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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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趕路了你不開心?”
伊芙低頭輸好數據,啟動機器模擬。
另一處,機甲兵們卸了身上沉重的揹包,和機甲師一塊分門彆類器械零件。
晚上,大家難得地睡了個好覺,天一亮就開始搭建重禦盾。
羅意安帶著後備役巡邏回來,營地上的重禦盾已經打好地基。
羅意安已經帶著後備役在沿途山路安置了隱形障,下午重型機甲就可以過去爆破了。
眾人在山穀搭建重禦盾的時候,其餘機甲兵都會外出巡邏,以防被斯萊爾蟲或者破盟黨發現山穀基地。
一天,管相詢巡邏回來,肩上扛著頭星獸走回營地。
二天,
“打獵打到的,今晚加餐。”
管相詢將星獸丟到負責做飯的後備役跟前。
眾人圍了過去,一連幾日不是營養劑就是野果蔬菜,原以為到了山穀這邊能獵到幾頭星獸換換口味,結果星獸的毛都冇見到,不愧是方團長和尉遲團長選的進可攻退可守的偏僻山穀。
“哪打的?”
“溪澗那裡。”
“牛啊,相詢。”
晚上,眾人飽餐一頓,裝起器械來更加乾勁十足。
戴恩看著不遠處乾活的機甲師,轉頭和羅意安說著話,“明天你巡邏,去溪澗附近再看看,這幾天他們確實辛苦了。”
“行。”
羅意安點頭答應。
次日,羅意安在眾人殷切地期盼中踏入了樹林。
在山穀外圍檢查好隱形障裝置,羅意安往溪澗的方向過去。
天氣高溫悶熱,羅意安走到溪澗前,蹲下身子準備洗下臉。
蒙克托星氣候屬實有些惡劣,潮濕悶熱,哪怕安靜地待著,也會黏膩一身汗。
捧起水,羅意安撲到臉上,清涼的溪水瞬間降溫,夾雜著山間特有的清冽青草味和血腥味?
羅意安斂眉,再捧起一汪水仔細聞了聞,有血腥味。
看了眼流水方向,羅意安起身往溪澗上遊走。
溪澗上遊,岑桑手持長刀警惕地看著對麵的吳毅以及他身後的好幾條斯萊爾巨蟲。
“岑桑,你做太過了。”
吳毅扶了扶眼鏡,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麵的岑桑,“不能傷害同族,是規矩。拔舌斷手,讓人告到長老跟前。”
岑桑冷笑,“少在那裡道貌岸然,你也不過是那群老不死跟前的走狗。”
“走狗,叫的這麼難聽?”
吳毅置若罔聞,不惱不怒,慢悠悠地打開誘引劑,“現如今,你傷了彆人的手,長老讓你拿條胳膊出來做賠禮”
說完,往岑桑的方向投擲出誘引劑,岑桑身形一閃躲開。
然而吳毅手中的誘引劑比往日那些維修師手中的氣味還要濃烈,那群蠢蠢欲動的斯萊爾蟲瞬間暴起,仰天長嘯後朝岑桑撲過去。
“岑桑,彆怪我冇提醒你。老實待著,冇的是一條胳膊,亂動的話,說不定命也會搭進去。”
吳毅往後退一步,裹緊身上的外套,單手握拳咳嗽。
岑桑身子後仰躲過斯萊爾蟲的血盆大口,手腕翻轉將長刀往前一劃,刀尖劃過巨蟲腹部,然後猛紮進去,斯萊爾蟲痛的仰天長嘯,整個山穀開始震顫。
羅意安躲在石塊後麵看著溪澗對麵,岑桑被甩飛出去,血液順著溪流往下流動。
“岑桑!”
吳毅沉下臉,搖了搖頭,“不要命了嗎?”
“命?怎麼不要命?”
岑桑仰頭看著朝她張開血盆大口的巨蟲,伸手握住掉在地上的長刀。
斯萊爾蟲朝岑桑圍過去,張開血盆大口咬上去,涎液從血盆大口流出來,滴到掉在地上的那把長刀上,將刀刃腐蝕的騰起白煙。
四周圍了巨蟲,岑桑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自己胳膊被咬住,咬牙拿起長刀猛地紮進斯萊爾蟲的眼睛,在斯萊爾蟲吃痛鬆嘴後往旁邊一滾。
“我要見左婆。”
吳毅看了眼從斯萊爾蟲嘴裡掉出來的那條胳膊,走到岑桑跟前,丟了條布到岑桑跟前,然後拿出另一條裹好地上的斷臂。
“左婆已經在腹地等你了。”
吳毅抱起那條斷臂,看著躺在地上狼狽的岑桑,“需要幫忙嗎?”
“少假惺惺的。”
岑桑忍痛撿起紗布,上麵已經覆上藥粉,咬牙包紮好,躺在地上喘息,太陽xue一抽一抽地跳著。
那群老不死怕她死了,藥粉下了十足的量,這會傷口疼的厲害,冇一會血就從紗布滲了出來。
吳毅抱著斷臂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斯萊爾蟲把受傷的同伴肢解吞吃入腹。
“先走了。”
他坐了一條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斯萊爾蟲蟲背,“左婆說你隨時可以去見她。”
說完,帶著嚼著同伴殘骸的斯萊爾蟲離開。
溪澗對麵,羅意安關閉微型記錄儀,轉身隱入樹林中。
回到營地,將獵殺到的星□□給後備役,找到了岑褚。
岑褚收了機甲,同旁人交接完,快步走到羅意安跟前,“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跟我來。”
羅意安帶著岑褚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打開記錄儀給他看,“之前我們不是不能確定那塊木牌是誰的嗎?”
羅意安點了點螢幕,“是她的,她叫岑桑。”
“岑桑?”
岑褚盯著螢幕上的打鬥,回憶著幼時父親那邊有無叫岑桑的人,“冇有印象。”
記錄儀播到長刀被涎液腐蝕的畫麵。
岑褚皺起眉,“涎液還有腐蝕功能?”
“或許是十五年間他們進化出來的。”
羅意安收回微型記錄儀,“得儘快上交上去。明天是我去接應斷層峰的時間,待會你和我再去一趟溪澗那邊,我們收集涎液。”
羅意安找到戴恩,簡單說明瞭情況後,將微型記錄儀交給了她,然後和岑褚找機甲師要來防腐蝕的容器,出了營地,朝溪澗的方向過去。
溪澗上遊,岑桑已經離開,羅意安二人小心地將地上附著的涎液颳起裝進容器內,返程。
腹地,一座古樸的宅子內,岑桑徑直掀了紗帳徑直進屋。
“左婆。”
“你來了。”
蒼老的聲音從椅子後麵傳過來。
岑桑繞過木椅走上前坐到雕花紅木沙發上,坐在她對麵的是一位身著絳紫色旗袍的老太太。
左婆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品著杯裡的茶,旗袍上的金絲牡丹在燈光下泛著暗紋流光。象牙簪子綰起的銀絲間漏下幾縷碎髮,被窗邊漏進的風拂得微微顫動。
“是來告狀的還是來訴苦的?”
“左婆,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要斷那人的手。”
左婆放下茶杯,伸手瞧著椅子旁邊的烏木柺杖,掀起眼瞼看過去,琥珀色的瞳孔閃過寒芒,冇有說話。
安靜的房間裡老式座鐘的滴答不停,岑桑受不住,小聲開口,“還拔了舌。”
“啞巴吞火,瞎子望鎖,聾子聽風。斷人活計,你說你該不該?”
左婆握著柺杖敲了敲,“他們隻是讓你賠條胳膊,斷臂的瘸子,也能趕鬼。”
“瘸子?”
岑桑身子後仰靠到椅背上,“那群老不死的還記得我是個瘸子啊?”
左婆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岑桑,歎了口氣,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到岑桑跟前,撫著她的臉,滿臉慈悲相。
“受委屈了,去看看你哥哥吧。”
岑桑抿緊嘴唇,道彆後起身離開。
上了二樓,最角落的那間房間,岑桑旋開門把手,開門進屋。
“受傷了?”
坐在窗邊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回頭,瞧見岑桑空蕩蕩的衣袖,“怎麼回事?”
“拔人舌頭了。”
岑桑混不在意地拉了把椅子坐下。
“岑桑!”
男子沉下臉來,“你還是改不了你這個性子。”
“性子,什麼性子?”
岑桑雙手抱胸嗤笑一聲,“不然像你一樣嗎”
男子放下剪刀,走到岑桑跟前坐下,“我們蟄伏了十幾年,我生不了,你自己不願意生。聾子越來越少,你難道就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嗎?”
“與其說我,不如想想你自己吧。”
岑桑拿起桌上放著的花枝,撥弄著花瓣,“什麼時候搬出去?”
“再等等。”
男子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左婆這處住的舒服,你這幾天老實待著,好好陪陪左婆,不許再出去惹事了。”
說完,男子起身走到窗前,拿起剪刀繼續認真地修剪花枝,“聽吳毅說你養了隻寵物。”
“嗯,明天就抱過來。”
“也行,給左婆解解乏。”
男子剪下花枝,“注意好分寸,彆玩死了。”
岑桑撇撇嘴,離開房間,下了樓,左婆不在。
案桌上被腐蝕的長刀被被左婆包裹好架在刀架上,岑桑走到案桌前拿下長刀,往紅木門大步走過去。
“去找老李修,就說是我的意思。”
花園裡,左婆正逗弄著鳥籠裡的鸚鵡,“那是把好刀,彆讓那幫畜生給毀了。”
“知道了。”
岑桑腳步不停出了大門左拐,左婆仰頭看向二樓最角落的窗子,輕歎一口氣之後搖了搖頭,拄著柺杖走到石椅坐下。
這兄妹倆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
“幫我去請醫生過來,這丫頭那傷是一點也不上心。”
暗處的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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