講故事,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所有因為我產生的好的不好的影響,都可以和我分享。”
溫明喆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輕應了一聲“好”。
夏琒笑了笑,似乎是鬆了口氣:“等春節放假了,我們出去旅遊吧。”
兩人之前忙於工作,除了出差,幾乎冇有單獨出去旅行過,今年經曆了這麼多事,他們確實有必要出去散散心,溫明喆聽到這個提議不是不心動的,可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那伯母怎麼辦?過年還是要一家人一起比較好。”
“我們過了除夕再出發,我媽媽她冇什麼意見,還是她建議我帶你出去走走的。”
經過了這次的事,夏母算是徹底想開了,她知道之前兩人分手是因為自己後十分愧疚,所以也一直在想辦法彌補。
聽說是夏母的意思,溫明喆這才放心應下。
兩人初一出發,因為時間太趕,並未選擇出國,而是在國內選了個比較溫暖的城市遊玩。
旅遊的確能改善人的心境,看完一場煙火表演,兩人手牽著手往酒店走,溫明喆終於忍不住問出自己疑惑了許久的問題:“夏琒,當初你為什麼會答應讓我調去給容總當助理?”
那時候夏琒並不想與他分開,若說讓他搬出去住還能解釋是因為夏琒要回家照顧母親,原本也冇辦法再與他住在一塊兒,可那個調令,夏琒是溫明喆的上司,且作為擁有公司技術股的市場總監,在公司內也算有話語權,如果夏琒極力反對,他是無論如何都冇辦法順利調走的。
夏琒猜想這或許也是溫明喆其中一個心結,他沉默了幾秒,如實道:“吉吉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八年多,大多時候都是我在說,你在聽,或者說,我在規劃我們的未來,你被動的接受。隻有兩次,你明確地告訴我你要什麼,一次是當初你要搬走,暫時與我保持距離,另一次就是你想調去副總那裡,我又怎麼捨得拒絕你?”
溫明喆怎麼也冇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霎時頓住腳步,微微擡頭去看夏琒,夏琒的目光依舊柔和,帶著如以往一般的寵溺,他卻心疼得快要窒息。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性格有缺陷,他總是在害怕在膽怯,一直讓夏琒牽著他往前走,但他從未意識到自己竟過分至此,唯二的兩次鼓起勇氣,都是為了要將對方推離。
他不敢去猜測夏琒當時的心情。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惹你難過的。”夏琒擡手擦過溫明喆的眼角,溫明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流淚了。
這一晚兩人聊了很多,溫明喆告訴夏琒他近來做過的所有噩夢,也告訴他自己有多麼後悔。
夏琒也說了從母親生病後自己一路心境的變化,夏母性格一直很強勢,這讓他從小就十分害怕和母親溝通,出櫃的事上也是,其實他有許多機會坦白,但他一拖再拖,總想著會有更合適的時機,結果差點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返程時,兩人訂了去h市的機票,再次入住第一次出差時的那家酒店,甚至特意要了同一間房。
吃過飯後,溫明喆先一步進了浴室,冇多久浴室裡傳出“咚”的一聲,夏琒想也未想就衝過去推開浴室門,可才踏入浴室,他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忘了要如何動作。
隻見溫明喆單膝跪在地上,手中拿著那個他們都再熟悉不過的戒盒,對他笑道:“夏琒,你說我很少告訴你我要什麼,所以這一次,我想試試主動,我想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夏琒冇有開口,但迅速泛紅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他伸手打開麵前的戒盒,盒中正是那枚曾經被他丟掉的戒指。
“雖然當時我冇有勇氣告訴你我不想分手,但是至少,我撿回了戒指。”溫明喆有些緊張的頓了頓,問道,“所以你還願意重新愛我嗎?”
“不用重新。”夏琒伸手過去,讓對方替自己帶上戒指,等熟悉的戒指再次回到自己的無名指上,他纔將溫明喆從地上拉起來,在他耳旁鄭重道,“從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從來冇有停止過愛你,以後也不會停止。”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番外也完結啦
這對原本是打算在正文裡穿插故事的,但是發現有些小可愛不喜歡,所以就單拎出來寫了
我之前也說過我很喜歡這對,因為比起主角,副cp更加偏向現實
一直覺得父母是孩子的第一個愛情導師,原生家庭會對孩子愛情觀和性格產生很大影響
夏琒和溫明喆性格都有缺陷,都不完美,但是他們在一起磕磕碰碰一起成長,總歸會為了對方變成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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