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款APP真的已經研發成功了嗎? 004
工作人員的話,令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空的?”
工作人員點點頭,聲音夾雜著風雪吹進我的耳膜。
“是啊,當初這裡麵的骨灰盒還是我親手拿出來交給您妻子的。”
我呆愣在原地。
那些和兒子一起相處的時光如潮水般朝我湧來,充斥著我的心扉。
自從兒子葬在這裡開始,我每天都會來墓園陪他,跟他說說話。
可現在工作人員竟然告訴我,半年前他的骨灰就被沐一然給遷走了。
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瞞著我,做這種事?!
她難道不知道,兒子是我現在唯一的支撐嗎?
看著白雪又一次覆蓋了墓碑,我強撐著凍僵的身子回了家。
沐一然剛好從禪房出來,看到我這模樣,擰緊了眉問。
“你又去了墓園?”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緊緊盯著她的眸子,反問道。
“你半年前就將年年的骨灰移走了?”
女人撚著佛珠的手一頓,聲音涼薄如水。
“對,孩子在身邊,會加重你的病情。”
她理所當然的話,卻掀起了我心底洶湧的情緒。
“你憑什麼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強行將我和年年分開?”
沐一然沒說話,我忍著胸口的痛意,顫聲問她。
“沐一然,你到底將年年送到了哪裡?”
“他又怕黑又怕冷,沒有我的陪伴他會害怕的。”
沐一然臉上的神色複雜了幾分。
“在你病好之前,我不會告訴你。”
說完,她就進了禪房。
沐一然走後,我失魂落魄的去了兒童房。
推開門,我卻看到陸澤遠竟然穿著居家服坐在年年的床上。
房間裡原本屬於兒子的物品全都不見了,轉而換成了陸澤遠的東西。
藍色的海洋床換成了藏青色的榻榻米;書桌上的彩色繪本換成了醫學名著;就連牆上年年親手畫的全家福也成了陸澤遠的單人照。
我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陸澤遠,你為什麼要動我兒子的房間?”
陸澤遠一臉平靜:“我告訴一然,要想治好你的病,就需要把你兒子的東西全部清空。”
“所以她親自搬空這個房間,把你兒子的臥室讓給了我。”
殺人誅心,他這話讓我的怒火從心口直衝頭頂。
家裡那麼多客房,沐一然憑什麼將年年的房間給陸澤遠?
我一把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顫抖著指向門口。
“出去,從我兒子的房間離開!”
看到我這樣激動,陸澤遠卻笑出了聲。
“你兒子已經死了,他的東西也全都沒了,我和一然都希望你接受事實,不要一直活在過去。”
說完,他反客為主,一把將我推到門外。
再“砰”的將門關上,隔絕了我與兒童房的一切。
短短一句話,卻在這狹小的走廊中颳起一場風暴,讓我瞬間失了力氣。
我撐著牆壁,想去彆的地方找尋有關兒子的東西。
路過後院時,卻發現我在院子裡曬的布朗熊和阿貝貝都不見了。
我倉皇的到處尋找。
玄關牆上,年年從出生到六歲時的照片沒了。
書房角落,他最喜歡的家庭遊樂場也沒了。
就連垃圾桶裡,都沒了他的任何痕跡。
我翻遍了家裡所有地方,終於確定沐一然真的清空了與年年有關的一切。
看著頭頂漆黑的夜空,我的心比這地上的積雪還要冷。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隻有一陣一陣的冷風呼呼的往衣領裡鑽。
我在冷風裡站了許久,久到腳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該怎麼辦?我找不到我的年年了。
“年年,你到底在哪裡?”
我喃喃喚著,突然想起了那款APP,我立即拿出手機,給AI年年打去了電話。
看著AI年年溢位螢幕的笑容,我哽咽開口。
“年年,爸爸……想你了。”
看到我臉上的淚花,年年心疼不已。
他慌亂的想要替我擦淚,可一雙小手卻怎麼也伸不出螢幕。
“爸爸,你怎麼哭了?你彆哭呀,年年好擔心爸爸……”
看著懂事的年年,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將攝像頭對準了雪地。
“年年,家裡下了好厚的雪,你看到了嗎?”
看著地上的銀裝素裹,AI年年瞪大了雙眼,臉上全是羨慕。
“爸爸,我這裡是春天,沒有下雪哦,等我這邊下雪了,就和你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我看著這個家裡尋不到一絲兒子的痕跡,心裡空蕩蕩的,猶如一葉孤舟漂泊大海中。
“爸爸現在過來找你好不好?”
我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沐一然冷冽的聲音。
“你要去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