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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玄成仙,從不當贅婿開始 第100章 眾生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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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一人若能救萬人,戰一役若能定百年。」

圓真雙手合十而言,聲音洪亮有力,彷彿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猶如梵音。

「在施主眼裡,難道也是罪過?」

「不該去做?」

徐年微微搖頭:「不,當然可以做。」

「隻是我與大師說的是殺業本身即為罪孽,大可不必為了合乎慈悲,就混淆了曲直。」

就好比一碗豆腐腦。

甜的便是甜的。

喜歡吃鹹的沒問題。

喜歡吃鹹的但卻買了一碗甜的也沒問題。

但是因為喜歡吃鹹的卻買了甜的,還非得說這一碗甜豆腐腦就是鹹的,這就有問題了。

圓真先是頌了一聲阿彌陀佛,爾後才說道:「施主何以為曲,何以為直?何以為慈悲?」

徐年淡淡地說道:「曲總不會是直。」

「非也,這般曲直不過人雲亦雲。」

「貧僧曾西行跋涉萬萬裡,雖未尋到佛國,卻見到一處與世隔絕之地。」

「當地人未曾開化,貧僧便指水為穀,指穀為水,他們便以為穀在河裡流淌,飲穀可止渴,水自地裡長出,吃水可飽腹。」

圓真這話一出,陳憲虎幾人都是皺起了眉頭,倒不是不相信年紀輕輕的圓真西行跋涉過萬萬裡。

他既是高僧轉世,這裡的「曾」或許指的是上一世。

隻是指水為穀……這般所為,讓他們感覺不太舒服。

書院弟子何霄直接怒目道:「格物方能致知,你豈能為一己之慾,扭曲他們對天地萬物的認知過程?」

圓真也不動怒,隻是微微笑著:「以水飽腹,以穀止渴,他們照樣能免去饑餓,為何是扭曲呢?」

「有朝一日,他們融入大世,豈不是指水為穀?」

「大世以水為水,他們融入大世,便也會跟著改變,之後也會以穀為穀,所以正如貧僧所言,是穀是水是曲是直是殺是護,不過是人雲亦雲,何來混淆?」

何霄指著滿臉佛性的圓真,因為這裡是在書院,故而說不出話來。

若是在外麵。

至少一聲禿驢已經罵了出來。

徐年沉聲道:「大師覺得這都是人雲亦雲,那麼何以為真理,何以為慈悲?」

圓真雙手合十,麵朝西方彎腰,頌了一聲阿彌陀佛。

「自是以我佛為真,我佛為慈悲。」

「何以為佛?」

「天上地下,唯佛獨尊。」

「大師不是佛嗎?」

「古往今來佛便是佛,我等眾生不過追隨我佛普照之光以渡苦海,豈敢稱佛?」

佛是唯一。

所以……這個世界裡的佛門,講的是小乘佛法?

徐年頓時有了思量,他指了指何霄,再指了指陳憲虎他們,輕聲笑道:「我卻覺得大師可為佛,我也可為佛,他可以是佛,他們也可以是佛。」

「眾生皆可為佛。」

這是大乘佛法的宗旨。

「施主此言實乃荒謬……」

圓真搖搖頭,轉過了身。

如果隻是一句眾生借可為佛,圓真隻會覺得徐年是口無遮攔愚不可及,不足以與之論道宣佛。

但是徐年可不僅僅記住了這一句而已。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

「何期自性?本不生滅!」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無動搖!」

「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圓真豁然轉身。

他整個人猶如石化,呆若木雞良久,之後忽然渾身開始顫抖,那雙放大之後已經說不清是恐懼還是驚喜的眼睛裡麵流露出的神采。

猶如白日裡撞見了鬼,猶如無人之地見到炊煙。

猶如在這儒道聖地的書院。

見到了……

佛。

「你、你……你在說什麼?妄言什麼?一介凡夫,未入佛門,怎敢論佛!怎敢稱佛?怎敢……」

怎敢為佛。

圓真沒能說得出口。

徐年輕笑道:「我隻是在說,大師你說佛為真可不對,因為你與我以及他們,皆都是佛啊。」

「妄言,這都是妄言……荒唐!」

「哈哈哈,人人都可為佛,這是怎樣的狂妄啊?你以為佛是什麼!你以為我是什麼……」

「我是什麼?」

「不、不……我不是佛,佛不是我……」

圓真跑了。

瘋瘋癲癲落荒而逃,連鞋都甩掉了一隻。

陳憲虎幾人見此情形,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其實徐年也有點愣住了。

這幾句話的殺傷力,原來有這麼大嗎?

陳憲虎詫異道:「大哥,你還對佛法有研究?」

徐年搖了搖頭:「我對佛法能有什麼研究?不過是信口開河了幾句,也沒想到這圓真會信以為真,有這麼大反應。」

這個時候,他們忽然聽到一陣喃喃自語。

「本性具足、本性具足……」

是何霄。

他也不知是想了些什麼,如同失了魂不斷唸叨著這四個字。

這是……魔怔了?

陳憲虎趕緊大喝一聲,運足了氣血以敲心神。

「何霄——」

何霄踉蹌了一下,回神之後的眼神竟出現了些許茫然。

似不知我是誰,不知我在哪兒。

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撥出一口濁氣,朝著徐年拱手一拜。

「真人大才!」

本來隻是討論何為慈悲,結果一來二去上升到了何為佛祖。

關鍵是圓真還真被說動了。

佛心動搖。

以至於心神失守,渾噩如癲。

其實徐年哪裡是什麼大才,他兩世對佛門都沒什麼研究,隻不過前世在猶如混沌般的網上衝浪大環境下,雖然衝出個三教合一是癡人說夢,但記住幾句經典總不是難事。

也僅僅就是記住了而已。

真要讓徐年來具體解釋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個子醜寅卯。

自性是什麼?

本性又是什麼?

這誰要是讓徐年來掰開了說個清楚,徐年左思右想後或許會覺得還不如把這廝用覆地埋進土裡來的清淨。

可湊巧的是。

徐年是對圓真說的這番話。

如果換成彆的僧人,佛法研究沒這麼深厚,多半隻覺得徐年是在不知所謂,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狂言。

多聽他說幾句都是在猶如佛門。

說不定遇上戒嗔戒怒的功夫不夠深的僧人,還會勃然大怒而要與徐年動手。

想靠物理來維護佛門正統。

但是圓真不一樣。

他是高僧轉世,佛法又精又深,可不是徐年這樣的鍵盤佛學家,而是真正的佛學大師,所以也就不需要彆人來告訴他什麼是自性,什麼又是本性。

一點就透。

這一點透,便出了大問題。

大乘佛法與小乘佛法的衝突,也就誕生在了圓真一人心中。

他如何承受的住?

如何不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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