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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拯救滅世魔頭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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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方纔船隻搖晃得過於厲害,邊上一個不起眼的船艙內,被囚禁其中的東西正瘋狂躁動,幾欲衝破禁錮。

風暴才停,這掙紮聲便顯得愈發刺耳。

公儀疏白淡淡掃了一眼那處。邊上負責看管的巫族人有些緊張,忙單膝跪地,低低叫了聲:“主上……”

“起來吧。”公儀疏白嗓音放緩,麵色一派溫和。

“雖說頑劣不堪,倒也不必懲治過重,要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

“是。”

……

沈銀枝意識恢複後,就覺一陣頭疼欲裂。

她艱難地睜開眼,視線卻模糊不清。

她茫然一瞬,感到一陣深深的疲倦,於是又閉上眼,片刻後突然想起什麼,猛然睜眼。

對了,她是被神器送來找曾經的阿玉的。

不過,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這是在哪?

沈銀枝忙努力地眨眨眼睛,這一回,視線終於再度聚焦,沈銀枝就見眼前純白的紗幔,而她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沈銀枝愣了下,撐著手坐起身,就見自己的衣裳被人換了,一襲潔淨的白衣乾燥清爽,隻是,屬實不是她的風格……

巧的是,就在她醒後不久,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沈銀枝偏頭,望向門外那道模糊的影子:“誰?”

“我來送水。姑娘現下可還方便?”

沈銀枝聽著這陌生的男聲,思索片刻,到底是點頭應道:“進來吧。”

門於是被人自外頭打開,緊接著,一道人影便端著一盞茶水進了屋中。

“你醒了?”

溫潤的男聲自邊上傳來時,沈銀枝擡眼望去——

可隻這一眼,她就怔住了。

隻因此人的樣貌竟與公儀青玉有六七分相似,隻不同的是,來人一頭墨發半綰,左耳處有一綹長辮與紅繩編織垂至胸前,望向她時,他唇畔帶著一抹淺淡溫柔的笑意,雖一襲疏冷玄衣,乍瞧上去,氣質卻要比公儀青玉溫潤許多,若是常人見了,隻怕要不由自主對他生出親近之感。

若說公儀青玉是月下幽竹,清冷孤傲,那此人便更像是林間晨露,不似對方冷寂,倒平添幾分清和之意。

沈銀枝細細打量他一陣,又發現對方也正悄無聲息地打量自己,不免出聲詢問:“你是?”

“我是走海上生意的茶商,前幾日海上暴風雨不止,我帶人將船靠岸時,偶然見你帶著傷昏迷在岸邊,就差人把你救了上來……”

他說這番話時,麵上始終掛著和煦的笑意,話語間娓娓道來,不漏一絲破綻,末了,他像是纔想起來似的,補充道:“我複姓公儀,名疏白,字少霖,姑娘若不介意,往後喚我少霖便可。”

沈銀枝緩緩點頭:“多謝。”

公儀疏白笑道:“無妨,日後若有需要相幫的,姑娘也隻管開口便是。我這船隊做的都是走南闖北的生意,結識的人也不少,許也能幫得上忙。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沈——”沈銀枝說著頓了下,改口道,“沈瑤。”

“沈姑娘。”公儀疏白始終保持著客氣禮貌的距離,“恕我冒昧,沈姑娘可還有家人?”

沈銀枝搖頭。

公儀疏白笑笑:“我這船隊上諸多能人,許多便是我行商這些年收留而來。我見沈姑娘也是個可憐人,若沈姑娘不介意,日後大可留在我這船隊上。”

“這些時日,我會叫人守在門外,有什麼吩咐,你隻管傳喚一聲。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大夫說了,近幾日還是不要下床走動纔是。”

感覺傷口的確還隱隱作痛,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沈銀枝恍惚一瞬,點點頭:“好。”

見她還算乖順,公儀疏白笑笑,轉身取了桌上那杯已經不那麼燙的茶水,遞到她麵前。

“渴了吧?”

伸手接過的那瞬,感受著手中溫度恰到好處的茶水,沈銀枝微微出神。

他方纔進門時就倒了杯水,沈銀枝原以為他那時就要給她的,原來是怕她燙到,纔等到了現在。

沈銀枝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此人處事周全心細如髮,可他絕不是阿玉,莫非,是阿玉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隻是,剛纔聽他介紹自己時,並冇有提及自己的家人。

沈銀枝想了想,決定等過幾天她傷好些了,再試著問問也不遲……

隻是沈銀枝也並未全然信任他,所以她接過那杯水後,猶豫了一下。

對方似乎看穿了她所想,而他什麼也冇說,隻是走到方纔桌邊放著的一口玉缸前。

“這芙蓉花,是沈姑娘你昏睡這些時日,我命人移栽進來的。”

“傳聞這芙蓉花是歸墟境的靈花,以水養著便能存活,若不人為破壞,絕不會輕易凋零。難得的是,這芙蓉花香氣清雅,還可入藥。”

他說著,偏頭同她笑道:“沈姑娘在屋中養病未免煩悶,這些日子,就由它繼續陪伴著沈姑娘吧。”

沈銀枝就見他微含笑意的眼似有若無地望來,那張如工筆畫精心勾勒而成的輪廓清雋,鼻梁至唇峰的線條如遠山起伏,本該是冷峻的弧度,卻因那微垂的長睫,透出幾分溫柔倦意。

沈銀枝竟是情不自禁被他那淡雅從容的笑晃了一下。

隨後,他低頭斟茶,分明隨意,舉手投足間卻流露著世家公子纔有的矜貴儒雅。

沈銀枝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微微捲起袖口,而隨著他的動作,不免漏出了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骨線條分明,有茶水輕濺上那白玉般的肌膚,莫名透著禁慾的性感……

沈銀枝忙回神,裝作不經意移開視線。

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錯覺吧。

公儀疏白飲了杯茶便道:“那沈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多叨擾了。”

說完,他單手伏於心口處朝她行了一禮,隨後便不再多留,轉身出去了。

等房門被關上,沈銀枝看了眼桌上被他用過的那杯茶盞,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想到他剛纔說的那朵芙蓉花,沈銀枝下床去看,就見那純白的玉缸之中,果然漂浮著一朵微微綻放的七色芙蓉,花瓣綺麗生姿,瞧著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奇花。

沈銀枝不由深思。

她自然不信他是什麼茶商,隻是也感受到對方似乎有意接近自己,就是不知道他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那之後接連幾日,沈銀枝便感受到對方悉心的照料,可越是如此,沈銀枝心底越是警惕。

若是一般姑孃家,成日看著這麼一個幾乎方方麵麵都如此完美的男子在自己跟前獻殷勤,隻怕是很快就淪陷了。

但沈銀枝卻冇有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她一邊藉著他的示好儘快養傷,一邊暗暗留心平常的異樣,冇多久,果然就發覺有不對的地方。

沈銀枝發覺,這船上的人個個舉止神秘,且若是她自己想出了這房門,總會有人前來藉口勸阻,分明是要限製她的意思。

幾日後,沈銀枝覺得自己的傷好些了,於是在一次公儀疏白來看她的時候,沈銀枝直接同他開口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對方頓時擡眼看向她,神情似有一瞬的錯愕,緊接著,便露出一絲溫和的笑來:“自然可以。”

他說罷自座上起身:“沈姑娘,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公儀疏白可謂是無一處不體貼。沈銀枝道了聲謝,隨著他往外走。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深海,此時正是中午,日頭不小,海風撲麵而來時,帶著淡淡的鹹腥味。

不等她問,身旁的公儀疏白已經開口:“這幾日風暴也正好退去,沈姑娘若有心情,隨時可以出來走走。”

沈銀枝發覺他很少主動詢問打聽自己的事,但似乎總有辦法引人不自覺將自己的資訊透露給他,想來,是說話總留三分的緣故。

比方說現在,若是尋常人,聽他這般說,怕是要忍不住問他這船如今是行駛到何處了,二人若是這麼聊下去,遲早,他能從她的話語中打探到她的來曆,甚至摸清她接下來的打算。

隻因他行事總是彬彬有禮,禮數週全的同時又從不越界,很難不讓人對他生出好感,以至於不由自主地信服於他。

沈銀枝卻忽然想起許靈兒。她和許靈兒說話從來直接,與許靈兒相處,自己總是覺得舒服自在。

甚至阿玉,他雖說寡言少語,但她知道他從不會真正生她的氣,言語間便也不自覺的大膽親近。

就是之前二人生了矛盾,她也不過是因心中委屈,才刻意不與他說話。

而眼前這人,沈銀枝不知為何,雖說他處處完美,但她就是無法對他放下戒備。

沈銀枝自認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所以,她索性也不憋著了,直接偏頭問公儀疏白道:“你對誰都這麼溫柔體貼嗎?”

對方果然愣住,繼而反應過來,笑道:“自然不是。”

沈銀枝若有所思,就聽對方突然反問自己:“姑娘以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這問題其實不好回答,但沈銀枝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不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發表完這樣的評價之後,對方似乎沉默了一瞬。

沈銀枝於是轉眼看向他,卻見他忽然走近。

公儀疏白身上其實頗有上位者的氣度。他身姿高挑,就這麼朝她走來時,某一刻,竟讓沈銀枝感到一絲壓迫。

在沈銀枝以為他要做什麼時,他腳步卻堪堪停在她身前,語氣溫柔,又彷彿透著幾分意味深長:

“是嗎……我對沈姑娘,也頗有好感呢。”

他說這話時,擡手,動作輕柔地替她將她被海風吹亂的長髮勾至耳後。

此後,又好似不經意般,指尖輕擦過她耳側,留下似有若無的癢意。

“隻不過,我並非沈姑娘所想的這般輕浮。今日能有幸得沈姑娘相邀,我心甚悅,隻是不知,沈姑娘何時才能喚我一聲少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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