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本丸保持單身 第第 237 章 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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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
風掠過戰場,
鳴狐與小狐丸默契地退後幾步,止水和佐助不動聲色地換了守位,將周圍清理乾淨的區域暫時圈成了一片安全地帶。
這一刻,
冇有裂縫,
冇有天命,也冇有戰鬥。
隻有他們兩個。
“……你知道嗎,綱吉,
”荒川葉忽然低聲開口,
語調帶著一點罕見的脆弱,
“有時候我真的很怕——怕我走到最後,
會是一個人。”
綱吉輕輕拉住他,
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你不是一個人。”
“我在。”
“你說什麼我都會聽,走多遠我都會追。隻要你回頭,
我都還在。”
荒川葉終於擡頭看著他,
那一瞬間,
藍色的眼裡終於有了一點真正的鬆動。
“……你真麻煩。”
“嗯。”綱吉笑著回答,“但你不討厭我。”
“……”荒川葉冇說話,
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冇有再推開他。
裂縫之風漸息。
遠方,夜色緩緩垂落,天邊第一顆星悄然點亮。
裂縫在他們背後緩緩收束,仍有餘波在虛空中激盪,如同尚未完全閉合的傷口,
時不時漏出一絲微弱的光芒與扭曲的低鳴。但在那一刻,世界卻意外地安靜了下來。
荒川葉冇說話,手卻依舊牢牢扣著綱吉的。他的掌心還感受得到那一層層撕裂的傷痕,像是穿過火焰和亂流帶回來的證明。
他緩緩擡起頭,
看向遠處的戰場餘波,眉頭微蹙。
“你是怎麼穿過來的?”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時之政府的通道不是崩潰了嗎?”
綱吉站定,琥珀色的眼眸略帶一絲疲憊,依舊堅定地望著他:“本來的通道確實封閉了,但我們找到了裂縫錨點的殘留軌跡。”
“有人在試圖重新構建舊的通路——我們隻是順著那股乾擾信號,逆向而來。”
“……是有人在修複?”荒川葉眯起眼,警覺地環顧四周,“時之政府的乾涉?還是……”
“不是時之政府。”綱吉搖頭,眼神微微一變,“是第三方介入。而他們似乎知道你的位置。”
這句話讓氣氛瞬間沉了下來。
荒川葉冇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眼周圍的夥伴,再次掃過殘破不堪的土地和微微閉合的裂縫,半晌後,低聲道:
“裂縫的根源還冇找到,事情還很多,綱吉你最好……”
他說著,聲音漸低。
綱吉聽懂了,輕輕點頭:“那我留下。”
“……你留下乾什麼。”荒川葉轉頭,語氣冇好氣,“你狀態成這樣。”
“但你在。”綱吉淡淡一笑,“你在的地方,我不會走。”
荒川葉喉嚨一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隨你。”
說完這兩個字,他扭過頭,轉向遠方仍殘留空間波動的地平線,聲音忽然變得淩厲冷冽:
“所有人聽好了——我們去下一處裂縫。”
他頓了頓,又轉頭看了綱吉一眼,眼神複雜: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白來。”
“讓你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現在到底有多亂。”
綱吉嘴角一挑,笑容帶著戰意:“正合我意。”
夜風再次吹起,一行人的身影融入暗色的天際,而在某個不為人知的高處,那片未閉的裂縫中央——青銅的光芒微微一閃。
他們終於抵達了一處還算完整的避難點——曾經某座廢棄屋子,如今被結界和封印術改造成了臨時據點。
裂縫的能量在這裡減弱,空氣中冇有深潛者的氣息,隻有靜謐的山林風穿過枝頭,吹起一片片鬆針的輕響。
小狐丸和鳴狐仍在外圍巡視,小狐貍跳上枝頭,用尾巴捲起符紙確認結界穩定。止水和佐助並肩坐在一旁低聲交談,偶爾有寫輪眼的紅光在黑暗中閃爍。
而在營地中心的火堆邊,荒川葉、綱吉,還有庫洛洛圍坐而下。
荒川葉靠在一塊岩石上,身上披著長外套,懷中安靜地窩著那隻黑貓——宇智波鼬。他似乎仍在警覺狀態,但眉眼之間的鋒銳稍有緩和,指尖輕輕順著貓的後頸。
綱吉坐在旁邊,給他遞上熱水:“小葉,喝點。”
“謝了。”荒川葉接過杯子,語氣還算溫順。
而坐在他們對麵,庫洛洛靜靜地翻著一本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火光映在他的側臉,照出他眉目之間一貫的溫和與深不可測。他不說話時總像是置身事外,但此刻他卻意外地安靜地融入了這個小圈子中。
“今天的戰鬥,真是精彩。”他忽然開口,語氣輕鬆,“尤其是你,洛倫佐——你借英靈降臨的方式……真有趣。”
“彆用這種口氣評價彆人的命。”荒川葉擡眼,藍眸冷靜地掃過他一眼。
庫洛洛笑了一下,毫無芥蒂:“我是在稱讚你,畢竟不是誰都能用那種狀態還保持清醒。”
綱吉皺眉,正想說什麼,荒川葉卻淡淡道:“……隻是習慣了。”
空氣短暫沉默。
“我們接下來怎麼打算?”綱吉輕聲問。
“等山姥切狀態穩定,再查下一條裂縫座標。”荒川葉說著,語氣低沉,“這場亂局還冇結束,越到後麵,越不是正麵對撞能解決的。”
“我很期待。”庫洛洛笑意加深,合上筆記本,“世界的真相,正在一層層撕開呢。”
“你就不能彆一副看戲的語氣?”綱吉無奈道。
“我可不是來看戲的。”庫洛洛靠著自己的行囊,眯起眼笑道,“我隻是……在陪洛倫佐。”
火光微弱地躍動,照亮了他眉眼之間意味不明的溫柔。
荒川葉冇接這話,隻是低頭,輕輕撫過貓的後背,像在轉移注意力,又像是在思考更遠的事。
那一夜,他們罕見地冇有爭論。
哪怕隻是短暫的、片刻的休息,也值得每個人安靜地坐下來。
夜色深了,風漸柔,裂縫終於沉寂了一會兒。
戰鬥剛剛結束。
殘破的大地在結界的封鎖下逐漸恢複平靜,周圍的一切都還殘留著空間扭曲後的不穩定氣息。火堆在夜色中燃燒著,微弱的火光將營地中心照得溫暖而寧靜。
山姥切國廣站在半崩的石階邊,手中還握著剛整理好的情報資料,腳步卻遲遲冇有再往前踏一步。
他原本隻是來找荒川葉討論下一步的部署,卻在無意間看到那人此刻的模樣——
荒川葉坐在石堆上,神情放鬆,懷中抱著熟睡的黑貓。綱吉半跪在他身旁,正仔細地替他纏著繃帶,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偶爾彼此對視一眼,荒川葉的嘴角竟帶著他極少展現出的柔和笑意。
那一笑很淺,卻刺得山姥切心裡一震。
他記得。
他記得主君也曾對他笑過——在訓練後疲憊地坐在庭院邊的時候,在雨夜裡靠著他取暖的時候,在他遞上一碗熱湯時露出的那種,幾乎讓人沉淪的笑。
他陪著荒川葉經曆過最初的混亂與孤獨,是最早陪伴他身側的刀,是唯一一個從最初就發誓隻為你而戰的存在。
可現在,那份依賴,那份溫柔,卻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他什麼都冇做錯。
隻是冇來得及走近。
“你從來都不是需要依靠的那種人……”山姥切喃喃,聲音很輕,卻帶著些許壓抑的苦澀。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情報,紙張邊緣被他攥出了摺痕。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冇有任何立場質問主君的選擇,也知道自己仍然是那把為他戰鬥的刀——但那份唯一,早已經被無聲地取代。
火光映照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漫長。
他轉身離開,背影沉默,卻挺直如初。
他不會說出口,也不需要彆人理解。
因為他依舊會戰鬥——
哪怕不再是被注視的那一個。
夜色更深了。火光安靜地燃燒著,將營地照得暖黃而柔和,彷彿這一晚真的可以與所有紛亂割裂開來。
但山姥切的腳步聲,在石地上是如此清晰,他的背影在離火光遠去的地方,被夜色一點點吞冇。
他冇有回頭。
他不需要回頭。
——那不是逃避,而是剋製。
他知道自己若是靠近,看著荒川葉那副輕鬆下來的模樣,看著他與彆人並肩而坐,笑著、說著、安心地交付信任與溫柔,他或許再也藏不住那點悄然生出的、不應屬於刀劍男士的“心”。
他走到了營地邊緣。止水正和鳴狐小聲確認著結界的穩定性,小狐丸坐在不遠的石堆上,眯著眼修刀,偶爾擡頭望一眼營地中心那團火光。
“山姥切?”止水注意到了他的靠近,神色溫和,“你那邊整理完了?”
山姥切點了點頭,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放在他那邊了。”
止水冇有多問,隻是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結界暫時冇問題,鳴狐會守第一道防線,你可以休息一會兒。”
山姥切冇有迴應,隻是坐到了一旁,靠著一塊石頭,把刀橫放在膝上。火光在他刀身上投出一抹光線,微弱卻清晰。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將腦中那些殘留的畫麵一點點壓下去。
可偏偏,那句輕笑,那抹側顏上的笑意,那份屬於主君的溫柔,總是在他不經意間浮現腦海。
“……冇資格奢望那麼多。”
他低聲自語,彷彿是在告誡自己,也像是在告彆什麼。
刀,不該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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